克拉拉眼睛看不见了。
……………
香港,水宝酒家,中午十二点整。
女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很奇怪,整间饭店没有任何惊慌跑动的声响,一点,哪怕是疑惑的问话,都没有。
“好烫!好疼!——我的眼睛!!——”
克拉拉眼皮粘连在一起无法张开,她捂着失去作用的眼睛倒在地上,无助的哭喊着,却没有任何人来关心她。
空条承太郎额头冷汗滑落,他无法动弹,耳边回荡的不止有同伴的痛呼,更有疯狂敲打的钟鸣,震耳欲聋,几乎化为实质的拳头不停击打他的耳膜!
而他看见就在他正前方的老头子也是停在了痛苦的表情才被禁锢住行动的。
老头子年轻时修炼过波纹,据他所说他会对一些细小的声波格外敏感。
所以他肯定比所有人更先一步意识到克拉拉替身的攻击!
“好疼啊………”
惨叫被呜咽顶替。
屋内依旧寂静。
巨大的盾牌悬停于半空,无情的沙漏疯狂转动。
克拉拉·布朗失控了、
疼痛让她崩断了理智的弦、
一股脑的情绪全部倾泻了出来。
承太郎用白金之星的眼睛看清了她被烫伤的眼皮下滚出的每一滴泪。
“为什么……这么疼………”
钟鸣慢慢衰弱,女孩似乎哭累了,也不出声、只是颤,泪一滴滴掉落下来,她双手局促地想要抚摸疼痛的脸蛋,但她不敢真正碰上去,最后她摸索着,双手往前探,一点点,直到摸到凳子腿才踉跄着站起身,过程磕磕绊绊的,就连细心整理的头发也乱了。
“是敌人吗?…”
她转过身,众人这才看见她脸上已经形成玫瑰红斑块的烫伤痕迹,幸好端上来的粥不是滚烫的,缓一缓后除了痛还是能勉强视物的。
“真是讨厌……”
女孩走到法国男人面前,伸手拨开他被发胶固定好的额发,解除对自己人的束缚,指着自己发现的那一块对承太郎说:“这就是花京院所说的肉芽吧。”
承太郎走上前,凝视着女孩眼皮上的烫伤,皱紧眉头,克拉拉没管这些,只是指着那蠕动的肉芽对波鲁那雷夫发问:“是迪奥叫你来的吗?你肯定是被控制了,不用怕!我们有非常厉害的伙伴、他可以帮你!”
说完她就转头,后知后觉的询问身后的少年:“可以吗?”
“………”承太郎黑着脸,做出回应的是白金之星出现在他身后。
紫色人形替身小心地抓住男人额头上小小的芽苞,克拉拉也不由得停住呼吸,太沉浸其中以至于在肉芽被拽出后她都没反应过来。
那些触手像是拼了命地要找到宿主,胡乱挥舞着,克拉拉还没看明白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大力向后拽!
“小心!”
“波纹疾走!”
花京院拉住她,乔瑟夫先生则用波纹摧毁了那些恶心的东西。
简直是最默契的团队合作!
克拉拉布朗的心难以抑制、不分场合的再次柔软了些。
“天啊……”
法国男人用自己的母语发出感叹,身体被解除禁锢后脱力跪倒在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克拉拉,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一样,却在女孩刻意移开视线后被噎在喉咙里。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小姑娘!被迪奥控制我是起了要解决掉你们的心思,但绝不是刚刚那种卑劣的手段!”
“是吗?可我却不这么觉得。”
克拉拉不饶他,后知后觉的疼痛最让人恼火,现在她的眼皮都开始肿起来了!
波鲁那雷夫疯狂摇头:“不!绝对不是的!”
“那只是个下马威……我忙着应付乔瑟夫先生…银色战车没有视觉,我看不到他看到的东西……”
女孩微微惊讶道:“看不见?……”
“是的,看不见,从小就是…”
克拉拉心中不由得泛起波澜,她一直以为替身使者会和自己的替身共享视野,她问过花京院,花京院回答确实如此,并说承太郎的白金之星就拥有相当不错的视力,比本体强许多。
可她忘了,其实花京院在对替身“孤陋寡闻”这方面与自己是不相上下的。
“算了,我不怪你,都是迪奥的错。”
………
他们的行程安排非常满,克拉拉还没好好缓一下就发现他们已经快要踏上征服大海的轮船上了。
“SPW基金会包下了这艘船,除了我们几个就只有十名负责操作的船员还有一名船长,特殊时刻,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无辜的家伙上船!”
乔瑟夫指着停靠在港口的船只,克拉拉看去觉得这艘船特殊的大,她本以为会更小的。
随身的行李全部葬身大海,唯有一个钱包还在裤兜里,出发前乔瑟夫先生在没人的地方给她塞了一把钞票,她忍住想仔细看看的心思,小心地揣好。
“不过我觉得海上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除非迪奥的替身使者会空降!哈哈哈哈哈———”
开着自顾自的玩笑,乔瑟夫先生走在前头,克拉拉和花京院坠在队伍最后,她眼睛上敷了药,没缠纱布,走路还是不影响的。
但花京院似乎把她当成了伤残人士,一路上时不时就要问问她的眼睛还痛不痛,需不需要扶她。
克拉拉心里暖暖的。
所以每次都会回不一样的答案。
比如:还好,稍微有点难受,比昨天好多了。
这样就不会让花京院这么温柔的人觉得自己厌烦他的关心了吧。
花京院全部笑着一一应下。
骗人。
花京院这样想着。
他被烫伤过。
这种伤都是越来越疼,第一天反而没事。
卡莱是个喜欢笑着骗人的女孩。
“一直忘了问,你的学业没关系吗?在美国十六岁上初中还是高中?”
克拉拉无所谓的耸肩道:“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怎么上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见她没什么回答的意思,花京院眯了眯眼睛,也就没再细问。
随着越来越靠近港口。
克拉拉闻着迎面吹来咸涩清凉的海风时,她听到身边少年状似无意的一句问话:
“那你的朋友呢?”
“他们会很担心你吧,毕竟无缘无故失踪五十天什么的。”
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条件随便联系家里人,包括克拉拉,她这个年纪,应该是离开家庭就会胆颤的时期,可她却偏偏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对家的思念,甚至没听她提起过家里人。
“我没有朋友。”
女孩的话让少年内心一颤,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她,没有意料中的失落,只有不似作伪的无谓……
她根本不在自己有没有朋友。
“哈……”
“或许命运让你来就是交朋友的吧……”
“或许吧。”
提起这些,女孩好像瞬间没有什么兴趣似的,双眼无神的望着海面:“或许会交到新朋友……”
本来虚无的视线,慢慢落到向他们迎面走来的法国男人身上,阳光让他的发丝都在发光,克拉拉的眼神也就在此刻有了落脚点。
“你们好啊,还记得我吗。”
波鲁那雷夫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毕竟没人会忘记他做迪奥手下时的危险嘴脸。
“看,人还真是不经说,这不你的新朋友到了。”
面对花京院的调侃,克拉拉想做某些没素质的眼神,但奈何眼皮太疼以至于只能作废,但越这样她就越生气,语气也跟着不好了:
“谁要他做朋友。”
二人的声音不大,前面的波鲁那雷夫没听到,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来到克拉拉身前,弯着腰道歉:“对不起小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吧…”
“早就说过原谅你的话了。”
但她脸上格外显眼的伤痕却仍旧炙烤着法国男人的灵魂,骑士道精神可没有伤害一个无辜女孩的规则。
“无所谓,反正已经烫伤了,而且……”她伸手推开靠近的男人:“离我远点,有事你去找乔瑟夫先生,找我干什么?”
克拉拉说完这话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男人瞬间可怜兮兮的眼神,花京院在旁边冲他善意微笑提醒:“是啊,我们这里乔瑟夫先生是很有权威的。”
乔瑟夫这时也适时开口:“你有什么事吗?那两个孩子年纪很小。”
看了看众人警惕的目光,波鲁那雷夫自嘲地笑了笑,开始向大家再次道歉。克拉拉不动声色地踱步到花京院身后,少年发现后也真的挡在她身前。
“我是为了我死去的妹妹,才在世界各地流浪,也是因此遇到了迪奥……”
他的话让本背对所有人,貌似无心听他们讲话的女孩转过头,眼中充满了惊愕。
波鲁那雷夫缓缓讲起了,那个隐瞒在内心深处,最痛苦不堪的故事:
“那是个雨夜……我妹妹和她的同学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她们看见路边有个奇怪的男人,明明没有打伞,雨水却没有淋湿他,反而像是有一层透明薄膜包裹着他,雨水从他身体四周滑落。
因为我从来没告诉过我妹妹关于替身的事,所以她们两个都不知道那家伙可能很危险……”
“当时,她的同学突然被不知名的武器划伤胸口,像是凭空切开一样陷入昏迷,而我妹妹……”
他缓了好一会儿,声音里都夹带着哽咽,似乎只是回忆就已经让他痛苦不堪,克拉拉不再事不关己,她从花京院的身后走出来,甚至为了听清更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我妹妹……那个贱//人侮辱了她……还杀了她……”
只是听他简短的描述,克拉拉就已经看到那个让人绝望的雨夜,以及隐藏在雨下的残忍暴行……
“可警察却告诉我因为没有目击证人就只能当作悬案处理!根本没有破案的可能!可是我怎么能接受!我怎么可能让杀死我妹妹的凶手逍遥法外呢!”
“…于是我四处寻找,很多地方…一个一个问,一家一家找,直到……我到了埃及……”
“在开罗,我遇到了迪奥。”
波鲁那雷夫把脸埋进双手中,他的声音有悔恨、有不甘、更有令人动容的痛苦。
“那个人、”
女孩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波鲁那雷夫也抬起头看向她,克拉拉向他走了过来,眼神坚定而有力,她问着:“那个人,是有特征的吧,所以你才会找到现在…”
“右手!他两只手都是右手!”
得知自己一直都在误解一个善良的男人让克拉拉很羞愧,她太主观臆断了,这趟刚开始就充满危险的旅途让她神经紧张,就也拒绝了看清任何人的能力,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就一味地判断为邪恶……这太丢人了……简直和小孩一样。
“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好,真是……”
“不不不!不是的!”
他一激动就拉住克拉拉的手:“不是的!因为你和我妹妹长得很像…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总之!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事已至此,我再责怪你倒显得是我得理不饶人了。”女孩抱臂站在原地,眼睛眯起来:“毕竟我也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那你还痛吗?…”
不知想到什么,克拉拉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脸突然觉得心痒痒,可能是波鲁那雷夫这样性格的人总会让人忍不住欺负一下。
“啊,是啊,我很痛啊,这可是烫伤。”
“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女孩故意装出恶劣的声线,习惯她少言寡语的众人一下都有点不知所措,花京院更是笑都不笑了,瞪大了眼睛整张脸上全是惊诧。
“我会照顾你的!”
克拉拉摆摆手笑着说道:“原谅你的话我都要说一万遍了,竟然还不懂吗?”
法国男人脑袋发懵,花京院轻声说:“她只是在逗你”
“…………”
“我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把我想的太小气了些。”
女孩说完这句话就先一步离开了,而波鲁那雷夫则是忽略了所有人跟在她屁股后面,看上去十分难为情的样子挠头,嘴里一直追问是不是真的不怪他了,仿佛他俩一瞬间就无比熟悉了似的。
“啊……这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小姑娘展现出小孩子的一面呢……”
阿布德尔如此感慨道,没办法,从开始,克拉拉·布朗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那双冷淡的蓝眼睛扫过来时更是连玩笑都不敢乱开的,所以这一路上他们之间交流都是中规中矩。
花京院走到承太郎身边,笑眯眯地说:“啊,可能是遇到对的人了吧,那位法国朋友似乎是个很能开得起玩笑的人。”
“只要不添乱…我无所谓,老头子你呢?”
乔瑟夫笑嘻嘻拍着自家外孙的肩膀:“多一份力量好啊!我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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