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vele di vento così alzate
non vid'io mai navil dopo nocchiero
far in mare; né quelle tante afflitte
“我从未见过帆船在海上鼓满如此强烈的风,
像这风一样猛烈,像撒旦的翅膀一样狂暴。
Era tutto gelato il Cocito,
e mostrava di sé pergliocché non sgocciava,
ed io tremava nel freddo infinito.
科奇托斯湖被彻底冻结,
寒冷至极,连冰都不曾滴落一滴水。
而我在无尽的寒冷中瑟瑟发抖。”
——《地狱篇》第三十四歌(Inferno, Canto XXXIV)
1/
我花了很多时间在用鸡毛掸子打扫书架。在一间巫师学校里面维护一座图书馆听起来是不可能的任务,米勒娃麦格校长对此总是忧心忡忡,她和退休的前任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关系很差,认为她花了太多时间和那个去世的哑炮校监费尔奇**上,我那个时候也不愿意再干记者这行,于是一拍即合。
清理一新不适合这样一个充满过分古老物件的地方,魔力是危险而不稳定的东西,它能让它接触的一切东西都活泼起来,也就是说,危险而不稳定。相比之下人是多么可靠,以至于魔力最稳定的容器居然也是人体:当然前提是要经过足够的教育。
这话让我听起来像个精通血肉伎俩和人体炼成的黑魔法师,但我在名利场上见过更危险的东西——权力代表着金钱和声望,金钱和声望又会带来权力,这些东西磨损人就像像蛛网逐渐裹上古宅里的云石雕像——哦,我可不是云石做得,是会被蛀坏的木头。
相比之下一间图书馆是多么安全的地方,尤其它还有一块**区,明晃晃的危险提示是多么迷人。
毕竟现实不会告诉你什么是危险的。
一间巫师学校的好处或许是它里面的大部分东西和时代相比都慢几拍,你看,这里的教授甚至都还是救世主上学的那几个,现在在温暖的教工休息室和弗立维教授聊天,都还能听到他在抱怨救世主的小儿子、救世主和救世主他爹如出一辙。
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赛琳奈尔 凯利科尔利亚女士对吗?”我放下手里的平头笔,做一名图书管理员意味着同时有很长的闲暇时间和随时放下手头工作的准备,于是一些抄写工作成了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是的,我是来处理一批图书的后续捐赠事宜的。”她这么回答我。
“非常感谢您。”我有些不好意思,“您知道,霍格沃茨的经费一向每一笔都有自己的去处,我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免费获得这么多图书。”而且大部分都是麻瓜著作,校董们可不允许把有限的经费花在这么多的麻瓜书上,可是很多我觉得是即使是巫师小孩子们也属急需,比如一本《韦洛克拉丁语语法》。
“它们实际上归属于我的朋友,莱蒂。”她的手指看起来也被颜料染得斑驳,钢青色的头发夹着银丝,“你知道,利蒂希娅阿涅丝 兰科斯特图书馆,开在对角巷。在她因为龙痘意外去世之后,我替她经营了四十五年,现在我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这项劳作,我很高兴霍格沃茨图书馆愿意接受它。”
“这是很珍贵的一笔财富。”我已经粗略的阅读过它的目录,主人买书随心所欲,看起来就兴趣广泛,但大部分都经过挑选分类,几乎很轻易的就可以完美纳入我为此腾出的数个书架。
“它们会有一个专门的书架,标明捐助人的名字吗?”赛琳奈尔有一双北方人的蓝眼睛,淡色的眉毛几乎看不见。
“它们会被归入麻瓜研究区。”我示意她我手中的纸片,“但是扉页上都会拥有自己的标签,来自利蒂希娅阿涅丝 兰科斯特女士。”她之前已经做得很好,每本书上都有相应的追踪咒,用加洛林小体记录得购买时间和地点,我只需要给它们加上标签,就能很好的勾连上霍格沃茨图书馆的魔力系统。
赛琳奈尔的眼神有一瞬间有游移和审视,但是看起来整个事情就已经到此了,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您有她的画像吗?”我看她的蓝眼睛,“利蒂希娅阿涅丝 兰斯科特女士,我希望可以在图书馆留下一份她的记录,如果那些小孩子读了书还感兴趣的话。”
赛琳奈尔看起来很大的松了口气,“事实上我都快记不太清她的长相了。”她在胸前握紧串珠小包,“她就像,风一样。”
“拉文克劳。”我笑。
“拉文克劳。”她点头,“我们都是拉文克劳。”
“世界上的活都是拉文克劳干得。我也是拉文克劳。”这种时候我笑得很厉害,“风是很清洁的能源,靠万有引力和大气压差实现。”我摊开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于是有足够的质量存在就有风。”而宇宙中只有真空。
“这是很好的比喻。”赛琳奈尔看起来有点高兴,“你是那一级的?”
“11年入学,18年毕业。”学院内部会自动带来亲和力,“您是?”
“我,莱蒂,莱斯利。”她看起来很愉快,“我们都是同届,后来是室友,70年入学,77年毕业,比您那位大名鼎鼎的姑母,和黄金一代的格兰芬多们,大一届。”
“不要谈论我年轻的时候那本三流小说了。”这几乎成了我的苦恼,比如怎么不让我的孩子们在我面前朗读那些内容,“有可能那只是一个麻瓜出身女孩子脑子坏掉的幻想。”
“我们那一代人都觉得这是很可信的。”她微笑着看着我,“你的材料很可信。”
“但也不过是关于那个时代所有畅销书里面的一种。”我在颜料和纸片中找到我的羽毛笔和那个用于记录的大本子,再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那个蒙灰的记录水晶球,“那么,告诉我您的朋友的故事吧,任何关于那个时代的口述我都感兴趣。”
2/
在赛琳奈尔在禁林边缘撞见利蒂希娅之前,她对她的印象一直是喧嚣的。
利蒂希娅一直是霍格沃茨魁地奇比赛的解说员,浅金色的中短发,绿棕色的眼睛,狡黠的小鹿眼和少年气的纤细,偶尔还会冒出一两句法语,从各种角度上来看都是非常受欢迎的人物。
而她因为从小受拘束的缘故,确实不是一个擅长运动的人,也从不参加魁地奇那样热闹的活动,只是因为对植物很感兴趣,于是花了很长时间在温室和禁林描摹收集叶子,这也足够兴味了。
所以与其说是她发现了利蒂希娅,不如说是利蒂希娅发现了她。
“Mandragora officinarum。”她从她的肩膀后面冒出来,看她标注的名字,“药用曼德拉草。”“Crocus sativus,可种植的番红花。”
“没想到你懂拉丁语。”那是十五岁的赛琳奈尔青春期之后自我区别于同学的标志,也是因此她能够享受某些孤独和优越,也因此能够更快理解魔咒课的内容。
“"Quid dulcius quam habere quicum omnia possis loqui ut tecum?(有什么比找到一个能与你交谈如同与自己交谈的人更甜美的呢?)”十五岁的利蒂希娅眯着眼睛微笑,她身上有一种很淡的花香,就像冬末的二月,太阳好的季节,她身上散发着很淡的光彩,“我没想到草药和神奇动物学的领地还有些有趣的人,一起吃午饭好吗,赛琳?”
这是很令人惊异的事情,赛琳奈尔坐在那里听利蒂希娅谈论哲学,她非常聪明,于是能够掠过那些晦涩的词语设下的障碍,直直抵达自己想要的那个终极答案,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非常孤单,于是渴求一个安全的倾听对象。
毕竟赛琳奈尔总是独来独往,不会和那些咯咯笑的女孩子们混在一起。
她只是不喜欢说话。
赛琳奈尔在退休之前人生的长期阶段都以插画维生,雇主们愿意找她的最大原因就是稳定,她有固定的风格,色彩足够鲜艳活泼,画面繁复,内容充足,像是带着一群人物的傀儡师,随着金主的意愿翩翩起舞。
她常去莱斯利工作的甜品店,点一只柠檬挞,配上欧蕾咖啡,然后坐在那里画一下午画,莱蒂去世之后她们两个仿佛从此无话可说,只是寒暄,问候一下彼此的生意。她们对于她的去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莱蒂在秘鲁旅行的时候染上了龙痘去世,于是遗留下对角巷那家图书馆,赛琳奈尔那个时候站了出来,“好吧,既然是我一直在打理它,那么接下来我也将一直运转它——如果有一天我干不动了,那么就捐掉它,给霍格沃茨。”
“我其实不明白,你就这么甘心这么生活下去?”莱斯利雏田德尔佩是个日英混血的格兰芬多,在学校里是魁地奇追球手,支持和陪伴了大部分利蒂希娅的冒险活动。她们一起全球旅行,寄回来一包又一包利蒂希娅兴之所至买下的古书,赛琳奈尔在对角巷那家图书俱乐部收货,日常开门,维持清洁,为读者办理会员证,收取费用,给每本书下追踪咒,登记借还表格,寄出催还的信件。
“我只是习惯了。”赛琳奈尔皱了皱眉毛,“我不是她的遗孀,我只是相信她相信的东西,并且愿意为此做更多。”
“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她看起来非常吃惊。
“莱蒂为我带来了生活。”赛琳奈尔摊开手,“我在大部分时间就是个手艺人。”
“你把很多事情看得太认真,拉文克劳。”莱斯利有的时候会有些一惊一乍的日本人表情。
“我是个有神论者。”赛琳奈尔这么回答,“星星知道一切事物的答案。”
3/
“这话听着我也想在三十五岁那年就过世。”我在本子上落下最后一笔,“所以,她除了这些书,确实什么也没有留下。”
“你可以这么说。”赛琳奈尔这么回答我,“她既不行善,也不为恶,除了自己,不为任何人活。”
“探讨拉文克劳们的**指向总是很难的。”我把水晶球摁灭,“他们好像有或轻或重的自恋型人格障碍——好在我丈夫是格兰芬多。”他在我懦弱的时候让我不要害怕,而不是要求我为他们提供勇气。我是个拉文克劳,意味着我在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总是动摇。
“格兰芬多对自己的评价总是和事实有错位。”她呼出一口气,“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行动会打破对自己的完美想象。”我耸耸肩,“她是一位美丽的梦想家,然而霍格沃茨的每个孩子都有其青春之美。”
“有十年写人物特稿维生的人似乎并不应该这么有批判性。”她看起来有些被激怒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扶着额头,“首先,你知道,真诚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唯一方法。”每一个拉文克劳都讨厌欺骗,主要是这会造成相当大的时间浪费,但是我们接受,部分的真相,因为时间总是会带来剩下的部分。
“我告诉你我朋友的故事不是想要让她的生活方式被人肆意评判。”她看起来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个人不比另一个人高明。”
“她想要,被人看见。”我确实很少以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大部分时候作为采访者的我都是一个下位者的我,他们有选择的展示他们想要被看见的形象,我记录,《预言家日报》人物特稿专栏的主编翁贝托普威特很大程度庇护了我,就像他庇护了丽塔 斯基特那样,我代表了温和的、“进步主义”的形象,被他派去采访那些他选中人物,完成他设定的挑战。而他的退休使我更多得暴露在名利场中,而我写不出不愿意写得稿子。
“风是看不见的。”她回答我,“莱蒂满足于做一个旁观者。”
“风搅动一切。”我回答她,“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激情,但是给不出被卷入事件的当事人对等的报偿。”我知道自己脸上此时有一些威严而又疲倦的神情,我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尤其是我在提了一些天真的蠢问题的时候,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一个人不比另一个人高明,意味着每个人都想要被看见,被接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使命。”
4/
但我还是费了些功夫在霍格沃茨的年鉴里找到了利蒂希娅阿涅丝 兰科斯特女士的照片,鹅蛋脸,骨相柔和清秀,眼睑下垂,眉毛下坠,看起来松弛自然,她的头发凌乱得披散在肩头至肩胛骨的位置,安静得看向相片之外——很有想法,不好相处。
莱斯利雏田德尔佩找到了我。
和高而结实的赛琳奈尔不同,中等身材的她看起来柔软而温和,像一卷厚实的亚麻织物,“我想或许放一本她的旅行相册在这里会比一份人物传记要好。”莱斯利这么跟我说,“我从来没见过赛琳说这么多话,她看起来几乎想发火却不知道向谁出气。”
“我的主编告诉我。”我这么告诉她,“一篇好的文章应当让更多人愿意看,写人物报道不是为了让人爱上这个人物,ta确实很有趣,然后呢?”我们的人物专栏一般发的文章有三类,我们求着人家让我们写的稿子,人家给钱让我们写得稿子,为了某个专题组的稿子,“一篇让更多人愿意去读的稿子应当说明她和巫师社会的关系。”
“我不想插手艺术家和作家之间的战争。”她这么回答我,“但我知道她必然有在这里的位置。”她敲了敲图书馆的桌子。
“其实是有的。”我笑起来,“我想叫它,未竞的事业。”
“这听起来非常有趣。”黑头发的莱斯利抱着胳膊,她看起来性格非常爽朗,像二月的太阳一样干净透彻。
“这些图书可以大概分成几类。”我带她走到书架中间,指着我近些天的工作成果,“一个人的藏书能体现一个人的品位和爱好:故事、哲学和旅行攻略。”我看着书架,“她看起来大概对冰岛很感兴趣,这里有好几个版本的《埃达》和相关的研究,还有《赫尔瓦拉萨迦》(Hervarar saga ok Hei?reks),《尼亚尔萨迦》(Njáls saga)……《拉克斯达拉萨迦》(Laxd?la saga)——还有《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我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大概是诺曼海盗攻打诺森伯兰郡东北沿岸的故事,说他们骑着飞龙架着长船,劫掠了林迪凡思岛上的修道院,带走了金银烧毁了建筑,这件事据信发生在635年,是北方人第一次在文字材料中出现。
“是的,我们在毕业后在冰岛生活了五年。”她微笑着回答我,“躲避不列颠岛上的战乱。赛琳是冰岛人。”
“她的资料搜集的非常齐全。”我指向另一排书架上,国际巫师如尼文学会1960-90年年度学术会议的论文辑刊,还有各种各样的抽印本,“有一些书我曾经想为图书馆进货,但是定价太高昂了。”
“我记得如尼文是她最好的一科。”莱斯利笑着回答,“所以你会认为她是一个图书馆学家吗?”
“如果她对文学创作不感兴趣。”我这么回答她,“她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文献学家,但是我看到她的收集大部分时候为激情所驱使,而很容易转向另一个方向。”于是显得杂乱无章,意犹未尽,大部分时候上面规整的标签看起来都像是另一位女士的手笔。
“就像风。”莱斯利回答我,“她很有一些浪漫主义的特色。”
“我感觉不到一种真挚的,无我的爱与热情。”我靠在书架上,“我觉得她在把这些东西当成装点自己的东西。”
“你不喜欢她。”莱斯利笑着,摇头,“她真正认可的人不多,那么恐怕真正认可她的人也不多。”
“谈不上。”我看着书架上的琳琅满目,“她是美丽的,多变的,但是我不需要她的关注来填补自己某一部分的空虚。也不缺乏这样一件美丽的装饰品。——但不可否认,她很美丽。”
“你会认为白日做梦是坏事吗。”她的嘴角含着笑意,然而这是格兰芬多常见的陷阱。
“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一个人并不比另一个人高明。”我仰头看着那个我花了许多时间重新排布归类的书架,“就像我自己其实也总是要游移这些萨迦要放到古代传说,还是冰岛地区文化。”萨迦是冰岛人称呼史诗和传奇故事的专名。
“人的想象力总有极限。”莱斯利的眼睛是温和的棕色,“他们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
“她是幸运的。”我叹气,“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
“有空可以来我的店里,就在查令十字街上。”她微笑着眨眨眼睛,“有一款用新西兰奇异果做夹心的奶油蛋糕,我把它命名为莱蒂。”
5/
霍格沃茨的夏天是莱斯利和利蒂希娅、赛琳奈尔喜欢的季节,她们会借了钥匙爬到天文塔上,俯瞰延伸到高地山脉的禁林和美丽的湖泊,那个时候夹缝里长着青苔的石灰石也会被太阳晒得发烫,日晷投射的阴影在刻画的盘面上缓慢行走。
利蒂希娅会伸手悬在半空,大声抱怨一点风都没有,赛琳奈尔一般都是沉默的,只有莱斯利会眯着眼睛走神,想周末去霍格莫德的时候要买什么口味的奶油冰淇淋,又或者今天年轻又精力充沛的魁地奇队长詹姆波特又要做出什么幺蛾子来追求美丽的莉莉伊万斯。
“我真想自己会飞。”利蒂希娅会这么说。
“别傻了,黑魔王才声称自己会飞。”莱斯利如是回答。
“那不是正好。”她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彩,直到女孩子们尖叫着滚成一团。
“真该让那些声称自己喜欢你的男孩子们看到这个场景。”莱斯利扯着自己变皱的衬衫和袍子从地上起来,“你已经无药可救到爱情也没有办法治愈。”
“在所有感情中爱情是最多变,最虚假和不稳定的,真切深沉的爱哪里是人人都能遇到的。”利蒂希娅总是会用自己掌握了真理的口吻说事。
“是因为你多变、虚假而不稳定。”莱斯利在稍显灼烫的夏日阳光中伸了个懒腰,但是在阴凉的城堡里待久了,只觉得自己骨头里都浸透了沉沉的湿气,就要靠这样干燥有力的光线把水分挤挤,“莱蒂,你比谁都聪明,沉下心。”
她看起来有些生气。
莱斯利打了个哈欠,“你也比谁都美丽,所以不用担心。人们总是能接受美丽的东西善变。”
“我是风。”利蒂希娅轻轻回答她,“我要做风。”
这个时候天地之间有风,赤道中的空气受热上升,极地的空气冷却下沉,热带地区受热的空气又在副热带地区下沉,转动的地球带动的科里奥利力让它在北半球向东偏转,成了湿润的西风,把丰沛的大西洋水汽带到了不列颠群岛和欧洲上方,于是这些地方长年温和湿润,降水丰沛。
但同样的西风在南半球控制了南极绕极流,这是世界上最强的洋流,上空同时吹拂着猛烈而强劲的西风,于是船只和飞机往往在这样的地方失去联络,人们无法探及。这样的风也带走了秘鲁沿海的水汽,于是它沿海的沙漠成了世界上最干旱的地区之一。
莱斯利那个时候在陪伴着利蒂希娅旅行,她看着自己少年的朋友美丽的鹿眼中逐渐失去光彩,龙痘对于巫师来说也是难以痊愈的绝症,带来的高热不及时处理能够快速夺走病人的生命。这场轻微的感染不过是因为她们在打开一只柜子是放出了里面的博格特,它变出的形状是一把划船用的木桨。
“永远不要把我留在无风之地,哪怕虚妄地沉沦至下个世纪。”
在利蒂希娅去世之前谵妄的言语中她重新变成了那个小孩子,跟着作为海军上校的父亲驾驶着帆船在穆尔拉莫港附近出海,去北海上捕捞龙虾和金枪鱼,天气突然转为恶劣,他们漂流了一天一夜,直到风驱散了天地之间的雾气。匮乏、封闭带来的恐惧引发了她父亲在二战中的精神创伤,八岁利蒂希娅成为那个时候唯一一个能把握整只船正常运转的人。
利蒂希娅阿涅丝 兰科斯特最终被葬在安第斯山下的草原中,大理石墓碑被红叶空气凤梨环绕着,这种异常顽强的植物在阳光充足的情况下叶子会变层紫红色,能够在岩石、树木甚至裸露的土壤上生存。
她的墓志铭上写着:享受活着,拥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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