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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这已经是第二天,天气意外的热,明明昨天还是凉爽的秋天,一夜之间突然变为闷热的夏天,很突然。

琼对于季节之间的交替变化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严格的来说,她没有讨厌的季节。对她而言,季节只是因地球侧歪自传以及公转所带来的气温变化,没有喜厌之言。

气温突然间的上升迫使周围的人都穿上了短袖或背心。也不知为何,琼自出生起就对短袖有一种厌恶之情,她不喜欢短袖,也可能是因为厌恶把皮肤裸露在外的感觉。

上学的路上,那条热闹的小道竟意外的显得清凉,少年少女之间嬉闹的话语明显减少,似乎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人们都不太想开口,唯有暮蝉无力的鸣叫在高温中独唱,愈发显得悲凉。

万幸的是,栀子花香依在,弥漫在空气中,仍能成为人们枯燥生活中唯一的消遣,不再那么的无聊。

来到教室后的琼静静地坐下,她的位置靠窗,是多是人无比羡慕的位置,能近距离欣赏到校园路旁芬芳绽开的栀子花。

洁白的花瓣无疑是上课时的好消遣,一旦被吸引便无法自拔,是快速度过无聊时间的好办法。

课件琼也会与普通的高中生一样起身离开座位,去上课厕所或是前往校园中闲逛之类的。要是以往她可能会孤身一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藤。

藤与玲经常回来找她,她们不在意什么串班什么违反校规什么的。是啊,毕竟是坏学生嘛,不会被所谓的规则束缚,永远都是那样的自由,琼很羡慕她们。

藤是个有趣的人,跟玲不一样,跟其他同性也不一样,对琼总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吸引力。琼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可能藤也有同样的感觉吧。

至少不再那么无聊了,这段时光一定会跟快的熬过去,熬过去之后——是啊,熬过去之后呢?在熬一段么,大概是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一定是这样。

“啊——今天要月考——”少女懒洋洋的嗓音将琼重新拉回现实。

“琼你肯定不会有问题吧,毕竟是学霸……”藤将头歪斜一边靠在琼的课桌上,闭上眼睛,”昨天晚上肯定复习了,想都不用想……我们可是一点都没复习——”

“——其实我复习了。”一旁的玲补充。

“喂喂喂你他妈不要说话嘛!!”藤嘟起嘴,“这时候需要的是氛围!!通过学霸昨天晚上复习这一事例反衬出底层劳动人民的悲惨生活……”

“藤姐,我看你这语文没问题,这次肯定超长发挥。”玲贱兮兮地调侃了一句。

藤没有回答,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玩弄着琼的长发。看样子兴致确实不高,要是以往早就蹦起来给玲一拳了。

“我没复习。”琼无奈地看着趴在自己桌上懒洋洋的藤,淡淡开口。

“卧槽?!!真的假的?!!”藤瞬间松开了琼的头发,从座位上原地蹦了起来,看样子受到的不只是惊讶,还有惊吓。

琼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次考的肯定不好。”

“学霸,我有点不相信你,”玲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以往常的经验来看,你肯定又是全年级第一。”

藤:“第一??这我咋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啦,”玲摆摆手,像是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之前大多数考试你不都矿掉了么,而且成绩这种东西你不是从来都不关注。”

藤:“我觉得你在嘲讽我。”

琼笑道:“你就好好考吧,别睡觉,选择题运气好的话能蒙对,不要像上次一样交白卷,没准可以摆脱年级倒数第一。”

“啊啊啊——怎么琼你也在嘲讽我!!——”

“绝对没有啊,你想想,要是你做得好一点的话,倒数第一名可就是玲了。”

玲:???

“也对,”藤立刻打起精神从桌子上趴了起来,“要是我每门提高5分,那倒数第一非玲莫属。”

玲:?????

“太卑鄙了,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玲气鼓鼓地说,“藤姐你等着瞧吧,这次我一定会超常发挥!绝对不接受你传递过来的最后一名之座!!!”

“这可由不得你,”藤笑着摆了摆手,用可怜的眼神注视着玲,”老子是注定成为倒数第二的女人!命中注定!”

“我相信藤,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是绝对可以逆风翻盘的。”琼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啊啊啊啊啊琼你真是太好了!!我好感动!!——”

玲:????要不你俩结婚吧。

玲有些伤感的摸了一把眼泪,富有感情地说:“原来我才是多余的人……”

“玲才不是多余的人呢!”藤拍了拍玲的肩膀,“玲也可以是工具人!”

玲:“???你还不如别说。”

“对啊,我赞同藤说的,”琼丝毫不带感情地对已经石化了的玲说,“你不是没有作用,你还可以为我们跑腿。”

“好了,你们别说了,我已经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正宫了。”

“琼才是藤姐最爱的人……看来,我是时候离开了,属于我的日子到此为止。再见了,藤姐,琼,希望以后你们能过得好好的,不要想念我……“

说到煽情的部分时,玲还象征性地擦了擦眼泪。

琼与藤面无表情的看玲自导自演。

“嗯,然后呢?”藤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西瓜,正朝地上吐着西瓜籽。

琼也搬来了一个凳子,撑着脑袋歪过头,用感兴趣的目光看着玲,就像在看着一只跑步的小仓鼠。

“???‘然后呢’??你怎么变的这么冷漠无情了,我好歹也是你昔日的好友,你是怎么做到如此无情的??”

藤低头再次咬了一口西瓜:“然后呢?我还要看后续。”

“后续?什么后续?”

“你接下来会说的话和会做的动作。”琼在一旁歪着头为玲翻译,她也挺期待后续的事。

玲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没有后续!!你们怎么能这样?!!!”

“奥斯卡影后,请继续。”藤将啃完的西瓜随手扔到一旁,站起身对懵逼的玲做了一个“请”字。

“滚你妈的!!!!——”

“行啦,大影后也是要休息的,”琼笑着说,“马上要考试了,如果想要超过她的话还是去复习一下为好,毕竟,这可是你说的,不是么?”

藤叹了口气,估计是脑补了一下自己过会考试时的悲惨样儿。

“呜呜呜呜琼姐你对我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夫!!!爸爸,我爱你!!爸爸!!!——”玲感动得痛哭流涕,飞似的向琼扑去。

琼无奈地笑了笑,一个闪身躲过了玲的致命飞扑。

“够了啊你,”藤略带恼怒地对玲说,“你他妈要是再这样的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藤姐饶饶饶命!!!您依旧是我的爸爸!绝对不会变!!我我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以后绝对不会了啊啊啊啊!——”

玲发出凄厉饿的惨叫。

琼用在看两岁小孩一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女们打闹着。周围的学生窃窃私语,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俩,仿佛藤与玲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异类,目光愈发显得炽热。

“你们该回去了。”琼又恢复了与以往一样的冷淡的声音。

藤停下即将去揪玲的衣领的动作,有些诧异地望向琼。琼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取而代之则是望向窗外的栀子花,炽热而悲哀。

“啊,好,好的。”藤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一时竟有些结巴,是因为琼截然不同的态度?与自己想象中不同么,是这样啊。

琼回头淡淡的瞥了藤一眼,深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悲凉的光,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表情,流露出一种藤也无法辨认的情感。

藤【不喜欢】琼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让她总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是什么事呢?

不知道,不记得。

“哎,藤姐,你知道那个谁的事么,他——藤姐,藤姐?”

藤回过了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有些沉溺于自己的思想之中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少女试图一挥手来唤起自己的意识。

“啊,那个,怎么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连我刚才说什么都不知道!行吧,我再跟你说一遍……”

藤其实并不是很想听玲讲八卦,或者说她现在完全没那个兴趣和心情,心中隐约流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惶恐,可能与琼有关吧,不,也可能不是。

内心的这种感受究竟是什么啊,感觉好烦好烦。

藤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根发丝依旧不听话地竖在少女的后脑勺。

玲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又说错什么了么?这位大佬咋又臭着个脸。

不对,直觉告诉她这种感觉与琼无关,她清楚自己在想关于琼的事时的感受——和现在完全不同。

是什么呢?

啊啊啊啊脑子越来越乱了。

很不安,很忧愁,很焦虑——还有,恐惧?

对,最近的事发生的太多也太乱了,过多的信息量使大脑一时间无法快速处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可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离别,痛苦,绝望,还有……死亡。

死亡!对!

藤猛地停下脚步,一旁的玲懵逼地望着身旁的藤,大声呼唤着藤的名字,可少女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不断重复呢喃着一个词。

是死亡。

一些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这是她自己告诉自己的答案,是一位名为藤的少女告诉她的答案,一个截然不同藤。

【祂】已经了,藤不想再有人死去了,哪怕这次死去的是自己。望着他人一个个走向死亡,自己却只是冷漠的在一旁冷眼相望,这种事情藤真的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可是,【祂】,是谁啊?

是谁呢?

哎?

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是逼着自己努力想起就越是一片空白,一切渐渐淡去,被掩埋,但好像又发生过一些重要的事情,这是直觉所告诉她的答案。

藤猛地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已经傻站着持续五分多钟了,一旁的玲还在像个猴儿一样在自己身旁跳来跳去,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喂喂喂适可而止啊,”藤无语,“老子他么又不是死了,至于这么夸张么?”

“啊啊啊啊藤姐!!——”玲想见了鬼一样发出怪叫,泪汪汪地向藤扑去,做出拥抱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死了!!!呆站在那那么久!!——”

藤嫌弃地闪过身躲过玲,用一种无法用语言所描述的眼神悲悯地看向玲。

“???你这是啥表情??”

“可怜一下已经中二病入膏肓的你。”

“???”

“好了,骚女,快回座位吧,考试之审判即将降临于此……”

“卧槽!!!对啊,要考试!!!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玲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藤皱紧眉用手堵住耳朵。

“行了,藤姐!!先不说了,我要去收买学霸让他把宝贵的答案给我!!!是时候见证我玲姐的广大人脉了!!!”

“对了,藤姐,你要来么?”

藤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向玲比了个中指。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要那么绝情嘛,你忍心看着这么一个美少女默默在角落孤独流泪么?”

“忍心。”

玲没有再说下去,一边向藤摆着胳膊一边向远处走去,藤猜想这应该是“再见”的意思。

但是,她们从未注意,远处,有一双猩红的眸子正紧盯着她们,像在看猎物一般。

也许那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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