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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金迷醉纸(八)

警报声足足响了三分钟才停,别沧雪如坐针毡,半是演的半是真的,直到看见祁安生从外走来,悬在胸口的那股气才略微松下。

他左右看了看,似是在找大堂经理,眼神扫过别沧雪,眉峰一动:“你的业务还没办完?”

语气极为生疏。

别沧雪站起身:“办是办完了,不过刚刚警报响了,大堂经理说有人闯入了银行的重要区域,非说我也有嫌疑,让我在这儿等着,所以……”

“哦,不耽误我办业务吧?”祁安生的表情毫无波动。

“不知道啊。”别沧雪“尴尬”地笑笑,“要不你去前台问问?”

祁安生点点头,道了声谢,调头朝柜台走去。

正好这时,大堂经理阴着脸从柜台后方转了出来,面色铁青,五官挤聚成一团凌乱线条,乍一看就像个脸没画好的纸扎人,双腿并拢立起脚跟,幽魂一样飘到了祁安生跟前。

她看起来怒气冲冲,但在迎上客户的瞬间就条件反射切换了副礼貌的笑容。

“您拿身份证回来了?这边请。”

“谢谢。”

祁安生坐到办事窗口前,将身份证和银行卡放进金属凹槽,看着那只骨手拿走它们,又抬头盯着黑暗中的阴影轮廓操作取钱。

他刚从外面回来,态度又这样坦然,苗青杉便没有把外人闯入监控室的事情安到他头上,径直从他背后飘了过去。

她飘到别沧雪身前,双脚落地,抬手抹开攒聚的五官,向他笑道:“我已经调查过了,这次警报确实和你无关,刚才真的非常抱歉。”

别沧雪的双手揣进口袋,拇指用力掐着食指第二根指节,强撑着装出没好气的模样:“我现在可以走了?”

“当然,当然。”大堂经理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我送您出去。”

“不用。”

别沧雪大步从她面前走过,没几步就出了大门,后背却仍然一阵阵地漫过潮涌般的凉意,是苗青杉依旧在注视他。

他屏着一口气拐过街角,身后的注视感终于消失,自己也跟着放松下来,腿软地倚到了墙上。

弯腰撑着膝盖,他缓了好几分钟力气才恢复一些,拿出手机看时间,却见屏幕上有好几条君拓泽的未接来电。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他一个小时前连打两个,半个小时前连打两个,十分钟前又打了一个,微信消息更是发了十几条,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问他现在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王一戈住院,医生说至少两周后才能出院返校,他们三人中午的时候回校帮他请了假,拿换洗衣服,又约好了这段时间轮流看顾他。

今晚陪床的人是君拓泽,按理说他不该大半夜的给本该在宿舍睡觉的别沧雪打电话,除非他发现了什么,或者……或者王一戈状况有异!

别沧雪的心好似被揪了一下,手指哆嗦着按了回拨。

提示音才响第一声,那边就马上接通,君拓泽严肃而急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阿雪,你和安生现在在哪儿?”

“我们……”别沧雪喉结滑动,喉头干涩地吞咽一下,“这么晚了,你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君拓泽没有在意被他略过去的问题,焦急地道:“你们赶紧来医院!老王的状况恶化了,医生说他的心脏突然出现了莫名损伤,可能是之前藏得太深,没被检查出来的撞击伤!他现在在抢救,我已经通知了他的父母,你们……”

君拓泽的嗓子哑了下去:“快来。”

别沧雪耳边“嗡”地一声,尖锐的耳鸣由近及远,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点点头:“好,我马上……我们马上到……”

他颤抖着挂断电话,同手同脚、踉踉跄跄地跑向银行。

但跑出没几步,他突然绊了一下,扶着路边的树站稳,后脑一凉,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霎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惊醒过来。

不行,现在不能过去。

戏要演完,不能让天地银行的工作人员怀疑他们。

别沧雪深呼吸数次,压下无法控制的心慌,转身往相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点开微信的打车小程序,开定位叫车,等有人接了单才停下脚步,随便停在哪家商铺门前,抱头深深地蹲了下去。

心跳声擂着耳膜,空阔地回响,名为后悔和焦心的虫蚁啃噬他的心尖,一口一口蛀出一个个空洞,冷风呼呼地灌过,再传出,心血渐凉。

他想,他不该因为好奇就去打开那本记录册,不该阅读那两个故事,不该在王一戈短暂挣脱认知篡改后就掉以轻心,不该……

可他又愤怒地反驳自己,这都是罪魁祸首的错,是借阴寿的人无德为恶,为什么反而是他在痛苦内疚?好人就该任人宰割,好人就该被枪指着?就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就没有一点对付恶人的办法,哪怕只是扇他一巴掌?

不,不,他有办法的。

他的特殊体质,他的特殊梦境,还有那个……曾经附过他身,现在可能仍潜在他体内的不可名状之“人”。

这些以前是在他成为被针对目标,甚至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得以激发。但现在……

别沧雪从臂弯间抬起头来,抹了一把额前的汗。今夜月光清冷,碎玉似的落在他眼底,光华灼灼,烁亮凌厉。

*

祁安生落后别沧雪十分钟抵达医院,彼时急救室的灯还亮着,别沧雪和君拓泽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像凝固在时光罅隙里的剪影,影子长长地延伸出去。

他放轻脚步,提着纸袋走上前,屈膝在别沧雪身前蹲了下来。

他问:“进去多久了?”

君拓泽动了动,身上多了丝活气:“快两个小时了。刚刚医生让我签了几份文件……放心吧,里面没有病危通知书。”

祁安生握住两人肩膀用力按了按:“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

他话刚说完,别沧雪忽的站起,抓住他的手臂:“我有话想问你,咱们去旁边聊聊。老大,你先歇会儿,我们很快就回来。”

君拓泽担心着急救室里的王一戈,没有心思探究他们的事,只是疲惫地点了下头。

别沧雪拉着祁安生走进楼梯间,这里光线昏暗,他收敛了平日的温和可亲,五官在阴沉暗影间被勾勒得凌厉锋锐,如暗夜海上嶙峋的礁石。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看不到本人,我没办法判断。”祁安生不喜欢他这样的神情,“你先别急,他是被借阴寿而非阳寿,只要他能度过此劫,就不会损失阴寿,还能让施术者因法术失败而受到反噬。”

别沧雪抬眼看他,眼底一片清粼粼的冷光:“可是他的状况很糟糕,人间的医术真的救得了他吗?”

祁安生没有从他脸上看到焦急、担忧等负面情绪,只看到了压抑过度的冷静坚定,心像坠了秤砣似的往下沉,却又有沉不到底的悬空惊惧感。

定了定神,他打开纸袋,递到别沧雪面前。

里面是十沓厚厚的冥币,虽然设计不同,但质感与真钱不相上下。

“这里是十万冥币。”祁安生没有说它们的出处,“如果老王的情况真的恶化到了极点,我要用它们给他和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别沧雪拿起一张冥币捻了捻,脑子里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你不会是想用这些钱贿赂来勾魂的鬼差吧?”

祁安生淡淡一笑:“你反应很快。我本来只想拿五万块做戏,但收到舍长的信息后,我又折回去多拿了五万。”

他合上纸袋,正要继续往下说,鬓角的发丝却忽然被吹起一缕,森寒的风刮过面皮,半边脸顿时失去知觉。

祁安生脸色微变,猛地挡在别沧雪跟前,眼神透过楼梯间门缝望出去,神情越发难看。

别沧雪也感觉四周的温度下降了最少十度,手臂上冒出一片片鸡皮疙瘩,狠狠打了个寒噤。

他挪向一旁,越过祁安生的肩膀看向门外。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雾,黑色的,丝丝缕缕犹如蚕丝的气体贴着地面与天花板泼来,大蓬大蓬地蒸腾、坠落,急速涌向急救室。

黑雾间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只能依稀看出一黑一白两道轮廓,轻飘飘地掠过笔直的走廊。

是鬼差。

牛头马面,或黑白无常,只是称呼和形态不同,但职责都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后,别沧雪以为自己会非常害怕,可令他也意外的是,他竟然心如止水,非但不怕,甚至想推开祁安生走出去,亲眼看一看传闻中的地府鬼差究竟长什么模样。

别沧雪脚尖一动,祁安生好像察觉出什么,抬手拦住了他。

“你不懂个中门道。”他用气音说道,“我来。”

说着,他推门而出,周身转过一圈金光,身形也化作模糊的轮廓进入黑雾,直直挡在那两道身影之前。

黑雾骤然平地起波澜,围绕三道身影卷成漩涡。

祁安生周身荡开金芒,将扑面而来的寒流从中裁开,衣摆只是微动。

黑白轮廓高可及屋顶,宽可达墙,从他的角度看去,如高山般巍峨,看不到顶,也看不见高顶帽下的面庞,只有两团缓慢旋转的黑暗与四只红烈如火的眼睛能看得分明,与他相视,那两双眼眸烈烈一闪,压迫感磅礴压顶,如巨坝开闸,洪流倾泻而来。

祁安生挺直腰背,双手捧起纸袋拱手行礼,冲两道身影道:“房中那人受邪术借阴寿所害,其阳寿未尽,若二位今日锁魂回府,倘会触了生死簿的规矩,又遂了奸人所愿,反损阴德,得不偿失。”

黑色轮廓闻言,揣起双手,声音浑厚而绵长:“地府判官已入轮回,生死簿不在其主之手,世人阳寿早不知数,何来触犯规矩一说。”

白色轮廓也开口,声音飘忽:“末法之年,阴阳靠拢,正邪错位,阴阳行走出入地府甚久,怎还会发此童稚之言。”

“二位所言有理,是而我并非想强留应死之人在阳间,而是想请你们再宽宥一段时日。左右生死簿不在其主之手,不会触犯规矩,还望行个方便。”祁安生将纸袋又往前推了推,“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两道身影对视一眼,眼眶内跳动的火焰微微弯起。

黑色轮廓屈指轻弹,纸袋“唰”地打开,露出其中花花绿绿的冥币。

白色轮廓的目光落上去,再与黑色轮廓对视一眼,齐齐朝前迫近一步。

黑雾倏然卷起,缠着祁安生的脚腕向上盘桓,蔓延至小腿位置时被陡然亮起的金光阻住,二者僵持于此,你进我退地拉扯。

祁安生冷冷抬眼,见掌心的纸袋几乎要被黑雾吞没,掌心同样亮起金光,却比雾气慢了一步。

一缕黑雾触角探入袋子内,伸向最上面的那张冥币。

冥币被卷起一角,有着细微褶皱的边缘抖了抖,正要落下,却忽的无声无息地烧了起来。

一簇黑色火焰从钱角处烧起,静而缓地爬燃开来,转眼便将其灼烧殆尽,落下一层薄灰。

那黑火来得突然且安静,本不该引起对峙的三“人”的注意,但他们的视线就是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过去,像黏在上面一样无法移开。

黑火自纸袋内腾空而起,静静悬浮于三“人”之间,一时如同绽放的黑色莲花,一时又似飘动的祥云,千变万化,无有定数,虽小而似极其广大,一种庞然浩大、恢宏肃穆的气机霎时仿佛拔地而起的山脉般扩散开来。

那两道身影首当其冲,被这股无形气机拦腰斩过,胸部以下胯部以上的位置被斩出了一截空洞,如同新雪消融,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祂们眼中的火焰圆炽地鼓荡开来,祁安生只来得及扫去一眼,就被气机逼退好几步,看不出祂们是惊是怒,亦或还有惶惑恐惧。

黑火腾至半空,气机更甚,无形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如冰如雪,如刀如枪,把那两道身影生生切成了碎片,再湮灭成尘,如碎雪零落。

祁安生怔怔看着那朵火焰,浑身像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向自己飘来。

明明没有受其压迫,他却好像直面凶兽的弱小兽类,大脑已经吓到麻木,身体却还遵循着本能反应,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黑火在他面前绽放合拢,光华闪烁,不停涨缩,仿佛一只不知何时就会爆炸的炸弹。

时间被无限拉长,祁安生感觉好像过了一万年之久,却在黑火迸裂的瞬间醒过神来,原来只过了一刹。

火焰爆开,没有任何声光响动,只像一颗无声破裂的泡沫,带起了一缕微风,轻轻吹过他的鬓发。

三步外,鬼差粉碎的形体如雪落下,化作一幕残酷的美景。

祁安生呆呆地想——

那是别沧雪碰过的冥币,那是别沧雪体内的气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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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金迷醉纸(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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