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加州的清晨总是带着一股清爽的活力,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金斯利学院爬满常春藤的宿舍楼墙上。
宋居寒顶着微乱的卷发,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正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就看到室友冯铮拎着两个印着附近知名烘焙坊Logo的纸袋开门进来。
冯铮这人,成绩好、家世优、长得也挺人模狗样,是那种论坛里常拿来和宋居寒对比,并且总能凭借“正派、优秀、无不良绯闻”而略胜一筹。
宋居寒对此嗤之以鼻。
但同住一个屋檐下,表面功夫还得维持。
“一大早胃口这么好?一份不够吃,还得双份?”宋居寒靠在厨房门框上,语气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的嘲讽,视线扫过冯铮手中的纸袋。
那家店的牛角包和咖啡可不便宜,而且通常需要排不短的队。
冯铮脚步顿了顿,脸上没什么怒气,只是平淡地看了宋居寒一眼,简短地解释:“不是。一份是我的,另一份是给朋友的,他昨晚在实验室熬到很晚,估计没吃早饭。”
这解释太过平静,反而让宋居寒觉得有点意外。
按照以往,冯铮要么懒得理他,要么会冷嘲热讽回来,两人大概是八字不合,从刚入校就互相看不对眼。
“朋友?”宋居寒挑眉,捕捉到冯铮提到“朋友”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不同于平常的柔和。
这让他心里那点无聊的探究欲冒了头。
“女朋友?”
冯铮皱了皱眉,似乎不想多谈:“一个很厉害的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
说完,他就拎着袋子准备回自己房间。
很厉害的朋友?
金斯利“厉害”的人多了,但能让冯铮这半学期时不时挂在嘴边,言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钦佩和……亲近感的,好像就只有那么一个。
冯铮之前提过几次,说他认识一个天才学长,高一届却已经是教授项目的核心成员,拿奖拿到手软,性格安静但能力极强,叫什么来着……?
一个模糊的、穿着简单、抱着资料、眼神怔怔又迅速垂眸的身影在宋居寒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会吧?
一种微妙的好奇心,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宋居寒勾起了嘴角。
他一副“我主动陪你那是给你脸”的模样:“正好我也要出门,顺路,陪你一起送好了。”
冯铮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透出戒备:“不用了,他喜欢清静。”
“清静?”宋居寒笑得更玩味了,“送个早餐而已,又不是去打架。走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他几乎是半推半就地和冯铮一起出了门。
冯铮说的地点是图书馆后的一处安静长椅,那里靠近一片小树林,平时人不多。
当宋居寒跟着冯铮绕过拐角,看到长椅上那个安静等待的身影时,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涌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溜溜。
真的是何故。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整个人干净得像一幅油画。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深褐色的眼睛先是看向冯铮,带着一丝温和的谢意,然后目光落到旁边的宋居寒身上时,明显怔了怔,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何故,等久了吧?这是你上次提到的那家杏仁牛角包和黑咖啡。”
冯铮将纸袋递过去,语气是宋居寒从未听过的温和。
“谢谢,刚看完这一章,没多久。”
何故接过,声音清润。
宋居寒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不爽,立刻换上他那副标志性的、迷人的笑容,走上前去,极其自然地插话:“何故,又见面了,真巧啊。”
何故似乎有些不自在,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宋居寒直接的注视,低声说:“是很巧。”
冯铮站在一旁,看着宋居寒对何故展现出他从未见过的“殷勤”,而何故虽然表面平静,但那细微的躲闪和不同于对待旁人时的细微反应,都让冯铮心里警铃大作。
他们怎么会认识?
而且看起来……宋居寒对何故很感兴趣?
何故对宋居寒……似乎也并非全无感觉?
这个认知让冯铮胸口发闷。
“你们……认识?”冯铮的声音有些干涩。
宋居寒抢先一步,笑得意味深长:“见过几次,”他故意把字咬得很暧昧,视线始终锁在何故微微泛红的耳根上,“上次在琴房后面,学长撬锁的技术很熟练嘛。”
何故的耳根更红了些,他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只是对冯铮说:“笔记我下午整理好给你。我先去实验室了。”
说完,他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几乎是有些匆忙地离开了。
看着何故近乎逃离的背影,宋居寒心里那种征服欲像野草一样疯长。
冯铮在意的人,似乎对他宋居寒有着一种隐秘的迷恋?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仿佛他莫名其妙地赢了一局。
从那以后,宋居寒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冯铮打听何故的事情,或者试图借着冯铮的名义约何故出来。
但冯铮显然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防守得滴水不漏,每次宋居寒刚提起话头,冯铮要么岔开话题,要么直接拒绝。
“宋居寒,何故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别去招惹他。”最后一次冯铮甚至直接摊牌,眼神里带着明确的警告。
宋居寒心里那股邪火蹭就上来了。
“不是一路人?哪路人?冯铮,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他是你什么人?”
“至少是值得珍惜的朋友。”冯铮冷冷地说完,转身回了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宋居寒气得踢了一脚沙发。
更让他心里像有猫爪在挠的是,每当冯铮在客厅或者房间给何故打电话、发消息时,哪怕他听不清内容,只是看着冯铮那带着笑意的侧脸,他就觉得一股无名火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直冲头顶。
他试图用音乐、派对、和各种男男女女的约会来填充时间,但何故那双沉静的眼睛,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闯入他的脑海。
一连几周,他几乎见不到何故的影子。
冯铮显然在刻意防范,所有可能碰面的场合都被巧妙地避开了。这种失去掌握的感觉让宋居寒极其不适应,甚至有些急了。
他原本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想看看那个安静学长被他撩拨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想压冯铮一头,可现在,见不到何故,反而让他心里空落落的,那种焦灼感越来越明显。
直到这天下午,宋居寒刚写完一段新旋律,因为心里有事,新旋律也写的怎么都不满意,于是相当恼火。
一阵敲门声传来。
他本来相当不耐烦,以为是冯铮忘了带钥匙,嘴里低声骂了一句,没好气地走过去猛地拉开门——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何故!
他似乎是匆匆赶来,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呼吸还有些不稳,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
宋居寒所有的烦躁和不耐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惊喜和立刻升腾起的满足。
“何故?”
宋居寒立刻切换成那副完美无瑕的、带着些许慵懒笑意的面孔,身体靠在门框上,“真不巧,冯铮他出去了,好像……是去参加橄榄球校队的招新测试了?”
他故意说得不太确定,“马上就回来了,你要不要进来等他?外面热。”
何故显然没料到开门的会是宋居寒,而且只穿着件宽松的居家T恤,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看向宋居寒身后空无一人的客厅,犹豫道:“不了,我只是来给他送学习笔记。他不在的话,我放他桌上就好,或者……麻烦你转交一下?”
眼看何故还是要走,宋居寒心里那点急躁又冒了出来。暗骂冯铮和何故这交情也不怎么样啊,一点也不好使。他索性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在何故准备递过笔记本的瞬间,宋居寒没有接,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几乎将何故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他靠着门框,微微俯身,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蛊惑,紧紧盯着何故那双试图躲藏的眼睛,声音压得低沉而磁性:
“学长就这么怕我?连进去坐坐都不敢?”他看到何故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呼吸似乎都屏住了,继续低语,“还是说……学长其实想见到的人,根本不是冯铮?”
他身上淡淡的、如同加州阳光混合着雪松的气息侵袭着何故的感官。
何故的脸瞬间染上一层薄红,他想后退,脚跟却像钉在了原地。
宋居寒的视线太有侵略性,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冲击力更是惊人。
何故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
“我……”何故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宋居寒看着他这副想逃又挪不动步子的模样,心里那种征服的快感达到了顶峰。
他几乎能想象到,如果何故这样清冷自持的人为他沉沦,会是一幅多么令人愉悦的画面。这不仅仅是对冯铮的胜利,更是对他自身魅力的一次极致印证。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几分邪气,正准备再添一把火——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带着惊愕和隐隐怒气的声音突兀地在楼梯口响起。
宋居寒身体一僵,心里暗骂一声,循声望去。
只见冯铮穿着一身运动服,额头上还带着汗,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眼神像刀子一样在他和何故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死死地钉在宋居寒那张写满了“不怀好意”的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
何故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与宋居寒的距离,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宋居寒在心里遗憾地咂了咂嘴,好不容易这个月第一次见何故就被破坏,但他看着冯铮那副紧张又愤怒的样子,再看看何故无措的神情,一种更加强烈的、扭曲的兴奋感又涌了上来。
他故意拉了一下何故的手,从他手里接过了笔记:“能干什么?又不是在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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