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蕊惊讶地睁大双眼,张嘴想说什么。
他却一把掩住她的嘴,继续说道:“你不要急着回答,其实,我现在也很害怕!怕听到你……拒绝我。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所以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要急着回答,我说的所有事情,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
见他神情认真、严肃,还有点儿慌乱,萧蕊内心稍有不安。
不知道是否会提出自己不能达到的要求,又或者是触碰自己不愿让步的底线。
但她仍然在短暂的思虑后点了点头。
加央这才放开手,将她拉到遮阳棚里的条椅上坐下,认真地和她说起自己的情况。
他是一名人民武装警察。平时需要完全服从支队安排,每个星期有两个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但是外出需要打报告。每年有二十天探亲假,如果结婚的话会有三十天。所有的假期,如果遇见有任务也要做到召必回;
他的家庭情况其实非常简单。父亲比他更没有假期,长期在其他市县干工作。母亲是医院的医生,工作也比较忙,平常都住在总队家属院;
另外就是他们家族历史有一定特殊性,解放前属于这片土地上的剥削阶级!
但好在他的爷爷,那位了不起的努拉·平措旺秋先生做了明智的选择!因为他的影响,家里人都思想开明并且都爱西藏。甚至,爷爷临终前对他父亲岗措说的话都是:我们家的人只能在中国!只能在西藏!要永远守护拉萨!
“如果将来你援藏结束,我……很有可能不会和你回内地!我知道这很自私,你也有你热爱的家乡和你惦念的亲人,所以我们需要好好商量这件事情。我的想法是,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尽量把所有的探亲假安排在暑假,我们一起回去探望奶奶和父亲。如果你选择内调,那可不可以接受我一年只回去一次?但是春节……肯定很难!”
加央认真地讲述自己的家庭、生活和工作情况,也将自己对他们未来的考虑一一告知。
心中有十二分的忐忑!
他知道萧蕊远远还没有考虑过这些。甚至觉得自己昨天才第一次亲过她,第二天就跟她说如果结婚以后会怎样,显得粗鲁而又冒犯!
但他又与旁人不同,不能每天都有机会跟她商量,甚至下一次见面都不知道会是下个月还是下几个月。但是,一旦他们决定在一起,这些都将是两人必须共同面对的残酷现实。
早些说出来,就早些去考虑。不至于到某一天她突然想结婚时还悬而不决。
待他讲完的时刻,她果真就陷入深深的思虑。微微低垂着脑袋,盯着腿上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拇指在另一个拇指的甲盖上轻轻磨蹭。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好幼稚!喜欢上一个人,只是天天地思念他,却从未想过如果真的在一起会是什么光景。一时间,满心纠结。
她的无所适从,加央尼玛早有预料。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安慰。告诉她这么着急把什么都说出来并不是要她做选择,而是想两个人好好商量!也让她向父亲征求意见,看是否会有更好的提议。
萧蕊抬眼向他说道:“你把什么都想好了,我却什么都没考虑过,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
他笑起来,揽过她的肩,凑到她面前说:“昨天早上的时候,我也还是个傻子!”
这才告诉她云丹央宗昨天早上对他的教诲!又说昨天陪母亲转完经回家陪她吃了晚饭后,自己就回到这里从上到下做了一遍清洁。干活的时候就一直在想阿妈说的那句话——“嫁给你们这种人,还是很需要勇气的,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人!”
所以他就想了一整夜关于他们的未来。今天讲的这些,都是昨晚做的功课!
萧蕊这时才认真地看他的双眼,早上见时就觉得有些红,这时仔细一瞧,好看的眼睛里尽是红血丝。伸手心疼地摸了摸他倦怠的眉眼,跟着抬起头在他脸颊轻轻一吻。
他红红的眼睛里瞬间闪出光亮,手掌没入她脑后的秀发中撑住脖颈,凑到耳边一口含住那片柔软的耳垂,继而用绵绵密密的亲吻回应了她那轻轻的触碰。
末了,又在耳边真心实意地讲:“不论怎样,不要轻易退缩好吗?我是认真的!”
她伏在肩头温柔地点点头,又说:“睡会儿吧!一夜没睡好,今天又陪我到现在。”他便乖乖地闭上了双眼说“好!”
又说别在这儿睡,风大,会着凉!他闭着眼摇摇头不去房间睡。叫去去沙发上眯一会儿?他也摇头。
她蹙眉再问为什么呀?他睁开眼,抿嘴笑着说就在你身边眯会儿就行。
“哎呀!走吧,去沙发上眯会儿,我会陪在你旁边的!”
看她一再坚持,这才站起了身牵起她一同去了一楼。
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她的腿上,平静的脸上微微挂着笑容。闭眼之后,又说:“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亲我!”
“我……我亲你干嘛?你睡吧!说些有的没的!”萧蕊轻轻揪了下他搭在自己腿上的手。
他深深一笑,反手牵住刚刚揪了自己的手一起枕在脸颊边上,再一次“警告”:“真的不许亲!”而后脸颊在她腿上蹭了蹭,找了最舒服的卧姿,安心地闭眼睡去。
胸腔慢慢起伏,气息从深沉慢慢变得均匀而顺畅。渐渐地,他的下颌微松,双唇轻轻启开一条细缝,身体完全松弛下来。定是困极了!
萧蕊从他松散失了力度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反过来轻轻握着他的,轻轻抚摸指节上粗糙的茧痕。想起在边巴老师家第一次看见这只手的情形,那已经是一年半之前,自己刚刚进藏没几天的事。
静静观望着他俊朗的侧颜,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轮廓,在空气里描摹着顺滑的线条。觉着素描画里的眉骨还应该再画得锋利些,唇峰也应该更突出一点儿,下颌线的弧度却是刚刚好的……
一再警告不许偷偷亲他!他是知道自己有多好看?看着看着,真的会忍不住想亲一口。
萧蕊心中暗暗发笑。转而,便回想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常听那些过来人讲,男人在三十之前都只是个孩子!
他才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为何会是这样成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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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亲了一口就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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