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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7月1日

夏季的白天总带着股执拗的长,夕阳将整个天空染上金橘色,还带着点夏季专属的粉紫调。

聂慧今晚要加班。李铎西和何家林决定今天晚上带着小表妹去外面吃烧烤。

七上烧烤。

三人将选好的串交给老板娘,围着路边小方桌坐下。这个位置能吹到风,比屋里的风扇吹着凉快舒服。何家林起身跑向冰柜,拿了三瓶冰可乐折返回小方桌坐下,分发给另外两人。

南露叼着吸管猛灌一大口,脖颈上下滑动的弧度看得李铎西直皱眉头: “别一下喝那么多,当心呛到。”

小姑娘摇晃着悬空的双脚,朝李铎西撅嘴: “我就不!”

见她丝毫不服管教,李铎西拿她没辙,余光瞥见一边的何家林。正朝着李铎西挤眉弄眼。

两人相视一笑。

何家林:铎哥!出门之前没解决,瘾犯了,现在能来一支么?

李铎西扬下巴朝南露的方向点了点,挑眉反问:你说呢?

何家林像戳破的气球,蔫蔫起身: “我去个厕所。”

李铎西一手支着下颌,眼睛飘向远处。晚风吹得两片小云你追我赶,李铎西觉得很有意思,一时间看得入神,嘴角若有若无地翘起来。南露咬着吸管,打量他两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和李铎西差不多大的男生。

少年上身穿着黑色短袖衬衫,下身穿着一条及膝的黑色短裤。他一身黑色着装显得整个人白得惹眼。风一吹,掀起少年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乌黑色的碎发下,露出一双精心琢磨雕刻出来的眉眼。鼻梁挺恬,下颌线清晰利落,从侧脸延伸到脖颈,形成漂亮的线条。拎着红色塑料袋的手骨清瘦分明,他正沿着路边走近两人。

南露放下手中的可乐,学着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对李铎西说: “哥,你为什么这么不礼貌地盯着人家傻笑,这样显得你很猥琐。”

李铎西别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南露,问: “我盯着谁傻笑了?”

南露用手指点了点即将经过桌子的男生。小声说: “他都往边看了。”李铎西望过去,看见了南露说的“人家”。

少年同样注意到离自己两三步远的一对兄妹的举动,停下脚步,疑惑地观望着两人。

李铎西知道他妹误会了什么,见男生也停下来,慌忙朝着他摆手,想解释自己没有看他。

一辆电动车鸣着刺耳的笛声驶过三人。靳祁厌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这两人是认识自己的。那男生也不说话,一直在向自己摇手。脑子里转念一想,可能是他不会说话吧。

靳祁厌撤回目光,抬脚走了。

李铎西在少年经过自己时,偷瞄着看了两眼。

好高冷噢。南露的视线紧随着靳祁厌远去的背影,心想着。

“咳咳。”李铎西故意清嗓子,将南露的注意力拉回来, “看够了吗?”

南露点头如捣蒜,说: “嗯嗯,看够了。”

李铎西指着她,警告着说: “我告诉你,我刚才是看云,不是看他!小嘴回去不要乱说。”

南露朝他哥比了个 ok 的手势,一脸坏笑: “放心吧哥,我懂我懂嘿嘿嘿。”

李铎西: “......”

你真的懂了么......

李铎西已经不指望他妹能闭嘴了,反正他又不认识人家,人家应该也不认识自己,不管那么多了。

老板娘端着两盘烧烤过来, “烧烤全齐了,慢慢吃。”

烤肉的飘香侵蚀两人的味蕾,南露咽咽口水,等不及拿了一根肉串放到嘴里开始吃。

何家林刚好回来,拍掉手上的烟灰: “那么快就烤好了,人那么多还以为我们的会烤得慢呢。”

“家林哥你尝尝,这个好好吃。 ”南露抓起一根烤肉递给何家林。

何家林笑着接了,说: “好,既然小表妹说好吃,那我就尝尝。”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眼睛顿时亮起来: “嗯!确实好吃!以后咱们三个就锁这家烧烤店来。”

李铎西记得自己被两人坑的经历。看他俩一唱一和的模样,表情有点不信邪,拿了一根肉串放嘴里,他嚼着尝味道,发现确实香。

“对了家林哥,”南露抽纸擦着手, “刚才我和哥哥看见靳祁厌了。”

靳祁厌?李铎西的耳朵瞬间竖起来,联想到刚才的男生,原来他就是靳祁厌么。南露继续补了句: “我哥盯着人家傻笑还死不承认。”

啪——

李铎西手里的竹签掉在地上。他本人面不改色地在何家林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又拿了一根肉串放嘴里。

何家林瞪圆了眼: “不是哥,你盯着人家傻笑做什么?你知道他这人长得帅、个子高、脑子聪明,不知道他人还是...是。”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李铎西: “他还是什么?”

南露: “他还是什么?”

“他还是...是......”何家林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两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

“他还是个抑郁症患者。”

......抑郁症患者。

南露快速瞥了李铎西一眼,拿起桌上的可乐。周围的空气开始下沉,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何家林说: “不管你们知不知道,反正现在你俩是知道了。还有你们千万要保密,这事我是不小心听到的。”咽下嘴里的肉,缓缓道: “一个星期前,霍阿姨带着靳祁厌去了我妈那里,给靳祁厌看心理问题。有一天,我晚上没睡着,本来是想下去看电视的,经过我爸的书房就听见他俩的谈话,他俩说得就是这事。我爸妈都是心理医生,这事肯定传不到别人耳朵里。听完之后我就悄悄回房间了,你俩知道我爸妈还在商量什么吗?他俩策划着带我去他们家,让我和靳祁厌玩!”

李铎西: “......”

南露面色沉了一秒,手里握着可乐,玻璃瓶身的白雾汽化成水珠,顺着流到手上。她嘴里叼着吸管,没喝。

李铎西回想起刚才男生的模样。黑色碎发要遮住那一双桃花眼,距离右眼底两指宽的地方有一颗极小的黑痣,整个人的肤色极白,和周围的橘色环境根本是两个图层。

他那一脸淡漠的表情,眼底覆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雾,活像一个吸血鬼少年。

李铎西淡淡一笑,把竹签扔进纸篓: “抑郁症患者怎么了?又不是他们自己想这样。别拿有色眼镜看人家,抑郁症患者和精神病不一样,上心理课的时候没听老师说吗?”

何家林挠着头憨笑说: “可能那会儿我睡着了...那下回我爸妈带我去他家,我多和他玩玩。”

李铎西拍了他一下: “好了,都赶紧吃,串都要凉了。”

三人脸上漫上笑,谈着各种趣事。南露时不时偷偷瞟着李铎西,桌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裙角。

一顿饭和谐地过去。

咿——

院子里传来推门的动静。靳祁厌听到了,沉稳地收拾好桌上的笔记,将笔记塞到床垫下面。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他带上门下楼,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门被推开。霍香香将包和钥匙放在柜台上,换好拖鞋进到客厅,看见靳祁厌正乖巧的沙发上看电视,悬着的心松下来。

靳祁厌假装自己刚看见霍香香,心里作了一番挣扎,喉咙有些发紧: “妈,你回来了。”

霍香香的脚步顿了顿,脸上瞬间绽开笑意。她来到靳祁厌身边坐下: “是啊儿子,上班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晚饭吃了吗?”

靳祁厌点点头: “吃了。煮的鸡蛋面。”

霍香香将他搂在怀里,温柔地说: “我们祁厌真是厉害,都会自己做饭了。”说完松开靳祁厌。

靳祁厌的鼻尖停留着霍香香身上的消毒水味,捏了捏衣角,开口: “妈。”

“怎么了儿子?”霍香香轻轻抚上靳祁厌的脸,眼底充满对靳祁厌的鼓励: “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爸妈会帮你一起解决的。”

靳祁厌垂下眼,他还是没办法以“靳祁厌”的身份对视昔日的同学,而且还是以她儿子的身份。过了几秒,他抬起眼睛,看着她,支吾着开口问: “其实...我是想问,我的名字为什么叫‘祁厌’?”

靳祁厌眼里的霍香香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些,多出来一丝忧伤。霍香香转眼看向电视屏幕: “祁厌,你还记得小时候和爸妈一起去虞山的墓园吗?”

靳祁厌想起记忆里的“自己”跟着父母到了一个墓园。说是墓园,那里却只有一个墓碑。他们走到一个无名无姓的墓碑前,送上一束白玫瑰。

靳祁厌心里怀疑了一种可能性,说: “记得。”

霍香香轻轻一笑: “那个墓碑的主人,和你现在一样大。他的名字叫靳祁厌,和你现在的名字一样。”

果然是这样。靳祁厌心道。

霍香香缓缓道来: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1990 年虞山的地震。那时我们在上课,靳祁厌一开始发现窗户上的裂痕。起初,我们都只是简单地以为玻璃是因为天气太热,热裂的。后来他好像发现屋外的异常,大声告诉了所有人,地震要来了,但没有人相信他。就在他说完之后,天花板突然塌陷,老师被压在下面,留了好多血。”

靳祁厌仿佛现身回到1990年7月1日当天,讲台上的鲜血蔓延到自己的脚尖,他向后退了两步,加重了呼吸,大脑挣扎着帮他回到现实。眼前的霍香香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想伸手拍她的背,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霍香香紧握住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手心,继续说: “所有人都跑了出去,也有不少人受伤。我和你爸被困住,还有唐秋影也被压住。”

靳祁厌听出,霍香香说到唐秋影这个名字的字音有加重。

“我俩大声喊救命,靳祁厌跑进来,将我和你爸,连着唐秋影一起救出去。他最后架着唐秋影出来,你爸帮忙接住唐秋影,我跑过去想要扶靳祁厌的。结果...结果......”霍香香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下来,声音带着呜咽。靳祁厌感觉到有水滴到手上,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的眼泪。

原来他也哭了。

霍香香努力克服着,稳住自己的情绪,口齿清晰地说: “结果唐秋影那个混账东西拉了我一把!我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一点把他拉到我们这边!”

靳祁厌突然睁大眼睛:什么?

他被霍香香紧紧搂住: “所以我很感谢他,又很对不起他。”霍香香再一次松开他, “再后来,你爷爷告诉你爸一些靳祁厌的事情。靳祁厌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和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上课的原因。他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他的妈妈在他五岁那年被毒贩折磨致死,他妈妈冒着生命危险将他藏到树林的土坑下面,自己引开追杀她们母子的毒匪,靳祁厌因此躲过一劫。”

靳祁厌的嘴唇泛白。

“后面你爷爷在树底下发现了他,为了不让人怀疑到我们,将他偷偷送到福利院。那个时候有些穷人家,养不起孩子的,就将孩子掐死埋在那一片树林里。警察院对外面公布发现一名自杀的女人和孩子,让那些毒贩以为,那孩子是真的死了。他的父亲也是死在了那一天,一家三口,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靳祁厌的眼泪止不住流,喉咙像被人掐住般收紧,胸口闷得像是要窒息。可他不能哭出来,用大拇指狠狠掐着食指,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哭出声。

“为什么墓碑上没有他的名字,因为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和他的妈妈埋葬在一起。那个无名墓碑的下面,埋着得,是两个人。你爸爸继承爷爷的志愿,当了警察,而我想要救死扶伤成为一名医生。这些事是和你爸结了婚,他告诉我的。后面生下了你,我和你爸说,想给你取这个名字来纪念他,这样就当是有人继承他的名字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爸爸很赞同。每年到 7 月 1 号这天,我和你爸爸都会去他的墓地。除了今年的 7 月 1 号,你发生了那样的事。希望他不要埋怨我和你爸爸今年没有去看他。”

“不过儿子,”霍香香抹去靳祁厌脸上的泪水, “答应妈妈不要嫌弃这个名字好吗?没有他,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们了。有时候我也会后悔自己工作太忙没能和你爸爸抽出时间多陪陪你,从现在起,爸爸妈妈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

靳祁厌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嫌弃这个名字的。同样的,我也很感谢他救了爸妈。妈,我累了,想上去休息。”

霍香香注意到电视上挂着的时间,确实有点晚了: “祁厌去休息吧,爸爸最近几天都在加班,估计是在局里睡了。我一会去洗澡休息。”

靳祁厌点点头,站起身在霍香香的注目下走上二楼。

霍香香突然担心,自己和他说那么晦暗的事情,会不会让他难以接受。想到这,心里又不自觉伤心起来。电视里播放着搞笑综艺,嬉笑声回荡在客厅里,还有那一抽一抽的哭泣声。

关上门的瞬间,靳祁厌的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黑暗里,无声的眼泪不自觉地滚下来,滴在地板上。他顺着门板滑坐在地,蜷起双屈,膝盖抵着胸口,将自己紧紧挤在房门和墙壁的夹缝中,头倚着墙壁,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个小刺猬失去了家人的庇护,竖起身上的倒刺,保护自己身上的一点柔软。

霍香香的话就像自动播放机,一遍一遍地响起。闷了很久的胸腔终于打开,卡在喉咙的苦水和眼泪再次涌流,他将下巴埋在双臂里,失声地抽泣。

原文: 他那一脸淡漠的表情,眼底覆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雾,活像一个吸血鬼少年。【此段为李铎西的滤镜,不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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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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