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能发挥他最大的用处，留在你手里也是浪费。”章卓向研究所的所长递上了一份实验项目。
研究所项目要经过所长的批准同意，麻烦点，还要传到上面去。即便是高级研究员，也不能随心所欲，有实验计划打报告交上去，得到批准才能继续进行。
章卓那天从他办公室离开，转身就着手准备报告。幻想种并不常见，是比较稀少的类别，比如造梦，精神对话，空间创造……
连接双方意识，完成沟通交流，以及各种现实里不可能存在的挑战。他们一般危险很低，此前并未受到重视。
章卓的实验设想提出改造，以幻想中的异能做底，嫁接高危险异能辅助，通过杀死意识，摧毁精神，于无声息中屠戮殆尽。
说白了就是为联邦培养杀手，完成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林然的异能会进化，他就是最近，最好的选择。
“你就行吗？”傅深没有退让，“你那些实验危险性有多大，你应该清楚。”
傅深知道他这次有备要来，自己也不是空手。他同时递出了一份策划，以及近期的研究成果。
所长是个中年人，年纪大，有一定的知名度科研上并不逊色，经过多年努力才得到这个位置。他看两人有打擂台的架势，笑眯眯地和稀泥。
“我知道你们都是研究所里的杰出人才，都很优秀。所里有任何资源，都全力支持你们的实验。
但既然有矛盾，我们就坐下来一起看看谁的方案更好，这次机会就交给哪边团队去做。”
章卓从海外调来，这是他做的第一个项目，当所长的不批准，怕伤了年轻人科研的积极性。傅深在研究所工作多年，团队密切配合，彼此之间都很熟悉。
两人都据理力争，没人肯退让，那么项目给谁都不合适。所长交换两人递上来的文件，自己不看让他们先看。
“俗话说得好，有竞争才有进步，你们互相看看指出问题，也让对方心服口服。”所长悠悠地拿起水杯，“同事之间，干工作不要伤了和气。”
两人在所长的劝解下没有呛声，先后坐在办公室对面，低下头翻看。提交的项目都是他们惯用的方案，修饰整理一份就是一份新项目。
章卓了解傅深的研究内容，看过他的实验报告，各种结论推理。看完就知道他确实是在认真做方案，不是单纯糊弄的意思。
“你有考虑任何的急救措施吗？”傅深看了会儿指出材料漏洞，“出现意外的备选方案也没有交代，还是说一旦实验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你就要放弃异种？”
“你知道他很特别，这样的实验体联邦未必能找到第二个。”
“第一个有了，怕没有第二个？”章卓头也不抬，看着他的项目书，“你的实验又有哪里好？舒适的环境，安逸的生活，温水煮青蛙，死都悄无声息。”
“异种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不是实验室解剖里的青蛙。”傅深良好的涵养让他没有当场甩脸，但这脸色实在也不算好。
所长打断两人的交锋，“既然都看过了，你们也对彼此的方案不满。我倒是有个主意，给这个异种一个机会，叫他自己选择。”
“这不公平。”章卓当即站起来说：“他们两个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也都熟悉，那个实验体信任他，怎么会选择我？”
“所以你也知道，傅深的项目更有优势，会得到实验体的配合。”所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是吗？”
章卓没有说话，他尽管不服，但无法反驳，于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可以让他自己选，但我要私下里先见他一面。”
“当然可以，能说服他是你的本事。”所长肯定了他的想法，转头又问傅深意见，“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傅深答应了，他对林然有信心，无论章卓说了什么，林然总是站在他这边的。
几天后天气晴朗，日头正好，研究所派了人安排章卓和林然见面。这次是研究所的人要来，林然不得不再次戴上项圈，即使是敷衍，也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
傅深提前跟林然说过这件事，
这次实验的决定权在他手里，只要他不愿意，章卓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他能给什么条件，”傅深思索一阵，说：“只要不被他骗了就好。”
如果章卓真的能做到自己提出的条件，并且保证林然的安全，这个实验让出去也无所谓，毕竟策划方案的初衷是为了带林然出来。
“比如空头支票，煽动性的言论。”傅深提醒道：“然然，不要轻易答应他的条件，即便他说的再好听，到时候也可能是假。”
林然好笑地看他脸上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用那么复杂，你亲我一下，我就选你。”
“别闹。”傅深顺从地亲了，说：“我在说正事。”
林然安静听他说，两人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
“傅老师是要跟我们一起去，还是在家里等消息？”过来接人的研究员询问道。
“一起去吧，免得麻烦你们。”傅深自然不可能放心林然一个人接触章卓，那人在他眼里不是什么正派学者，就是个恐怖分子，满脑子疯狂又危险的想法。
两人上车坐在后排，林然有跟傅深保持距离，看上去不是很熟的样子。但在研究员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会悄悄地牵手。
傅深觉得他害怕，一路上总看那双清亮的眸子偷偷瞅他，因此分开时拍了拍林然的后背，“没事的，我在外面等你。”
林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走进会议室。
章卓已经在里面等着，除此以外，现场没有第3个人的存在，其他人都在外面，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对话。
这都是他的要求，虽然不解，但小事一桩就随他去了。
章卓第一次见他，打量了半晌，“难怪能让傅教授千方百计地护着，你比我想得漂亮。”
“谢谢先生，该怎么称呼？”林然坐在他对面，以一种放松的姿态。
“章卓。”
“章先生，”林然不喜欢废话，单刀直入，“你想让我帮你做研究，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呢？”
“优渥的生活，轻松的环境，亦或是自由？”
林然微笑着将自己的要求摆上台面，如果都不能，那么他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傅深给的显然更多些，而且傅深很在意他的感受，不会为难他，勉强他做不喜欢的事。
“都没有。”章卓显然没想到，林然和他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举止大方，丝毫没有被当做小白鼠的自觉，反而游刃有余地谈起了条件。
“那我们，还谈什么？”林然向后一靠，审视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好像在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章卓在他面前像个面试的学生，他将双手放在桌子上说：“我能让你变强，只要你足够有价值，你完全可以去和联邦谈判。”
“难道你想像个宠物一样，养在傅深身边？”
章卓刻意挑拨两人，“我看得出来，你绝不是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弱势，他恐怕都被你骗了。”
“章先生，你想多了。”林然从袖子里放出他的小老鼠，说：“我是很弱没错，但我不是泥人，任由你搓扁揉圆。我有脾气，我只是不想让傅先生为难，不想朝他发脾气。”
“我猜，你让我变强的前提是，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吧。”林然翘着腿，“他才不会让我出事，我为什么要选你？”
“你总要赌一把，是人是鬼，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章卓身体前倾，他渴望得到理解，获得共鸣。他是狂热的研究者，是不顾一切的疯子，他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实验。
实验要有冒险精神，世界上伟大的实验都有无数人的牺牲和鲜血奠基，想要平稳得到成果，又不想付出代价，这怎么可能呢？
林然对这条件不感兴趣，于是便问：“就这些吗？没有别的了？”
“拿我的命和你赌。”林然懒散说：“章先生太会算账了，你又没什么损失。赢的是我的命，输了也是我的命，对你都没有影响。”
“是我在给你机会，”章卓强调说：“你能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多少人为了这个机会挤破了头，你却拒绝我。”
“还好我不用挤破头，”林然说。
“你觉得他能护着你，那你就要失望了。”
“什么意思？”林然一脸紧张，他的小老鼠钻进空调管道卡住了。
“他要进议会，研究所里的事不一定会管。”章卓说：“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虽然刚来，但跟傅深平级，在研究所还说得上话。”
“为什么不管了？”林然问：“我还在这里，他不会不管。”
余光瞥见老鼠溜走，他总算松了口气。
“你参加我的实验，我会帮你向联邦求情。”章卓退了一步，“他没那个功夫管你。”
“那就试试看吧。”林然站起身，礼貌道：“我要回家了，谢谢章先生给我一个出门的机会。”
“你可能不知道，他进议会有个原因，一定是因为我。”
滚回来收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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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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