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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哲保身

孟哲手脚被绑在一起,他想大喊求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完全被浓厚的夜色包围,整个人躺在沙子上,他的双手被捆在一起,环顾四周却看不清现在在哪。

“喂!你终于醒了!”听见和刚刚差不多的话语,孟哲一个激灵,他慌忙爬起来想逃却又一脚踩进沙坑跌坐回去。

“我现在看不太清,不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刚刚冲出风暴区,这几年风暴墙可怕得很,它随时会移动,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快点离开这里。”那人开口道。

孟哲搓了搓自己的脸,又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在告诉他这不是梦境。

“你上来,我背你。这样快,天亮前我们就能到基地了。”对方的声音变得有些粗犷,她又变成了老虎的样子,慢慢走到孟哲身边示意道。

“飞行器呢?”

对方抬脚踢过一个碎片,“在这里。它已经无法带我们继续向前了。”

“……好吧。”

“快上来,我们没有时间墨迹。”

对方俯下身子,孟哲很艰难的爬上去,还不等坐稳身子,对方就加速冲了出去。

协会属地

边书晏再一次来到档案科办公室,却发现门被强制锁住了。

“书晏?是边书晏吗?”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边书晏转身发现是许冥。

“许冥?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啊,刚刚出电梯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自从你去跟着仇副会,咱俩就很难见面了。”许冥曾经是边书晏的同班同学,两个人同期进入协会实验室。后来实验室出事,边书晏到协会大楼跟在仇致南身边,执行些外勤任务,许冥则去了A2S,两个人从此就没再见过面。

“真难得。”仇致南附和,“许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边?”

“哦,刚刚我们那边侦查员在属地边境处的风暴区发现了两个温度点,怀疑是之前破坏图书馆的交叉基因体的同伙,因为上传审核时间太长,我想,直接把影像送过来得了。结果,这里七绕八绕的,说实话,我有点迷路了。不过还好遇到了你,会长办公室是在这一层吗?”

“在顶层,有权限的。你直接给我吧,我给仇副会送过去。”边书晏伸手将终端拿过来。

“啊?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书晏!”许冥高兴道,不过他又有些纠结,“书晏,这边还好吧?”

“你那边是有新情况?”

“是,也不是。”许冥低头,半晌凑近对边书晏小声道,“书晏,咱们都是实验室的旧人,甚至还参与了交叉基因体这个项目,那些失败品你也知道,协会根本就没有处理干净,我怕,我怕他们这次是回来报复的。要小心。”

“你在担心这个?许冥,这里是协会属地,你还在A2S工作,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放心好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许冥已经胆小谨慎成了这样,边书晏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

“行,你出任务也多注意,别觉得自己是改造人就天不怕地不怕的。破坏图书馆的那个怪物还没找到行迹,很难讲他现在在哪里,我们那边的技术员猜测,可能还在属地。”

“这些情况我会如实汇报的。你也多注意。”

边书晏把许冥送到电梯口,他抬眼看了看角落里闪烁的蓝光,把刚刚拿到的影像夹在外套里匆匆离开了大楼。

边书晏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半夜了,房间里又变成他自己一个人了。翻乱的冰箱,满是垃圾的茶几,还有一股腥气的沙发垫。边书晏懒得去收拾,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他没有心情去打扫卫生。

索性眼不见为净,他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之前协会同盟国代表开会的时候,他一直坐在会议室外的监控室里,这也是仇致南的安排。会议上试图煽风点火的F国代表现在已经被A2S执行者悄无声息的软禁了,具体情况边书晏懒得去了解,他只负责完成好仇致南交给他的任务就够了。

当时会议上公开讨论的那段监控影像,边书晏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孟哲。画面中大部分都是入侵的交叉基因体的身影,在最后几秒的镜头里一闪而过孟哲的背影。因为图书馆的塌陷,剩下的监控影像很难找全,目前只有这一个短小的片段。不过会议上没有人发现,只是边书晏对他的身影太熟悉了,一眼看到了这个细节。

孟哲为什么会在图书馆?难道他和那些交叉基因体有联系?

这次去边镇小镇的目的就是铲除已经失去价值的植物人群体和拿回那个植株。带孟哲回来不过是他想向协会邀功的私心,不过时机不到,他并没有直接写在报告里。

可是现在孟哲不见了,那段影像中的背影,A2S那群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早晚会发现。他有拿出刚刚许冥给他的资料,影像上的小红点一直在移动,根据坐标位置,他们已经离开了属地,往沙漠方向移动。

根据现有的线索,只能确定这次的入侵者至少有三个,其中两个已经离开属地,还有一个在协会属地。

如果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孟哲是这群人的内应,这件事情就麻烦了,他就成了那些入侵者的帮凶了。边书晏不敢贸然去问A2S那边的调查进度,他只希望孟哲能够隐藏好自己,不要被那群人发现。

边书晏立马来到客厅,把孟哲动过的东西全部扔进粉碎机里,听着粉碎机卡拉卡拉的声音,边书晏放心的闭上眼睛,突然,他想起了无处不在的监控,急忙打开终端,借着自己小小的权限,将自己与孟哲一起的画面全部删掉了。

确认一切万无一失后,他才将刚刚许冥给他的资料拷贝一份,传给仇致南。

明哲保身,这是边书晏在实验室时学会的第一个道理。

孟哲半眯着眼贴在那个交叉基因体硬梗的毛发上,周围的温度随着时间在慢慢降低,风暴掀起的沙尘呼啸着往他眼睛里钻,他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周围到底是哪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今晚一定要穿过风暴区,否则就会被风暴吞噬。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的风声渐渐变弱,孟哲身下的交叉基因体脚步慢了下来,它的身体不再受力,没有预兆的倒在地上,孟哲瞬间被甩了出去。

“喂!你还好吧?”孟哲迅速起身爬到它身边查看。

“死不了……”对方呼吸有些急促,它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风暴并没有缩减它的威力,在这里倒下,两个人必死无疑。孟哲试图把它抱起来,但长时间的失温再加上对方的动物形态,使他根本用不上力量,孟哲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你,快点,变回去……人……”孟哲开始浑身发颤,每次开口都感觉冷冽的风直接贯穿他全身每一条血管。

“不行的……已经过了。”它在发抖,身上的毛发直直的立着,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看上去非常痛苦。

孟哲凭感觉去拉它的爪子,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动弹,“走啊!……你把我带到这个……破地方,你要……负责……”

“走不动了,我叫……米柯,如果……能见到哥哥,告诉他……我也可以做到……”

对方勉强支撑起身体,抬起前爪用全力将孟哲推了出去,“沿着这个方向,马上就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想睡一会,快走……”

孟哲被迎面吹来的沙尘迷住了眼睛,他踉跄地往前爬了几步,身后又是一阵呼啸的风暴,耳边全是呜呜的沙鸣声,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孟哲回头,后面已经被黑暗的夜幕吞噬,他感觉自己站在黑色的旋涡里,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见,周围一片漆黑,孟哲开始耳鸣,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温度,就保持跪坐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孟哲感觉自己在往下坠,失重感让他的心脏突突地跳,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周围没有一丝光源,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看不清距离地面还有多远。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像是又一次被风暴带到了天空。前两次似乎是命运的眷顾,他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毫发无损,这次,他不敢赌命运的天平会不会继续向他倾斜。

突然,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一个物体托住,他能感受到对方在动,他无法转头,但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毛茸茸的,很暖和,像是坐在烤炉旁。

孟哲伸手尝试着摸了摸,不同于之前带他逃离风暴区的动物体,他的毛发趴在上面软乎乎的。

“是米柯吗?”孟哲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划在玻璃板上的沙子,嘶哑着不成音调。

对方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孟哲渐渐缓过神来,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全是灰白色的绒毛。他应该是在一个动物的背上,对方驮着自己不知道往哪里走。

“这里是梦吗?”孟哲喃喃道。

四下皆静,无人回应。

孟哲尝试着坐起来,却一不小心翻了下去,陷进了沙子里。细小的沙子就像吸人的黑洞,孟哲挣扎了几下发现越陷越深,突然他感觉自己双手双脚腾空,被扔到了一边,才发现是刚刚驮着自己的大家伙救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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