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晚课后,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许夏看着仍坐在座位上的宁晨和其他的同学同学'“他们不走吗?”他问刚巧路过的小河鱼。“哦~他们都是住宿生,很苦呦,他们需要再在这儿待一个小时才能回到他们的宿舍,毕竟学校觉得我们回家呢,需要用一个小时写作业,他们呢,就在这儿写了。快走啦,回家!”小河鱼拍了拍许夏的肩膀,转身牵了小金鱼的手向楼下走去。
回家!…… 回家?……
说真的比起回家,他更喜欢在学校的时光。
他并不喜欢他的家。每当他回到家里,他就会看到那个陌生女人的目光。“呀,小夏回来了!阿姨给你做了汤,吃点吧,在学校吃没吃饱啊,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他每天回家已经很晚了,可是她依旧那样问,像是故意讨好他,令他感到厌烦。她长得很标致,似乎也比他的母亲年轻,温温柔柔的样子。总是一副很温婉贤惠的神情。他低着头,鞋尖在地板上蹭了蹭,像是要把某种无形的黏腻感蹭掉。“我不吃,谢谢。”许夏说,“我们学校有食堂,而且做的很好。你以后不用再准备了。”说着背着书包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郑城允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对那个女人说:“妈,你以后确实不用再做了,他不会吃的。”郑郝端着盘子愣了一会儿,笑道:“啊…行,我就是担心你们有点饿。学了一天怪累的,想给你们弄有点好吃的。你们学校应该已经开设食堂了吧。明天早上还跟小夏一起走吧!” “其实他不喜欢和我一起走,我们不应该强人所难。”郑城允说。那个女人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端了盘子,进了厨房。
郑阿姨的笑容总是恰到好处,温婉得像一幅工笔画,可越是完美,越让他觉得虚假。她不是母亲,母亲不会用这种刻意讨好的语气说话,也不会在他拒绝喝汤时露出那种受伤又强撑笑意的表情。
当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许夏房门口时,他正盯着书桌上母亲的照片发呆。门没关,但她还是轻轻敲了三下,像是某种刻意的礼貌。"小夏,吃点水果吧?"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许夏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边缘。他听见盘子被轻轻放在书桌上的声音,还有郑阿姨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别学太晚,早点休息。"她说完,轻轻带上了门。许夏盯着那盘水果,每一块都切得大小均匀,连苹果皮都削得干干净净。完美得让人厌烦。郑阿姨总是这样,温婉、体贴、无微不至。她会在许夏感冒时熬姜汤,会在他考试前准备提神的薄荷糖,甚至记得他讨厌吃香菜,所以每次做饭都会特意挑出来。可越是如此,许夏越觉得窒息。
郑阿姨的手总是很暖。每当她轻轻搭上许夏的肩膀,或是递来一杯热牛奶时,那种温度都会透过衣料渗进来,他会下意识的后退,躲避,然后看见她无处安放的手,和尴尬掩饰的笑容。他总是会莫名的怀有一些愧疚。他知道郑阿姨在努力扮演好一个母亲,甚至是一个完美的母亲——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可这些不属于他。
早餐桌上,三碗冒着热气的白粥排列得整整齐齐。郑阿姨仅有的两天休息时间,还为他们准备早饭了,叫他们在家里吃。许夏盯着粥面上浮着的枸杞,突然想起母亲会偷偷往他碗底埋一个荷包蛋,然后对他挤眼睛。"尝尝这个酱菜,我特意去老字号买的。"郑阿姨推过来一个青花瓷小碟,腌萝卜切得薄如蝉翼。许夏机械地咀嚼着,味蕾却尝不出任何味道。餐桌对面,郑城允安静地喝着粥,连勺子碰碗的声音都轻不可闻。这个家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父亲昨晚又喝醉了,现在还在卧室里沉睡,而郑阿姨把这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醒酒药、换洗衣物、温在灶台上的醒酒汤。许夏食不知味。他讨厌这种假象——郑阿姨在努力扮演贤惠的妻子,父亲在勉强维持一家之主的威严,而他被迫坐在这个重新拼凑的"家"里,像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
"我吃好了。"许夏放下筷子,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郑阿姨立刻抬头:"再吃点吧?你最近都瘦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角的细纹里盛满关切。这种关切让许夏胃部绞痛——郑阿姨的关怀,像一场精心排练的演出,让他连拒绝都显得不识好歹。
家,早已不是避风港。父亲总是深夜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和职场上的怨气,瘫在沙发上喋喋不休。郑阿姨会轻声劝他少喝点,然后转头对许夏露出歉意的笑,仿佛在替这个家道歉。餐桌上的气氛总是凝滞的。郑阿姨会给他倒醒酒汤,轻声细语地劝他少喝点,转头又对许夏笑笑:"你爸爸太累了。"醉醺醺的酒气还没散尽。许夏记得,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很少清醒着回家,要么是应酬,要么是独自闷在书房里抽烟。而郑城允——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就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夹菜,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场闹剧。
许夏站在玄关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郑阿姨正蹲在地上,动作轻柔地帮郑城允整理校服领子。晨光透过纱帘,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小夏也来。"她抬头,嘴角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伸手要帮他抚平衣领的褶皱。许夏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鞋柜上发出闷响。郑阿姨的手僵在半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影像。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母亲生前总爱这样,一边抱怨他"邋里邋遢",一边粗鲁地扯平他的衣领。可郑阿姨的动作太轻,太柔,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我自己来。"他生硬地说,手指胡乱地拽了拽领口。余光里,郑阿姨慢慢收回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晨光中闪了一下。 "小夏,今天降温,多穿件外套。"她站在鞋柜旁,手里拿着一件深灰色的针织衫,笑容柔软得像初春的柳絮。许夏盯着那件衣服,喉咙发紧。母亲从前也会这样唠叨,可母亲会直接把衣服丢过来,骂他"冻死活该"。"不用了。"他低头换鞋,声音闷在围巾里。余光里,郑阿姨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展开,若无其事地把衣服挂回衣帽架。
"小允,等等小夏!”郑阿姨又开口了,语气温柔得不容拒绝,每个清晨,她都会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他们一起出门。
许夏顿了一下。他不喜欢和郑城允一起走,那个人的存在就像一面镜子,照出这个家的荒诞——他们不是兄弟,却被迫扮演和睦。郑城允的沉默像一堵墙。更让他窒息的是家里的空气。父亲醉酒后的抱怨、郑阿姨小心翼翼的关怀、郑城允若有若无的审视……这个家像一座精心布置的牢笼,而他只是误入其中的困兽。
"你们兄弟俩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郑阿姨总爱这么说,仿佛"兄弟"这个词能轻易抹去他们之间的陌生与隔阂。郑城允从不反驳,只是冷着脸等在门口,直到两个人沉默地坐上后座,他们之间隔着一段永远填不满的距离。两人一路无言,只听见车轮碾过落叶的沙沙声。
他忽然很想逃。逃开那个摆满鲜花的客厅,逃开郑阿姨欲言又止的目光,逃开父亲醉醺醺的抱怨,逃开郑城允冰冷的背影。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他的家,不管是之前的鸡飞狗跳,还是如今的“虚情假意”,他多么希望真正体会到人情的温暖,而不是暴力与冰冷。
学校反而成了避难所。教室里嘈杂的人声反而让许夏松了口气。宁晨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他肩上:"昨晚那道题你做出来没?"这种随意的触碰比郑阿姨刻意的关怀更让他自在。至少在这里,他不需要思考每个动作、每句话背后的含义。那里没有假惺惺的汤,没有被迫的同行,没有醉醺醺的父亲和那个永远挂着微笑的“新妈妈”。
所以他那天晚上跟他爸爸提出他想要住校。“住校干嘛呀?在家不是挺好的吗?”许仁波看着群消息,连头都不抬。 “你要住校?"郑阿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蒸汽在杯口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是不是...家里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学校更方便复习……"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干涩得像秋日的枯叶。郑阿姨轻轻放下牛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转身时,许夏看见她抬手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但当她走到门口,回头微笑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完美的温柔。
“住什么校?住校! 有家你不呆!” 许仁波指着他的鼻子叫嚷。“行了,你得尊重孩子的选择,想去就去吧。”他听见郑阿姨温柔的劝告,看见她轻挽了父亲的胳膊,“一天天的毛病!”
风刮过耳畔,像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
许夏并没有争取到机会,但这一回,他打算任性的先斩后奏一次,他默默的收拾好衣服,装了不多的一些行李,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到学校去。
第2天,郑城允并没有跟他一起走,这很反常,他一个人来到学校,过了很久,郑城允才来。他的书包塞得满满的,像是装了很多的东西,“哎!允哥,我的!”宁晨不知道从哪窜出来。郑城允面无表情的拉开书包链,将一个牛肉馅饼递给宁晨,“兄弟!”张博添在远处挥着手“我,我的!我的!允哥~”他从包里翻出一个鸡蛋灌饼扔给张博添。“Ok ok。”张博添比着手势。然后有陆陆续续的人都来领早餐,“这是什么情况?”许夏低声自言自语,宁晨的耳朵似乎很好使,一边塞着牛肉馅饼,一边回答许夏说:“专业给我们带饭呢,虽然说呢……我们早餐食堂也是开放,但只有最顶上的阳光餐厅开放,而且只开放一小部分。嗯~”宁晨的腮帮子被饼塞的鼓鼓的。“只有一些小蛋糕,小面包之类的,连点肉末都没有,所以想吃点好的呢,就得去校外。啊呜~像他们这些走读的就可以自由,那我们就没有办法,所以呢,我们就让允哥帮忙带吃的,上学期的基本上已经办了一学期了,不成文的规定,互相随俗吧!”宁晨拍了拍许夏肩膀,然后去他的好兄弟那借作业去了。
这时,大部分的人已经都领到了自己的早餐,从书包底下。拿出最后一份吃的,放到了许夏的桌上。“啊。我没要吃的,你弄错了吧?”许夏愣愣的看着郑城允。“没弄错!就是给你的,不要在现在吃你的破面包了,自己胃疼不知道!”许夏盯着眼前的小米粥,还热腾腾的,愣了一会,原来郑城允早就发现每天早上只吃几片凉面包的许夏,第一节课总会悄悄用手肘抵着胃,“谢谢……”许夏朝郑城允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拉开盒盖,抿了两口。
南城又是一个阴天,天空上积聚的不像是乌云,倒像是雾气笼罩,为太阳蒙上了薄纱,让人想触,却触摸不到 。“住校?可是都已经到了截止时间了。”他下课鼓起勇气找到了小河鱼,“不过……”小河鱼笑笑,“我有办法哦~”她抽过许夏的住宿申请表“给我吧!不过…记得欠我个人情!嘻嘻~”没等许夏反应过来,小河鱼蹦跳着出了门,活像个灵巧的鱼儿,还真是人如其名。直到她消失在了无人的走廊尽头,他才想起,自己居然连句谢谢都忘了说……
三天后的傍晚,许夏站在家门前深吸一口气。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惊动了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听见郑阿姨温柔的声音:"小夏回来了?正好饭刚做好。"餐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许夏的视线只落在郑城允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那是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饮品——低声说:"爸,我想住校”"胡闹!"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家里住得好好的,跑去挤什么宿舍?"郑阿姨连忙按住父亲的手臂:"老许,孩子大了想独立是好事。"她转向许夏时,眼角挤出细密的纹路,"不过宿舍条件肯定不如家里,要不要再考虑..." "不用了。"许夏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像块冰,空气凝固了几秒。许夏抬头,正对上郑城允眼神。那双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丹凤眼里,没有什么情感,或许竟有些忧伤,可在许夏眼里,三个人的脸上却都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不知好歹!" "够了!"父亲拍案而起,"行啊! 要住就住!我只供钱,有事别叫我!"
当晚许夏在台灯下填写住宿确认表时,郑阿姨轻轻敲开了他的房门。她放下一盒创可贴和感冒药:"宿舍不比家里,这些常备药带上。"见许夏不接话,她递上一个棕黄色信封:"住宿费,收好记得给老师。"许夏的笔尖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悬了很久,耳边回荡起父亲的声音,终于划掉已写好的父亲电话,悬停片刻,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郑阿姨欲言又止的目光像蛛网般黏在他背上,但他只是沉默地把表格折好装进信封。
“唔~你的钥匙!不过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河鱼拿着钥匙在手指上转,许夏从书包里拿出信封。“OK,归你了,还有确认单,钥匙别弄丢了哦,一人可就一个!”小河鱼把钥匙撇到许夏怀里。
又是一个下雨天,南城的雨总是淅沥沥的,不大,却又吵的人心烦。“502……502……”?许夏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走廊里,目光扫过一间间门牌号。他拦住一个路过的学长:“你好,请问…502寝怎么走?”学长指了指走廊尽头:“那边右拐,最里面那间。”“谢谢。”许夏点点头,拖着行李走过去。风呜呜咽咽,但他应该庆幸自己摆脱了昨天,从今天起,他将会再拥有一个新的家,哪怕不大,哪怕只有一张小床,也足以让他安心,他多么期望这一次的雨后会有彩虹架在云间。许夏站在502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谁啊?大半夜的,难道还查寝?”里面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伴随着拖鞋踢踏的脚步声。门被拉开,宁晨叼着牙刷,嘴角还沾着泡沫,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许夏?”
许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一时愣住。宁晨很快反应过来,咧嘴一笑,侧身让开:“进来啊,愣着干嘛?”一个微胖的眼镜男生冲出来,推了一把宁晨"借过借过!老邓要喷射——"话音未落,厕所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角落里肌肉虬结的男生举着哑铃,肱二头肌随着动作鼓起小山包。许夏有些局促地点点头:“打扰了。”宁晨吐掉嘴里的泡沫,擦了擦嘴角:“你住校?之前怎么没听说?”“临时决定的。”许夏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宿舍——两张上下铺,一张靠窗的床堆满了杂物,另一张下铺铺着整齐的被子,应该是宁晨的。宁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一拍脑袋:“啊,你睡下铺吧,我睡上面。”“不用……”许夏刚想拒绝,宁晨已经三两步爬上去,开始收拾自己堆在上铺的衣服、零食和篮球杂志。“别客气,下面方便。”宁晨一边收拾一边冲他笑,“这是邓佴泰,11班化学课代表。"宁晨踢了踢下铺鼓起的被窝,"那位是蒋锐,跟我一个校队的。"蒋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向许夏摆了摆手,继续举他的哑铃。被窝里伸出只胖手,虚弱地挥了挥:"老邓死于香辣牛肉面...记得给我烧《五三》..."
502门牌下方,邓佴泰用荧光笔加了行小字"减肥者与狗不得入内"。“你看到了?”宁晨问,“嗯…”许夏点了点头,“咱们学校还让带宠物吗?” “不是!宁晨是真的狗,以后你就知道了!”邓佴泰拉开帘子,愤愤的说,然后神秘兮兮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包辣条:"夜宵时间到!" “还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宁晨一把抢过辣条,邓佴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憋不了什么好屁,看到了吧”他给许夏递了个眼神,然后握起他胖嘟嘟的手锤了宁晨一下,“切,有种你别吃!” “那不行!来一个?”宁晨撕开包装袋,递到许夏眼前。“不了谢谢”许夏一边整理自己的书桌,一边摆了摆手。“好吧,给你!”宁晨抽了几根,将辣条撇给蒋锐。“干嘛,给我留点!”邓佴泰发出“怒吼”。宁晨坐在床上,嘴里叼着辣条,没搭茬,反而含糊地问:"许夏,你为啥突然住校啊?"许夏沉默了一下:"家里…有点远。"蒋锐嘿嘿一笑:"该不会是为了躲女朋友吧?" "胡说什么呢!"宁晨扔过去一个枕头,"人家可是好学生!"许夏轻轻"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都是新室友,像你很了解一样。”邓佴泰在一旁阴阳怪气宁晨,“当然哈,没有说你不是好学生的意思”他朝许夏笑笑。“合着就针对我呗?他可是我同桌,我有什么不了解的?”空气静默了几秒,邓佴泰突然惊呼:"卧槽!许夏你居然和晨哥是同班?那以后晨哥抄作业岂不是近水楼台..." "滚蛋!"宁晨跳下来作势要揍他,转身却对许夏眨眨眼,"不过...数学作业借我参考下?"许夏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个笑容很浅,像蜻蜓点过水面。“哎,不对,我之前没在你们班见过他啊?”蒋锐肩上搭着毛巾,捧着水盆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问。“我是这学期开学才转过来的。”许夏回答。“哦~怪不得,那我们502算是彻底集齐了!今晚必须开黑到三点!" "三点个屁!我们明天早课是郁金香的!"宁晨笑骂着,却偷偷往许夏手里塞了颗水果糖。邓佴泰盘腿坐在下铺,正往嘴里塞着薯片:"许夏,你带睡衣了吗?没带的话晨哥有件恐龙连体睡衣特别可爱..." "滚蛋!"宁晨一个枕头砸过去,耳尖却悄悄红了,"那是去年生日嘻嘻送的!"蒋锐从卫生间探出半个湿漉漉的脑袋:"许夏,热水器左边是烫的,往右拧三格刚好。"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晨哥洗澡至少要半小时,你要是急用厕所最好提前预约。""放屁!我哪有那么久!”许夏忍不住轻笑出声,又迅速抿住嘴唇。这个细微的表情却被邓佴泰捕捉到了,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晨哥在宿舍可跟在学校判若两人,你等着看吧。"
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许夏躺在床上,听着蒋锐在上铺哼着跑调的歌,邓佴泰和宁晨在斗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安心。或许,这里会成为他的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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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内容有点多,仔细观看哦
前提声明,每个人都是多面性的,前几章都是许夏视角,所以不能通过这一个视角来判断一个人物
后期会有多视角来告诉你们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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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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