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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二分

彼境的山河驻留在此界。

中天峰散落的山石间,破碎的雪块慢慢融化。众神借着两位山神的神力,心有余悸走向子峰破烂不堪的中央。

狂风已止,但高空的余风尚在。

众神走下烂渊时,不由在想——坠下六千尺,那该是怎样的光景。

可他们并未走下六千尺,而是愣在中途。料想中的粉身碎骨没有出现,他们临高俯视,远远望见本应碎石嶙峋的山体间,草木四处交错,山岩向上盘结,野蛮而混乱。

这些草木山岩虽则乱,却如一只巨手伸出,托住了破碎的法台和躺在其中的身影。这定是他在下坠的瞬息之间动用神力护住自己,才不至于跌落至深渊。

众神借着临时搭起的天梯,如履薄冰地朝那混乱之景靠近。

“未醒?”

众神站在法台残躯前,看着以明极为中心流出来的血流,望向几乎没有呼吸的染血身躯,其中一位神不由得发问。

有神答:“似乎不曾。”

另有神低声缓缓道:“神力分化未成……还有那山川合并,彼境此界异动,是否是因为……”

“是因为他动用了神力?”有神接话。

“若非他,谁还有这等神力?”又一神道。

此言落地,一众神无言,唯有风声呼啸自天外回旋。

“尊者,锁回去吧。他分明就是假意答应分化神力,实则就等今日覆灭诸神。”

金玉的声音突兀响起:“可是……他自始至终未动过手。”

前方的藏微微回头,只把耳朵偏过去。他还未说什么,就有神先替他开口:“谁的神力不是心中一动就能出手。怎么,漫天都是他的神力,还要他高举着手大喊要用神力了吗?”

金玉忙道:“我不是此意。”

藏又少许转身,望向金玉,问:“你意下如何呢?”

金玉拱手站出来,声音虽低,言语却很坚定,道:“我只是想说,不如查明是否真的是他引来灾祸,再定夺也不迟。”

这句温言一出,仿佛在池塘里掷下一粒石子,有神惊异反问:“不迟?等他醒来,有了神志,再一举捣毁两界——此界月神觉得这迟不迟?这还有何可查,诸位都不瞎,彼境的山河生生出现在眼前,若非他恶意施法,何至于此?”

金玉想辩驳,无奈对方咄咄逼人,已然不是他能应对的。他只能眉目恳切,着急地对藏道:“尊者,我们都知道,当年众神能捉拿他,是因他身边故人亲手刺了他两刀,一刀在背一刀在首——但凡见过,都不至于全忘了呀。他被众神追责时,确是失手杀了神;但那一开始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我们后来都知晓不是他,罪魁祸首早已潜逃无踪。明知不是他,为何不还他清白?”

藏沉思片刻,道:“你想如何还他清白?”

金玉只恨自己没有好头脑,一时想不出如何证明,急得焦头烂额,已尽了全力在思索。

而在诸神并未注意到的角落,有神悄声推攘,动静逐渐大了。等众神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就看见有位半神被推了出来,是带着天工所诸神去检查法器的半神。

他被人推出来,险些没站稳,急忙行礼道:“诸位天神大人恕罪!”

藏摆手,“你站出来是有话要说?”

半神犹豫难言:“我……”

“我推他出来的。”忽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众神望向半神身后开口之人。他方才把半神推出去,现在又笑着将他拉回身后,站出来,朝诸位都拱了拱手,道:“大人们,有礼了。”

“你能证他清白?”

“清白?证不了——实话实说倒是可以。”

“你倒说说实话。”

“这法台是一个双阵,以与天机仪核心同质的石晶为引,一层取力,一层载力。异变发生时,石晶位移,却意外修正了法阵的瑕疵,法阵自发逆转,双阵相辅相成,威力超出预期,波及了众神。”

“牵强,仍未说出为何法阵会逆转。”

“牵不牵强是大人们定夺的,我只不过如实相告。”

说完他退回人群不见踪影,但众神仍未定下判决。一派说能证清白,一派说不足为凭,愈吵愈凶,难以控制。

眼看争吵如鼎沸,原先觉得不足以定罪的神也动摇了看法,似乎有再次把明极关入血牢之势,金玉一急,口不择言道:“他的血脉他的神力,就这么让你们忌惮害怕吗?!竟要靠冠冕堂皇的理由迫害他?!”

众神神色一滞。

有神责怪金玉:“分化神力是你所提,而今山河俱塌,众神神力损耗,你——”

金玉忙道:“此事我当赔罪,但也不能空口无凭给他定罪啊。若有凭据,我有何理由阻拦?”

“你要的凭据就是等他睁眼,让他亲口说吗?!”

金玉:“凭据就是当年他并非命案真凶,弑神之罪他也用二百二十年还了!自他清醒这几月,可曾对两界神天做过什么?!便是今日,他亦说了异动与他无关!若他有心害我们,坠峰之时为何不反击,只堪堪护住了自己呢?!”

“一个神怀有异心而隐忍不发,是你听他说了什么能听出来的吗?!如今天地如一废墟,你能赔罪,来日他生了异心,你怎么赔罪?!”

金玉:“我用命赔!”

众神气着不言语,盯着他。

他重申:“我用命赔!以此界月神之力,换诸位一次信任;若他往后不在意我这条命,真的起了异心,诸位再诛他,有何不可?”

众神沉默。

金玉从人群中叫出了自己的良辅良弼,此界月神的天机仪竟被他们带着。他们犹豫着将天机仪交给金玉,金玉取过,此界月神那纯净的神力从他身上剥离,注入了天机仪。

在两界神天,神力不止神不死,若想让一个神死,要么流血耗尽神力,要么血脉相通彼此争夺。如为天神,可借天机仪。

天机仪是天神的天命,天机一动,就是天神施法之时。如若天机不动,而天神胆敢施法,或是天机响应,但天神无动于衷,就是有违天命,必遭反噬。

此时众神眼前的天机仪并无响应,源源不断的神力却在注入其中。

众神悄然无声,只看天上一对月重新变为一轮,剩下那轮月在日光碧空中呈残影,却也皎洁。

……

此界山神殿,孙迢君与守夜神落脚于此。

守夜神腕上系着一条绳,另一段绑的是让人记不住容貌的堕空神。

孙迢君将人家的引神香放于神像前,与两位人间神一同上路。

途中,忽而天地叫嚣,毁天灭地,彼境的山河竟挤压着出现在此界,阻了他们的路。

孙迢君面色一凝:“不好。”

但他们并未多言,百里加急,躲避着山河动荡,只为赶往中天峰。

许久后动荡休止,他们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赶路仍不停歇。

因这山河之变,原本说好一日的路程被拉长了。天色渐晚,日光已倾,孙迢君总觉得天象不对,可是望着天边静谧的月,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直到那轮圆月竟在一日之内变为新月,朔望晦变幻于一夜之空,孙迢君一悲一懊,一哀一恼,更快地朝中天峰赶去。

月光安抚着受灾的虫兽,动荡的河因皎月缓和,残存的含苞欲放之花在月色下绽开。

待三人赶至中天峰时,日当头,诸神静默地望着独留天机仪的空地。

“……”孙迢君穿过人群走上去,不顾众神疑惑打量的视线,将属于此界月神一脉的天机仪拾起,转身道:“来晚了,但他逝去时,心中想的必然是‘义’与‘正’,还有那些傻子才守的‘理’——终究没留住——傻啊。”

众神不知这是谁,疑惑他说的话,也疑惑他在对谁说。

守夜神带着堕空神走出来,摇头叹惋。

“你们是何人?”

孙迢君未作答,守夜神则走到中央,对众神道:“神力分化已成,异神一分为二。要分为什么神呢?不如……善恶吧。”

藏皱眉站出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守夜神又道:“从今往后,两界诸神,德馨有功者,明极为其行沐神礼,赐福延命;德不配位者,子谶可削其神力,重罪者,可讨诛之——堕空,劳烦了。”

本在神游的堕空神回神,先低头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腕,顺着腕上绳子望向守夜神,问他:“施什么法来着?”

守夜神在众神不解的视线中又说了一遍。

“哦。”堕空神不再多问,只缓缓抬手,袖口鼓起风浪,一股无声无形的力蔓延出去。

风掠过每一位在场之神的面庞。众神一怔,皆觉思绪晃动,视线在山台与月光间模糊,陷入茫然,无动于衷。

守夜神解开腕上绳子,上前拍拍孙迢君的肩,亲自走向那片草木山岩,踏着破碎的法台,来到明极身前,蹲下来,望向他盯着天的双目。

明极也缓缓移着眼睛望向他。

他道:“放心吧,他们都忘了,但你会记得。”

明极移开眼不愿看他。

守夜神叹了一口气,将他背起来,带他离开。

这天地间没有“明极”了,只有善神明极,恶神子谶。二神受神力分化影响,只能覆面具示人,鲜与众神往来。

……

延绵无尽的雪山是日沉之处。山前有一巨大的湖水,众神鲜少涉足,不知它如何成型,只把这片山脉叫做“日终山”。

风落雪碎,众神要在日终山建一座玉台,也通了一条山道,要为善神明极建一神殿。

明极立于山道尽头,拦住了建神殿那群半神的路。半神们望着那吓人的面具,看不出一点“善”,终是离开。

那玉台建成后,唤做“沐神台”;沐神台既成,首份“举善令”也接踵而至。

令书的内容很简单。神力分化造成了两界异动,有的神跑遍整个两界神天,修复山川、复原河道。所以举善令的内容,就是让善神明极为诸神赐福。

“你受得住吗?”孙迢君担忧地问明极,而他已是一袭恶神的衣袍,也带上了那副恶神的面具。

他的担忧并非不无道理,说是“赐福”,实则是让明极补回他们修复天地的神力。说是赐福重整山河之神,但修复的神不止一位两位。首先二十六位天神不能有谁落下,接着护神们的职责就是监修山河,最后连半神都因替神指了路擦了汗而有功。

那就是要为两界神天一万多神补神力。

几近两万年的寿命。

明极脑海中浮现金玉殒落前留下的月夜,不怎么敢对上孙迢君的视线,只点点头。

两万年的寿命给出,明极险些站不住脚。他不理会想要叫住他的藏,在孙迢君搀扶下回到了山上居所。

不日后,第一份“告罪书”也到来了,但子谶并未尽责,于是藏找上了明极。

“子谶呢?”

“我让他别见你。”

“为何?”

“不想让他施这个刑。”

“理由。”

“彼境火神才该罚。”

闻言藏衣袍沉重,眉心一线紧压,道:“彼境火神奉天机行事,即使是山火烧毁人间千顷山林田地,那也是天命所为,重塑山林,职责所在。”

明极低头看他一眼,眼神冷淡如石,嗓音却透出一截锋:“那关此界雨神何事。”

藏:“雨神违命,灭了火。”

明极:“灭火不是救人间?”

“救人间?”藏发问,“你也知晓两界神天的天机是为了人间。你说雨神救了人间,你怎知他灭了火,不会带来更大的祸?若山林中恰有虫灾之源,火还没烧掉,一场雨浇了,温热诱发虫灾危害人间,你说是谁的错?若他私自施雨导致洪涝,而天机仪并未让泽神施法,人间又是一场洪灾!”

明极面色未动:“你说的是可能。”

“可能就够了!”藏语声猛然拔高,袖袍一震,“神不能任凭私意行事——你若姑息此例,他日那些你瞧不上的‘可能’发生了,你也替他开脱?”

明极垂眸,“如今又没发生。”

藏:“你只顾眼前之事,罔顾天机运转!睡了两百多年,你就这般不知何为‘天’吗?!天机自有其机巧,擅自改动,天机之乱岂是你能弥补的?!凡人该受的灾就让他们受!他们受得起!”

“倘若凡人受得起,何须有神?”

“你是个什么神?!”

明极怔了怔,冷着脸,不愿与藏多说,藏气急想要多说几句,却也知说了错话,无奈作罢,甩袖离去。

但子谶终是带着告罪书,罚了此界雨神的违命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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