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看到林何秋的缴费单后，李盛励没再找林何秋的麻烦，两人又回到了从前，一个继续逃课，一个忙着打工。
一个星期后。
"励哥！解剖实验分组出来了！"黄淼从外头咋咋呼呼跑过来。
李盛励正趴在桌上补觉，被吵醒后不爽地踹了桌子一脚："吵什么吵！分组就分组，还能分到鬼不成？"
胡迪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补充："从某种意义上说，比见鬼还可怕，我们和林何秋一组。"
"什么？！"李盛励猛地坐直身子，粉毛都炸了起来，"开什么玩笑！？"
他抢过分组名单，盯着上面"李盛励、黄淼、胡迪、林何秋、沈娇"这几个字，感觉血压瞬间飙升。
"操！"李盛励把名单揉成一团，"这什么狗屎运气！"
与此同时，分组布告栏一侧，林何秋看着同样的名单，眼神冷了几分。
"林何秋，这次我们组要辛苦你了。"沈娇无奈地拍拍他的肩，"听说李盛励他...呃，比较，你懂的。"
林何秋轻轻叹了口气，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规划如何一个人完成多人的工作量。
解剖实验室里，福尔马林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五个人围着一具人体模型，气氛比标本还要僵硬。
"所以..."黄淼抓耳挠腮，"这玩意儿从哪里开始拆？"
胡迪捧着厚厚的解剖学教材，一本正经地翻着："根据第58页图示，我们应该先确认肌肉纹理走向..."
李盛励靠在墙边，双手插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林何秋。
至今为止，两人再没说过话。
沈娇试图打破僵局："我们来分个工？林同学负责神经系统，我负责..."
"我负责监督。"李盛励突然开口。
四道目光齐刷刷射向他。
"看什么看？"李盛励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小爷我这是为了确保作业质量。"
林何秋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写满无奈："李同学，如果你不想参与可以直说。"
"谁说我不参与了？"李盛励大步走到模型前，随手抓起一个器官，"这什么玩意儿？"
"那是脾脏。"林何秋的语气像是在教幼儿园小朋友认字。
其他三人无语的看着他们两。
实验进行到一半，黄淼一个激动，把模型的主动脉扯断了。五个人面面相觑，胡迪已经开始快速计算赔偿金额。
"完了完了，这要赔多少钱啊..."黄淼哭丧着脸。
就在李盛励要发火时，林何秋默默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针线包，开始细致地缝合断裂的血管。
他的手指灵巧地穿针引线，动作熟练得让人惊讶。
"卧槽，牛逼啊！"黄淼看得目瞪口呆。
胡迪赶紧记笔记："林同学，你能慢一点吗？我想记录一下步骤。"
李盛励也看呆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何秋。
专注、专业，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看什么？"林何秋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谁看你了！"李盛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小爷我是在监督你，别把实验搞砸了！"
林何秋懒得理他，继续手上的工作。
李盛励忽然注意到林何秋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痕。
"你的手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林何秋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宠物医院的工作，被一只猫抓的。"
"你不是送外卖的吗？怎么又在宠物医院工作？"
"打工。"林何秋言简意赅。
李盛励还想问什么，但林何秋已经转身去拿新的标本了。
实验结束后，林何秋第一个离开。
李盛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胡迪："你说他到底打几份工？"
胡迪推了推眼镜："之前你让我去调查，根据我这周的观察，除了学业外，林同学每周一、三、五在便利店值夜班，周二、四在宠物医院助理，周末两天送外卖。除此之外，他好像还接了一些家教的工作。"
"他疯了吗？这么缺钱？"
黄淼插嘴："听说他妹妹生病需要很多钱..."
李盛励沉默了，他想起之前看到的缴费单以及自己那双新买的限量版球鞋，价格够林何秋打好几个月的工。
解剖考试前一天，李盛励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图书馆。
不是他转性了，而是被老爹威胁要是再挂科就断了他的零花钱。
"这什么鬼画符！"李盛励对着解剖学教材抓耳挠腮，"这些神经血管长得都一个样，怎么分得清！"
黄淼在旁边打游戏，头也不抬："励哥，要不咱们作弊吧？"
胡迪立刻反对："根据校规第38条，作弊被抓到会被记过，记三次过就要被退学，励哥已经掉了一条命，而且以励哥的水平，就算给他作弊也不一定能及格，所以风险评估下来，建议不要作弊。"
"你们俩给我滚！"李盛励气得把书摔在桌上。
就在这时，他看见林何秋从书架间走过，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医学书籍。
"喂！书呆子！"李盛励下意识地叫住他。
林何秋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
"那个..."李盛励难得地结巴起来，"解剖考试...你能不能...教教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以林何秋的性格，肯定会冷冷拒绝吧？
出乎意料的是，林何秋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可以。"
"啊？"
"今晚七点，图书馆见。"林何秋说完就离开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组。
黄淼戳戳李盛励："励哥，他刚才是不是答应了？"
胡迪扶了扶眼镜："根据我的观察，林同学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相处。"
晚上七点，图书馆自习室。
李盛励准时到达，惊讶地发现林何秋已经等在那里，面前还摆着两份整理好的笔记。
"这是重点。"林何秋把其中一份推给李盛励，"你先看，有不懂的问我。"
李盛励翻开笔记，再次被林何秋的字迹惊艳。
工整清晰的笔迹，配着细致入微的图解，连他这个学渣都能看懂。
"你..."李盛励忍不住问，"为什么答应教我？"
林何秋头也不抬："小组作业不能有人拖后腿。"
"就这样？"
"不然呢？"
李盛励撇撇嘴，开始认真看笔记。
不得不说，林何秋的教学方法很有效，那些枯燥的知识点被他讲解得生动易懂。
学习间隙，李盛励注意到林何秋时不时揉手腕，想起之前看到的猫抓痕。
"你的手...还好吗？"
林何秋动作一顿："没事。"
"在宠物诊所工作很辛苦吧？"
"习惯了。"林何秋轻声说。
"你呢？"林何秋突然问，"为什么学医？"
李盛励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学医是家里的安排，他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我爸……哎，不谈了。"他最终回答。
林何秋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两人一直学习到图书馆闭馆。临走时，李盛励看着林何秋收拾书包的背影，突然说："考试加油。"
林何秋愣了一下，轻轻点头："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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