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元宝说得没有错。
那天遵从内心的拒绝不是对破天富贵的诚惶诚恐，而是对自我意识太强的本能防御机制启动了——李君诚是很好，但Foppish不行。她这样天上有地下无的辅助king，怎么能配一个能被作出二十分钟背景板集锦的中游AD啊！！！
她不是觉得他给得太多，是觉得他做得还远远不够。
汤瑶本来对AD就非常挑剔，李君诚这回更是一边说追一边把雷点趟了个遍。她实在是觉得他和自己遇到的任何一个AD都一样，傲慢自大又自私，而且耳朵也有问题。
她关了电脑，还是越想越气，一怒之下翻到了好久之前的消费记录，直接把那次做美容的钱按原价给他转了回去，并说会把卡按程序转给他。
她说：“我觉得我俩完全不合适。”
李君诚天都塌了。
惊慌之下不敢回复，先给徐知睿打了个语音。
还好接了。
“救命，救命救命，她真生气了。怎么办？我怎么回？我要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徐知睿被无语道，“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哄女人的事问我干嘛。”
“主要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啊。”
“那你问啊。”
“那问了不就更生气吗？”
“不懂。不知道为什么不问？这不是显得你很在乎她感受吗？”
“但是女生会觉得连错哪儿都不知道，然后更生气了。”
“不是事实如此吗？”徐知睿莫名其妙，“反正都是要道歉的，多气一点少气一点也没什么差别吧。”
“你怎么也这么直男啊？受不了你！”李君诚显得很失望，“亏得谢回还说你是……算了，拜拜。”
“什么？喂？！谢回又说我什么了？！”
……
李君诚给汤瑶打语音。
打了一个挂一个，挂一个打一个，就这样拉扯了好一会，总算是接了。
“你有事吗？”汤瑶显得很不耐烦，“我没钱了，你就算告我我最多只能给你分期。”
“什么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汤汤～”
“我没事啊。”她的语气充满了释然，“我就是想通了，我觉得我俩不合适，没可能，所以告诉你，你别浪费精力浪费钱了。”
“为什么？哪里不合适？你是觉得刚刚哪里不开心吗？你可以告诉我呀。”
“没有啊。”她撇撇嘴，“我没资格管你。”
李君诚快急死了：“你有！你有！求你了，你骂我两句吧。”
另一头是长久的沉默。
等得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的时候，总算传来了说话声。
“打之前我不让你好好表现吗？你说你想跟我一起玩，结果你又一直打手游，谁逼着你非要来的吗？你把把嘻嘻哈哈先选个没位移的自己开心，对线一点不考虑视野，团战不注意走位，你不想就算了，我说了也不听，我活该把把给你当保姆吗？我有一把去游走过吗？我每把每把都跟着你就怕你玩得不难受，你考虑过我吗？轮子妈轮子妈对不过女警，这个版本首选老鼠，知道我们冲阵还选个厄斐琉斯恶心我，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起来，一秒钟没看你就死给我看，我是没说吗？你要我怎么样？如果这已经是你所谓的喜欢我的全部表现了，那我真是担当不起！”
“……我，我…我没、呃，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必要，没什么好道歉的。反正也不是真心的。”经历过Shark的事情后，汤瑶已经不相信AD的任何花言巧语了。如果他真的能懂自己的难能可贵，他就不会那么浪费自己了。他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也只是被下半身支配才觉得自己特别的，“就这样了，就这样，说多了就难看了。”
语音被挂断，一切戛然而止。
再打，就被拉黑了。
……
汤瑶也很委屈，既庆幸当时的拒绝，又因为每次都这样而有些心酸。男人总是这样，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她失落又彷徨的打开了和孟麒的聊天窗口。
【姜汁汽水】：你现在是不是单身？
【7】：对啊
【姜汁汽水】：可以问问为什么分手吗？
【7】：不太可以
【姜汁汽水】：好吧
【姜汁汽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还是说你现在一心搞事业。
【7】：搞事业又不影响我搞男人
【7】：喜欢帅的
……
【姜汁汽水】：？
【姜汁汽水】：没了？？？
不是，作为别人口中的先锋女性代表人物，她不应该对男人有更高的追求吗？如果她对男人那么随便，那她为什么又能不屑一顾的说出那些话呢？她真的很想知道。
【7】：帅是最重要的，不帅的话什么优点都没用。如果对这一张一言难尽的脸，我实在没心情讨论什么人生理想，也绝不会有什么灵魂共鸣。
【姜汁汽水】：。。。。
【姜汁汽水】：你这也。。。
【姜汁汽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但就这些了吗？
【7】：不然呢？
【7】：我应该许愿一个并不相干的男人变成六边形战士然后以浪漫的形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馈赠我美妙的爱情，然后期盼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让我的人生幸福精彩吗？
【7】：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美梦成真的神奇魔法，为什么要给别人用？
【7】：所以只要漂亮就行了，对我来说一段美好的感情就是跟帅哥谈恋爱，因为感情只是我生活里很寻常的一部分，不需要也不应该占用我太多精力和运气。
没有想象中苦大仇深的控诉，也没有振聋发聩的口号，孟麒谈论起爱情观的口吻就像评测一款冰淇淋那么简单。汤瑶有点懂了，只是瘾有些匮乏的语言让她不知道要如何描述心中的共鸣。
过了很久，她才打出了一行字。
【姜汁汽水】：所以，其实每个出现一个完美男人就意味着背后有一个或者很多个不完美的女人对吧。
【7】：当然了。
【7】：哪怕只是小说里，任何一个正面角色都需要无数反面角色衬托。每个充满魅力的男主角建立在吸女人血的基础之上，需要各种各样的炮灰甲乙丙衬托他的深情和优秀，这种过分的角色也会掩盖女主的光环，还会让书外的读者对他偏爱有加。不论虚构还是现实，人们总喜欢把美好的寄托放在男人身上，希望他们神圣而高贵。
【7】：反正我做不到那么伟大，我不会为任何人牺牲。
【姜汁汽水】：这是你不喜欢谢回的原因吗？
【7】：yeap
【7】：观众每个一句对他用情至深的赞扬都是对我天赋和努力的羞辱，当我发现我没办法用语言沟通的时候，就只能用行为来证明了。
【7】：我总得证明没有他我一样很好，甚至更好。
其实今年QY的成绩并不怎么样……而且跟DQ差远了，虽然汤瑶对任卢有滤镜加成，但在全网押宝DQ可以打成金色王朝的风向下，她其实也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觉。
【姜汁汽水】：你还挺自私
【7】：哈哈
【姜汁汽水】：我也很自私的
【7】：哈哈哈
【姜汁汽水】：但我们是不一样的
【姜汁汽水】：就像是每写一本觉醒打脸的大女主爽文，就意味着需要更多愚蠢可恶的女人当背景板。你已经是个出尽风头的女主角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戏份啦。
【姜汁汽水】：我做不到你这么豁达
【姜汁汽水】：就算神灯然后我只能许三个愿望，我也会拿出一个，让它给我分配一个最最厉害的AD。
【姜汁汽水】：我包容不了男人一点，只能男人包容我
【7】：我的第六感不怎么准，如果冒犯了先抱歉
【7】：你是喜欢任卢吗？或者……欣赏？
【7】：虽然我不想八卦，但是你走了之后他们确实在讨论你有没有生气以及为什么生气。
【7】：我也是刚刚才想到，也许是连着三把foppish被爆线让你觉得很不爽，不过你又懒得当教练管教他，所以你觉得现成的任卢很好，以至于有那么点念念不忘。
【7】：但我的建议还是没有抖m倾向就不要对他有任何幻想。
【姜汁汽水】：。。。。
【姜汁汽水】：你反射弧真长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
【姜汁汽水】：我是不是很低级，很幼稚？
【7】：干嘛非要别人评价你
【7】：如果想往前走，太在乎别人看法是不行的
【姜汁汽水】：你也很在乎啊，如果你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干嘛要拆cp证明自己呢！
【7】：不，不是哦。
【7】：我不是为了“证明”而“证明”，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谁同行，我的改变只是让事情的发展能回到我预设的轨道而已。
【7】：也许你的茫然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姜汁汽水】：我知道啊
【姜汁汽水】：我想要个好AD。
【姜汁汽水】：你不打辅助你根本不懂，一个好AD就是辅助最好的装备。
【7】：什么才是“好”？
【姜汁汽水】：……如果我说我觉得是任卢呢。
【7】：那么今年转会期是11月23号。
汤瑶在这天晚上又做梦了，在梦里，关于她的讨论再也不是妆容和八卦，她出现在明媚的绚烂的阳光下，和一个面容模糊的长发女生一起高举着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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