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愣愣的看着忽然发怒的妈妈。
妈妈举起坦克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把家里的椅子、杯子摔在地上，发出哐哐的响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都这样对我？！啊啊啊啊啊……”
妈妈嘶吼了一会儿，忽然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痛苦道：“我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她胡乱地抹了脸，猛地起身冲到小明的房间，小明心中油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跟着过去，就看见妈妈抓起布娃娃，抄起剪刀来！
“妈妈！妈妈……妈妈别这样……”
小明连忙扑过去拉住妈妈的手，妈妈甩开他，就像一个恶魔一样。
“我哪样？！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在家里看电视，我赚钱养家容易吗？！看的都是小屁孩才会看的东西，幼稚！什么情情爱爱，全都是放屁！”
妈妈用力一剪，布娃娃里的棉絮掉在地上，一张笑脸被剪得面目全非。
傍晚，小明偷偷起床拿走了妈妈的钥匙，摸着黑走下楼，跑到垃圾桶处翻找，终于找到了布娃娃。他不敢留在原地高兴太久，赶紧上了楼，幸好妈妈还在房间里睡觉。
他又偷偷拿出针线来缝这布娃娃，缝着缝着，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低低地啜泣了一会儿，就把眼泪抹去了。
缝好布娃娃后他就用层层报纸包裹着，塞在了床头下面，还用柜子遮住了。
——
最近来了个新领居，是一个女人。
原本小明和她并没有什么纠葛，只是在一次放学的夕阳西下，女人枯坐在地上发呆，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问她。
小明走过去，把牛奶给了女人，道：“姐姐，这个给你”，于是他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了。
女人喝着牛奶，看见小明一直看着百货商店的屏幕，道：“你很喜欢看广告吗？”
小明摇了摇头，道：“不是”
“这牛奶好喝，多少钱？肯定很贵吧？”
“三块钱”
“才三块钱啊”
小明忍不住问道：“三块钱已经很多了，妈妈一个星期只给我五块钱而已”
女人却愣了一下，旋即笑出来，是一种发自真心的笑容，道：“对啊，三块钱已经很多了”
小明不明所以。
“走吧领居，我送你啊，小朋友这么晚回去可不好”
小明不是很想回去，但不好拒绝，只好跟着起来了，女人又笑了，道：“你们老师不是说，不能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走吗？”
“那走不走啊？”
“走，当然走了”
他们在路上依然聊着天，只不过在路过了一间橱窗的时候，小明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这间卖着很多动漫人物的周边，小明一直都很想进去看看，只是一进去，他就会想起别人对他的嘲笑。
“幼稚鬼”
“娘娘腔”
……
“你咋啦？”，女人的声音将小明拉回神来，又瞅向橱窗，道：“哦？有好多东西可以看呢”
小明忍不住问道：“大人居然喜欢这些东西吗？”
女人挑眉道：“谁规定大人就不可以喜欢这些了？”，也没管小明什么反应，直接就走了进去。
小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进去了。
女人用指尖抚过，在一个铠甲小模型停下，拿过来摸了摸，笑着问他：“我喜欢这个，帅不帅气？”
“你不是女生吗？女生应该喜欢布娃娃吧？”
“你喜欢喝奶茶吗？”
“嗯？还挺喜欢的”
女人立刻虚虚地捂住嘴巴，故作震惊道：“哇啊，男生应该超~讨厌吃甜的吧？”
“……”
女人摸着铠甲小模型，笑着哼了一声，道：“自己喜欢什么东西，那是自己的事情”
小明愣愣的看着女人，然后他拿过美少女小模型，小心翼翼道：“我喜欢这个”
女人惊讶地挑了下眉，道：“品味不错啊”
小明不知道是不是嘲弄，可他感觉到内心一直以来都死结，豁然间松开了。
女人还想送他美少女模型的，不过他连忙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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