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做了丰盛的早餐，把餐桌摆得满满当当的。
在第一口清粥入口后，胃部有些隐隐作痛，沈瀛这才想起来他昨天一整天什么也没吃。
好在温暖细致的食物抚慰了空置许久的胃，慢慢吃就不那么疼了，吃饱后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沈瀛心满意足地喝下最后一口豆奶，无意中抬眼，发现秦尽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沈瀛咽下豆浆，问他：“有事？”
秦尽川耸了耸肩，道：“你喝的那杯豆奶是我的。”
沈瀛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空杯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另外一杯豆奶，道：“豆奶还分什么……我喝起来都是普通豆奶的味道。”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不过比外面早餐店买的要香浓许多。”
秦尽川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道：“我的那杯放了很多补气养颜的使用者专用食材，和豆类一起碾成粉末后冲出来也不会有异味，你喝不出来很正常。”
这年头能给使用者补气血的东西，可都是贵价物品，一些顶级的材料甚至有市无价。
沈瀛讪讪地放下了手里的空杯，道：“抱歉，我把你的十全大补奶给喝了。”
秦尽川对这个称呼似乎不满意，瞥了他一眼道：“无所谓，食疗对我用处不大。”
沈瀛心怀愧疚，站起身来说道：“我去问问梅姨还有吗，再煮一杯给你。”
秦尽川摇了摇头：“不用了，那种寡淡无味的东西我也不想喝。”
沈瀛愣了愣，道：“那你为什么要专门和我说这件事？”
就让喝错豆浆的他，继续默默地喝错算了。
秦尽川想了想，说道：“主要是想提醒你，那杯豆奶很贵，这个金额也记在你之前的账上了，可以分期，记得要还。”
沈瀛神情讶异：“记在我的账上？”
秦尽川点头：“有问题吗？”
沈瀛：“我为什么会和你有账……等等，你的修护是付费的那种？”
秦尽川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道：“难道我是什么很贱的使用者，初次开张，免费大酬宾么。”
沈瀛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
原来出来混，不是身死债消，是身活债来。
沈澜诚实告知：“我没钱没资产，只剩光棍一刀还崩了口的，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秦尽川不理解，他问道：“A级武器怎么会这么穷，你之前赚来的钱呢？”
原来是看上了他的存款，可惜……沈瀛言简意赅地说道：“都花光了。”
秦尽川上上下下扫视着沈瀛的衣服，这人睡觉的时候换了梅姨给的真丝睡衣，醒来后又穿回了昨天的一身破烂。
最后，他下结论道：“你这一身行头也太磕碜了，目测不超过一百元。”
沈瀛承认，这富家少爷的眼光真准。
他语气自然地说道：“我习惯了衣服随便穿穿，结实耐用就好。”
“别嘴硬了，跟着我的时候，你穿双新鞋都要用电吹风吹暖了再穿，不然就会磨脚，细皮嫩肉的真看不出会是一把战刀。”
沈瀛：“……”
拳头不知不觉握紧。
他现在已是一把身经百战的武器了，身上的伤痕数不胜数，只不过恢复得快不留疤而已！
沈瀛认真道：“少爷，今时不同往日。”
他一把战刀，也是要脸的，哪有细皮嫩肉的刀，他刚刚硬。
秦尽川嘲讽道：“对，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别了三年。”
“那谁谁就这么养你的，任务分红呢？该不会都被他贪污了吧。”
沈瀛知道他说的是谁，这家伙连人家名字都懒得提，是有多嫌弃啊，那可是A级的使用者，正常来说都是低级别使用者的崇拜对象了。
不过这位大少爷本身就是B级，家境又好，性格又傲，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也是正常的。
沈瀛犹豫片刻后，还是回道：“他有分我钱，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尽川长长地“哦”了一声，有些兴致缺缺地问道：“那这些钱被你花到哪里了？”
沈瀛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抿了抿唇说道：“我都捐给孤儿院了，虽然数额不多，但也足够给那里增添一些基础设施。”
院长收到捐款后很开心，原先还不肯收，怕他自己不够花。
直到他亮出了A级武器的牌子，并表示这点钱不过是九牛一毛，连他存款的零头都算不上，院长这才愿意收下的。
秦尽川思索片刻，抱起手臂道：“你以A级的身份出任务有两年了吧，赚来的钱把整个孤儿院买来回炉重造都绰绰有余了，竟然只添加了一些基础设施？”
沈瀛叹了口气，道：“你这生在金钱窝里的大少爷懂什么，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秦尽川挑眉道：“这位残破武器说话注意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沈瀛更正道：“现在是债主了。”
秦尽川：“……那你不是应该对我更客气吗？”
沈瀛：“不知你有没听过一句话，欠钱的是大爷，追债的才是孙子。”
秦尽川眯了眯眼，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道：“别想转移话题，每年每月收益多少，银行存款余额多少，身上现金多少，都摆出来给我看看，这是债主的权利。”
债主什么时候可以查人**了，沈瀛对此很是无奈，但是破烂武器是没有人权的，这点他懂。
于是他只好打开手机，把前三年的金钱收支记录全都调出来，递给秦尽川一一审查。
“看吧看吧，随便你看。”
反正没做假账，他问心无愧。
沈瀛曾经以为成为一把顶级武器，再找到顶级的使用者作为搭档，就可以很快攒够资金建造孤儿院了。
不料事与愿违，他每次任务的酬劳并不多，有时候两三个月就只做一个任务，漫长又熬人。
叶清壬说了，那些任务酬金里有很大一部分要分给在任务过程中受了伤的人，充当他们的慰问金，不然他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身为叶清壬的绑定武器，只能陪着使用者战到最后，沈瀛有时候都想当一回受伤者了。
半途出错妨碍了任务进度，被淘汰回去后躺着修养一阵子，就能收到分红和抚慰，比从头到尾埋头苦干要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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