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敬酒，不用不用，你们女孩子喝水就行。”
封砚摆着手，谢绝了周皎皎和钱悦前来敬酒，吩咐服务员给她们倒了白开水，“我们不搞那一套，你们女孩子喝热水，啊！”
如果说昨天晚上，对于周皎皎和封总的关系，陈戈只是内心怀疑，那么今天，他已经百分百肯定了。
哪家投资商，会一连两天晚上来剧组视察慰问？
第一天给改善盒饭，第二天直接请全剧组吃晚饭，而且吃得是以清淡著称的粤菜。除了讨好周皎皎没有别的可能。
周皎皎演技好，人也长得漂亮，没想到会为了资源和封砚不清不楚。陈戈可太了解了，投资商，尤其是封砚这样家世在整个安市都数一数二的，是绝对不会娶周皎皎的，肯定是玩玩而已。可惜了周皎皎，为什么总想走捷径呢？跟他的初恋女友一模一样。
陈戈从业两年，初恋女友为了资源劈腿圈内导演，被他捉奸在床。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敏感又自卑。有朋友建议他去做做心理疏导，被他给拒绝了，他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别人。
陈戈直接拿起面前的酒盅，一盅酒直接一饮而尽，尤觉不够，又喝了一盅。
“小陈，你怎么只顾着自己喝，快敬封总一杯！”
张导白了陈戈一眼，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封总屈尊降贵请他们剧组吃饭，他倒好，不敬酒也就罢了，竟然自个儿在角落里喝闷酒。
“封总，我，我，敬您，您一杯，我，我干了，您随意！”
头有些晕，陈戈摇摇摆摆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站直，可一开口舌头不会转弯，吐字不是很清晰，他脸微微发烫，这样会给封总留下坏印象吧！
其实封砚也早注意到陈戈时不时自以为隐晦地投向妹妹的目光，他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人喜欢妹妹。
在封砚眼里，失而复得的妹妹是最珍贵的珠宝，没人能配得上她，故而面对陈戈的敬酒，他只是象征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陈戈端着已经见底的酒盅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完了，封总就抿了口杯子，是不是对他有意见？是不是他没说祝酒词，敬酒结结巴巴让封总不满意？他是不是给封总留了很坏的印象？封总会和别人背后议论他吗？可……
都怪周皎皎！
她先勾引他，导致他喝闷酒喝多了，这才没在封总面前表现好！都是她的错！而且她一点都不自爱，为了走捷径和封总不清不楚！水性杨花的女人！
*
酒足饭饱，封砚开车跟在他们剧组车的后面，确认周皎皎进了酒店才放心回公司。最近找到了妹妹，他工作起来干劲更足了，六点多的时候他扔下一堆公务，借着请剧组吃饭的名义来看望妹妹。现在回去加个班，他要好好奋斗给妹妹兜底！
周皎皎走到她的房间门口，下意识伸手掏兜，可是却掏了个空。房卡呢？之前明明一直在口袋里的呀？难不成在饭店脱外套，把房卡给弄掉了？
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周皎皎循声望去，陈戈东倒西歪地走了过来，得意地向她扬了扬手中的卡片——她的房卡。
对方耍酷一样将房卡抛向空中，又醉醺醺地伸手去接，熟料房卡在空中轻轻划过，完美避开他向上摊开的手掌，啪叽一声落在了地上。
陈戈颤颤巍巍蹲下身，房卡就在正前方，他伸出右手去拿，可下一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夹起了掉在地上的房卡。
他顺着手指一点点抬头去看，是周皎皎。她半蹲着身子，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房卡，一脸玩味地俯视着他。
“解释一下？”
她声音不大，可陈戈却觉得声音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讽刺，一股没来由的燥热感萦上大脑，他恼羞成怒，提高音量质问周皎皎：“和投资商好上了不起啊！”
他一开口，一股发酵后的酒味就从他嘴里窜了出来，周皎皎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直起身子，算了，先不和酒鬼计较。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攥紧了她的手腕，陈戈口齿不清晰的声音紧随其后，“说，说清楚，你，你和，封总，是，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周皎皎一点点转过身去，将陈戈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你喝多了，去你自己的房间休息。”
“我不去！我要一个解释！”刚被她松开的手指又抓紧了她的衣服。
周皎皎最讨厌醉鬼了，可这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缠上了她。
“你想怎么样？”
“和，和封总分，分手，当，我，我女朋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周皎皎握成拳头的右手高高抬起，对准了陈戈烂醉如泥的脸。陈戈丝毫不怵，反而嘿嘿咧嘴笑了起来。
周皎皎强忍住恶心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深呼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皎皎果断拨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有人在我房间门口对我进行骚扰。地址是……”
*
警车呼啸而来，酒店走廊里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导演穿着睡袍急里慌张跑过来，“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调了走道里的监控，这位男同志借着酒意对这位女同志进行骚扰……”
“不！不是骚扰！”在警察朝他走过来的那一刻，陈戈的酒意神奇的在一刹那烟消云散，他神色焦急地对警察和导演解释，“不是的！我就只是和皎皎姐开个玩笑，我们是一个剧组的演员，只是从饭店回来，我和皎皎姐聊了几句，可能让皎皎姐误会了。”
陈戈又转向问询赶来的导演，“导演，你帮我说说话呀！你帮我和警察解释解释，我们剧组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导演发出一声冷笑，这个时候，到知道他们剧组经不起折腾了，骚扰人家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呢？无非就是想借着酒劲儿胡闹罢了。再说了，封总可是特意嘱咐他关照周皎皎的，这周皎皎报的警，他要硬是把陈戈保下来，岂不是得罪封总？
陈戈敏锐察觉到了导演眼里的厌弃，他被放弃了。怎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得罪了周皎皎吗？还是导演惧怕封总？
陈戈发出一声苦笑，这些人可真是，为了讨好上位者，对于他这种草根出身的小鱼小虾说放弃就放弃。
陈戈眼里的失落渐渐变成了愤怒和不甘，这不公的世界，他受够了！都怪周皎皎！她先在演戏的时候勾引他的，他才动了心，结果她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英俊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陈戈右手一把拽住了周皎皎的衣领，语气恶毒，“贱人！”
“放开我。”
可惜陈戈像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左手也伸了出来，作势要薅周皎皎的头发。边上的导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人可真是冥顽不灵，周皎皎可千万别出事……
下一秒，“砰！”
干净迅速的一拳，陈戈直直倒在了地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愣愣发呆，久久不出一言。
*
导演沉沉叹了口气，他刚刚给封总打电话汇报了陈戈在酒店走廊找周皎皎麻烦这件事，没想到封总听闻事关周皎皎，表示他现在就赶过来。看来，周皎皎在封总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陈戈可真是个蠢货，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周皎皎。现在好了，酒醒了，被警察教训一顿后在他旁边老老实实耷拉着头装鹌鹑。明明就是个怂包，灌点酒下去就想上天，真是活该！
“皎皎，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一连串噔噔噔皮鞋触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封砚风尘仆仆往这边跑来，他身上熨帖合身的西服和领带一甩一甩，正如主人的心情一样慌张急促。他喘着粗气小跑到周皎皎身边，一叠声地问：“没事吧？”
周皎皎摇摇头，“没事。”
封砚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确认她确实没有受伤，才转向导演和陈戈，眼里含冰，不怒自威，“怎么回事？”
“封总，他喝多了……”导演无奈地向封砚解释，“幸好皎皎反应迅速，没……”
“导演，”封砚不等他解释完就出声打断：“把这么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放在剧组，随时都可能出意外，你说是吧？”
“是是是。”导演连连点头，“您说得对，只是……”
“没有只是，他不合适，再换一个人就是了。”
努力把自己缩到角落里当隐形人的陈戈彻底慌了，失声喊了起来，“封总！”
封砚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威迫性十足的双眼紧紧盯着导演，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导演叹了口气，“男主角色再重新拍摄也不是不行，只是……”
“我再追加五百万投资。”
“没问题，我听封总的。”导演立马被打动，“关于男主人选，封总有推荐吗？”
封砚招招手，示意导演跟他到角落里谈，他拍了拍导演的肩膀，一副商量的口吻，“按理说，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你这样专业的人，只是，因为是临时把他换掉，你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新的演员，我确实有个中意的人——严修远，你看怎么样？”
“严总？”导演瞪大眼睛，音量不由提高了几分。
“嘘——”封砚食指轻碰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先和他说，他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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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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