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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正当苜蓿满心忧虑,意识到被无忧郡主这一闹,自己的计划已然全盘落空,正苦思冥想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时,突然间,门被太子猛地一脚踢开,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门板在撞击下剧烈摇晃。

“呦,我当是谁这般不懂规矩,原来是太子殿下今日这么有兴致光临寒舍啊?”苜蓿上神故作镇定地说道。

“怎么?本殿下的到来,你不欢迎?”太子连看都未看苜蓿一眼,径直走向上座,傲然坐下。

“怎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今儿是打算留宿呢,还是只待一会儿?哦,我差点忘了,你家那位小君还在泽翊宫等着呢!怎么,您家小君的伤势还没痊愈吗?啧啧,我就说这南蛮子是个祸害,害得你们兄弟俩反目成仇。”苜蓿上神边说边侧身贴近太子。

太子微微眯起眼,目光阴鸷地瞥向苜蓿上神,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姨母,我阿蒲的事自有我来处置。何须你这外人插手?若再敢干涉阿蒲之事,休怪本殿不客气!”

“连个嫡子都生不出来,你留着他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倒不如听从你母上的安排,迎娶舅家的女儿。她们皆是你我至亲,血脉相连,岂不比外姓人更加可靠?更何况,你素来偏好近亲婚配,你舅家的几位千金,个个如出水芙蓉,闭月羞花,虽说不及你的那位小君倾国倾城,但也绝对是人中翘楚。如此一来,既合乎礼法,又能延续香火。岂不是两全其美?”

“啧……还想往我这塞多少人?莫非你们忘了之前那些被我处理掉的了?我确实是偏爱近亲联姻,但此心唯有阿蒲一人。”

“自然知晓。”苜蓿上神冷笑道,“你家那位小君在天界想要孕育子嗣?哼,没门儿!我还听说了,你家小君想明年为你生下胖小子?别做梦了……”话音未落,太子已如雷霆之势掐住她的咽喉,眼中寒光毕露。

“原来是你?”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右手青筋暴起,五指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掐死我算了。当年你以为他死了,是谁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日日夜夜照顾你?这些年,我为你孕育了多少个孩子?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为你孕育了多少个孩子?十二个啊!个个都是你亲手下药落掉的胎。”说着,苜蓿上神眼中已噙满泪水,声音哽咽。

在这数十万年的时光里,每当太子思念起阿蒲女时,他都会找寻苜蓿上神以寄托情感。然而,一旦得知苜蓿上神有了身孕,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她送上落胎药。他们之间,既是姨母与侄子的亲属关系,又纠缠着一段难以言说的情人关系。

对于太子而言,他与苜蓿上神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需求而非情爱。

“我也曾让你服用药物,是你自己不愿配合罢了。”太子冷冷一笑,眼中寒光毕露,“我若无子嗣,旁人也休想生养。我的子嗣,只能由阿蒲来孕育,我也只认她所出的孩子。”

“哼!这种淫邪之人,也就你将他捧在手心当成珍宝。我可告诉你,他的情人可不止你四哥一个。”

“不用你多管闲事!从明日开始,你就留在哀缅山中。除非天界重大节日,否则不得擅自归来。”言罢,太子猛地甩袖离去,留下苜蓿上神独自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可恶!”苜蓿上神重重地捶打地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将阿蒲女狠狠地咒骂了千百遍。

太子回到泽翊宫后,立即下令搜查宫中所有避孕药材。从寝殿到书房,从衣柜到后厨,整个泽翊宫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搜出了堆积如山的避孕药材,种类繁多。这些药材不乏、红花、桃仁、土鳖、芒硝、大黄、番泻叶等,全都是些会导致不孕的草药。侍从们战战兢兢地手将这些药材呈上,太子看着这些足以断送子嗣的草药,怒火中烧,痛骂那女人心狠手辣。

太子将这些药材尽数清理干净后,暗中吩咐侍从们每日为阿蒲女熬制食孕汤。这一切都未告知阿蒲女本人,每当他询问汤药的用途时,太子总是轻描淡写地说“这是补身体的汤药,对你大有裨益。”与此同时,太子还让人每日为阿蒲女准备定坤丹,声称此药对畏寒之人大有裨益。

这几日来,天后虽仍不死心地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却都被太子驱逐。待此事传到天帝时,天帝震怒之余更是重重罚了天后。后宫之中一时风声鹤唳,再无人敢轻易打扰太子与阿蒲女的清净时光。

在这段难得的安宁日子里,阿蒲女躺在柔软的鲛绡帐中休养。太子每日清晨便亲自熬制药膳,将新鲜的枸杞、红枣与人参精心炖煮。他细心地将药汁过滤,待温度适宜后再端到阿蒲女面前。每当这时,阿蒲女都能闻到太子身上淡淡的白玉兰香气息,那是他从小便惯用的香料味道。

每当阿蒲女感到烦闷时,太子便取出珍藏的皮影,在窗前摆弄起精妙绝伦的傀儡戏。那些栩栩如生的影子在月光下舞动,为阿蒲女带来无尽欢乐。而当阿蒲女感到疲惫时,太子便会轻声吟唱起儿时便熟稔于心的童谣,那是曾经哄他入眠的旋律,声音清越悠扬,如同山间清泉流泻。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回到了从前,甜蜜而温馨,阿蒲女渐渐忘记了那晚的惊心动魄,这样的错觉让阿蒲女一度以为,那晚的那个人并不是太子,而是某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在阿蒲女修养期间,玄鯥王确实多次前来探望,但每次都被太子挡在门外。这次也不例外,玄鯥王刚一出现在宫门前,便被几名宫人礼貌地拦了下来。一位宫人走上前,恭敬地说道“四殿下,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小殿下静养。”

玄鯥王眉头紧锁,他深知此时不宜硬闯,只得暂时作罢。宫人见状,连忙退下,继续守在宫门两侧。

与此同时,太子正坐在内殿,手中握着一支上等的象牙笔。宫人前来禀报玄鯥王再次来访的消息,太子听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冷冷地说道“真是冤魂不散!”言罢,他随手将象牙笔丢在一旁,显然对玄鯥王的不断打扰感到极为不满。

太子站在殿门口,目光冷峻地注视着来者,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四哥,你三番四次地来弟弟这儿有何贵干?”

“你应该清楚我为何而来,又何必明知故问?为何要阻止我呢?”他的话音刚落,便欲要强行冲进宫殿,但太子迅速挡在他的面前,轻松地制止了他的行动。

“你想见我的人,这事儿若传出去,该怎么说?是我家小君不守妇道,勾引了你?还是我四哥你,见色起意,不顾伦理纲常呢?”

“你!……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看望一下碧天斋,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四哥,我现在还尊称你一声四哥,是因为你如今尚有人庇护。虽说我家小君生性善良,容易受人蛊惑,容易受人蛊惑就被人收买,但经过这次事情,他也怕了。倘若我再发现你与我家小君见面,那他遭受的惩罚将远不止于此。所以,请四哥回去吧!”

玄鯥王本想再争辩几句,却一再被太子坚决地阻拦在门外,无法进入。“请你对他好一点,不要再伤害他了。”玄鯥王无奈地转而说道,同时递上了一盒东西,“这是我家老二的满月饼,本想着你能和碧天斋一同分享。”

听到这话,太子斜睨着玄鯥王手中的盒子,示意侍从接过后,轻蔑的对玄鯥王说道“多谢四哥的好意了,不过我们夫妻之间的闺房秘事,就不劳烦外人指手画脚了。”

回到寝殿,太子即刻命人将那早已过了满月之期的糕点丢弃。步入寝殿之内,他望见半躺在榻上的阿蒲女,他身体单薄,里衣紧贴着肌肤,将腰身的曲线勾勒得完美无瑕,展现在太子眼前,显得格外动人。阿蒲女手中紧握着念珠,不停地转动着,樱唇微启,低声诵读着经文,神情专注而虔诚。

太子走上前,环住阿蒲女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脸颊旁,像是个小孩在撒娇一般地问道“在你心里,是觉得四哥好呢?还是觉得我好?”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阿蒲女心中疑惑,不明白太子是不是又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准备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的惩罚?想到这些,他觉得还是小心谨慎地回答比较妥当。

“你且说实话,在房事上……四哥待你可曾温柔?你该是欢喜这般温存之人罢?我虽竭力效仿,却终究...抵不过对利器的喜爱。你可觉我暴虐?”

他埋首在他颈窝深深吸气,似要将浸透肌理的幽香尽数攫取。齿尖刺入旧伤的刹那,阿蒲女痛吟着蜷起脊背,泪珠顺着鎏金枕簟滚落,在锦缎上洇出深色痕迹。

“怨不得我发狂。”他舔舐着新鲜血珠,眼底猩红如困兽,“我精心浇灌的阿芙蓉未及盛放,倒叫旁人先折了花枝...”五指骤然收紧他散乱青丝,逼得她仰头承受啮咬,“阿蒲,你教我...如何不疯魔?”

话音未落却瞥见他肩胛处斑驳淤痕,手上力道蓦地卸去三分。染血的唇贴上他战栗的耳垂,呢喃竟掺了沙哑的疼惜"往后再不这般伤你...可那日..."尾音消弭在骤然收紧的拥抱里,如同暴风雨后支离破碎的温柔。

“啊啊啊……我错了,泽郎……?切处??是净;得净之时不得作净想,名?净;得?净时,亦不得作?净想,是??净。泽郎……我只要你……你才是我心中最好的……我不要别人。”阿蒲女的声音中带着惊恐与哀求,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他紧紧依偎在太子怀中,寻求着安慰。

“那么,你真的能做到心无杂念,不起丝毫念头吗?”太子一边问着,一边缓缓伸入阿蒲女的里衣,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肌肤。

“不……我的心,面对泽郎,我做不到完全净心……对泽郎的爱,如同烈火烹油,让我心海翻腾,难以觅得半刻宁静。即便是那日的惩罚,我亦甘之如饴,全盘接纳……若你心中怒火未熄,我愿再次承受,只为换得你心头的释怀……此刻的你,与往昔那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形象判若两人,甚至令我心生畏惧……但在我眼中,你依然是那个让我倾心不已、甘愿奉献所有的泽郎……这样的你,于我而言,无可替代,独一无二……”阿蒲女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将他对太子的复杂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可愿接受我这般对待?然……我心已乱。若再如此下去,父皇定会将我这太子之位褫夺。你乃父上最得宠的孩子,亦是我心中唯一所爱……”吾等皆为父皇所出,流着相同的血脉。即便有一天你得知真相,我也不会放开你。我会缠着你、拘着你。若你离开我,我会使尽浑身解数将你留在我身旁。你是我一个人的……就算你身体脏了,洗洗一样干净。

次日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太子早早备好马车,便径直牵起阿蒲女的手,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他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连贴身侍卫都没有带。晨光微露,马蹄声踏破寂静,一路疾驰,直奔天界之外。待此事为人知晓时,已然是半年之后。那时,人们方才得知,这对消失已久的情侣,早已远赴九片天边境。

“好泽郎,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呢?”

他们从天界离开已有小半年的光景。太子带着阿蒲女游山玩水,只为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他不想让任何人涉足他们的世界,只希望阿蒲女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

自那次事件之后,太子在房事上格外温柔。他细心呵护着阿蒲女的每一分感受,生怕再次让他她感到恐惧。然而,他却又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那就是在每一次亲密交融时,都要强迫阿蒲女不停地对他说“我爱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对他的依赖。

“瞧!快到了!那里必定是你想去的地方!”太子故作神秘地笑着对阿蒲女说道。

“泽郎,我的好哥哥,你快点跟我说嘛!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阿蒲女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太子的衣袖,左摇右晃。

“好啦!莫要心急,我的小神仙。为夫这就告诉你,我此番是打算带你去九片天,寻那如诺仙人,求他为你治好眼睛!然后再带你去见你父上,可好?”太子温柔地抚摸着阿蒲女的发丝。

‘这九片天的神仙不是早已殉道,归于虚无了吗?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殊不知,九片天如同风中柳絮般飘荡,从不在同一处地久留。其行踪飘忽不定,最多在某一地驻足五百年,而后便会再次启程,寻觅新的栖息地,短则一两百年,长则更久。

阿蒲女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对太子说道“泽郎,你如何能寻得那如诺仙人呢?他们早已作古,化为尘土。你莫不是被人诓骗了?如今,我对重见光明已不抱任何希望,或许,就这样摸索着过活,也挺好。”言罢,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本应充满灵动的眼眸如今却空洞无物,被阿芙蓉所覆盖,似乎正努力望向太子。

“哎,阿蒲啊,你可别小看泽郎哦!无论仙人是生是死,我都会让他治好你的眼睛。只要能看到光明……你就能亲眼见到小叔了。这便是我来最大的满足。更何况……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绝不会再失信于你。” 他轻轻抬起手,指尖温柔地抚过他细腻的脸颊。随后,他低下头,轻柔地将吻印在了他柔软而温暖的唇瓣上。

“泽郎,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好得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亲吻过后,阿蒲女的花瓣轻轻颤动,流淌下宛如珍珠般晶莹剔透、闪耀着七彩泪珠顺着花瓣缓缓滑落。太子心疼地伸出手指,拭去那滴七彩泪珠。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七彩泪珠,他忍不住凑近了些,舌尖轻轻舔舐一番,仿佛在品味着这世间最甘甜的滋味。

他不禁惊叹出声“阿蒲的泪水,竟是如此甘美可口,其甜蜜之味,竟超越了世间所有的蜂蜜。”

“啊!泽郎,我的泪水断不能食,可是会出事的呀!”他连忙后退一步,双手紧张地摆动着,声音里带着焦急。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怎地?阿蒲的泪水如此的甘甜,为何不能食用呢?”

“我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但上次我哭啼的时候,闻到泪水掉落在地上时烧焦的味道,那些花花草草全都烧坏了。就连远处的动物也受到了波及……”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真的很害怕泽郎会因此受到伤害。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嗯,我自然会好好的。再说了,阿蒲的眼泪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伤害呀!还比那世间最甜的蜜糖更甜呢!”太子握住他的手,“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们边走边玩,历经无数美景,终于抵达了那传说中的九片天。九片天,正如其名,由九朵巍峨壮丽的云彩交织而成,虽不及天界那般璀璨夺目,却也别有一番宏伟气象,令人叹为观止。

在这片独特的天地里,居住着众多得道成仙的仙人。他们与天界高高在上的上神们截然不同,这里的仙人们逍遥自在,不受任何人的约束与管制。他们曾是上古尊王麾下的残余势力,对尊王忠心耿耿。在百万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战役中,上古尊王不幸陨落,而这些仙人则选择了假死,只为等待有朝一日尊王能够重生归来,重新夺回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荣耀。

“嗯,这里的确香气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呢!泽郎,这就是你对我说的九片天。这里的仙人们,每一个都散发温暖的气息,与他们相处,定能让人感到格外舒心。”阿蒲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九片天独有的温和气息,脸上洋溢着满足。

“的确如此,这里相较于天界多了些自在,我们再往深处走走,多向这里的仙家打听打听,说不定就能找到如诺仙人的居所。”太子牵着阿蒲女的手,步入这片如梦似幻的云堦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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