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做的，比之前送陆野的那个小一圈，绣着细碎的苗疆花纹，指尖蹭过流苏时，眼神漫不经心地往陆野那边飘。
“做黏土啊，”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慵懒的调子，眼尾轻轻扫过陆野，瞬间带出几分魅惑，“我倒不用陆野特意做，要是他实在想送……不如把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刻上咱们俩的名字？”
这话一出，周围的笑声都顿了顿。陆野的脸颊“唰”地红了，手里攥着的笔差点掉在桌上，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咱们俩的名字……就是普通的礼物而已。”
“普通礼物啊？”顾九往前走了两步，刚好站在陆野身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裹着香囊的味道，轻轻飘进陆野鼻腔里。他微微俯身，声音放得低了些，像是只在跟陆野说话，可音量又刚好能让旁边的人听见：“可我觉得，跟你有关的东西，都不普通。要是刻上名字，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陆野给顾九做的，多好。”
陆野的耳朵都红透了，不敢抬头看顾九的眼睛，只能盯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本边角。他能感觉到顾九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点笑意，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让他心跳得飞快——顾九明明语气很平淡，可每一句话，都像在撩他，让他没法躲开。
而另一边，沈砚脸上的笑意早就没了。他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目光落在顾九搭在陆野桌沿的手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还有点发疼。
刚才陆野说要给赵阳、给顾九做黏土玩偶时，他还能忍着，告诉自己只是朋友间的心意。可顾九那句“刻上咱们俩的名字”，还有他凑在陆野身边说话的模样，让沈砚莫名觉得烦躁——他不想看见陆野跟顾九靠那么近，不想听见陆野跟顾九说专属的话，更不想陆野给顾九的礼物，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林晓看出了沈砚的不对劲，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声说：“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沈砚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从陆野和顾九身上移开。他看见顾九伸手，轻轻把陆野额前垂下来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自然又亲昵，还笑着说：“别紧张啊，逗你的。不过要是你愿意，我也不介意。”
陆野的脸更红了，抬手想推开顾九，却被顾九轻轻握住了手腕。顾九的手指很凉，触碰到他皮肤时，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顾九没握太久，只是轻轻捏了捏，就松开了，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香囊：“对了，文化节那天，我也有东西给你。比黏土玩偶特别，是苗疆特有的，只有你有。”
“只有我有？”陆野抬头，眼里带着点好奇，忘了刚才的窘迫。
“嗯，只有你有，”顾九点头，眼神认真，可嘴角的笑意藏着撩人的意味，“到时候给你，保证你喜欢。”
沈砚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他拿出桌角的薄荷糖，想递给陆野，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刚才顾九给陆野拨头发、握手腕的模样，一直在他脑子里转，让他觉得，自己这颗薄荷糖，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赵阳也看出了不对劲，凑到沈砚身边，小声说：“沈砚，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沈砚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情绪，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
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他看着陆野眼里的光——那是刚才跟顾九说话时才有的，带着好奇，带着期待，跟平时跟他聊学习时的样子，不一样。
顾九好像察觉到了沈砚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眼神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可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挑衅。他故意又跟陆野说：“文化节那天，咱们先去美食区吧？我听说有芒果班戟，跟上次糖水铺的一样甜。你要是想吃，我给你买，多买两份。”
“好啊，”陆野答应得很干脆，眼里满是期待，“上次没吃够，这次要多吃点。”
沈砚握着笔的手，又紧了紧。他本来想跟陆野说，文化节那天，先去手工DIY摊位，他想跟陆野一起做黏土玩偶，可现在，看着陆野跟顾九聊得开心的模样，他把话咽了回去。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教室里，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野还在跟顾九聊文化节的美食，顾九偶尔会逗他两句，让他脸红心跳；而沈砚坐在旁边，手里握着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心里的醋意，像潮水一样，慢慢涌了上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看着自己在意的人，跟别人走得近，是这种难受的感觉。
顾九余光瞥见沈砚紧绷的侧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没再刻意撩陆野，只是轻轻拍了拍陆野的肩膀：“快上课了，先准备课本吧。文化节的事，咱们到时候再说。”
陆野点了点头，拿起课本，可心里还是想着顾九说的“只有他有的礼物”，还有芒果班戟，嘴角忍不住上扬。
沈砚看着陆野的笑容，心里的醋意又重了些。他拿出手机，点开跟陆野的聊天框，输入“文化节那天，我也有东西给你”，可犹豫了很久，还是删了——他怕，自己的礼物，比不过顾九的，更怕，陆野没那么期待。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可沈砚的心思，却再也没法集中在课本上。他时不时会往陆野那边看，也会往顾九那边看，心里的情绪，复杂又难受——他好像，越来越在意陆野了，在意到，会因为陆野跟别人走得近，而吃醋。
而顾九，坐在座位上，手里把玩着香囊，嘴角挂着浅淡的笑。他知道沈砚在吃醋，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刚才的动作，都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沈砚知道，陆野身边，不只有他一个人；也想让陆野知道，他对陆野的心意，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文化节还没到，可三人之间的氛围，已经悄悄变了。有心动的信号在蔓延，有吃醋的情绪在翻涌，还有一场藏在礼物里的心意，等着在文化节那天，慢慢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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