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咖啡和蛋糕，美女第一时间各角度拍照。拍了会又觉无聊，见旭旭她们坐在不远处聊天，便端着咖啡加入：“你们好呀，我叫黎娇。”
“沈棠酥。”
“旭旭。”
交换完姓名，三人一度大眼瞪小眼。
沈棠酥不擅长同陌生人交际，想着推给旭旭。可旭旭虽然擅长，但她人比较任性，只会对喜欢的人热情，不太欣赏的人最多给予礼貌。
所以，整个聊天氛围不咸不淡。
沈棠酥快速把咖啡喝完：“我去后厨了，你们慢聊。”
旭旭偷偷瞪她，似乎在责怪她不义气，但她视而不见。
离开的脚步略显轻松，但在经过黎娇刚坐的那一桌时，却突地一顿。
她看见，放在碟中的蛋糕一口未动。
下午一点，沈棠酥端着大托盘出现。
她小心翼翼穿过人群，来到柜台旁蹲下，细心地将小蛋糕一一摆好。
“哎，你知道那个黎娇的男朋友是谁吗？”刚站起身，耳边就传来兴奋的话语。
旭旭这家伙，八卦永远排在工作前面，积累的咖啡那么多杯，还有空来聊天。
“谁？”
为不打击她的积极性，沈棠酥假装不知。
“居然是我们老板！”
发现声音过大，旭旭又赶忙压低，“还好我够机智，没怠慢未来老板娘。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是青梅竹马哎！怪不得当初我要微信号死活不给，原来是在给女友守忠。”
沈棠酥勉强扯出笑容回应，随后转身，假装忙碌。
是的，她很小气，完全不想听他们的爱情故事。
“对了，老板补给你的甜品券。”旭旭拍她肩膀，递过来一张券。
沈棠酥接过：“他上午也来了？”
“嗯，还把女友剩下的蛋糕全吃光了，看不出吧，老板居然是这种二十四孝好男友......”
还好此时有人叫点单，旭旭这才停止摸鱼，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手中的券被叠得方方正正。
大概率不是旭旭做的，她一向大大咧咧。
沈棠酥心思一动，当下便展开。
里面果然写了字。
“无可挑剔。”
钢笔写的，字迹大开大合，苍劲有力。
虽然只有四个字，沈棠酥却怔怔看了许久。
*
办公室里。
“你这简直是饮鸩止渴。”陆远洲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
陈曜坐在桌前，没事人一样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之前不告诉陆远洲，就是怕他反对，今天黎娇突然跑来公司被他撞上，事情这才败露。
“再试试啊，投资人遍地都是，我们继续努力，总能碰上个慧眼识珠的。”
陈曜有时是真羡慕陆远洲，天真得可爱，被打击这么多次，还对世界充满希望。
“投资人当然会继续见，可如果我现在不向老头子妥协，下个月工资可能都发不出来。”
陆远洲顿时哑言。
他不知道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能接受。什么狗屁联姻，两家人做生意就好好做呗，为什么非得要牺牲儿女来维持所谓的关系稳固？
他实在愤愤不平：“你这样，对黎娇公平吗？”
陈曜笑了下。
就知道这小子动这么大气，不单是为自己。
当年在美国，第一次见到黎娇，陆远洲就惊为天人。但他不是黎娇的菜，于是自己就被黎娇拿来当做挡箭牌，这些年可没少被他酸。
陈曜无奈解释：“没有欺骗，她什么都知道，我们只是在做戏骗骗对方老人罢了。”
陆远洲盯着他：“你是真做戏，但黎娇怎么想的，你心里清楚。”
黎娇凭啥陪他做这场戏？她一个女孩子，捞不到任何好处，只会丢名声。
陈耀这货不就仗着别人对他的喜欢吗？
据说他俩从小就认识，黎娇见他第一眼就喜欢得不行，一直嚷嚷着说长大要嫁给他。
唉，长得帅就是好，女孩都不用追。
要是其他女孩也就算了，可偏偏是黎娇。
陆远洲嫉妒得要死：“你们准备假扮到什么时候？不会要到结婚的程度吧？”
被问到痛处，陈曜压不住烦躁之色：“当然不会。”
他会尽快解决资金问题，绝不会拖太久。
*
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转眼进入了12月。
沈棠酥喜欢冬天，因为天一冷，大家似乎变得更愿意吃甜食。
做出的食物每天都估清，同时还能收到无数称赞，这种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
她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这天下午，沈棠酥煮了热腾腾的红豆汤年糕做下午茶，很快被哄抢一空。
小米接过她递来的碗，一脸哀愁：“唉，去到新公司，最舍不得的就是棠酥你......的下午茶了。”
“你也要离职！？”沈棠酥惊讶不已。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个了。虽然知道同事之情如同露水，但还是会忍不住有些难过。
小米哀伤点头：“明天就是Lastday了。”
“那我明天做苹果酥。”记得这是小米最喜欢的甜点。
“太好了！”小米眼睛一亮，随即又感慨，“要是棠酥能出去开店就好了，这样无论我去哪里，都能吃上你做的甜点了。”
开店？
沈棠酥倒也不是没想过，但账户上的钱却理智地提醒她，这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人群散去，旭旭一反常态，静静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被沈棠酥拍了肩膀才回过神来。
“喝咖啡吗？今天我来做。”见她心事重重，沈棠酥主动揽下活。
“不了，最近睡眠不太好。”
“啊？”不敢相信无忧无虑的旭旭居然也会有睡眠烦恼，“那给你来一杯泡泡牛奶？”
旭旭笑了下：“行。”
喝下大半杯牛奶，旭旭扭过头，问还在忙活的沈棠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沈棠酥记账的手一顿。
前些日子周恒警告过她，当时还以为是危言耸听，毕竟那时到处还一片祥和。
“情况已经这么糟了吗？”虽然种种迹象表明形势不容乐观，可沈棠酥还是不愿相信。
旭旭爱交际，消息自然灵通很多：“现在离职都要排队办，没离的也都在投简历面试，当然也有不少摸鱼等赔偿金的。所以，你的选择是？”
沈棠酥心一沉：“我......我不知道。”
她应该会选择日子照常过吧，公司没裁她之前继续做好分内事。
旭旭深深叹口气：“其实我应该很潇洒才对。反正来这就是玩的，钱也存得差不多了，也该继续我的环游世界梦了。但不知道怎么，一想到要散，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沈棠酥何尝不是一样。
虽然才来三个月，却是迄今为止过得最开心最充实的三个月。
真不舍得啊。
这晚，沈棠酥照旧埋头后厨奋力苦干，直至11点才收工。
不同以往的灯火通明，此时的公司空无一人，办公区的灯都灭了，只留有走廊的昏暗小灯用以照明。
这种氛围，一般人难免会想起一些都市传说，把自己吓得半死。
不过沈棠酥不会，她什么样的夜路没走过，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在话下，甚至还放松地打了两个哈欠。
一段路走到了头，左拐是出口，右拐是会议室区域，尽头的房间有灯光透出。
那间屋子，好像是陈曜的办公室。
他还在公司？
沈棠酥选择了右拐。
百叶窗帘没有关牢，能看见里面有人。
敲完门等了两秒，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推开门，只见熟悉的位置上坐着的人并不是陈曜，而是陆远洲。
他困惑地看过来：“你是？”
为骑小电动时不被冻僵，沈棠酥把自己裹得足够严实，毛线帽叠加羽绒服帽叠加围巾，打眼看去近似一名爱斯基摩人。
她很快了然，解开围巾，放下帽子。
“是你啊？”陆远洲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招呼，“来喝一杯呗。”
办公桌上散着很多文件，一瓶洋酒耸立在其中格外显眼。
再看陆远洲，脸颊微红，看来是喝了不少。
沈棠酥摇头拒绝：“我不会喝酒。”
陆远洲笑了下，也没勉强她：“来找陈曜？”
“嗯，他不在？”
“明知故问嘛，这里还有别人？”
“那，打扰了。”
沈棠酥点了下头，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都不知道是应该恨你，还是应该感谢你。”
身后传来声音时，沈棠酥下意识转身。
以为陆远洲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他竟死死盯着自己。
我去。
这真的有点吓人了，沈棠酥落荒而逃。
电梯里，她开始琢磨陆远洲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在跟她说话吗？
不是吧，跟他几乎没有交集，谈什么恨啊感谢啊，完全没理由。
那就是他喝迷糊认错人了。
可之前同他对话时还很正常，突然变脸也挺奇怪的。
人格分裂？
......
越想越没头绪。
算了，只当他是醉了说的胡话吧。
之后一周，沈棠酥多次不经意地“恰巧”路过陈曜办公室。
百叶窗帘一直半掩着，里面始终空无一人。
发过信息，没回。
也试过打电话，关机。
下午茶时间的咖啡杯也没再出现过。
所以，陈曜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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