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少见地大敞着。
“小心,3号点有人!擦,竟然被他打中了,救救救......哎,陈曜你TM发什么愣啊,快救我!”
幸好另一个队友及时施救,否则差点死了。
徐远洲抚抚胸口,愤恨地瞪了一眼身旁见死不救的。
不看倒还好,一看更来气:“你怎么把耳机摘了!?”
这还怎么沟通?怎么吃鸡?
移开耳机的那侧耳朵听见了陈曜漫不经心的回答:“戴久了不舒服。”
徐远洲气得直咬牙,这局结束立马回家,再陪他打游戏他就是狗。
虽然队里藏了个摸鱼的,但架不住其他人太强,很快场上只剩下他们和另一支队伍。
队里大神干掉对面三个后英勇就义,对面只剩一人,而他们有三人,形势大好。
可谁知对面的幸存者是个真高手,藏得隐蔽至极。就在大家四处寻他之际,突然枪响连发,不到两秒,徐远洲和另一名队友便倒地不起。
徐远洲在临死前标记下高手的位置。
随后,他声嘶力竭地呐喊:“就在1号点!陈曜,快干掉他!”
死后的他被切到陈曜视角,发现他竟呆站着一动不动。
转头一看,座位上已空无一人。
*
沈棠酥刚打开门,就听见书房方向传来脚步声。
她低头换鞋:“不好意思,回来迟了点,我马上去做饭。”
陈曜一时语塞。
本以为回来的会是一个比中午出门时还要开心的小姑娘。
没想到......
“你,没事吧?”
走向厨房的背影看上去恹恹的,语气却故作轻快:“没事啊。”
徐远洲气呼呼冲出门,看到逃兵正傻站在门厅,于是一顿输出:“你TM搞什么!要上厕所不会提前通知我一声,幸好我及时接过你的鼠标,否则就被对面逆转了。”
然而逃兵不仅丝毫不惭愧,还无情地下了逐客令:“你该回去了。”
用完就丢,连晚饭都不留他吃?
徐远洲十分伤心,正欲悲愤离开,听到厨房有动静,脚步转了个向:“我去跟沈姨打个招呼,吃了她这么多顿饭,总该谢谢人家吧。”
走进厨房,徐远洲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哪有什么沈姨?
只有一个美少女,正穿着围裙在水槽前淘米,见到他后一脸疑惑:“你是?”
见到美女就开屏的徐远洲怎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连忙理理头发,正正衣冠:“你好,我叫徐远洲,是陈曜的好兄弟。”
沈棠酥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回应:“你好,我是沈棠酥。”
“好好听的名字。”徐远洲笑得春心荡漾,“有幸吃过几次你做的菜,真是人间美味啊。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好的手艺,不知师从何人啊?”
“大多是外公教的。”
“那外公一定是位名厨吧?”
“嗯,是一级厨师。”
“真厉害!对了,你是哪里人?”
“江城。”
“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说到这,徐远洲突然想起什么,“陈曜特喜欢吃江城菜,怪不得选中了你。”
沈棠酥这才知道,当初阴差阳错被录取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很快又觉得不对,试菜时她并没有做任何江城菜,陈曜是怎么知道的?看简历了?
“看来,晚饭要等到后半夜了吧。”陈曜阴着脸出现在两人身后。
聊得挺好啊,好多他不知道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的信息,徐远洲轻轻松松就获得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嫉妒过谁,唯独这一刻对徐远洲的善谈十分妒忌。
沈棠酥很委屈,虽然她出于礼貌一直在回话,但手上洗菜动作并没有停,根本不会耽误时间。
徐远洲见不得美女受委屈,大气地放话:“晚饭不用做了,我请客。”
陈曜挑眉:“行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鮨屋怎么样?”
居然选了个人均四位数的餐厅!
徐远洲的心在滴血,但怎么都不能在美女面前丢脸,他咬咬牙:“行!”
听出他们要出去吃饭,沈棠酥将洗好的菜码好放一边,摘下围裙对陈曜说:
“那我就先走了,回头把晚饭工钱转你。”
既然不用做晚饭,那她也不能白拿这份钱。
没等陈曜开口,徐远洲先急了:“别啊,一起去啊。”
谁要花大价钱请一个叛徒吃饭。
沈棠酥往厨房外走着:“我就不去了吧。”
他们朋友吃饭,她去算怎么回事?
徐远洲只是在客气,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
“咖啡厅的团建你去参加,我们的却缺席。”陈曜挡在门口,直直看向她,“区别对待?”
啊?
这算哪门子团建?三人就成团了?
沈棠酥有点懵。
但不管怎样,这句话算是把她给架上去了,再推辞下去好像自己真的在区别对待似的。
她看向买单的徐远洲:“那我真去了?”
徐远洲喜笑颜开:“必须去,你不去这客我就不请了。”
鮨屋是一家设在西湖边的高端日料店,供应omakase。
原本需要预约的,但他们运气好,遇到有人临时取消,幸运地捡上了漏。
沈棠酥第一次吃,起初很新奇,但很快便祛魅了。
因为吃饭过程让人很不舒服。
主厨虽然看起来很忙,但其实一直在用余光监视他们,一旦发现换盘子时有人剩菜,就立马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过来‘质问’——为什么剩这么多,是哪里不满意呢?
被问一次后沈棠酥学乖了,每一道菜都逼自己吃光光。还好菜量少,再难吃也就闭眼一口闷的事。
徐远洲吃得也不舒服。
就因进门时先去了趟卫生间,三人排排坐最中间的位置他没抢到,被陈曜抢了去。
这还怎么跟美女聊天?
他内心直呼后悔,不停用眼神示意陈曜换座位,但均被他无视了。
三人里就陈曜一个人吃得非常尽兴,闲暇之余还用日语跟主厨聊得有来有回。
等甜品之际,徐远洲闲着无聊溜出去转转,路过收银台想先把账结了,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谁付的?”他脱口就问。
但问完又觉得这话问的多余,总不可能是沈棠酥付的吧。
果然,小姐姐笑脸盈盈地给出答案:“是一位帅哥。”
陈曜正吃着甜品,忽然感觉T恤左袖口被人轻拉一下,转过头,对上沈棠酥清澈的眼神。
“你日语很好吗?”她小声问道。
“还行,怎么?”
沈棠酥有些迟疑:“那个......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主厨,这道甜品叫什么,是怎么做的?”
其实刚刚上菜的人介绍过,但那人说得太快没听清,当时也没好意思多问,这会想问人却不在了。当然问主厨是最好的,可他是日本人,英语也透着一股日语味,根本听不懂,这才想着让陈曜帮忙。
“这种问题,不用麻烦主厨。”陈曜得意一笑,“这是水羊羹,配料只有红豆沙,砂糖,水,凝结剂一般选用琼脂。好吃的关键在于加热搅拌的过程,要够快够用力,才能保证成品入口顺滑无颗粒感。”
沈棠酥愣了愣:“原来你真的对甜品很有研究。”
“你现在才知道?”陈曜面露不悦,“前些天我的那些精准到位的点评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沈棠酥讪讪一笑。
每次吃完她做的甜点,陈曜确实会输出一些听上去高深莫测的点评,但她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看来之后还得听一听,毕竟他好像不是在乱说。
此时徐远洲走了进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但什么也没说,默默坐下吃他那份甜点。
晚餐结束,三人出店往停车场走去,途中徐远洲接了个电话便打车先行离开。
沈棠酥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可车迟迟未开动。
投去的疑惑眼神被陈曜接收,他终于开口:“一般团建,吃完饭还会有其他活动吧。”
沈棠酥正想反驳,就剩两人了怎么都不能算团建了吧,只听他又说:
“要不去爬个山?”
不得不说,陈曜的提议她没法拒绝。
早上观山时就在想,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去爬那么美的山呢。
谁知12小时还不到,机会就来了。
车子很快驶出停车场,穿梭在西湖边静谧的山道中。
西湖处处皆美景,就算是晚上也不例外。
一直安静看着窗外的沈棠酥,突然转过头:“我能开一点点窗户吗?”
陈曜点头应允,很快又说:“我来吧。”
一阵嗡嗡声之后,四面玻璃全部降到最低,就连天窗也无例外地开至最大。
湿热的空气很快灌入车内,但因空调还开着,所以人并不感觉到热。
沈棠酥将头凑近窗户。
下过雨的夏日夜晚,气温不像白天那么高,微风拂面,满鼻满肺都是泥土混合青草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兜风的感觉。
这个时间,北高峰的索道早已关闭,想上山只能靠双脚。
沈棠酥常年劳动,陈曜常年运动,一千多个台阶对他俩来说都轻轻松松,到达山顶时两人都不带喘的。
观景平台直面整个西湖,配合城市夜景,美得让沈棠酥流连忘返。
她掏出手机拍个不停,对于陈曜要去一旁的财神庙十分不解:
“不是已经关门了吗?”
“关门也有关门的拜法。”陈曜说得高深莫测。
见沈棠酥不为所动,他再次引诱,“这可是天下第一财神庙,难道你不想发财?”
开什么玩笑,她太想发财了。
如果她有钱,今天就不会被女孩嘲讽土,她也不想每天素面朝天只穿旧旧的T恤牛仔裤。
如果她有钱,今天也不会被阿敏她们嚼舌根。
是,她平时确实跟温老板走得近,但那只是朋友间的正常交往。可在他人眼里,却变成别有用心的接近,理由无他,就是贫穷。假设她家境优渥,同样的场景被看见,她们大概率只会说这两人有地下恋情,而不是什么难听的蓄意勾引。
贫穷就是她的原罪。
正发着愣,陈曜突然凑近,目光带着探究:“真不去?”
他凑得有点过近了,沈棠酥都能闻到他的体味。
刚爬山流的汗可不少,可他不仅没有一点普通男生的汗臭味,反而散发出阵阵清爽好闻的香气。
这就是大帅哥的自我修养吗?
不动声色拉开距离,沈棠酥自嘲一笑:“算了吧。我这样的去求财,实在有点为难财神爷了。”
她目前这种状态,不欠钱就谢天谢地了,发财什么的根本不敢想。而且她甚至连彩票都不舍得买,实在想不出财神爷该怎么帮她。
沈棠酥低头摆弄手机,用了四年多的老伙计,此时热到烫手,点击也没反应。大概刚刚又拍照又拍视频,很久没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过,它不太适应。
是不是应该重启一下?
长按关机键,但还没按够秒数,手机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走,耳边响起声音:
“你瞧不起财神爷?”
抬头的同时,右手腕被他抓住,整个人不受控地被带着往前跑动。
观景台上人不算少,陈曜带着女孩灵活地在其中穿梭。
跑了几步,沈棠酥才反应过来,试图挣脱但未果。
“你干嘛?”她脸很红,庆幸有夜色帮忙遮掩。
陈曜微微侧头,笑道:“我在替财神爷争取一个证明自己工作能力的机会。”
财神庙很近,没几步就跑到了。
手腕随即被放开,但沈棠酥依旧能感觉上面残留的温度。
他的手好热啊。
“知道许愿的流程吗?”陈曜将手机递还回来。
沈棠酥接过并摇头:“不太清楚。”
她没去过寺庙,这是第一次。
“首先要先自报家门,将姓名籍贯住址说清楚;其次,许的愿望要足够具体,像发大财这种太宽泛的不行,最好直接说数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告诉财神爷愿望实现后你会如何还愿,当然还愿的内容也要具体。”
听完陈曜的讲解,但沈棠酥仍有疑问:
“可现在门关着,财神爷能听见我们的愿望吗?”
“当然,财神爷永不眠。”
说完,陈曜便双手合十,面冲庙门闭眼低头,似乎正在心中默念愿望。
沈棠酥也跟着有样学样。
报完家门,她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定下愿望——早日存到10万块钱。
早日两字似乎有点宽泛,那就定在年前吧,差不多还有半年时间。
如果能实现,财神爷您的香火钱她回头一定补上。就返0.1个点好了,还望财神爷看在她实在太穷的份上不要嫌少。
对了,今天能来这里,她还得感谢一个人。
想到这里,沈棠酥悄悄睁开一丝眼,发现那人已经许完愿,似乎正在看自己。
她赶忙重新闭眼,继续许愿流程。
尊敬的财神爷,如果实现,她沈棠酥还承诺,会送给身旁这个叫做陈曜的人一份礼物。
至于是什么,暂时没想好。
不对不对,这听上去好像空头支票啊,不符合许愿的要求。
可陈曜这种有钱人应该什么都不缺吧。
那不好意思了,只能看她能提供什么了。
她会做菜,还会做蛋糕......
嗯,有了。
尊敬的财神爷,万一真的实现,她沈棠酥还承诺,会送给身旁这个叫做陈曜的人,一个亲手制作、量身定制、与平日练习作品天壤之别的、诚意满满的蛋糕。
完成。
终于等到她睁眼,陈曜调笑:“你到底许了多少愿望?可别把财神爷累着了。”
沈棠酥白他一眼:“才不会。”
她许的可不是什么空中楼阁,以她目前的“高薪”,再配合省吃俭用,达成愿望早晚的事。
财神爷完成该KPI的难点只有截止时间。
不过对于冠以天下第一财神庙名号的财神爷来说,应该不算太为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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