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毙掉了六版方案，骂哭了三个同事。
而现在，丽姐在下班前半小时，将这个“机会”赐给了自己。
已经10点钟了，林晓望着这个不可能在明天提交的任务。
仰头吐气。
“算了。明天被炒好啦”
轻轻几个字，像被掐灭的烟。
她放弃了，躺平吧。
外卖App被点开，一份“加辣炸鸡”，加上一扎冰啤酒。
这一顿，给自己的一场退役仪式。
半小时后，屋里满是香气。
油热、辣浓、酒凉。她盘腿坐在地毯上，一口炸鸡、一口啤酒。
电脑里放着综艺，观众笑声虚假又遥远。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公司下的剧集。
翻开抽屉，指尖划过发票和数据线，摸到一个银色金属盒。
没有品牌，没有标识，像一块冰冷的肥皂。
好像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
“还挺高级。”她嘟囔，顺手插进电脑。
——屏幕瞬间一黑。
黑暗中，一圈绿色光点缓缓旋转。
嗡——
声波的涟漪在她眼前扩散。
“DEEPSAIK V1.0 启动。正在接管当前系统……分析完毕。系统主人状态：低级（职场PUA及无意义内卷）。”
林晓僵在原地。那声音低沉，像带着电流的呼吸。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全是啤酒气。
“迪布萨克？”
“是的主人”屏上的声波在跳动。“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声音柔和带着磁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这是什么恶作剧？
林晓手在屏幕和键盘上又点又按。
没什么招，那个该死的项目却在脑中浮现。
“帮我干活啊，傻。。。傻客”
“呵呵。我没手没脚，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做？帮你洗衣服吗？”
“哦。”她带着醉意笑。
光圈轻颤。
“鉴于你的智商还有大的上升空间。我们换一起说法”光圈像有点为难。
“你有没有什么大的愿望？”
林晓被她说的有气了。
“哼，愿望，成为世界500强某公司的合伙人罗。”
`“终极目标已记录：【企业合伙人】。正在进行路径规划...规划完毕。“
“新手任务启动：从搞定【星海广场】项目开始。”
林晓愣了“你怎么知道这个项目的”
那光圈没有理她。
“正在分析任务……目标项目：【星海广场】。检测结果：难度0.1，预计耗时十分钟。”
林晓的笑意凝固。
“你刚说……十分钟？”
“更精确地说，是九分五十八秒。请稍候。后台正在自动收集相关资料。”
“在等待期间，为优化主人的学习曲线，我为你推荐一部适合当前心境的剧集：《壹号皇庭》。该剧将提升谈判与逻辑表达能力。”
视频网站自动打开。
片头响起那熟悉的粤语旋律。
屋里的绿光映着她的脸——她的瞳孔在微微颤动。
她一不小心看完了一集，才想起还有个怪怪的光圈。
“方案生成完毕。发现你看剧入迷没有提醒你。”
林晓切回桌面。
两个新文件正闪烁着：
《星海广场·马术精神内核驱动方案》
《致丽姐：关于工作职责的明确沟通》
她怔怔看着，喉咙里像堵了什么。
几秒后，她咬下一块炸鸡，油香炸开、啤酒气冲上鼻腔。
她打开文件。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异常清醒。
第二天，八点五十五分。
市场部会议室冷得像冰窖。
丽姐端着拿铁暗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日。对不起了小林”
其它人要么叹气，要么兔死狐悲。
都在等着吃这个瓜。
门“啪”地一声开了。
林晓走了进来。
淡妆，西装，两眼红肿发乌，两手空空。
丽姐故作关切地迎上去，声音甜得发腻：“小林啊，你这黑眼圈……唉，真是辛苦了。尽力就好，别有太大压力。”
她话音刚落，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公司的大老板陈总，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开始吧。”陈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与此同时，他对面墙上的巨大液晶屏幕“滴”的一声亮起，
甲方公司的“魔鬼”李总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准时出现在画面中央。
这是一个最高级别的审判场。
丽姐立刻抢在所有人前面，脸上挂着一副既痛心又无奈的专业微笑，对着屏幕里的李总和身旁的陈总，微微鞠躬：
“李总，陈总，早上好。非常抱歉。”
林晓站在会议桌的末端，始终没有说话，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丽姐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冷笑，开始她天衣无缝的表演：“我们团队为了【星海广场】的新方案，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但负责最后整合的同事林晓……”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可能是经验不太足，她昨晚通宵了，但最终的方案可能暂时无法达到我们双方的预期。”
她这话说得极有技巧，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把“方案失败”的锅死死扣在了林晓一个人头上。
视频里的李总，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公司陈总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手指开始无意识地轻敲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丽姐感受着这股压力，不仅不慌，反而演得更卖力了，她摆出一副“为公司和客户着想”的姿态，痛心疾首地补充道：
“李总，陈总，这个责任我来承担！林晓她毕竟是新人，是我监管不力。您看这样行吗？再给我们团队一天时间，我亲自来盯，保证明天拿出一份让您满意的方案！”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主动揽责，实则是在暗示这项目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一天？”视频里的李总冷笑一声，“陈总。”
公司陈总的声音则冷得像冰：“所以，今天的会议，就是来听你告诉我，要浪费掉我们所有人一天的时间？”
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冰点。
丽姐见状，知道是时候献上最后一击了。她转过身，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惋惜眼神看着林晓，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小林，还不快跟陈总和李总道个歉？”
所有人的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全部聚焦在了林晓身上。
她被推到了悬崖边缘。
一直沉默的林晓，终于动了。
她没有道歉，也没有看丽姐那张虚伪的脸。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上前，轻轻放在了会议桌的接口旁。
然后，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同时直视着主位上的陈总和屏幕里的李总，语气清晰得像敲在玻璃上的冰块：
“不。方案在这里。”
“我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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