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温珛做了一个噩梦,以至于她早早就醒了,她收拾好东西,不得妈妈来敲门就准时坐在了餐桌上。温珛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头脑这么清醒过,甚至有点恍惚了。
“哎呀!吓我一跳。”妈妈端着包子从厨房走出来,她原本皱着眉头呢。温珛抱着脑袋说:“我觉得有些头痛。”“别想装病不去上学啊。”“老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嘛。”这么一打岔,温珛更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了。
温珛拿起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哇,牛肉馅的!我装个给小珍。”“多拿几个呗,人家平时蹬自行车不费力气呀?”“她吃了早餐的,带一个尝尝味儿够了。”“看着时间,别让王珍等久了。”温珛抬头看时间,原来她只比平时快了15分钟。
“啊,不想上学。”温珛背书包,垂头丧气地走在小区里,楼上正在收衣服的婆婆喊她:“天气这么好还没精打采的?”温珛只摇摇头叹气,这个婆婆有时候好,大多时候坏,好几回妈妈在小区里拎着耳朵教训她,婆婆都在阳台上看热闹,她家红色的四季海棠养得很漂亮。
就这么拖拖拉拉走到小区门口,她靠在看门大爷的小亭子旁边等,一会儿怎么吐槽,她在心中已经演练好了,但是远远看着有两辆自行车向她骑过来时,她第二次失忆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头问号,她俩怎么会在一块?
“早哇,温珛!”周丽雯逆着晨光,满脸笑容特别有感染力,“你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刚才偶然遇见了,耽误了一会儿。”她们一前一后在温珛旁边刹车,带来一阵风。王珍脸上是含蓄的笑,她说:“你今天好早。”
温珛感觉自己的心被戳了个窟窿,她低头看着胸口,难道这就是被背叛的感觉吗?“不上车吗?”王珍问她。“哦。”坐上去,但不像昨天一样靠得近了,牛肉包子也忘记开口提。
接下来一天更加魔幻,每当温珛和王珍走在一起的时候,周丽雯就无比自然地跟上来,往常的两人行,现在变成,王珍变成了其余两人的“桥梁”,她既想跟周丽雯愉快地聊起她在外边上大学的表姐,也不像让老朋友受到冷落。
这么走了几次,温珛意识到王珍为什么会对周丽雯有好感了,她一直想离开这个地方,和她初中就辍学的哥哥那样,虽然王珍的奶奶总是骂她哥哥没出息,但是她心里却很崇拜他,他去过好几次国外,还经常给她带很多从来没见过的小玩意。
上学期期末考试,王珍和温珛的成绩天差地别,温珛不敢回家,并表示非常羡慕王珍,而她却神情彷徨,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她对温珛说:“难道念完大学回来教书就是有出息吗?”
温珛很快想开了,她将前些天对周丽雯的意见埋藏在心底,接纳了她,也接受了周丽雯将陈思锐拉入她们的提意,因为总不能让她离开过去的朋友吧。这四个人的组合比之前各自的俩人组还要出名,其他同学评价道:“真是意想不到。”
周丽雯可谓春风得意:“我觉得我们很像《霹雳娇娃》里的角色。”“可是里边只有三个人。”陈思锐永远冷冷的站在旁边玩她手机里的小游戏,王珍和温珛分享了她俩d的秘密基地。“这是什么电影?”温珛很自然地问道,她没有注意到王珍的沉默。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讲,反正很好看,周末去我家看DVD吗?”“无聊,我不去,还要约会呢。”陈思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我也,算了,看过了。”王珍笑得有些勉强,温珛看出来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撒谎,她还发现陈思锐鄙夷的眼神。
“就我们俩还看吗?”温珛心里是很想看,可她清楚周丽雯主要是想邀王珍。“看,怎么不看,不过只有你一个人话,我就得收取费用,”周丽雯眨眨眼,停顿一会儿卖了个关子,“n你得给我带几个包子。”
“好耶!”温珛毫不掩饰她的开心,“那我们还是周六下午见咯!”不过几天的相处时间,温珛完全改变了对周丽雯的看法,尽管她的冷漠仍然是扎在温珛心中的一根刺,但也不影响对她优点的喜欢。
四个人并行的队形没有保持多久,就变成了温珛和周丽雯走在前头亲亲热热的聊天,王珍和陈思锐松松散散地跟在后边。珍珠蒙尘,王珍因为自卑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成绩大幅度下滑,她开始被隔三岔五的叫到办公室。
“你怎么回事?”李老师拿着王珍的成绩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下滑得这么厉害?”王珍一直垂着头道歉:“对不起。”这看起来就不会反省的样子可把李老师气坏了:“你哪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自己!我会打电话给你家里。”
温珛目睹了整个过程,因为她正在被英语老师训话,她向王珍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可是意料之外被她瞪了回来。温珛非常不解,正要再看用嘴型询问,就被英语老师用卷起来的卷子拍了一下:“还走神呢?人家再查也比你好!”“哦。”
从办公室出来,温珛马上就想到要去安慰王珍,她从来是好学生,哪像自己“皮糙肉厚”,受不了这些委屈的,回到班里没找到人,温珛就想到她应该跑到图书馆那边去,想要一个人静静。
“温珛!”是周丽雯在叫她,但她只回头,迅速回了一句:“一会儿!我现在有事!”说完就往图书馆跑过去。图书馆和教学楼之间只隔着圆形花坛,它藏在两排树之间,高大而较密的杨树,低矮而较疏的樱花树。
还没跑过杨树,温珛就被后边加速跑来的周丽雯给捉住了。温珛被勒到了脖子,她慌乱地回头:“你吓到我了!”周丽雯气喘吁吁的说:“刚才叫你,你跑什么?”“我着急找小珍。”“我着急让你不要找她。”温珛愣了下,问:“为什么?”
不等周丽雯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温珛她探头悄悄看了一眼,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那埋在男生怀里哭泣的女生,不正是王珍,她用口型问周丽雯:“男、朋、友?”周丽雯点点头,她拉着温珛走回教室,才说道:“她要我保密。”
“她变好多。”温珛趴在走廊窗台望着对面图书馆的屋顶,周丽雯又靠近她小声说:“你也要对陈思锐保密。”“不会吧……”刚才温珛感觉那男声也很耳熟来着。“唉,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以前怎么没法发现她喜欢,林,他?”
俩人紧张地转头看周围陈思锐在不在,因为她走路的步子很轻,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陈思锐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暗恋对象,那个人就是林烁,此男不仅家境优渥,而且才华横溢,长得更是一表人才,反正不是温珛喜欢的类型,长得标志了。
女生们议论说陈思锐就是因为当中表白被拒绝,伤透了心,才变得这么伤心的。男生们议论说林烁不惧恶势力,不向强权低头,真有种。他们害怕陈思锐是因为学校好多老师是她家的亲戚,遇见事情,不论对错,先把陈思锐摘出来。
周丽雯的看法就比较客观了,在她看来陈思锐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她挑选的都是让她可以被羡慕的对象。要是去问他前男友是谁,她一定会莫名其妙的回答:“你是说谁?”
温珛越想越说不出话来,一时手舞足蹈:“他们,那啥,怎么认识的来着?”“不清楚,我也是偶然撞见的。”温珛觉得头晕:“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跟她算是形影不离吧?”周丽雯摊手。
“你觉得事情最坏能往什么方向发展呀。”温珛看着周丽雯问道,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冷漠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她又紧接着小声地说了一句,“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我无意冒犯,”埋藏在心底的疑问又冒头,她决定进一步,“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周丽雯身体后倾,她明知故问:“我跟谁?”温珛目光灼灼:“她那样做是不对的,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阻止她,或者离开她。”周丽雯后退两步,退无可退,靠在了柱子上,她的表情有些无耐:“我习惯和她呆在一起了,几乎从记事起。”
温珛看见了她眼中的复杂:“那她家里难道……”“你千万别提她的家里,”周丽雯伸出双手,挡在中间,“她会发狂的。”“其实,我有点理解你了,可能吧。”温珛有些垂头丧气,她想起家里的事,一件让她为之痛苦很久的事情。
俩人沉默了很久,直到打上课铃,周丽雯和刚从楼梯上来的王珍对视了一眼,她突然对温珛说:“我觉得,她们都是可以离开的,离开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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