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运动完，郑廉抱着墨文清躺在床上，想起两人还有事要做，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还来得及。”
“什么还来得及？”墨文清问他说。
郑廉拉着她双手起身。
“走，我们领证去，你爸妈早上把户口本送过来了。”
墨文清是愿意的，喜形于色。
……
两人都换上了黑西裤白衬衫，墨文清画了个淡妆，郑廉就站在一旁搂着她的腰看着她。
墨文清看着镜子里的他灵机一动。
“你要不要也来点？”
郑廉看了眼她手上的粉底液，心里是有点想尝试的，但嘴上略带抗拒地说：
“我就不用了吧，我都这么帅了。”
墨文清看出其实他也不排斥，直接上手。
“来来来，别矫情了，画了更帅。”
郑廉心想，事已至此。
“行行行。”
……
墨文清办公楼门口的地铁站要修缮更新三天，这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不便，郑廉现在工作也忙，几乎百分百要加班，她知道跟他说了他肯定会来接她，她觉得那太麻烦了，她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谁知她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她办公楼门口本来就是主干道，现在这一段地铁站一封，再加上又下雨，马路比平时堵了十倍不止。
墨文清坐在公交车站眼巴巴地等着，但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她打的车都开不进来，好几个交警在这指挥交通，但没多大用处。
第一天没经验吧，她想。
她仰头看天。
要是没下雨我还能骑车回去呢……
叭叭叭——
一辆车按了几下喇叭吸引墨文清注意，墨文清看向那辆车时，车主摇下车窗，车里的男人对墨文清说：
“你好，你是司法局的工作人员吧，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去你们那儿办过事，现在不好打车，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不，墨文清对他有印象，一两年前她刚开始上班的时候，这个人自主创业惹上了点官司，经常来找她做咨询。
墨文清看了眼他现在开的车，心里莫名有点欣慰，想来应该是成功了，她替他高兴。
“那麻烦你了。”
……
“天啊，这车堵的。“男人感慨道。
墨文清坐在副驾驶，低头给郑廉发消息，漫不经心地回复说：
“下雨嘛，正常。”
……
男人时不时用余光偷瞄墨文清，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内心挣扎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说：
“几年前……”
结果墨文清打断他说：
“等等啊，我男朋友打电话来了。”
……
墨文清告诉了郑廉她现在这边的情况，说自己没一个小时估计都回不去。
她真后悔，早知道她开始就应该走回去，现在都到家了。
郑廉让她注意安全，说明后天自己去接她。
挂了电话，男人说：
“你男朋友挺关心你。”
墨文清点头说：
“嗯。”
……
车快开到社区门口时，墨文清远远看见郑廉撑着伞站在社区门口等她，她倍感心虚，因为她跟郑廉说她打车来着……
会有人开宾利赚外快吗？
但现在倒车已经晚了，所以墨文清只能硬着头皮在郑廉面前正常下车。
“哈哈哈……碰见个朋友。“
她走到郑廉面前干笑着对他说。
郑廉脸上透着明显的不高兴，说出的话也发酸：
“总跟我说自己没朋友的墨文清同学总能被我发现新朋友。”
他一边说着，一边揽过墨文清的肩，把她护在伞下，两人朝家走去。
……
回家后，墨文清想方设法地哄着郑廉，但郑廉还是阴阳怪气地说话，墨文清又不是什么情绪永动机，上了一天班的她本来就烦，没多久她为数不多的耐心就消磨殆尽了。
她想着自己和郑廉同居之后，郑廉有时候喝酒应酬完回来，身上都是女人的香水味，她都理解他、照顾他，没跟他生气。
首先她本身特别看不起捕风捉影的行为，其次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郑廉，既然他大部分时间都按时回家，非工作不碰手机，手机消息也随她看，那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所以，她即使心中介意，她也没跟郑廉挑明，因为她觉得没必要。
但是现在呢？
他郑廉什么态度？
他发现什么了，就现在这样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
墨文清越想越气，在郑廉背对着她洗碗时彻底发火。
来吧，大吵一架！
咱俩还没吵过是吧？
“你别洗了。“
墨文清把水龙头关了，帮他把手套脱了，拉他到沙发上坐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阴阳怪气的。“
郑廉本来不想跟她吵，因为两人估计再几个月就要办婚礼了，他怕圆不回来，但是他看她这一副要全挑明的态度，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我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
论仪式感的重要性。
墨文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些细节，结婚了别人不会对她产生想法，她有男朋友了难道就会吗？
墨文清觉得不会。
郑廉觉得会。
“首先，我们还没办婚礼。”墨文清说，“然后你电话打进来了，我就跟他说我接我男朋友电话，我那一下没想起来我俩已经领证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有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啊？”
郑廉不能接受这种理由，因为他很看重自己和墨文清之间的所有事情。
“这种事你都能忘？你自己结没结婚你都能忘？”
“对！”
墨文清觉得自己无可厚非。
“我就是忘了，那又怎么了？你都还没请你身边人喝酒，你就跟你公司人说你已经结婚了？顶多订婚吧？”
“不，我就说我已婚了。”
郑廉斩钉截铁地说。
“别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我有老婆，有叔叔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说我已经结婚了，那些人叫了陪酒女我不让那女的碰我一下，我说我很爱我老婆！”
说听到这些墨文清一点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她得对线。
她转头强行压住上扬的嘴角，说：
“你厉害行吧，你厉害。”
郑廉知道墨文清又在敷衍他，无奈地往沙发上一靠，气还没消。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墨文清你能不能保持一下跟异性的距离啊？今天特殊情况上别的男人的车就算了，你还坐副驾驶，你知道副驾驶意味着什么吗？”
副驾驶又怎么了？
墨文清有被他这番言论震惊到。
兄弟，你细节控到离谱了吧？
“没女生坐过你车副驾驶？”
墨文清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说。
“没有。”郑廉不容置否地说。
“那你这样我没法跟你聊了，我这个人关照不了那么多细节。”
墨文清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任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还能干嘛。
“而且你也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完美，好像有多么洁身自好。”
墨文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吐槽他说：
“你有几次应酬回来……”
不行，墨文清又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她知道他什么也没干，没必要假装她误解了他的样子。
“我回来之后怎么了，我喊别的女人名字了？”
郑廉让她说完，他问心无愧。
墨文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
“你就记住你的行为也不是完全不会让人产生误解就行了，我不说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郑廉，你也要相信我，不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就在这跟我阴阳怪气。”
郑廉不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指控，他自信地认为自己现在跟异性的社交距离保持的很好，况且……
“那些是细枝末节的事吗？你忘了你跟我结婚了，墨文清。你如果问心无愧为什么开始不跟我说实话，要撒谎说你打车呢？”
墨文清扶额，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我就是不想你误会。”
“可是你这样我更误会。”郑廉不依不饶。
“我能骗你干什么？我能跟他堵在路上车震吗？”
人被逼急了真是会说出很多不过大脑的话。
“那是你会干的事，不是我会干的事。”
……
其实这样的话说出口墨文清也觉得很后悔，但是没有办法，话已经说了。
两人又沉默了很久之后，郑廉叹了口气，坐起身，看着她说：
“文清，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吗？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把我当成你丈夫对不对？”
其实他很久以前就想问她了。
墨文清迟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又把问题扯到了两人的感情基础上，她觉得自己只是一时没习惯两人的新身份而已。
“还是……”郑廉犹豫片刻又说，“你只是舍不得我这个朋友？”
今晚郑廉说得很多话都让墨文清觉得他们双方还是不够互相了解。
“你觉得我会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一个朋友吗？“
墨文清用非常失望的语气说。
“也许你模糊不清了。”郑廉说。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墨文清不知道郑廉希望她怎么自证，苍白无力地说：
“我都跟你发生关系了郑廉，我没把自己给过任何人。”
你还不能体会到我爱你吗？
墨文清认为性是和爱情在一起的，而郑廉认为墨文清觉得性是婚姻的一部分。
如果墨文清混淆了，想用婚姻留住他，当然就会跟他发生关系。
所以当时在郑廉看来，墨文清爱他，会跟他发生关系。不爱他，但为了留住他，也会跟他发生关系。
这里两人认知产生了偏差，郑廉不知道墨文清提出的这点跟他们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不明所以地耸了下肩说：
“那又怎样？”
……
墨文清惊呆了，因为从她的视角看，郑廉这态度是完全对她的轻视、不尊重。
那一瞬间，墨文清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郑廉，有着烂七八糟情史的郑廉，跟多个女生暧昧不清的郑廉，她笑自己只因为没亲眼见识过居然就忘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墨文清送给他。
“滚，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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