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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生日

高中生活一直处于忙忙碌碌的状态,姜静感觉上高中后,时光飞逝,两个月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离去。

不过姜静仍会在闲暇时去家附近的公园里边休息,这是她一直有的习惯。坐在石椅上,身体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倾听大自然的声音,聆听风的呼声,仿佛来到虚无缥缈的世界,一星期积攒下来的压力随风散去。等到再次睁开眼睛,身上的重担已经卸下,只留一身轻松。

转眼间,分班的名单会在下节课公布,相较于教室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氛,姜静倒显得平静。

上个星期的某一天下午,学校把选科的表格发下来,给每个人一天的时间考虑。

那晚上,江妍打来电话,起初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姜静还以为手机坏了。过了一会,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姜妍的声音:“静静,我…已经打算不选物化生了,我和家长商量选史政地。对不起,当时要说好和你一起选物化生的。”

“好,没事的,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姜静感觉心中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变得艰难。

姜静每次成绩公布后,都会去排行榜看江妍的成绩,她和江妍排名差的不算很远,她真得很想和江妍在一个班,与江妍离得近些。

“嗯,你也是,希望你可以在你的组合里闪闪发光,祝你学业有成。”说完,江妍挂掉了电话。不过,姜静偷偷把这段话记录在本子上,却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一节课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名单被贴在每间教室的门口,铃声一响,同学们都围在门口,姜静想等同学们看得差不多再去。

一扭头,唐书文迈着步子从后门进来,看上去很高兴地站在姜静边上。

“太好了,姜静。我们又可以继续做同学了,我和你都在二班。”

“嗯,待会一起把书搬上楼吧。”姜静如愿去了四楼,但那里却没有江妍。

新班级人多,桌子并在一起,每个人都有同桌,不过小小的教室容纳这么多人,姜静和唐书文坐在中间,倒是觉得拥挤了些。

唐书文性子很活泼,分班后的姜静在与她的相处中没有刚开学时那样的沉默寡言,会尝试着多开口聊天。

分班后不久,姜静迎来了她第十六个生日。

姜静家里是不过生日的,每年家里人生日那天与平常的每一天相比没有任何区别。即使心中有期待,可姜静却不敢表露出来。再到后来,姜静便不再期待生日,只剩下离十八岁越来越近的不安。

十六岁的生日是姜静长大后认为所有生日中最特别的,也是她生命中庆祝的第一个生日。即使成年后有过更盛大的生日聚会,却没有这次般深深扎根记忆中。

那年的生日是星期一,姜静记得那天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课间她在教室里看书,唐书文从教室外进来,告诉她江妍在外面等她。听到江妍的名字,姜静心莫名跳得很快,有些期待地走到过道,想着江妍来找她的原因。姜静起身向外走去,就看笑着看她的江妍,江妍手上还拿着一个很精致的礼盒。

“祝你生日快乐,静静!”她把礼盒拿到姜静面前,带有歉意地补充道:“中考提交材料的时候看了一眼你的身份证号,原谅我在没有经得你的同意就私自看了你的信息,初中的时候不知道你的生日,没有给你送礼物,现在我知道了,以后会把迟到的礼物补回来的。”

江妍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姜静有些无措的接过江妍精心准备的礼盒,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抬头就看到江妍在笑着看她,楼道里晚风悄无声息的吹过,姜静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漏了一拍,她有点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静止。

“我在二楼的十九班,放学的时候等我一下。”姜静站在原地没说话,江妍又补充了一句。

好巧不巧上课铃响了,“好的,”姜静赶忙说道。

“期待待会见面,”说完,江妍转身,背对着姜静离开。

姜静望着江妍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也转身回离去。

楼道里的晚风却还在轻轻吹过。

回到教室后,唐书文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向姜静,“姜静你的脸好红,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吗?应该是教室人太多,有点闷热,没事的。”姜静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烫,应该是红了。

“说来也好巧,我们三个没想到还能在一个学校读书。”

“确实。”

见有老师来巡查教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姜静和唐书文便没有继续聊下去。

一节晚自习下来,姜静的心仍久久不能平复,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礼盒,还是期待与江妍的见面。

放学铃一响,姜静很快收到书包去了二楼。刚到楼梯口她就看到等她的江妍。

这是她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和江妍放学后一起走,记得初中她和江妍每天都是这样。

一路上,江妍给姜静讲了许多她上高中后遇到的趣事,姜静觉得她虽然没有参与江妍这两个月的高中生活,但听江妍这么开心的描述,就当是弥补那些缺失的时光。

和江妍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江妍到校门口后就与姜静说了再见,不过让姜静感到开心的是,江妍还说以后的每天晚上她们还可以像初中一样放学后一起走,最后又说了一句祝姜静生日快乐,希望她可以天天开心。

路上,姜静伴随着晚风回到了家,一颗心跳的很快。

回到家,姜静迫不及待的打开礼盒。

看完里面的东西,她坐在书桌前,眼泪止不住的流,江妍送她的礼盒中有一串白色风铃和江妍自己画的画。

画中画了很多个小场景,是江妍与姜静一起经历的事,有第一次相遇、体育课上一起跑步的她们......

风铃是江妍自己亲手做的,虽然形状没有规整,不过还是看得出来是形态各异兔子,对姜静来说已经很好了。

姜静模糊地看着这些礼物,不知道流了多久的泪。她没有想到小小的自己在江妍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姜静平复好情绪,把风铃用纸包好,放在盒子里以防损坏,随后把它们摆在书桌上的柜子里避免落灰。

收拾好这些,姜静躺在床上,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声音使姜静辗转难眠,迷迷糊糊间她又做了一个梦,回到两年前。

那天下午放学,汗留在身上,衣服被沾湿,粘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姜静怕热爱出汗,衣服贴着背,前一天洗的头发睡过一觉醒来又变得油腻腻的,夏天给她带来的永远是黏糊糊的,还有一段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经历。

某个星期一下午,那天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姜静站在操场上感觉鞋底都要化了,汗水很快就浸湿薄薄的校服。

姜静很无措地做训练的动作,因为班上有一个男生的眼睛一直在姜静的身上游荡,用一种令姜静感到极其恶心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男生是姜静的后座,平时有多次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受到过两次处分,总之就是极其的品行不端。分座位是老师安排的,要不然姜静是绝对不会选择坐在他的附近。

仅仅两天下来,姜静就感到极其不舒服,这个男生有时会在传试卷时摸她的手,还会给她写很多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之类话的纸条……

姜静有跟老师沟通过一次,不过怕声誉受到影响,只说这个男生会影响她学习之类的,而这个男生却被叫到办公室训斥几顿后却变本加厉。

回到家,姜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姜静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有十三岁,这个男生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明明没有与这个男生交谈过,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恶心的眼神?她明明明确拒绝他。

下午放学,姜静像往常一样和江妍一一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妍这两天为竞赛做准备,去另一个教室上课,所以这两天姜静放学后一直都是一个人,还有一个连人都不算是的男生跟着他。

姜静的频繁回头引起了江妍的注意,“怎么啦?静静,后面是有什么吗?”江妍还顺着姜静回头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姜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像一条条要把她拉向未知的荆棘,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心也扑通扑通跳着。

“我…”姜静想说但又不又敢说,扭头却对上江妍的眼睛,“这几天我后桌的那个男生一直影响我,还在放学的时候一直跟在我后面,我…我害怕,我该怎么办?”

“别怕姜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复好情绪,我会保护好你的。”

江妍带姜静走进一处商店,待在一个隐蔽的角落。

果然,那个男生出现了。

姜静看到他,手止不住的颤抖。江妍看到后,紧紧握着姜静的手。

“等他走了,我先送你回家,明天我陪你解决。”

“好。”听到江妍的话,姜静才安下心来。

……

站在办公室门口,姜静却显得有些犹豫,她抿着嘴,头小幅度得低下。那个男生的话在耳朵中循环。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衣服穿这么透,还不知道勾引谁……姜静忍不住了,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姜静,不要怕,我会陪你一起解决的,”江妍扶住姜静的肩膀,“把他的恶行都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说出来就好了,姜静,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我就是害怕,我怕他报复我,我怕会闹得人尽皆知,”姜静哽咽道。

江妍用手把姜静的泪水擦掉,环抱姜静,直到姜静的抽泣声停止。

“姜静,你没有错,错的是他,焦点不应该也不会聚焦在你的身上,我向你保证,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事。”

听到江妍坚定的话,姜静鼓起勇气走进了办公室。

男生得到应有的惩罚,姜静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他人谈论的话题里。

六点钟闹铃响了,姜静睁开眼睛,回忆昨晚做的梦,仍心有余悸,幸好江妍在。

起床把闹钟关掉,姜静看到书桌上江妍送的生日礼物。姜静的房间有一扇朝阳的飘窗,书桌刚好放在飘窗边,每天清晨都会有阳光照射。

此时,那些礼物被阳光照得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给姜静平平无奇的生活增添了光彩。

高中的生活总是到让人会忽视时间,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星期六,一周中只有这天下午放假。

姜静一直在这半天假期是补觉的,但这天不一样,江妍给了她一封邀请信,内容是今天下午两点半约她到中央大街一起走走,结尾画了两个笑得开心的女孩牵着手走在一起。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姜静在煎熬中度过对她来说漫长的四十五分钟。

铃声一响,姜静提起书包快步走到校门外,迅速骑电动车回家。

这天她没有去公园,而是在床上午休一个小时,醒来已经两点了,姜静把自己收拾好就出发前往中央大街。

十月份的天气仍旧炎热,姜静到达约定地点时额前冒出一层薄汗。一眼看到人群中向她走来的江妍。

她梳着麻花辫,穿着淡蓝色的碎花裙,嘴角微微上扬,“生日快乐,姜静!”江妍用手做出爱心的形状,站到姜静的对面。

“谢谢你的祝福,我已经收到了。”姜静笑着看向江妍。

“走吧,去那里逛逛。”

逛了许久,她们来到几台娃娃机前,江妍扭头看向姜静,“你想抓娃娃吗?我们试一试,看看寿星的运气如何。”

“好。”姜静还挺想试一试的,小时候,每当路过娃娃机,妈妈都会绕路走,她不好意思直接告诉妈妈她想抓娃娃。长大后,虽然有零花钱了,但却没了小时候那样的乐趣。

江妍把兑换好的游戏币给了姜静,姜静接过后,在江妍的指导下试了九回,没有一次成功抓到娃娃,她放弃了,把最后一个游戏币递给江妍,说了句你来吧,然后退到一边。

好巧不巧,江妍一抓,娃娃顺利的被抓起,伴随着娃娃机庆祝的音乐。

......

“可能是你运气好,我也跟着沾了些,毕竟我们只用了十个游戏币就抓到了娃娃。”一抓就抓到娃娃的江妍赶忙安慰姜静。

“嗯,我们运气是挺好的。”姜静露出微笑。

江妍从娃娃出口处把抓到的兔子塞进姜静的斜挎包里,斜挎包不是很大,兔子被塞进的刚好能露出头。

江妍看着呆呆望着的姜静说:“这只兔子还挺像你的,情绪稳定,可以安安静静一整天。”接着拉起姜静的手走进蛋糕店,拿着一盒提前就预订好的蛋糕和姜静坐在路边的石凳上。

“小寿星来吹蜡烛许愿吧。”江妍把插在蛋糕上的十六支蜡烛全部点燃。

姜静其实爱吃甜食,小时候家里过得拮据,爸爸妈妈很少给姜静和弟弟买零食吃,所以每当逢年过节她很期待亲戚送礼给的糖果和蜜饯,这样就可以沉浸在甜甜的时光中。姜静从未吃过蛋糕,只闻过蛋糕店中飘出的香气,甜甜的气味缠绕在鼻尖,却无法品尝,心里默默的难过。

现在,蛋糕放在自己的面前,蜡烛的光芒映照在江妍的脸上,姜静愣住了。晚风使蜡烛的光芒摇摆不定,扑动扑动的心也止不住地跳动着。听到江妍的话,她闭上眼睛,那就许愿江妍和姜静在一起一辈子吧。

许愿过后,姜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江妍生动明媚的笑容。

“希望你的愿望成真。”

“嗯,会成真的。”

江妍把蛋糕切出一块递到姜静手上,然后用手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发给姜静。照片中看起来呆呆的姜静笑着看向镜头,和江妍一起托着蛋糕,。

奶油甜度刚刚好,口感很细腻,掺杂的果酱在口中化开,第一次吃蛋糕的姜静在这一刻弥补了自己缺失的童年。

吃完蛋糕后,光线一点点暗下去,烈阳被粉色的晚霞取代。

与江妍互相说完再见后,姜静踏上回家的路途。

接下来的日子,姜静把兔子带在身边,如同江妍在身边一样。

某次课间,唐书文看到姜静对着一只兔子玩偶笑,觉得挺不可思议,姜静平常都不太喜欢笑。

“姜静,你是在对它笑吗?”唐书文用手指了指玩偶。

“......”姜静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被唐书文这样说还挺不好意思的,姜静觉得有些尴尬。

“姜静,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玩偶是江妍,刚刚想到她,就不自觉的笑了,”见唐书文有些歉意,姜静连忙解释。

“嗯,挺好的。能收江妍给的礼物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唐书文回应道。

生日过后,姜静的生活又回归到平静,但心中却增加了期待,她每天晚上可以陪江妍走到校门口,然后分别。

姜静珍视与江妍相处的时光和一切与江妍有关的事物,明明在过去是被姜静视为平常的。毕竟,人总是会老去然后离开,见一面就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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