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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祈福

今年七月份没有放暑假,姜静仍旧在上课,忧心是卡里的余额渐渐减少,却没时间打暑假工。

这天晚自习结束后,姜静跟往常一样和江妍一起放学。

“静静,这周末是我的生日,邀请来我家庆生,到时候我们先去外面逛逛,唐书文也会来。”江妍眼角弯弯,有亮光的眼睛看姜静。

“好。”姜静同样笑盈盈看向江妍,内心想着如何安排。

“好久没有出去玩了,这次我们可要好好放松一下。”江妍拉着姜静的手晃来晃去,似是在表达对高三假期少得可怜的不满。

直到告别后姜静还在想安排的事,江妍的生日礼物,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好要送什么了,只是还在犹豫。

以前江妍生日在暑假,姜静都是发信息祝福,开学后再送礼物的。可今年却邀请姜静去家里庆生,倒是让姜静犯难了。

回到家后,姜静从书柜里翻出一张存折,打开看着里面的零钱,姜静这学期从饭钱里省出来还有家里给的加起来近三四千的数额现在只剩一千了。

上个周末,姜静去精品店里给江妍挑生日礼物,一进门视线就被摆在展柜中的那只白色的钢笔吸引,在店里特定光线的照耀下散发着明月般的朦胧白光。姜静不自觉地想象江妍拿着这支钢笔写字的模样应当也如明月般皎洁。

“欢迎光临,小妹妹,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店员询问的声音把姜静从想象中回过神来。

“呃...就是我想问那只白色的钢笔多少钱?”姜静的手默默攥紧衣角,轻声地问道。

店员听完后说:“你跟我来这边。”

姜静走在店员的后面,来到展柜旁的柜台把白色的钢笔放到姜静面前,说:“这支钢笔是560元,如果想的话可以上手试试。”

姜静看向这只钢笔,刚刚站在远处看的不清楚,现在近看有几缕银色的线条缠绕在钢笔的表面 ,笔帽处的一只锦鲤仿佛活了,在洁白的陶瓷上游动。姜静小心翼翼地拿起它,在纸上划了几下,手感也很好,不会很重。

只是560元让姜静有些犹豫,放下笔,姜静抿嘴道:“我现在没带够钱,过段时间再来这支钢笔还在售卖吗?”

“有的,你想要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库存还有很多。”

“好的,谢谢。”

姜静双手空空地走出店门,只是没有买任何东西,却感到很窘迫。

远处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是放眼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姜静把560元拿在手中数了一遍,叹了口气,算了,有什么舍不得的,江妍对她来说这么重要,更何况那支钢笔确实很适合江妍。

这一说辞,姜静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下定决心要买那支钢笔。

第二天起来,姜静吃完早饭后再次来到这家精品店,口袋里揣着560元,径直走向柜台。

“小妹妹,你来啦。”店员看到姜静走过来,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姜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下意识的回应笑容。

“你是来买那只白色的钢笔吗?”

“是。”姜静答道。

说话间,店员已经将白色的钢笔放到姜静的面前。

看着这支钢笔,姜静回忆起那天想象的画面,如果江妍收到它应该会很开心吧?上初中时,姜静就看到江妍会在休息时拿钢笔练字,说不定日后她不在江妍的身边,江妍会想到自己。

姜静付完钱,拎着装钢笔的礼盒走出店外,低头一看刚才撺着钱的手反射出白光,第一次偷偷买贵的东西,姜静的心有千万根麻线缠绕很乱。

560元的钢笔只是一件普通礼物,但对姜静来说是极其珍贵的。

高三的生活是极其平静的,每日在高压力高强度下度过。除了唐书文偶尔会与姜静聊天,姜静的课间几乎被试卷填满,什么也不想,就在不知不觉间过了一周。

“姜静,你来的好早啊!”

姜静的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江妍的嘴角上扬,挥起右手向姜静打招呼,边上还跟着唐书文。

下午三点的阳光有些晒人,姜静有些睁不开眼。

“也没有很早,我刚来,”姜静手挡在眼前,回应道。姜静每次赴约不想让江妍等她,所以都会提前到约定的地方等江妍。

“过段时间我就要去艺术生培训了,”唐书文不舍道,“六个月见不到你们,我会想你们的。”

“书文,又不是见不到,加油,”江妍顺势晃了晃拳头。

“加油,我们可以在手机上联系的,”姜静道。

“那我可要时不时找你们聊聊了,不过今天江妍是主角,先进去。”

刚才姜静站在外面,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胶水般的衣服粘在皮肤上,很不好受。商场里开着空调,被冷风一吹,衣服与皮肤分开,姜静倒觉得很舒服。

姜静跟着江妍和唐书文在商场中闲逛,环顾四周的环境,很久没有来,店铺换了一轮,但摆着娃娃机的店铺却还在。

许是被长时间紧密的安排牵着走,现下的放松倒是让三人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娃娃机前。

“试试看,上次来运气不好,希望这次好点,”江妍指着其中一台娃娃机道。

“行,先去柜台兑币,”

唐书文拎着一小筐娃娃币,三人走到一架娃娃机前,娃娃币一个一个地减少,直到筐子空了,也没有娃娃被抓上来。

“没事的,运气会留在关键时刻。”姜静用手轻轻地拍在江妍的肩上,安慰道。

“娃娃机抓不到也正常,开心就好,”唐书文补充道。

“算了,抓不抓到不是关键,有你们陪着挺好的,”似是想到什么,江妍又道,“不如趁现在去庙里祈福。”

说走就走,没多久就来到寺庙的山脚下。

三人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可算是到顶了,其实也只爬了两个小时,天天在学校做着没完没了的试卷,难得的酣畅淋漓释放了心中的压力。

在庙中拜了几柱香,江妍来到祈愿树下,“我们把愿望挂到树上去吧?”

“那我就许愿高考上岸。”

“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江妍把手指抵在嘴边,笑着看向唐书文。

“怎么会?我大大的方方的说出来愿望才能被认真地倾听。”

姜静没有说话,心里酝酿些什么。

红色的牌子粘上金色的墨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仿佛真的有圆梦的力量。

姜静在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到:江妍明年真的在一起吧。

下山后,天色暗下去。

“我先走啦,回去晚又要被唠叨了,”唐书文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姜静,走吧,去我家。”一扭头,姜静对上江妍脸上亮晶晶的眼睛。

来到江妍家楼下,姜静顺着第一层缓慢地向上看,手被江妍拉着向前走,一层又一层,一楼又一楼,站立在县城的中央。

十八岁了,姜静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这片对于她来说可望而不可即的区域。

进了江妍家,姜静的视线转向客厅内落地窗。向外看,县城的风光尽收眼底。只是,她住房子却淹没在高楼中。

“姜静,去我房间吧,我妈妈加班,不在家。”

刚进房门,姜静就看到摆在江妍书桌上的小玩意儿,那都是姜静以前送给她的礼物,是姜静自己用毛线编的,没想到,江妍居然把它们用透明盒子存放着。但除了还有书外,留有大面积的空白,看上去十分简单。

待江妍停下,姜静便把放在包里的礼盒双手递给江妍,笑道:“生日快乐,江妍!虽然我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但我的祝福却是发自内心的,愿你在今后所愿皆所得。”

听到姜静这样说,江妍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双臂环在姜静的肩上,“谢谢…谢谢你的祝福......”

姜静用手抱住江妍,好一会,江妍才缓过来。看着江妍哭红的眼睛,姜静的心如触电般的疼痛,明知不是因伤心而流泪,可她不忍心看着江妍哭。

“不哭了,江妍,今天是你的生日,寿星怎么能哭呢?笑一笑。”姜静抽出桌上的纸,为江妍擦拭泪痕。

“江妍,看看我给你送的是什么?”姜静把礼盒放到江妍手中。

江妍望向姜静,接过礼盒,拆开后,一只洁白的钢笔展现在视野里。江妍顺手拿起纸,用钢笔写下‘江妍和姜静永远快乐’。

望着江妍,姜静觉得眼前的画面比那日想象地还要美。

姜静喜欢江妍,连同喜欢与江妍有关的一切。大学期间,姜静回去过县城只是那家店不开了,只买了一只纯白的钢笔。有时候压力大,内心很孤寂时,就用它写‘姜妍和姜静永远快乐’,四年写了厚厚的一本,看着这些字,好像回到了那一日。

晚饭后,江妍送姜静到楼下,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回去吧,我走了。”

回去路上,姜静想着吃饭时的场景。光亮的餐桌,配上精心摆盘过的菜,还有屋子里的布局,姜静感受到江妍家认真对待生活的氛围。可...姜静走到自己家的楼下,虽然是比曾经住过的出租房要好的多,但现在她不一样了,她想明白了,她要积攒勇气,努力地回应江妍那夜的话,也要认真的对待与江妍在一起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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