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两人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床有多大,彼此的距离就有多远。傅凛都已经贴到床沿边上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江遇无奈对着傅凛的后背,叹了口气。实在看不过眼,他挪了挪身体,靠近时,伸手把人捞进怀里。傅凛背对着他,不说话,也不拒绝。
大抵还在气头上呢,江遇用手肘撑起身子,往他那边瞅了一眼,视线太暗,看不清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
只见傅凛攥紧手上的被子,像是生怕被人抢走,江遇意识到这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睡相差,但没想到这人警惕到这份上。
把大半被子盖在傅凛身上,又将彼此的距离缩短了些,江遇这才放下心来,抱着怀里的人,安心地进入梦乡。
浅浅的呼吸有节奏地喷洒在怀中人的颈间,傅凛抬手使劲儿搓了搓后劲,挣扎着转身,与江遇面对面,他内心咆哮: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
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傅凛依稀能看清对方精致的五官,怎么看都赏心悦目,挑不出刺来。盯着看了会儿,他又猛地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是江遇色诱、装可怜,他怎么可能会心软留下来,他严重怀疑对方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性,瞧准了他吃软不吃硬的弱点。
想到这,傅凛转而唾弃起,都怪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才让对方钻了空子。紧接着,他发泄不满一般,狠狠地甩开腰间的手。
可就在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他又抓起那只手,搭回腰间。
翌日一早,江遇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此时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没有阳光照射进来。
取而代之的寒风,从窗户缝隙里挤入,发出尖锐的嘶吼,有些刺耳。窗帘被风扬起,挣扎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温暖的被窝。
只是刚坐起身,冷风就猛地往被窝里钻,江遇不禁打了个冷颤,只想着速战速决。仍处在深度睡眠的傅凛,被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强行唤醒,睁眼的瞬间,他短暂地忘了身在何处。
江遇拉紧窗帘,转身时,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对方眼睛危险眯起,好似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还睡吗?”江遇瞧着他脸色吓人,大概是起床气犯了:“我去给你做早餐。”
傅凛置若罔闻,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捋,冷脸道:“几点了?”
江遇看了眼手机,微微一顿,“11点了。”
外面的天气阴沉,模糊了时间概念,没想到两人竟睡了这么久,江遇有些惊讶,那他应该去做早餐还是午餐?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可话又说回来,傅凛不应该工作很忙吗?怎么一觉睡到大中午。还没等江遇想出个所以然,对方就给出了答案,“我不吃了,得回公司。”
话音刚落,他就火急火燎地赶去洗漱 ,一阵风似的,从江遇面前掠过。
江遇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忍不住乐了,看来这人是迟到了啊。
虽然傅凛说了不吃,但一点东西都不吃怎么行?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身为一名合格的金丝雀,当务之急就是喂饱金主!
他还是去简单地弄点吃的吧。
蒸上包子后,江遇就去了另一个洗手间洗漱,等他换好衣服回到厨房时,包子已经蒸好了。
主卧的门半掩着,江遇想喊傅凛出来吃早餐,可刚推开门,就见对方正自下而上系着衬衫纽扣。
傅凛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停下动作,转过身,一脸玩味地勾了勾手指,“过来。”
江遇脚步一顿,随即乖乖地凑上前,帮他把剩下的几颗纽扣系上。当修长的指尖划过性感贲张的胸膛时,江遇下意识地定在原地,多看了两眼。
“眼睛往哪看呢?”傅凛早就发现江遇的眼睛不老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膛,他忍不住催促,“动作快点。”
“傅总,你这胸肌练得不错啊。”江遇眼含戏谑,动作依旧不紧不慢。
傅凛额角的青筋暴起,“你再多看一眼,我就戳瞎你的双眼。”
这话说的,多恐怖啊,要不是江遇眼尖,瞧见他涨红的耳尖,还真就信了。眸中划过一丝狡黠,江遇吐字带着些许暧昧:“傅老师,您要不要检验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什么?傅老师?傅凛闻言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还是他头一回从江遇口中,听到除了傅哥、傅总以外的称呼。
不知联想到什么,顷刻间,他的大脑宕机,失去思考的能力,耳边传来“滋滋滋”的尖锐声,像热水壶烧开了,头顶冒烟。
傅老师三个字,在脑海中不停地回旋,亲密又暧昧。等傅凛回过神时,又气又恼,惩罚似的屈指弹了下江遇的额头,并警告道:“再瞎叫,把你嘴巴也缝上。”
“疼。” 江遇捂着额头,后退几步,接着又自顾自往衣柜走去。
不多时,他拿着领带回来 ,“你教过我打领带,不就是我的老师吗?这怎么能算瞎叫?”
傅凛被气得脸色涨红,想说点什么,又给咽了回去,直觉告诉他,江遇这就是在勾引自己,从昨晚到现在,明目张胆的勾引!
强压下心底的怒火,他故作云淡风轻地嘴角轻勾:“既然你都称呼我为老师了,那我肯定会对你严格要求,要是领带打得不好,有你好受的。”
最后那句话,傅凛咬字很重,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可江遇却像是没听出来,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傅老师,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知道的,还真就以为他是传闻中的三好学生,现在这副认真模样,看上去不像是在打领带,而是在研究世界未解之谜。
自从经过傅老师的耐心指导后,江遇就熟悉掌握了打领带的技巧。课后,还曾在家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几次,如今他打领带的手法说不上有多精致,但肯定是不糙的。
此时此刻,江遇丝毫不见慌乱,低垂着脑袋,很认真地在完成傅老师布置的第一份作业,他的动作缓慢,手法却细致。
而所谓的傅老师,自以为掰回一局,以胜者姿态稳坐王位,他心情颇好,也懒得再跟江同学计较。
期间,视线转移到江遇颈间,那块暗红色的吻痕,深深地烙印在凸起的喉结上,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傅凛眸色晦暗,喉结跟着滚动了一下,肾上腺素飙升,让人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还好理智占据上风,才勉强阻止它浮出水面。
指尖因兴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指腹落在吻痕上反复摩挲,他仿佛是在欣赏自己为猎物打造的专属印记。
“怎么了?”江遇怕痒,缩了缩脖子,明知故问道。
傅凛指尖停在半空,不爽江遇往后缩的动作,把他的后脑捞了回来:“躲什么?你认真打你的领带,分什么心?”
江遇笑了笑:“行,我快完成了。”
其实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脖子,甚至可以说到了厌恶的程度,那里是面对敌人时,最脆弱的部位,所以不喜欢。
但要是傅凛碰,他又觉得还能接受,对方指腹按在昨晚标记过的地方。江遇似乎有种错觉,昨夜那丝轻微的刺痛,仍能回应傅凛此刻的召唤。
“批作业吧,傅老师。”眼前的领带打得无可挑剔,江遇信心十足地拍了拍傅凛胸口。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在趁机揩油,傅凛没好气地瞪了江遇一眼,随即甩开他的手,来到全身镜前照了照。
打得确实不错,但夸人这种话,傅凛是一个字都不想说,“零分,等着接受惩罚吧。”
语罢,他也不等江遇,转身就往外走。是心虚吗,他分明打得很好,怎么才得了个零分?江遇眉眼一弯,跟了上去。
餐桌上摆着一盘包子,远远看还在冒着热气。现在天气冷,趁着包子还热乎,应该赶紧吃掉,不然凉了不好吃。
“傅总,你不吃早餐吗?”江遇见他越过餐桌,走到玄关处换鞋。
傅凛两三下把鞋穿好,“我不吃,你吃吧。”
他不喜欢吃早餐,大多数时候都不吃,早上吃东西,总会让人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时,江遇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不认同”几个大字:“不吃早餐怎么行,长期不吃早餐对胃不好,再说了,这可是我一大早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这话说的,纵使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得留下来,吃几个包子再走。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道德绑架,但傅凛确实狠不下心来,再拒绝,他只是不想吃,又不是不能吃,大不了就吃一个吧。
傅凛正准备妥协时,随口问了句,“没想到你还会做包子。”
“不是我做的,是速冻食品。”江遇摊了摊手,大言不惭道:“但我有参与其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傅凛下意识问:“哪个?”
江遇:“包子是我蒸的啊。”
“……”傅凛深吸一口气,拳头紧了又紧,劝自己要冷静。
要不是多年来的修养,不允许他做出翻白眼、竖中指、骂脏话这些举动,他真想给江遇翻10086个白眼,再竖起中指,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拿速冻包子糊弄他就算了,还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他的劳动成果?江遇怕不是对“辛辛苦苦”这几个大字有什么误解。
傅凛懒得反驳,收起那仅有的一丝心软,推开门,转身离开时,是那样的决绝。
眼见对方要走,江遇当然是要把人留下来,他快步追出去,把人拉回屋里,为了防止对方逃跑,他还故意把门反锁了。
傅凛咬了咬后槽牙,耐心所剩无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不吃。”
江遇像是没听到一样,丢下一句:“你等等我。”
转头就跑回餐桌上,拿了两个包子,一个准备塞进自己嘴里,另一个直接怼到傅凛唇边,“我要穿鞋,腾不出手来,你帮我拿着。”
傅凛一愣,帮忙拿包子,可以是可以,这点小事儿,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一下,可问题是为什么要用嘴,而不是手。
江遇见他动了动唇,正欲开口说话,迅速把包子塞到他口中。
傅凛含着包子,一脸懵的样子,实在有趣。江遇急忙蹲下,低头系鞋带,像是生怕多看一眼,会把嘴里叼着的包子,笑喷出来。
从昨晚到现在,快要临近中午,傅凛胃里早已空空如也,仅剩的力气都在江遇身上,消耗殆尽。他奄奄一息,做最后的挣扎:“我都说了我不吃,还带强迫人的?”
江遇摊开手,“那你还给我,我吃。”
傅凛一哽,“我碰过了。”
“我不嫌弃。”江遇试图把包子夺回来,结果傅凛一个转身,捏着包子朝门外走去,他说:“你不嫌弃,我嫌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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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江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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