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沈默脚步一顿,声音虚虚地问道。
苏棠在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听到沈默说自己暗恋了一个人十年,结合前面寒暄时得到她跟着朋友来南方上大学的信息,而刘大强又和她是同乡,加之她在刘大强在场时一些不自然的反应——那个暗恋对象十有**是刘大强。
“我猜错了吗?”苏棠问道。
“没、没有,你猜对了。”
原以为沈默会有所遮掩,但她却径直承认了。
苏棠一时之间不知该给出什么反应,瞪大眼睛对沈默的坦率表示震撼。
“怎么了?”沈默缓缓露出一个看不出意味的笑,“你既然猜对了,我就没有必要隐瞒。我不喜欢遮遮掩掩,对谁都这样,包括刘大强。”
苏棠再次在心里加强了对东北人阔达坦率的印象,心里不禁给沈默竖了个大拇指,要是前世她也能像沈默这般坦荡赤诚,也不至于到死都还母胎单身。感慨不过几秒,她却后知后觉地读出刚刚沈默那句话的言外之意。
所以,沈默对刘大强不是暗恋,而是明恋!而且到现在都还没个结果。
她再次睁大眼睛,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所以大强社长知道?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死党。”
苏棠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怎么那么像她和周既明啊——重生的周既明。
“这样啊。”她抿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还挺能共情你那前任的。看他那样深情告白,你却一脸嫌恶,就好像看到我和刘大强。”沈默话语里带着一种疲惫的自嘲,说着还轻笑了一声,“在你们这些被爱者的眼中,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很烦人很难缠啊。”
周既明是很难缠,而且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难缠,是那种你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准备放下防备他却又死灰复燃疯狂在你面前秀存在感的难缠。
但沈默不是周既明,她这般坦率的人不会像周既明那般难以捉摸,所以她对于刘大强而言是什么感受,苏棠也没法揣测更没法替对方回答。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社长要是觉得你烦人那估计就不会和你继续做朋友了吧。”苏棠说道。
“他人好,和你不一样。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揣摩他。”沈默语气平常,仿佛在讲一件稀松平常不存在争议的事情。
苏棠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因被攻击而涌上心头的火气。所以,在沈默眼里,她就是人品不好所以才那么冷漠地拒绝追爱的前任是吧。
想不到反驳的说辞,她用自嘲的方式表示不满:“是我人品不够好,没有社长境界高。”
沈默仿佛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开始就此事喋喋不休地争论。说着说着就开始为周既明辩白,说苏棠绝对是误会了人家,还不识好歹辜负真心。
苏棠一开始还体谅沈默触景生情,过分代入才语言上有所越界。可争论到最后,对方完全是走火入魔,仿佛将她当发泄对象,她便也不再顾忌,与对方针锋相对起来。
为了避免路上的行人侧目,她们索性寻了处空旷的凉亭继续对峙。对峙的内容围绕着被爱方和苦恋方两个立场展开,双方都滔滔不绝地宣泄着各自的委屈,甚至将过往的感情经历如数搬出,作为佐证自己的武器。
场面一度僵持难堪,最终却被几声不知从谁腹部传来的饥饿鸣响打破。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默攥住苏棠的手腕,缓缓起身,目光向不远处的食堂望去:“吵累了,吃饭吧。我亲身体会过了,有情不能饮水饱。”
苏棠眉毛微蹙地笑了笑,应了句:“走吧。”
一种奇妙的感觉溢满她心头,明明刚和人“大吵一架”,却觉得畅快不少。而且对对方的感觉也截然不同,一种莫名的亲昵感占据心头,代替了先前的陌生感和因陌生带来的边界感。
去食堂路上,苏棠向沈默问了一个非常无厘头的问题:“你说我们刚才一直念那两个人的名字,他们会不会疯狂打喷嚏啊。不是有这种玄乎的说法嘛?”
沈默耸耸肩,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谁知道呢?”
计算机学院男生宿舍,上下正对的两间寝室里,两个男生正捂着纸巾,打着不知是今天的第几个喷嚏。
刘大强感觉到室友嫌弃的目光,决定立刻马上出去买包感冒冲剂将这将发的病情给压制下去。
而楼下的周既明,却是完全不同的待遇。他正被室友们体贴入微地关怀着:一人自告奋勇要替他买饭,免得他去食堂吹风加重病情,另一人早已抢着揽下买药的活儿,剩下那位则忙着为他端来热茶,好缓解那打个不停的喷嚏。
“好点了吗?”
陆知言看着周既明喝下自己泡的蜂蜜柠檬茶,好似真的停止了打喷嚏,有些激动地问道。
“好点了,我感觉不是感冒,应该是敏感,冷空气敏感。”周既明解释。
陆知言看着周既明那因为过度擦拭而泛红的鼻尖,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周既明很少像今天这般狼狈,先是在联谊会上被前任无视,紧接着就开始身体出状况疯狂打喷嚏。难道是情伤导致的免疫力下降?
那还是得吃药,他要真的倒下了,公司那一大堆事谁处理啊?他一个大二的本科生可没本事应付。
大一下学期,周既明将他和另外两名室友推荐进一家初创公司实习。原以为本科生能有实习机会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实习满一个月后,竟还收到一笔接近市场正式岗位薪资的报酬。一问才知,公司老板竟是推荐他们进来的周既明。自此,三人简直将周既明当作财神爷般供了起来。
“张展说他已经买到药了,林立鹏也打好饭在回来路上了,待会你先吃饭再吃药吧。”陆知言有些紧张地说道。
周既明没好气地笑了笑,这小男孩还挺会关心人。当老板的感觉就是好啊,特别是他这种有良心的老板,员工都发自真心地体贴关怀他。
“可以,听我们陆大秘书的安排。”
他平日戏称陆知言为“秘书”,只因对方不仅在学业和项目上心思缜密,连日常生活也给他安排得井井有条。
也因陆知言心思细腻,又生了一副“知心弟弟”的模样,加之口风极严,周既明不仅将他当作重点合伙人培养,更视作朋友,好交流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感情问题。
“我们还是说回我前任那件事,感觉众人面前深情告白并没有什么用啊,还是说我前期暗示得还不够明显?”
收到程望舒的通风报信后,得知苏棠要去联谊的他急得毫无头绪。学习上班乃至是做生意,这些事情他都应付得来,唯独是感情问题,他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前世如此,这一世也如此。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于陆知言,毕竟这人看起来一副深谙感情之道的样子。
陆知言让他顺势而为,直接成为苏棠的联谊对象,在现场来个深情告白。
他大受启发,当下拨通了截图里的联系人电话,报名参加了这场联谊。
“不存在暗示不够明显,嫂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知道你那些话都是对她说的。”陆知言垂眸,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短期内,再正面接触,感觉只会让她有抵触情绪。你们之间有什么无法回避的中间人之类的吗?”陆知言问道。
无法回避的中间人。
程望舒算中间人,但她试图创造的一些交集都被苏棠回绝。
除此以外,只剩一下一个人。
许春梅,苏棠的妈妈。
“有,她妈妈。”他有些期待地朝陆知言望去。
“啊?”陆知言有些吃惊,但克制住了表情,“你和嫂子妈妈,不对,你和你丈母娘,有什么渊源呢?”
陆知言对周既明这种在感情上近乎白痴的状态很是......无法理解,明明学业和事业都是一流的水平,一谈到感情却总是一副一脸无助的样子。而且,他很喜欢别人在他感情的事情上说好话,或者说只允许别人说好话。一旦你表露出对他的感情不看好,他便会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瞬间蔫了下来。
所以,他在谈论到周既明前任时,都会用到嫂子这种称呼,那么嫂子的妈妈,就理所当然得称呼为丈母娘了。
“我和丈母娘的关系很好,因为你也知道,我之前和苏棠在一起是得到双方家长同意的。”周既明洋洋得意地说着自己从聊天记录获取的信息,仿佛那些事是他经历过一般,“后面因为一些误会,我们分开了,但是丈母娘一直不知道,或者说丈母娘到现在都以为我和苏棠还是恋人或者至少是好友。我节假日都会去看她,只是每次苏棠都会提前溜走避免和我的碰面。”
话说到后边,他神情又黯淡了下来。
陆知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是个切入点,而且是相当好的切入点。”
周既明骤然抬头,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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