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其明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旧怀表冰凉的金属表面。
窗外的景象让他的胸口一阵发紧——宋居安正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楼下，两人言笑晏晏，那男人甚至还伸手帮宋居安整理了一下衣领。
"J&A"。
怀表盖内侧的字母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蒋其明猛地合上表盖，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是他心底某根弦断裂的声音。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时，蒋其明已经站在了玄关处，面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宋居安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却在看到蒋其明的表情时僵住了。"怎么了？"
"那是谁？"蒋其明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眨了眨眼，有些微愣显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谁？"
"别装傻！"蒋其明突然提高了音量，吓得宋居安后退了半步，"楼下那个男人！你们看起来很熟啊？他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
宋居安的表情从困惑转为恍然，随即又变成无奈："那是陆医生，我只是还他外套而已，你发什么疯。"
"医生？"蒋其明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怀表，在宋居安眼前晃了晃，"看到这个了吗？我每天带着它，想着你，结果你呢？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
宋居安的眼睛在看到怀表时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帮了我很多忙。"
"帮忙？帮什么忙需要他送你回家？需要他碰你？"蒋其明步步紧逼，直到将宋居安逼到墙边。他能闻到宋居安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医院特有的气息。
宋居安深吸一口气，伸手抵住蒋其明的胸膛："上周我去医院，错拿了陆医生的外套。"
蒋其明盯着宋居安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坦荡和一丝受伤。他的怒气稍稍平息，但仍梗着脖子不肯让步："那为什么他今天又送你回来？"
他扬起脸，直视着蒋其明：“我们清清白白，反倒是蒋总，玩的可真花啊，男女通吃啊”
蒋其明，你凭什么？
“你……你都看见了”
“不然呢”
“居安，我那是”
“是为了工作的迫不得已对吗”
宋居安倔强的看着他，内心却已是不再相信的决然。
蒋其明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渊，让人看不清情绪。
宋居安有些愠怒，转身要走。
蒋其明一把拦住，强势的撇过他的脸，下一刻，热烈而缠绵的吻了上来。
他被蒋其明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睛瞪的很大，他反应过来后，用力的想将他推开，可蒋其明的力气很大，热烈的包裹着他。
“蒋其明，放开”
宋居安含含糊糊的说着，蒋其明的动作停顿后，再次猛烈的堵住了他的嘴。
啪的一声，
他伸手扇了蒋其明，两个人都有些微愣。
“你让我恶心”宋居安的声音像刀子一样锋利，眼神里满是受伤和愤怒。
蒋其明站在原地，左脸颊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刺痛。
他不知怎的心里突的涌起一阵杀意，他看着宋居安，明明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却不信任自己。
蒋其明一把钳住了宋居安那纤细的脖子抵在墙壁上。
“宋居安，你出息了”
“放开我”
“不放”
蒋其明俯身，想要继续亲吻。
宋居安却满脸厌恶，将脸撇向一旁。
他心里一紧，死死钳住的手松开。
宋居安大口的喘了两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
他看着宋居安转身离去的背影，那瘦削的肩膀在西装下微微发抖，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居安，你听我解释——"他上前两步想要拉住对方。
"解释什么？蒋其明，是给我解释你手段高明，林嘉和黎悦怎么和你搞在一起男女通吃的，呵。
宋居安猛地转身，眼眶通红。
“离开，离开这里”
他的内心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眼前蒋其明的脸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居安？"蒋其明注意到他的异常，脸色骤变。
宋居安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感到双腿发软，视线迅速变暗。最后看到的，是蒋其明惊恐的表情和伸过来的手臂。
"居安！"
失去意识前，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蒋其明接住突然倒下的宋居安，心脏几乎停跳。怀中的人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失去了血色。
“宋居安，别吓哥，醒醒”
季咏收到电话 从楼下匆匆忙忙的赶来上来。
“老板，出什么事了”
"叫司机！立刻！"蒋其明吼道，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去最近的医院！"
电梯迟迟不上来，蒋其明等不及，直接冲向楼梯间。他抱着宋居安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西装外套被楼梯扶手刮破也浑然不觉。
"坚持住，居安，坚持住..."他低声喃喃，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异常地高。
“好”
终于冲到一楼大厅，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蒋总抱着人狂奔而出，头发凌乱，领带歪斜。
季咏从来没有见过蒋其明如此担心的神色，有些意外。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门口。蒋其明小心翼翼地抱着宋居安坐进后座，声音嘶哑："快开车！"
车子疾驰在覆雪的街道上。蒋其明将宋居安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宋居安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眉头紧锁，似乎即使在昏迷中也承受着痛苦。
"再开快点！"蒋其明催促道，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陈医生，我有个紧急情况..."
蒋其明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宋居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我不去医院”
“乖，你生病了”
“我不去”
“好好好，不去”
蒋其明一向拗不过他。回头对着司机道：“回去。”
疾驰的车子在道路的尽头拐了个弯，随后稳稳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行驶着。
宋居安眯着眼睛，有些脱力。
车子在雪夜中划出一道急转的弧线，轮胎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蒋其明的手臂紧紧环住宋居安的肩膀，生怕一个颠簸就会让他滑落。
"开稳些。"他低声嘱咐司机，声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宋居安靠在他肩头，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随着不平稳的呼吸轻轻颤动。蒋其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烫得吓人。
"为什么不去医院？"蒋其明忍不住问，手指轻轻拂过宋居安滚烫的额头，"你在发烧。"
宋居安没有回答，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受伤的小兽寻求庇护。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蒋其明心头一软，所有追问的念头都消散了。
"算了，回家也好。"他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宋居安，"陈医生会上门看诊。"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蒋其明望着怀中人紧蹙的眉头叹了口气。
“也只有宋居安这样，他会真的着急”
思绪飘回几年前那个雨夜——那时他仅仅只是将宋居安签约到了自己的公司，却并未插手管理。
艺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也都见怪不怪了。
他再次见到宋居安时的情景。
那时的宋居安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发着高烧，却倔强地拒绝任何帮助。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栋低调奢华的别墅庭院。蒋其明没等司机开门，直接抱着宋居安下了车。
"先生，需要叫救护车吗？"
"不必，联系陈医生过来。"蒋其明大步走向楼梯，"准备退烧药和温水送到主卧。"
主卧的灯光被刻意调暗，蒋其明小心翼翼地将宋居安放在床上。当他试图抽身去拿毛巾时，宋居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蒋其明怔了怔，随即在床边坐下："我不走。"
他伸手拨开黏在宋居安额前的碎发，这才发现对方不仅发着高烧，额角还有一道已经结痂的细长伤口。伤口很新，最多不超过两天。
"这是怎么弄的？"蒋其明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宋居安别过脸去，拒绝回答。
是他跳河时不小心嗑着水面上划伤的。
这个反应让蒋其明更加确信事情不简单。但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按捺住情绪，接过助理递来的湿毛巾，轻轻擦拭宋居安的脸和脖颈。
"把衣服换了，全是汗会着凉。"蒋其明说着就要帮他解开衬衫纽扣。
宋居安突然挣扎起来："我自己来。"
"别闹。"蒋其明按住他乱动的手，"你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当衬衫被解开，蒋其明的瞳孔猛地收缩——宋居安的肋骨处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明显是重击造成的淤伤。
"谁干的？"蒋其明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宋居安闭上眼睛，长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摔的。"
"这种谎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蒋其明的手指轻轻抚过淤伤边缘，生怕弄疼他，"告诉我实话。"
宋居安只是摇头，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蒋其明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让他更加抗拒，只好暂时作罢。
"先吃药。"他扶起宋居安，将退烧药和水送到他嘴边。
宋居安顺从地吞下药片，却在喝水的瞬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蒋其明连忙拍抚他的后背，感受到掌下单薄身体传来的震颤。
"慢点。"他轻声说，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等咳嗽平息，蒋其明帮宋居安换上干净的睡衣。
“别乱动”
陈医生很快赶到，为宋居安做了检查。
"39.5度高烧，肺部有轻微感染迹象。"陈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更严重的是肋骨的伤，需要拍片确认是否有骨裂。我强烈建议去医院。"
"不去医院。"宋居安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虽然虚弱但异常坚决。
陈医生看向蒋其明，后者无奈地摇头："先在家治疗吧。"
送走医生后，蒋其明回到床边。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宋居安的呼吸平稳了些，但眉头仍然紧锁，蒋其明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静静注视着他。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宋居安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夜深了，蒋其明却毫无睡意。他轻轻握住宋居安露在被子外的手，满眼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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