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咕嘟嘟”——
一阵气泡从水中窜上来，他从水中呛咳着醒来抬起头。
他一下子从水中站起来浑身湿透，水从身上挂淌而下，衬衣贴在了身上，显露出坚实的胸肌。
他抹了一把脸，想看清眼前的事物。这个奇妙的白色大理石喷泉造型独特，像一个张开的贝壳。贝壳里还有一颗用石头做的珍珠，被水柱不断地向上冲刷托举着。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喷泉。他环顾四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有些不合常理，而他的老虎却踏在喷泉中蹭着它的皮毛打着滚撒着欢。这只美丽的动物骄傲且欢快地在水中甩动着自己的皮毛，激起银色的水花四溅。这是它的本性，自然真实本性的美。
它的金色瞳眸看向他，仿佛在说着，来吧，和我一起快乐，我们应当放纵而自由。
“大家伙，我没有时间。”他对老虎说，“我们必须找到——”
不，来吧，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们当享受这一刻。你会喜欢的。
老虎的眼睛在说。
“好吧，就一会儿。”罗曼诺夫双手叉着腰，耸耸肩，向老虎走过去。
他看到他的老虎张开嘴巴去喝喷泉珍珠上的水，然后，他就看到喷泉的珍珠裂了开来击中了他老虎的头部。
“不，曼菲斯!!!”他大声叫道，与此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头挨了一记钝击，顿时，眼前的整个景象开始变得扭曲，然后天地翻覆过来，他头朝下被吸进贝壳喷泉裂开而形成的水流漩涡中——
他努力睁开眼睛——
他躺在一张床上，铺着兽皮的床。
“殿下，”一个身着白色长袍、头上围着发带的女人站在他床边，“您又做梦了。”
他扶着额头，仍然觉得头有些昏。
这个寝宫有着一种13世纪那华丽而阴沉的古朴感，墙上架着火把、还装饰着交叉的剑、兽头，靠墙的案几边有着一副盔甲，案几上还放着他的头盔。
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熏香。
“这种香是帮助您入眠的。”那女术士道。
“我做了个梦。”他说。
“什么样的梦。”
“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我好像是一个首领——那里的衣服、生活、物件都很奇怪——”他回忆说。
“或许您的梦境是种隐喻。”女术士道，“你对那个诅咒还有即将开始的战争感到忧虑。”女术士顿了顿，接着说，“我仍旧认为去狩猎那只黑豹不是一个好主意，它是只灵兽。”
“但你说过那只黑豹的血可以治好我左手的诅咒。”他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有着奇怪的纹身似的诅咒，他为此所苦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次战争我们必须赢。”他攥紧自己的左拳看着诅咒纹身隆起。
“我的锁子甲。”以斯金王子整理着腰带一边道。
“殿下。”听到不是自己贴身男仆的声音，以斯金转过身看向来人。
为他递上锁子甲的来者是里基阿加塔。骑士中最为漂亮英俊的一个，此人俊美非凡且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是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鲁糙汉骑士中的另类。他拥有一双迷人的深蓝色眼睛，传闻说宫庭里的贵妇和侍女几乎都与他有染。所有的骑士都不敢让他到自己家去做客，怕自己的妻子见了他之后红杏出墙。
以斯金并不喜欢他。以斯金总觉得他那漂亮得过份的脸庞下还有些别的东西。
他是阿加塔伯爵的儿子，被皇后选为侍童在宫庭里长大，以前是皇后的骑士，但后来被皇后指派向以斯金效忠。
他未立寸功却被皇后封为骑士，众人对此都皆有不满。虽然他在比武大赛上以高超的剑术压倒了所有骑士，唯独输给了王子。但以斯金并没有因此而对他改观。因为他与皇后的暧昧不清更让以斯金暗自恼怒。可因为他是皇后的宠臣，皇后一直保护着他，以斯金也只能忍耐。
“安东呢？”以斯金向里基询问自己的男仆，“你为什么在这里？”
“安东吃坏了东西，告假了。”里基回答道，“我来顶替他来为您服务。”
以斯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帮自己穿好锁子甲。
“我希望您不要去狩猎。”里基道，他站在王子面前帮王子整理链甲。
“我没有问过你的建议。”王子冷冷道。
“它是只灵兽。它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您为什么执意要去狩猎它呢？”他抬起眼睛，蓝眸在火把的映照下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就如同深宵的明星。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王子有点动怒道，“作为我的属下，你的职责不是发问，而是遵从命令。”
“是的，殿下。我不应当说这些。”里基顺从地回答道，转到王子的身后去扣锁子甲的嵌扣，“但我担心您的安全，那只黑豹它有神秘的力量，它是受神灵的保护的。”
“那无需你来担心。”以斯金套上护腕，丽琪又帮他绑好护腕。
然后丽琪挂好侧肋的甲扣，又重新帮他整理穿在沉重锁子甲里的衣服圆领。
以斯金很不习惯里基离自己这么近。
这个骑士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丽琪使用香料熏衣服。这个和宫廷贵妇一样的癖好真让以斯金受不了。
“如果您要结婚，您——打算娶哪位公主呢？”里基在他颈边一边用手整理一边问。
以斯金瞪大了眼睛，这么私密的问题连他的贴身男仆都不敢像这样随意提起，而里基简直表现得就像他多年的心腹一样，简直僭越过头了。
以斯金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但皇后陛下很想知道您的想法。”里基道。
哦，原来如此，丽琪是他母后放到他身边的眼线。先是成为他的骑士，尔后又要将他的贴身男仆安东取而代之了吗？
“我还没有任何想法。”以斯金说道，活动着手腕，看看护腕绑得是否合适。他没有注意到听到这话之后里基那微微扇动的黑色睫毛。
里基又转到面前来帮他调整护腕，以斯金看着低着头帮他整理的丽琪，这个骑士作为一个男人真是漂亮的过份，倒不是说他娘里娘气，而是他有着一张让男人看了都会有不该有的想法的脸。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骑士拥有这样的美貌可真是不合适啊。怪不得亚德里安那帮人总是拿他开涮，宫廷里和骑士间的一半黄色段子都和他有关。如果现在他还是个宫廷内侍的话……
见鬼，自己在想什么呢？
以斯金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奇怪的想法从脑袋里赶出去。
“你衣服上究竟用的什么鬼香料，太刺鼻了。”以斯金毫无来由的将自己的恼怒撒在里基的身上。
“我并没有用任何香料，殿下。”里基为自己辩解。
“那你身上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气味？”以斯金指责道。
“奇怪的气味？”里基不明所以地问道，摸不着头脑，“殿下，我想我身上并没有任何气味。”
“好了，你怎么给我整装整这么久？”以斯金无理的责问里基，“我不知道你怎么整理的，我背后有什么硌着我，快给我整理好。”
“是的，殿下。”里基应承道，又转到他身后。
“这、这里。”王子耸起肩膀反过手去指出不舒服的地方。
里基只得将手伸进王子的衣领帮他调整，可刚接触到以斯金的肌肤，有种过电的感觉就窜过里基的身体，那漂亮的深蓝眼眸中有着什么一闪而过。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以斯金的身体，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摸到王子那颈部的皮肤上，他的鼻子靠近在王子殿下那唯一裸露着的颈项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以斯金感觉到自己耳边喷出的灼热气息，这种感觉让他全身都怪异起来。
“殿下，请您别去狩猎。”里基浑然不觉自己僭越了地在王子耳边轻声说道。
以斯金猛地扭过头，看到里基这家伙和自己靠得这么近，两只眼睛迷蒙的样子，像个女人一般楚楚可怜，不由得生出一阵恶寒和厌恶。
“里基，注意你的态度！”以斯金怒道，一只手已经按捺不住腰间的剑了，刷的抽出一截。
里基听到金属的碰撞声感到一道寒光在眼前一闪，一下子清醒过来，赶忙退后一步，低头屈腰惶恐道，“请您原谅，殿下，我一时失态了。”
以斯金这时的心绪也起伏不定，他胸膛起伏着，终究平息下怒火，缓缓将剑合入剑鞘。
“别再有下次。”他警告道。
“是，殿下。”里基难过地答道。
注：背景介绍：
这一章的梦境(?)发生在大约公元550年至600年间。罗马帝国灭亡之后（西罗马帝国于公元476年解体），拉开了中世纪的幕端，欧洲处于各民族及其王国频繁割据战争之中。
设定为古代俄国地区某一城邦型王国，有斯拉夫人和日耳曼血统。与较近的一些其它国家（如北欧地区和德国地区的某些部落王国等）也互有所闻，互有一些来往。
补充资料：
中世纪以前俄国的地方是被斯基泰人和日耳曼、哥特人占据,后来蛮族大入侵时代纷纷涌入罗马。那个时候在俄罗斯地域没有统一的国家，大概都是各部落氏族或城邦型王国。
笔者水平、知识、资料及时间有限，如有讹误与不足之处，敬请指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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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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