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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顾衔月和顾玉姓,整个云青集团,持股最多的人就是顾玉。

相比起母亲,顾玉更像一个严苛的老师。

她的童年被母亲安排的课程排满,精确到分钟的作息表,除了学校的课程以外,社交礼仪课、各种乐器课、商业博弈课、金融课……几乎填满了她的休息时间。

然而她童年里为数不多的慰藉,就是小时候陪伴她的那只小狗。

只是那时候她年纪还太小,还没学会给小狗取名字,只是跟着母亲一起叫“小狗”。

小狗不吵不闹,安静地陪伴她成长。在她做题、弹琴、看书的时候,都会乖乖趴在她的脚边。

枯燥无味的童年,小狗是她为数不多的慰藉。

后来那只小狗跑丢了,再找回来时,已经残了一条后腿。

云青集团也就是在那时开始开发残疾医疗器械项目,第一个开发的产品就用在了她的小狗身上。

她用自己的六岁生日向母亲许愿,帮她的小狗重新站起来。

母亲答应了。

一条契合的假肢被安在了小狗缺失的后腿上。然而残疾带来的影响并不能那么简单就消失,小狗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频繁生病,最后在那一年的冬天永远离开了她。

她记得那年冬天很冷。她将小狗送去火化,又亲手埋葬。

在那以后,她没有再养过任何一只宠物。

一部分的骨灰被她留了下来,长大以后,她把骨灰封存进戒指里,戴在手上。

国内大学毕业后,她顺利进入M国首都商学院攻读硕士,毕业后顺利进入云青集团,从基层轮岗,逐步做到总经理。

顾玉是一个成功精明的商人,受她影响,顾衔月在工作中也时刻信奉着利益最大化。

云青是一个庞大的机器,她时刻计算着如何能让这个机器运转得更高效。

虽然她和母亲都是精明的商人,但是在决策上她和母亲常有分歧。

例如她更偏向于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项目,而母亲更倾向于稳扎稳打。

她并不是一个盲目投资的人,那些看似风险极大的投入,在她眼里都有极为明显的回报。然而母亲是董事长,她无法左右母亲的决策。

在顾玉眼里,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都会被利用到极致,包括自己的女儿。在她的规划下,顾衔月会在未来某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嫁给一个能让她的事业变得更加强大的人。

对此,顾衔月并不能苟同。但是权衡利弊后,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在明面上就和自己的母亲闹得不愉快。

她只是暗自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明里暗里推脱掉一些母亲为她安排的“社交”。

她原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按部就班下去,直到有一天,她在首都台的荧幕上看到了陆昭。

陆昭那时坐着轮椅,腿上的残肢还绑着石膏,身形瘦削,那一张秀气的脸上挂了彩,伤还没痊愈。

也许是碍于伤口,陆昭素着一张脸,就那样接受了独家专访。

陆昭的造型实在是过于惹眼,顾衔月一眼就被吸引到了注意力。

第一反应就是像,很像。

顾衔月看着对方那双桃花眼,眼尾处有一颗泪痣,在高像素镜头面前一览无余。

那双澄澈的眼,末端微微下垂,配上那张秀气的脸,看着十分乖巧。

莫名让她想起了遥远的记忆中,那只永远离开了她的小狗。

只是看着还有些柔弱消瘦的一个人,在谈论到某些话题时,目光却像是正在燃烧野火的原野一样,坚定有力。

正好,云青的新研发的产品需要一场有影响力的发布会,顾衔月当即就有了让陆昭做代言人的想法。

在做决策之前,顾衔月先用各种渠道把陆昭调查了个底朝天。

越是查,她对陆昭的好奇就越多。

传媒名校毕业,前途一片光明,据说当时就有许多知名互联网过公司对她伸出了橄榄枝,但是陆昭一一拒绝,跑到正值夕阳时分的电视行业做了记者。

而后又放着好端端的记者不错,偏要去做调查记者;甚至调查记者也满足不了她,还要跑到萨拉维战区做战地记者。

一向将风险和收益计算得明明白白的顾衔月,是无法做出放弃一片光明的朝阳行业,转身一头扎进正在走下坡路的行业中的决定的。

传统媒体正在没落,是一个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实,陆昭作为传媒名校的学子,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是又苦又累,吃力不讨好的调查记者,弄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但陆昭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事实上别说顾衔月,就连魏宁也搞不清楚陆昭在想什么。

要知道报志愿甚至毕业择业的时候,魏宁都苦口婆心地劝说过陆昭别进入这个行业。

毕竟她身在其中,最清楚其中的境况。

看着这些履历,顾衔月轻笑,认为陆昭是与她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但是在通过私人渠道查到陆昭的出生信息后,顾衔月却暗暗吃惊。

陆昭的出生日期,赫然就是顾衔月小狗死去的那天。

那时候顾衔看到陆昭出生日期,才猛然想起,其实自己的小狗是死在春天,只不过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寒潮一直循环往复,倒春寒得让她觉得冬天还没结束。

但出生地点未知,她是被人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装着陆昭的篮子里,只有一张写了出生日期和姓名的纸条。

这么巧?顾衔月留了个心眼,又继续往下看。

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儿,后来还把长大的福利院黑幕捅到了省台,甩出了一枚震惊全国的重磅炸弹。

顾衔月看着陆昭的资料,倒有些理解为什么陆昭能义无反顾地去当战地记者了。

无父无母,六亲缘浅。

恐怕世间就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事物,于是可以放肆追逐自己的理想,连生命都可以用来燃烧。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想。实际上陆昭本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不太关心。

顾衔月点开陆昭的独家专访视频,采访记者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陆记者,有人认为您伤病未愈就接受采访,是借机炒作博取同情,获取更多的流量,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只见陆昭笑了笑,从容回答:“我的伤病来源于萨拉维战争,但也不足以反映战争带来的千万分之一伤害。如果更多人能通过我关注到战争,了解到战争的残酷,那也是值得的。”

顾衔月看着荧幕上那人给出了满分回答,她的笑容得体大方,可是顾衔月还是在某一瞬间,察觉到陆昭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讽。

她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沿,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电话铃声响起,顾衔月点击接听。

“新产品的推广进行到哪一步了?”

是顾玉的声音。这位雷厉风行的董事长更喜欢用电话这种方式直接高效地沟通。

“想找个残疾的代言人,出席我们的发布会。”顾衔月靠坐在办公椅的后背上。

“有人选了?”

“陆昭。”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

顾玉:“你做过调查了吧?那你就知道她几年前揭了很多企业的短,这样的人,能把控住?”

顾衔月的目光落在办公室书柜的隔层,那里用玻璃封着一个项圈。

“放心,我有分寸。”顾衔月听出了顾玉对调查记者的忌惮。这位精明的商人,总是想要规避掉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但是对顾玉不利,不代表对顾衔月不利。

她走近靠墙的柜子,打开玻璃罩子,指尖轻轻抚摸项圈的皮革。

“好,别让我失望。”顾玉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对于自家女儿的能力,她一向很有信心。

虽然偶尔因为一些天真的幻想,纠结于“良心”“道德”这种细枝末节,而和她在决策上意见相左。

但是总体来看,顾衔月的表现还算让她满意。

是一个相对来说合格的继承人,也是一把很好用的利刃,必要时刻能够为她所用。

放下电话,顾衔月把项圈拿出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内侧柔软的纹路。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项圈上早就已经没有了小狗的气味。

顾衔月看了一会,就又放了回去。

即便她的小狗安然无恙,没病没灾,现在应该也早就随着生命凋零的自然节律死去了。

……

陆昭下班后回到公寓。

这是一套整洁的两居室,距离省台很近,其中一间是她的卧室,另一间原本用作客房,但是陆昭后来发现她没有亲人,也根本不会让其他人来家里过夜,只有魏宁偶尔会过来做做客。

于是她干脆把床架也挪走,次卧也变成了杂物间,用来放她收藏的相机。

窗口处布置了黑色的遮光窗帘,前几年她迷上了胶片摄影的纪实感,这个房间也就被她改造成了暗房。

但是残疾后,这个爱好也被搁置了,于是暗房又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现在陆昭还是觉得两居大了点,徒增了打扫的空间。

陆昭前不久才出院回来,房子里的东西虽然摆放整齐,但还是落满了灰尘。

陆昭靠坐在沙发上,向来身体力行打扫的她,却浏览起了购物网站,想要购买一台扫地机器人。

尽管她表面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下班,但是残疾给她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大。

除了心理上的战争后遗症,残肢处的幻痛也没日没夜地折磨着她,消失了的那部分却依然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骨髓,清醒的时候她能够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夜里想要入眠时却遭遇人间炼狱般的清醒。

同时假肢接受腔与断面肌肤常有摩擦,稍微走路久了,就会红肿受损。

此外另一侧完好的身体代偿了更多的行动,稍不注意,就会引发肌肉疲劳和关节劳损。

与往常不同的是,残肢处的磨损感没有那么强烈了,顾衔月给她的这款新假肢,确实可以智能调节步态,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她行走的负担。

陆昭歇了一阵,就取出弹力带为残肢做抗阻训练。

抗阻训练的目的是为了强化残肢侧的肌肉,以防长期不使用导致萎缩,也防止脊椎因为身体受力不均而挤压侧弯。

她一向有健身锻炼的习惯,否则在萨拉维战区当战地记者的日子,她可能就不只是断了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陆昭默默数着次数和组数,尽力控制着身体,在瑜伽垫上推进着动作。

寂静的空气中,陆昭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平日里被衣服包裹住的瘦削身体,此刻显现出有力的肌肉,绷紧的线条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完成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躺倒在瑜伽垫上。

酸痛的肌肉释放开,她凝视着天花板,慢慢平复着呼吸。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变得无比死寂。

只是几组训练而已,她就已经气喘到不行了。不像以前,以她的体力长跑几公里都不是问题。

伤病给她带来的影响太大,一时间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以前很轻松就能做出的动作,现在却吃力无比。

她虚握了一下拳又放开,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又回想起在萨维拉战区的那天,爆炸声在她耳边炸开,导致了她的单边失聪,所幸只是暂时性的。

只是她的那侧腿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不过万幸的是,小女孩的性命保住了,据她的搭档卡米利安所说,那个小女孩在她昏迷期间,守在她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萨拉维的医疗条件无法支撑她后续的康复疗程,于是她只能离开战区回国。

伤愈后,装上假肢,魏宁问起她接下来的想法。

“回萨拉维。”陆昭刚进行完一组复健训练,出了一身汗,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说。

“?”

不出所料,魏宁当着康复医生的面指着陆昭破口大骂,一点面子都不留。

陆昭的康复医生本想先一步从专业角度劝阻,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魏宁抢先截住了话头。

最后,魏宁声音都气得发抖:“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省台,哪都别去了!别的单位也不会要你一个残疾人,更别说萨拉维战区!”

魏宁显然是气极了,已经口不择言。伤人的话已经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言重了,但是缓和的话却也说不出口,她看着陆昭那张平静的脸就气不打一出来,于是摔门而去。

明明她也算看着陆昭长大,却依旧搞不懂对方在想些什么。

陆昭表面上性格亲和,平日里的相处也不少,但是魏宁却总觉得,她对这个养女一点都不了解。

“砰”的一声关门声,将地板都震了一下。印象里魏宁鲜少发这么大的脾气。

陆昭没有反驳,复建后她汗如雨下,此刻汗珠顺着她瘦削的下颌淌下,砸向地面,晕开。

她目光失焦,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

一旁的医生原本想要开解两句,看到陆昭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那么做,她还是会去萨拉维战区。

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当然明白以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可能再回战区,只是她深谙魏宁的脾性,若想打开一扇窗,必须得先说要把房顶给掀了。

如果想回台里做第一新闻频道的调查记者,就得说自己要回萨拉维当战地记者。这样没准魏宁会同意。

结果魏宁根本不上套,直接把她按在了民生频道,让她老实待着。

当年所有同学和老师都劝她,以她取得的成绩,最好不要去已经在走下坡路的电视行业。但是她还是一意孤行,去了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省台。

她极端厌恶新媒体那夸大其词、夺人眼球的传播方式。她当然能够那样去写报道、做采访、制作短平快而刺激的宣传物料,但是她本能地抵触这些。

当然,还有其它的一些原因……

尽管她的收入相比起头部互联网公司的同等职位并不高,工作又苦又累,行业在走下坡路,省台人员流动大,她常常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加班到深夜也是家常便饭。

即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是偶尔在民生频道用着直白通俗的语言,报道着家长里短的琐碎的时候会迷茫一会。

但只是偶尔一会,频道的忙碌经常让她无暇顾及其她,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运动完,陆昭洗了个澡,然后靠在床上拿着顾衔月给的文件看着。

尽管现在的职业生涯对她来说是一滩死水,但是职业道德和专业素养,依然让她在工作上高度认真。

陆昭看东西很快,又看了一遍,最后依旧在AI功能介绍上停下了目光。

职业习惯让她察觉到了异样。按理说,这样创新性的设计应该大书特书,可是陆昭横看竖看,都没有看到太多实质性的描述和数据支撑。

她拿起床头的假肢,又穿戴在身上。下床感受了一下。

先有了判断再去感受,很快就察觉到了问题。她又拿起报告单,仔细和实物比对着。

过了一会后,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接着她点开企业微信上顾衔月的对话框。

【顾总,关于合作细节我还想和你确认一下,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那边顾衔月几乎是秒回。

【好,陆记者什么时候方便?】

商定完下一次见面时间地点,陆昭取下假肢,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一夜,她破天荒地又做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似乎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可以被一个女孩抱着放在膝上。

小女孩用生涩的手法揉搓着她的身体,沐浴液泡泡堆满了视线。

女孩在帮她洗澡,于是她舔了舔女孩的掌心。

“啊不要舔,香波不能吃!”小女孩连忙躲开,捉住她的脸。

……

陆昭梦见这个视角很多年了,断断续续的。

有时她和小女孩在玩耍,有时只是静静地趴在小女孩的脚边,单纯地陪伴她做很多事情。

不是没有尝试过用科学的方法解释梦境,最后只能将其归因为自己想要一个完整的童年。

在福利院长大的她,小时候上下学都有写着福利院标识的保姆车接送,因此她没少被同学说“没娘没爹的孤儿”;后来魏宁资助她的学业,成为她的合法监护人,但也因为工作忙碌,对她基本上是放养的状态。

当然陆昭一直品学兼优,也报喜不报忧,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就是了。

也就那么几次老师明里暗里地说她遭受了校园霸凌,魏宁郑重其事地询问陆昭,却又被陆昭打哈哈一样敷衍了过去。

平心而论,陆昭很感激魏宁,也把魏宁平时工作的辛苦都看在眼里,不想再给对方添更多的麻烦。

至于和同学们不大“和睦”的相处……

忍忍也就过去了。

所以在大学里,听到来自五湖四海的舍友们和家里煲电话粥,和自己的母亲撒娇腻歪,陆昭都觉得有些没概念。

母亲……和这个词的语义最接近的就是魏宁了,可是魏宁是她要的恩人,是她的老师,是她的监护人……

但她没有把魏宁当作过传统意义上的母亲,她们的相处模式也和母女不沾边。

当然,生下她又选择抛弃她的人也不是她的母亲。

她的心里像是空缺了一块,簌簌漏着风。不是没有渴望过完整的家庭,年少时她也渴求过自己组建家庭。

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在学习中、在工作中看到了更大的世界,知道了家庭并不一定和幸福画上等号,多的是完整而不幸的家庭。

那一块空缺依旧漏风,但是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社会给出的既定模版能够供她憧憬。

有时候她觉得人生真是没意思到了极点,只有挖掘到新闻真相能够给她带来短暂的成就感,以及那个萦绕不去的梦吊着她的胃口,引导着她探寻真相。

但……反复梦见同一个人的感受未免太奇怪。她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是她就是知道那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前往萨拉维有为魏宁分忧的原因,有新闻理想和热情鼓舞,但也有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想法。

她觉得在某些时刻,自己是想死在那里的。

在战场上做这个梦的频率少了很多,残疾后,她再也没有梦见了。

取而代之的挥之不去的梦魇。

直到今天和顾衔月见面,她才久违地又一次梦见这个熟悉的梦。

陆昭难得的一觉到天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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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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