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发现傅砚舟耍赖的能力也是堪称顶级。
苏烟坐在沙发上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处理着工作邮件,傅砚舟就赖在她身边,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机。
傅砚舟拍了一张与苏烟十指相扣的照片发给了赵政之。
那边回的很快。
【赵政之:?】
【赵政之:砚儿哥,哪儿P的图?还挺真。】
傅砚舟:……
他本想骂他几句,他的手指已经在屏幕上点击,两秒后他又将输入框中的文字一一删除。
算了,傻人就傻着吧。
待苏烟处理完邮件,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的傅砚舟,仍不见要离开的迹象。
苏烟拍了拍靠在她身上的男人。
“回家休息吧。”
傅砚舟拉过苏烟的手掌摩挲。
“再待会儿。”
苏烟无情拒绝了傅砚舟的要求,她拉着傅砚舟站起身,将人带到门口,打开门,将依依不舍的傅砚舟推了出去。
苏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傅砚舟不乐意了。
苏烟一只手刚搭在门上,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量俘虏,傅砚舟俯身,将苏烟拥入怀中。
如鸟儿展翅般的震感随着血液,流淌到身体各处,脉搏、器官们纷纷与之共舞,在这微热的酷暑深夜中,奏出一曲优美的舞蹈。
苏烟安静地躺在傅砚舟怀中,她侧头倾听着傅砚舟身体中同样的节拍,大脑有些晕乎乎。
酷暑的风扑面而来,她并未感受到令她燥的热气,她只觉得这样的风落在身上很舒服。
后来苏烟才明白。
当真爱降临时,热烈的爱意如春风般将人包围,清凉而自在。
还不等苏烟有所反应,她的唇又被人堵上了。
呼吸变得不畅,大脑运转的速度愈发慢了。
不知持续了多久,苏烟的唇已经失去了知觉,傅砚舟却仍在攻城掠池,不见收敛。
苏烟无奈,牙关张合间,在傅砚舟唇上留下了齿痕,丝丝血腥味在二人口中晕染开来。
傅砚舟吃痛,却仍未放开苏烟的唇,“嘶。”
“谋害亲夫啊。”
傅砚舟映现出苏烟身影的眸子中蕴含着笑意。
苏烟昂首看着傅砚舟,语气毫不客气,“怎么着?”
这样的苏烟落在傅砚舟眼中格外可爱。
像闹脾气的小孩子。
某一瞬,傅砚舟好似看到了多年后,他与苏烟的生活。
若他们有个女儿,一定像苏烟一样可爱。
若没有也很好,他与苏烟牵着手,在这世间漫步。
幸福,于他而言,从来都只是与苏烟一起。
“傅砚舟?”
苏烟喊他。
她跟他说半天话了,这人怎么还发呆了?
“嗯?怎么了?”
傅砚舟从思绪中回神,听到苏烟的声音便下意识回应。
苏烟:……
苏烟摆了摆手,“没事,你回去吧。”
傅砚舟又与苏烟聊了几句,他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苏烟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苏烟垂眸去看。
牛皮信封上,苍劲的黑色字体在飞扬。
“苏烟亲启.”
苏烟将信封打开,龙飞凤舞的苍劲字体落在纸张上,指尖触及背面,清晰的字迹如花朵在绽放。
【烟,展信舒颜。
有些话,言语表达往往过于浅薄,文字来的更为珍重。
我对你,傅砚舟对苏烟,从来不是见色起意,也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玩弄感情。
自六年前,我在姑姑公司初次见到你,从此,我狭窄的心便被你占据。
我卑劣地从姑姑那儿、可一那儿,等各处搜寻有关的你消息,制造与你的偶遇。
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
但我却从未将你当作过朋友,不过是在某次聚会时,我姗姗来迟,走到门口刚巧听到你与可一的交谈。
你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并不是爱自然不会长久。若你未来与人相恋,一定是日久生情。
我笨拙的以为,日久生情便是一直陪在你身边,伴你左右,与你共享喜悦与狂风。
前段时间,我去新西兰找你,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自以为的日久生情,却并未使你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
一直以来的点滴,都是覆盖在我眼前的如梦幻影的泡沫。
我所以为的爱,于你,只有伤害。
我错了,我错的太过离谱。
如果时光能倒流,傅砚舟一定在见到苏烟第一面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意悉数告知于苏烟。
烟,你知道,我这人不羁惯了,从不在乎所谓的世俗。
若此生没有遇见你,我仍不知自己来此一趟的目的所在。
六年前,遇见你的那刻起,我便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来此世间走一遭的目的也已明了。
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以后。
我的心告诉我,我们之间从来都不会产生第二种结局。
傅砚舟与苏烟的名字注定要齐名存在于这世间。
烟,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读到此处,苏烟模糊的视线又变得清晰,她忽地笑出声来。
她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一个牛皮笔记本,翻阅到最后一页。
横线纸张上,挥洒自如的黑色字体将白色页面覆盖。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的言语。
你有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苏烟将读完的信放在笔记本上,而后低头继续手中还未阅读完的信。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笔记本上的信纸被吹翻,傅砚舟苍劲有力写下的诗句与苏烟挥洒自如抄写的现代诗紧紧贴在一起,如海浪与礁石的碰撞。
……
【昨天,我站在台下,看着你在台上从容的发言。
眼前映现一道身影与台上的你重叠,那是22岁的你,那时你站在母校的舞台中央,代表公司演讲。
我必须承认,那一刻,我的内心无比慌乱。
我的苏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长大了。
你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其中的辛酸苦楚,你向来咬紧牙关,倔强的不肯吐露一声。
你说,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既要得到这些,也必定要承担这些,没什么好说的。
你忘了,烟,你不是刀枪不入的盾牌。
那天我问你,快乐吗?
你说,你的快乐来源于工作。
我却不这么认为。
你开赛车时的肆意洒脱,不是后天形成,那是你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你心中埋藏着一颗尘封许久的种子。
烟,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
烟,试着将我当作你手中的利刃。
我将自己交予你,为你冲锋陷阵,护你一世周全。
好不好?】
人人都称赞你的翱翔,而我只关心你的翅膀是否疼痛。
傅砚舟就像是一颗梧桐树,他手持斧头,亲手将自己刨开,将那生长的印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苏烟面前。
他无畏生命,无畏岁月,惟愿爱人福与天齐。
从此,傅砚舟在苏烟面前再无任何秘密。
【依稀记得幼时,跟随奶奶学书法,练习了一段时日后,奶奶看着龙飞凤舞的草书,恨铁不成钢。
奶奶说,你这字,关键时刻可千万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免得污人眼睛。
今儿一下午,我赖着她老人家,陪我苦练书法。
我和奶奶说,若是因为您孙子这一手丑字,导致您孙媳妇难以读完这封信,那可坏了。
做个好梦,烟,明天见。】
苏烟姣好的面颊上绽放的笑容,比花瓶中的芍药还要灿烂。
也就只有傅砚舟这人,才能在这样一封信中,以如此的方式收尾。
她说过的许多话语,都已忘怀在岁月中,这一字一句他却记得清楚。
三张宣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体,却写不尽千分之一傅砚舟对苏烟的感情。
苏烟一直认为。
书信是这个嘈杂浑浊世界中唯一的清泉。
如骇浪般汹涌的情愫,用最古老传统的方式,在不停流逝的时光中,潺潺流淌。
俯身望去,映照出最真实的模样。
用言语表达爱意这件事,他与她都不擅长。
他与她的实际行动永远比宣之于口的爱意,要多得多。
苏烟时常在想,如若她们生长在大明朝,他们一定会为了对方,不惜抗旨。
苏烟拿着这封沉甸甸的信,去了书房。
漆黑而寂静的深夜,仿佛将一切都吞噬了。
簌簌声传来,那是微风与树叶共同奏起的乐谱,有些噪耳的蝉鸣声也加入其中,与之共同谱写这独属于夏日的曲子。
茫茫之中,一盏明灯,尤为耀眼。
苏烟坐在书桌前,她孤寂的身影映照在净明的落地窗。
她似乎被融入了这吃人的黑夜中,又似乎孑然一身地站在灯塔中。
不知是窗外温柔的月色,还是屋内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身侧,银色钢笔尖在白色纸张上行走,它走过的路径泛着光芒。
似是月亮在一睹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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