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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修罗场

美酒相伴的闲谈时光很安逸,尤其是在一阵忙碌之后。

温妤听着他们几个聊高中时期的八卦,期中次数最多的便是池屹提起海市戏剧学院。她剥着花生米,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你当初不报海市戏剧学院?你爸在这里教书,而且离家也近。”

说起高考报考,池屹可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还真就把它填到第一志愿了,可惜人家压根就看不上我啊。”他压住从心底泛起的酸涩,只字不提当年把数学答题卡填错导致最擅长的学科成为学习生涯里一大污点的事。

“是很难考。”方伊人一想起那些学习到凌晨两三点的高中生活,浑身发怵,不堪回首。

池屹猛灌一口酒,将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扣,立旗帜道:“不过没关系,它越看不上我,我越是要拿下它。本科考不上,研究生势必要考上。”

温妤有些茫然地问:“你要考研啊?”

池屹收敛起爱玩的形象,一本正经道:“是啊,我爸妈都希望我继续深造,而且考上海市戏剧学院也一直是我的梦想。”

温妤垂眸一笑,喃喃道:“挺好的。”她其实内心深处也有过考研的想法,奈何囊中羞涩,所以向现实低了头。为了打消考研这个念头,她甚至从来没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

周遂砚坐在斜对面的外摆椅子上,扎进裤腰中的白衬衣,边缘整齐地探出,他忽然问:“你有考研的打算吗?”

温妤怔愣一瞬,良久,她淡淡地回复说没有。

苏简抿完酒,舔舔嘴角,一边回味甘甜一边说:“你们还年轻,怎么不试着搏一搏呢,要知道海市戏剧学院为吸引优质生源和响应国家政策,读研期间可是免除学费的,而且每个月还会发放一千块钱的生活费补贴。”

信息量有点大,温妤曾经有个表哥在读研,她零星听小姨吐槽过一年的学费直逼三万,家里的积蓄几乎都投进去了。于是她一直认为读研是件非常耗钱的事情,不敢奢望。

她一直没应苏简的话,导致他又重复了一遍关键字。

温妤琢磨不定道:“不急,到时候再看吧。”她为了让自己显得更自然一些,伸手想拿对面的西瓜。

还差点距离,周遂砚见状,顺手将果盘往前推了推,让她顺利拿到一块看上去又甜又有水分的西瓜。

霎时,黎虹和傅青山手牵手腻歪着回来了。

“你家也太大了吧,我和青山从外围绕行一圈,给我腿都走酸了。”

她坐下来的时候,傅青山主动弯腰帮忙捏腿,很宠溺的一个动作,两人还顺便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温妤目睹全程,她下意识偷瞄一眼正在说话的周遂砚,他的唇色很淡,是冷调的粉白。她依稀记得他侧头点烟时,下唇会无意识地轻抿一下,唇心会立刻洇开一小片水光。不是油亮的唇釉感,是皮肤本身的湿意,像刚被吻过没来得及擦试干净。

神游之际,肩膀上稍有重量。她愕然地侧抬头,撞进钱佳禾戏谑的视线里。

“怎么了?”

钱佳禾将手拿开,浅笑安然道:“我的裙子不小心溅到了西瓜汁,我洁癖比较严重,你能陪我去车上换个衣服吗?”她又解释道:“我的衣服很难穿,自己一个人的话没有办法把裙子的拉链拉好。”

温妤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还是保持该有的礼貌,站起身说:“可以。”

周围的路灯很亮,完全不用担心晚上会看不清路。她与钱佳禾几乎并肩走,可没有什么话题,基本都是钱佳禾偶尔询问她一些基本的日常生活,她也很官方地作答。

看到车子的时候,钱佳禾蹙眉问道:“你好像不太爱说话?”

“还好。”温妤的声音闷闷的,她很不自在,无论从头到脚,她都觉得钱佳禾太过于精致美丽,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在她的胸口,难以喘息。

“车窗是防窥的,直接在里面换就行。”钱佳禾还未等车门关闭,衣服已经褪到腰上,吓得温妤立马将车门关严实。

钱佳禾唇角微勾,她将衣服全部褪下,头发重重往后一甩,开始摆弄新裙子的正反。

温妤没想到她连内衣也需要更换,猝不及防地将人看光,半球胸型很漂亮,对于整个姣好的身材曲线来说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她意思到自己迟钝的反应有些失礼,迅速别过脸说了句抱歉。

狭窄的空间有限,钱佳禾弓着背在捋平裙摆,她的嗓音清清淡淡道:“你觉得遂砚怎么样?整个研学期间他好像挺照顾你的。”

温妤稳住心神,巧妙回答:“每个新人他都很照顾。”车窗上倒映出她紧皱的眉头,还有想离开这块逼仄之地的不耐烦。

“也是,在外人眼中的他,总是这样一致得到好评。”钱佳禾这话听上去好像很了解周遂砚似的。

温妤压抑着内心的焦躁,没什么情绪地问:“换好衣服了吗?”

钱佳禾转身,将敞开的后背交给她,“帮我拉一下拉链吧。”

这拉链的轨迹很长,单凭一个人确实很难穿。温妤帮她拉拉链的途中,想起比赛获奖那天得到的一个最低分数,差点让她们组与金奖失之交臂。她私底下打探过,其它的评委对银月华章的评价都很高,就连一开始最不看好的苏简,话里话外都有几分赏识。

她又想起刚刚钱佳禾试探自己和周遂砚关系时的语气,敏锐地感知到其中不乏掺杂了个人情愫,旋即又不太确定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钱佳禾绕车去后备箱拿了双搭配的鞋子换上,收拾完毕,她对着车镜补口红,心情大好道:“走吧,我们回去。”

——

天上的星星稀疏明朗,路边种植的茂密植被上有几只忽闪忽闪的萤火虫低低飞过。

温妤因分心致使步伐明显慢半拍,待反应过来,只见钱佳禾站在户外泳池旁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自己。

这一刻,她按耐不住地抬步上前,问出心中的疑惑:“比赛的最低分是你打的吗?”

钱佳禾的脸瞬间白了,唇角还沾着一点没抹匀的口红,像刚咬过什么活物,“评分是匿名的,凡事要讲究证据。”

“9.2分。”温妤的声音撞在泳池的瓷砖墙上,碎成冷碴,“去掉一个最高分9.8,剩下的评委都给了9.5以上,只有一个最低分9.2。”

钱佳禾对上次的冲动是有悔过的,她以前也承受过这种不公平的待遇,现在反而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了。可眼下情形,她也不可能承认,这个圈子本身深恶痛绝这种行为,要是发酵到网上压根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整个演艺事业悉数尽毁。

路灯透过树的间隙漏进来,在钱佳禾的身后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她矢口否认道:“不是我。”

温妤突然有些无力,她转念一想,一万块钱已经到手,再计较谁打高分谁打低分,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额外找不痛快。

“算了。”

她径直越过钱佳禾,不料脚下的青苔猛地掀翻平衡,还未来得及抓住对方半片衣袖,整个人已朝后倒去。

——“咚”的一声巨响,身体砸进户外泳池的瞬间,水浪如同无数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温妤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柔软的水,是密不透风的墙。溺水的记忆从喉咙里涌上来,带着水的腥气和水草的纠缠。她拼命想往上挣扎,手脚却像被无形的线捆住,每一次划动都让身体沉得更快。

水灌进鼻腔时,温妤看见钱佳禾站在池边尖叫,而岸上两道影子正以同样疯狂的速度扑过来。

“扑通!”

“扑通!”

两朵巨大的水花在她两侧炸开。

周遂砚的手先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节带着常年排练的薄茧,掐进她皮肉时却稳得像铁钳,另一只手直接揽住她的腰往水面拖。可就是这时,另一道更强的力量拽住了她的胳膊,是池屹,他死死不肯松手。

“放手!”周遂砚的声音混着水声砸过来,带着从未有过的狠戾。

“她怕水!”池屹吼回去,手臂肌肉绷得快要断裂,他清楚地记得她站在海边沙滩不敢靠近水的样子。

温妤在两人的拉扯间呛了更多水,肺里感觉灌满了水泥,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恍惚间,她看见周遂砚的头发全湿了,水珠顺着他冷白的下颌线往下淌,滴在她脸上时竟带着灼人的温度。

倏然,周遂砚的手滑了一下。

温妤的身体瞬间失重下沉,恐惧如当年水草缠住她的脚踝,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就在她以为要溺毙在这片混乱的水波中时,腰上传来更猛烈的力道。

周遂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用尽全力往池边拖,终于将人拖到池边的瓷砖地上。她趴在那里剧烈咳嗽,咳得眼泪直流,肺叶疼得快要裂开。

耳边是黎虹和方伊人焦急万分的声音:“没事吧温妤。”

黎虹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她动作迟缓地摇摇脑袋,感觉都能听见里面晃动的水声。

水还在顺着发梢滴进眼睛,温妤忽然发现自己还攥着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是周遂砚的衣角,被她抓得变了形。一路往上,他的脸色算不上好,她下意识松开了手。

“我包里还有衣服,先去梳洗一番吧,怕染上感冒。”方伊人试图将温妤从地上扶起来,不料她的腿都是软的,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池屹的手指关节也泛着同样的青白,他作势要来帮忙,却被周遂砚截胡。

“你们玩吧,我先带温妤回学校的宿舍。”他冷不丁丢下这么一句,明晃晃抱着人直接走了。

只给众人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背影。

——

车子平缓地驶离独栋别墅,在油柏马路上匀速直线行驶。

温妤靠在车窗上,双手紧扣放在平坦的腹部,弓着背呈现防御状态,一动也不动。

周遂砚时不时偏头看她一眼。

直到车子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他停车熄火,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烟盒,掏出一根烟将其点燃。

她闻到烟味,终于慢吞吞动了动身子,脸朝向他这边说:“给我一支。”

周遂砚抽烟时双眸惯性地轻眯起,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徐徐地朦胧在他表情不佳的脸廓前。他懒得再点火,于是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这支抽过的烟,递过去她嘴边。

温妤张口咬住,熟练地抽了起来。烟圈一个个出来,又一个个互相套上。

他忽然问:“为什么这么害怕水?”

她吸烟的动作顿住,安静地望向前面由车前灯照亮的路,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看着格外消沉。

温妤依旧清晰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冷,她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想着投河一了百了。不料溺毙的反而是她的亲生弟弟,原因是为了救自己,好不值当的交换。

她在那一年就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下葬。

周遂砚见她迟迟不回应,那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至极。正当他想点火启动车子的时候,她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我弟弟因为救我溺毙了,本来那天死的就应该是我。”继续呢喃:“就应该是我……”这件事她之前从未和任何人提及过。

他隐隐感觉这话不对劲,目光定在她脸上,震惊道:“你当年自寻短见?”

“有什么问题吗?”她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支离破碎。

他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眼神黯淡无光地问:“为什么?”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有一对称心如意的父母,就像有人天生带着完整的拼图出生,而我的人生却像一堆碎片,作为边角料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叫被爱。”她说话时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满满的自嘲。

周遂砚私下了解过她家目前的情况,除去他明面知道有个读高中的妹妹和身体不太好的奶奶外,母亲是超市的理货员,父亲是一名油漆工,收入只能维持基本的温饱问题,并且对大女儿格外不待见。

他确实无话可说,不经她人苦,莫劝她人苟活。

可细细想来,他还是说了一些关于生与死的个人看法,大概就是有劝慰她好好活着的意思。

温妤的视线犹如被磁石吸住,越过他微蹙的眉峰,掠过挺直的鼻梁,最后稳稳落在他张合的唇上。

他说到某个词时会轻舔下唇,那瞬间的湿润让她喉咙发紧,无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手指在身侧悄悄蜷起。

窗外的光斑落在他脸上,似乎察觉到什么,话语一顿,微微扭过头问:“怎么了?”

指尖先于理智行动,她撑着中控台借力,左腿跨过手刹时碰到他膝盖,他的呼吸明显慢了半拍。

狭小的空间里,皮革座椅的吱呀声格外清晰。她将右腿也收进来,宽松的裤子被挤的向上缩了几寸,漏出的小腿肚蹭过他黑色西裤,烫得似有电流窜过。

坐稳后,她能感觉到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的体温,和半干衬衫下紧实的肌肉线条。两人的距离近的能够数清他睫毛的根数,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吻上那片柔软又诱惑的唇。

“别开灯。”她的尾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无比沙哑。

周遂砚温热的手掌覆上她腰侧,另一只空着的手熟门熟路地把灯全关了,车内瞬间坠入浓稠的黑暗。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温妤能更清晰感觉到他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掌心温度,还有他胸膛沉稳有力的起伏。

她身体的重量全数落在他身上,完全是自己动。他闷哼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温妤累得瘫软在他身上,她的双手依旧环在他的脖子上,脑袋靠在他锁骨的位置,大口地呼着笨重的气息。

暧昧过后的气味夹杂着衣服阴干的味道,浓郁又不算好闻。她摇下一点点车窗,新鲜空气如约般灌了进来。

轻盈的月如水,映出两边绵延的茂盛青草,晃动的影子落在小路上。天边的星星还是很稀疏,温妤甚至可以数清楚那框在一小块车窗内的星星,“共六颗星星。”

周遂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天幕似乎就在眼前。

今晚的星星很少,却很亮,有点虚浮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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