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陆让川早早被陆母喊起床一起布置家里。
陆让川把门口对联贴好，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发给许新夏，许新夏回得很快，也是一张照片。
陆让川点开小图，是一叠封好的红包和一些还没装钱的红包。
他又拍了一张被对联纸染红的的手，许新夏回了一张沾满金粉的手。
听见妈妈叫自己帮忙，陆让川连忙发了条信息跟许新夏说自己要去干活了，随后笑着把手机重新塞进口袋里，应了声快步走进去。
许新夏知道他有事忙便继续手上的活，等陆让川忙完了会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手机刚安静了十分钟左右，又响了，红包也全部封好了，许新夏把手里的金粉洗干净点开手机，是一条长语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陆让川：“我妈嫌我帮倒忙，又不是我的锅，明明是她自己装反了，非得说我没注意，然后她把我撵出来了。你红包包完了吗？还有其他事要忙吗？不忙的话出来走走？”
许新夏：“还有点事要忙呢。”
陆让川回了一个哭哭的表情，许新夏看着那个哭哭的表情，无奈笑了笑，“晚上吧，晚上应该会有空的。”
又是一条语音发过来，语气听起来开心了不少：“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等你！！！”
没有约到许新夏的陆让川正站在家门下，思考了一会果断选择去骚扰自己的好兄弟。
萧云复正好也被自家老妈嫌弃赶出了门，两个人各拿着一杯奶茶在小区楼下沉默坐着。
陆让川三下五除二把奶茶解决了，然后丢下一句“我打算今晚表白”。
萧云复正努力把杯里的小料吸上来，好不容易吸上来了，又被陆让川这句差点噎死在除夕当天。
他猛咳了几声，锤了陆让川一拳，“我真的是服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语出惊人，差点被小料暗算了。”
萧云复疑惑道：“怎么这么突然，你不说要慢慢来的吗？”
他抬手把奶茶杯投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没投进，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走过去捡起。
陆让川把手里的杯子塞给他，萧云复翻了一个白眼接过，一起丢进去。
陆让川嘿嘿一笑，又很快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神色认真：“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人总是贪心的，跟她相处得越久，我就越想离她更近一点。”
萧云复重新坐下，“人之常情的事。”他手肘搭在陆让川的肩上，“不过，我觉得她会喜欢你的。”
陆让川看了他一眼，自嘲道：“我没那么大的人格魅力。”
这话萧云复就不太爱听了，他跟陆让川从小一块长大，陆让川身上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总是能让人愿意跟他亲近，小动物也不例外。
萧云复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陆让川的肩膀。
许新夏吃完饭问一下父母晚上的安排，许父许母听她这么一问就知道她晚上有约了，就算有事那也得没事。
确定晚上没有安排，许新夏连忙点开陆让川的聊天框，“陆让川，我晚上有空。”
“好。”
许新夏皱了皱眉，只回了一个字不像陆让川的风格。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又发了一个期待的表情包。
许新夏盯着聊天框，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正准备退出微信就看见高筠发的信息。
高筠看见许新夏给自己回的信息，猛得从沙发上坐起来，她看着那条信息有些恍惚，许新夏跟谁有约了？陆让川？这小子竟然比自己先！！
好友有约，高筠也没有办法，只能含泪祝好友玩得开心并且讹了一餐饭。
随后她挑了挑眉，但凡陆让川高中的时候有这效率，他们两个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冬天天黑得很快，许新夏早早洗好澡准备出门，她跟陆让川打算去正央广场，正央广场离她家很近，步行大概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
许父许母出门前给她塞了一个红包，让她带给朋友图一个好意头，她边走边跟邻里叔叔阿姨打招呼，耳机里是陆让川的絮絮叨叨。
陆让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说出门的时候被邻居家小孩放的摔炮吓到了，说在路边看见了一朵没见过的花，说碰到了一条不认识的狗狗一直缠着他，最后给了它一根火腿肠才肯放他走。
许新夏一一回应，不知不觉的她已经到约定的地点，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小段时间。
她手缩在口袋里，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她虽喜欢安静，但她喜欢感受热闹，一个人安静地感受热闹。
“许新夏！”
耳机里和后面传来陆让川的声音，许新夏转身去看，陆让川正向她跑来，他跑到她面前，小喘着气，眼神透着不好意思，“抱歉，没想到还是让你等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噢，对了。”
陆让川和许新夏同时摸了摸口袋，一起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对方，异口同声：“红包。”
两人看着对方又看了一眼对方的红包，都笑出了声。
陆让川笑着接过许新夏的红包，收好放到羽绒服内袋里，“看样子全国爸妈都一样呢。”
许新夏赞同点点头。
陆让川看着许新夏，他笑了笑，“走吧，有想好去哪吗？”
许新夏笑笑，摇摇头，“没有。”
陆让川装作幽怨瞟了她一眼，调侃道：“好理直气壮噢。”
许新夏轻哼了声，“你约我出来的，地点也是你定的。”
见许新夏跟他开玩笑，陆让川莫名有点高兴，他认输道：“行吧行吧，那今晚你就跟着我吧，那除夕当然要去年货满街。”
陆让川扯了扯自己的衣摆，认真看着许新夏，“记得扯好，人多容易走散的。”
许新夏闻言扯住陆让川的衣摆，也认真冲他点了点头。
陆让川满意点点头，“Let's go！”
年货满街是H市的特色街道，只有在过年这段时间会开放，一条街从街头到街尾都是小吃小摊。
陆让川似乎跟这些老板很熟，每一个摊位老板他都能聊两句。
许新夏手里拿着一串烤肠，“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啊。”陆让川摇摇头，他手里拿着串串桶，“但是开心啊就跟他们唠嗑两句。”
许新夏打趣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自来熟啊。”
陆让川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们走走停停，边吃边逛，从街头走到街尾。
街尾出来是正对海面的观海长廊，风从海面吹来，吹乱了许新夏的头发，陆让川悄悄挪了一下位置挡住风口。
陆让川在许新夏旁边跟着她的节奏走着，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快速跳动，天气很冷但他放在口袋里的手却已经开始出汗了。
他停住脚步，“许新夏。”
许新夏回头看着他，“嗯？”
“我喜欢你。”
陆让川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语速很快但很清晰：“我喜欢你，重新遇见加你也是因为喜欢你，天天找你聊天也是因为喜欢你，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你做朋友，我也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许新夏错愕看着他，脑子像是被风吹冻住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闭上了。
许新夏的沉默让陆让川的心凉了一半，他扯出一抹微笑，“我知道，我们两个人真正认识了解也就才两个月不到，这时间对你来说太短了，所以我没想你今天会答应我。”
“我只是不想以朋友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去靠近你，我觉得总得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不然这对你好像有点不太公平。”
“你也可以立马拒绝我，终止我们的关系。也可以跟我继续相处一段时间再给我答案，我会继续追你的。”
海浪轻轻拍在岸墙上，缓缓冲刷了一下岸墙，又默默退了回去。
许新夏现在思绪很乱，她要拒绝陆让川吗。
她抬眼看着陆让川，陆让川站在她对面，他眼神里没有急迫只有紧张，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只见陆让川走到她旁边，间距一拳的距离，“走吧，送你回家，很晚了。”
许新夏关注点被转移，她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还不到十点，并不算很晚。
她往年跟高筠出去都是玩到十一点左右，有时候还会在外面跨年等到十二点再回去。
两个人一路无言，路途很短，走到许新夏家路口，许新夏停住脚步，“就送到这吧，谢谢你。”
陆让川垂眸看着许新夏，眼神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他扬起嘴角点点头，“那你回去吧，等看不见你我再回去。”
许新夏看着陆让川的眼睛，没拒绝，只是点点头，往家走去。
天越晚风越大，路口风会更大，陆让川今天穿得似乎有些单薄，想着想着许新夏便加快些脚步。
陆让川看着许新夏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苦涩一笑。
还是让她难堪了呀，早知道就不说了，至少今晚还能给她留一个好的回忆。
陆让川用手机察看了一下最近的公交车情况，最近的公交车差不多要到站，他小跑到公交站，赶上公交。
还好晚上人不多，有位置，不然他得站半个小时。
公交车启动，陆让川看着风景飞速在眼前飞过，慢慢地变得朦胧，他抹了一下脸，看着手上的泪水，笑出声。
他咬了咬嘴唇，抽出纸巾掩着脸，低声抽泣。
真的，太难受了。
萧云复收到陆让川的信息就早早站在公交站等他，陆让川下公交看见他，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
萧云复凑上去，看见他脸上还没干的泪痕，惊讶道：“真哭了，不是，你真哭了。”
陆让川一巴掌推开他，“滚啊。”
调侃归调侃，要不是真的难受，陆让川不会发信息给他。
萧云复推着他走，“别哭了，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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