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把头转了过去。
“我要去见贺辞,你有什么要我转达给他的吗?”沈寅问。
“没有。”
“贺辞他不太好……”沈寅欲言又止。
“跟我有什么关系。”裴简淡道。
都分手这么多年了,再提起故人,还有必要吗?
“那你现在又做这些干嘛呢?”沈寅深深地看着裴简,他不信裴简弄死于捷,进入远东不是为了帮贺辞报仇。
“为了我自己,”裴简反问,“你不是也想往上爬吗?”
得,这个话题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沈寅抓了下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去接我老婆,国内的事交给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OK。”
沈寅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守在不远处的卡罗尔过来接他。
他们跟港片里的黑暗交易一样,等卡罗尔把车停在他们旁边,沈寅就戴上口罩悄摸摸下了裴简的车,然后又悄摸摸上了卡罗尔的车走了。
等沈寅走了,裴简又四处看了看,见没有狗仔跟着,他摇下车窗,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便趴在窗户上仰头看着窗外,天气真好,万里无云,手伸进领口摸到颈间的伤疤,感觉这伤泛着痒意。
索马里虽有着独特的异域风光和别样风情,但这里海盗猖獗,十分不安全。
由于工作特殊,贺辞忙的抽不开身,常常一出门就是大半天,席容又不能经常出去玩,每天除了在别墅周边散散步,看看那片无垠的大海,着实有些百无聊赖。
怕席容一个人待着会憋死,贺辞终于在某天晚上腾出时间陪他一块玩会儿游戏了,还搞来了一套高端游戏设备。
结果才玩了两把,贺辞的心态就崩了。
太菜了……
他抹了把脸,沉默地看向席容,那复杂的目光中明确地写了三个字:你真菜。
要不是照顾席容的心情,贺辞都想让他去找沈寅玩了。
席容咽了下口水,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开了,“你信息素影响到我了。”
“哇,好清新脱俗的借口啊,”贺辞捂住自己后颈的腺体,橙花香淡了一些,他忍不住调侃道:“你在沈寅身边待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儿技术没学会?”
“我跟他玩又不带脑子。”席容干巴巴地解释道。
依赖性太强了,难怪技术会退步。
“你……”贺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玩了,不好玩,太无聊了,”席容丢开鼠标,认真地说:“说真的,你在我旁边待太久我不舒服。”
贺辞感觉莫名其妙,他的信息素分泌得也不多啊,席容怎么反应这么大,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他叹了口气:“你今天别熬夜,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嗯?去哪儿?”席容好奇地问。
贺辞站起身,“你不是说无聊吗?我带你去玩点儿刺激的。”
“喔。”
回到房间,关上门,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席容躺在床上玩手机玩到凌晨了,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丢开手机睡觉,可眼睛一闭上,脑子就被乱七八糟的事挤满了,像一团乱毛线一样捋不清头绪,心里也不舒服,有一种血液供应不足的空虚感。
手指陷进鹅绒被里,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闻到的是太阳的味道。
有段时间没有闻到过红酒香了,之前在意大利的时候,沈寅一直陪在他身边,味道都在,后来虽然消失了十几天,但是被子里会有残留的味道,不像现在,什么都没有。
心绪纷乱如麻,渴望愈发强烈,他忽然好想沈寅的味道……
席容心中一惊,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不会怀孕了吧?
这种莫名的渴望和身体的微妙反应并不稀奇,失去上一个孩子的时间仿佛就在眼前,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沈寅在身边的时候这个反应不明显,现在陡然分开了,心里的渴望就非常清晰了,更何况,沈寅一直想跟他要个孩子,戴套是不可能戴套的,避孕药更不可能让席容碰到。
越想越觉得心慌,席容猛地坐起身来,打开床头灯,眼神中满是慌乱。
犹豫再三,席容心一横,披上一件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走廊上,值班的保镖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席容走到保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麻烦你去一趟最近的药店,帮我买几支验孕棒回来,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保镖微微一愣,但还是迅速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席容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指不自觉地在床单上划动,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口,每一分等待都像煎熬。
终于,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席容急忙起身,打开门从保镖手中接过袋子,低声道谢后又迅速关上房门,拿着验孕棒,走进卫生间,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紧张地操作着。
怕一支测得不准确,他把几支全用了。
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席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坐在马桶上紧紧盯着验孕棒,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明亮的灯光下,验孕棒亮起了一道红痕,紧接着,旁边第二道红痕慢慢变红了……
席容呲目欲裂,坐在马桶上石化了。
据说验孕棒五分钟内的检测结果是最准确的,他不信邪,耐着性子又等了两三分钟,看见这几支验孕棒齐刷刷变成了两道杠。
怀了,真的怀了……
席容傻眼了,盯着洗手台上的几支验孕棒久久回不过神来。
要怎么说呢?
是该说他身体素质太好,还是他沈寅太能干?
这才多久啊!
席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仔细想想,第一个孩子是俩人聚少离多,用小半年时间才怀上的,这个孩子……妈的,沈寅那段时间拉着他天天做……特别勤快……
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激动不算多,更多的是忧愁。
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席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活生生剜掉一块,那些日子他呼吸都是痛的,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真的不想再体会那种感觉了。
唉,又得给自己找退路了。
席容把几支验孕棒用打火机烧掉,灰烬用马桶冲走,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困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勉强睡着。
睡下还没三四个小时,就被贺辞叫起来了。
他累得不想出去,又不好推辞,只能强撑着身体跟贺辞一起上了直升机。
飞机上人不多,但是人手一把枪,当然贺辞,也给他递了一把,席容困的不行,把脸一转,没接过这玩意儿,他又不会用,要着干嘛。
“你晚上通宵了?”贺辞看不下去了。
席容闭着眼睛靠在窗户上,痛苦地说:“没办法啊,太闲了。”
“你找个班上吧。”贺辞无奈地摇摇头,神情专注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狙击枪。
席容啧了一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是要去哪啊?”
“围猎。”贺辞淡淡地回了一句。
“嗯?”席容一头雾水。
不出片刻,直升机下蔚蓝色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岛屿,这座岛用眼睛看着挺大,但是目测一下,这个规模恐怕上不了地图。
这时,机舱门打开了,一股强风灌了进来。
席容清醒了一些,都还没落地,怎么机舱门打开了?他正疑惑呢,直升机下降到了一定高度,不远处也出现其他直升机的身影。
“这是什么情况?”席容懵了。
机舱门打开之后,直升机里面的人的对话基本是听不清的,需要按着对讲机讲话,席容忘了这茬,就眼睁睁看见旁边端着狙击枪的贺辞开枪了,他慌忙往窗外看了一眼,地上有几个黑影,看样子像是从树林里跑出来的,贺辞一开枪,几个黑影就直愣愣的倒下去了,剩下其他几个慌乱逃窜。
这哪儿是围猎……是围剿吧?
“让B组去东边,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贺辞戴着耳机吩咐道。
他眼中凌然的杀气让席容感到分外陌生。
这还是贺辞吗?
直升机平稳落地,贺辞从兜里摸出一支装着粉色液体的针管,毫不犹豫扎在后颈都腺体上。
这个好像是阻隔剂,能短暂的让Omega不受Alpha信息素的干扰,虽然很好,可是实验不成熟,用着很伤身体,所以此试剂没在市面推广。
贺辞是劣质Omega,更容易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这种混战的局面最容易出现信息素压制的情况,可看他干脆又熟练的动作,可见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这些年他过得太痛苦了。
阻隔剂的注入让贺辞表情有些痛苦,不过他很快就缓过劲儿了,利落地从飞机上跳了下来,转身看向缩在椅子上惊魂未定的席容,“走啊,你不是说游戏没意思吗?我带你玩真人CS。”
席容心绪复杂,半晌才艰难开口:“我……怀孕了。”
强风裹着热浪席卷而过,贺辞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直到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呼唤:“老大,JC包抄过来了,打吗?”,贺辞才将将回过神,抹了把脸,感叹道:“天爷啊。”
“JC?”席容疑惑地皱眉,“你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JC明面上是控股集团,背地里还在□□,是南半球最大的军火供应商,贺辞竟然直接跟他们起冲突了,只怕以后的生意不好做。
“贸易线冲突,本来我想把这帮海盗杀光,用这个岛作为临时补给点,但是JC也想要,”贺辞随口解释了两句就上了飞机,目光落在席容的肚子上,又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怀孕了怎么不跟我说?”
说完,他通知自己的手下全部撤离。
直升机起飞后,席容的情绪才缓缓安定下去,“很突然,我也是昨天晚上用验孕棒测了才知道。”
贺辞仍旧盯着他的肚子,“怀得真快啊。”
席容不好意思地撇撇嘴,“我没想到你会带我搞这个……太吓人了。”
“没事,就当是胎教了。”贺辞轻笑一声。
回到别墅后,贺辞及时请了医生过来检查。
鉴于先前席容的身体有药物流产的损伤,自己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席容去看了一些不太好的事,贺辞秉着负责任的态度让医生给席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检查结果当天就出来了,席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孩子不太好。
由于之前药物流产对生殖腔造成的损伤尚未完全恢复,加上此次怀孕初期受到了一些外界因素影响,并且得不到父亲的信息素,胎儿发育存在不稳定的情况,有早产甚至流产的风险。
席容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贺辞一时心急,忙问:“我的信息素行吗?”
“您是孩子的父亲吗?”医生问道,“有父亲的信息素的话,孩子的情况会稳定一些。”
贺辞叹了口气,惆怅地看向席容,“那怎么办?我帮你把沈寅抓过来?”
席容微微摇头,“送我去法国吧,哪儿有一些东西能提供信息素支持。”
医生在一旁耐心地给出建议:“接下来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调养身体,尽量卧床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情绪波动,饮食上也要格外注意营养均衡,定期来做产检,如果有任何不适,及时就医。”
送走医生后,贺辞不敢耽搁,连忙准备转机跟席容一起回德国,再转道送席容去法国。
次日一早,专机抵达德国。
飞机落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席容缓缓睁开眼睛,他下意识转过头,正撞上贺辞直勾勾的视线,他吓了一跳:“你盯着我看干嘛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贺辞歪着脑袋盯着他的肚子,“这里面真有个宝宝啊?”
席容无语了,“你小时候是没见过别人怀孕吗?”
“见过,但是,那些人跟我不熟,你怀上了又是另一种感觉,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贺辞说着就要伸手,“让我摸摸呗。”
“才两个月,连人形都没有呢,摸不出来动静的。”席容一把拍开他的手。
席家跟贺家是姻亲,席容跟贺辞有血缘关系,他怀孕也会让贺辞感受到一种血脉的牵绊,心中那份柔软也有了寄托。
“几个月显怀啊?”贺辞问。
席容想了想,“应该四五个月的时候吧。”
“真好,你要是一直待在法国的话,说不定我就能见到孩子出生了,哎呀,到时候就能看见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了。”贺辞眼中全是激动。
席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别这样,我感觉好奇怪。”
贺辞嗤笑一声,打趣道:“因为说这话的人不是沈寅。”
“滚啊!”席容把脸转了过去。
“诶,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沈寅吗?他要是知道会开心死的吧。”贺辞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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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新式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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