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年回到家时，江砚还没睡，她站在他门口，鼓鼓勇气，敲门。
江砚正在电脑前打游戏，见孟舒年进来，起身帮她拖了把椅子。
孟舒年看一眼他受伤的手臂，“还疼吗？”
江砚：“还行。”
孟舒年：“晚上吃药了吗？”
江砚点点头，“吃过了。”
孟舒年：“这几天就不要训练了，小心伤口发炎。”
江砚看着她，嗯了声。“壹壹，……我想和你谈谈。”
江砚在她对面坐下。
他个头高，背光而坐，孟舒年正好掩在他的影子里。
孟舒年：“谈什么？”
“我……”江砚的声音竟有些颤。
孟舒年歪头看着他，半天，“壹壹，我喜欢你。”
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孟舒年的喉咙突然有些堵得慌，他小心翼翼表白的样子让她莫名心疼。
“阿砚，是我不好……”
没等她说完，对方就倾身靠了过来，离得近，孟舒年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呼吸。
“壹壹……我昨晚抱着你，我很快乐。”江砚边说着，又苦笑了下，“我是鼓了很大很大的勇气才抱了你。”
听他这样说，孟舒年几乎要哭了。
“江砚，你别这样。”她仰起脸央求。
“壹壹，你可以忘了，可我不会，抱着你，听着你的呼吸，还有你的心跳，全世界好像只剩我们两个，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他是认真的。
他鬼迷心窍了。
“我是你姐姐！”孟舒年哭着喊起来，“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腰间突然一暖。
等孟舒年反应过来时，江砚已经抱住了她。
他抱的很用力，孟舒年挣扎着。
身上出了汗，呼吸也粗了，江砚仍箍住她不松手。
他是铁了心不放手，她突然想起他受伤的手臂，不忍心弄疼他，于是安静下来。
“壹壹，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儿？”
“你告诉我，他顾延有什么好，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我一直都好喜欢你，喜欢的好像胸膛都盛不下，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江砚捧起她的脸，清亮的眸子闪着光一样，“壹壹，……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趁他没防备，孟舒年一下推开了他。
此时此刻，她脑子一片混乱。
她想，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
这天，从病房出来，孟舒年给江砚打电话。
电话江砚同学接的，说江砚在训练场。
孟舒年：“哦。”
这时那边笑了声，“你是江砚的女朋友吧？”
“欸？”
“他给你备注的是：壹壹宝贝。”电话里的人仍笑，“这小子，谈了对象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孟舒年不想再聊下去。“等他回来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谢谢。”
说起来，她和江砚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自从江砚那晚跟她表白之后，她便一直有意躲着他。
刚好医院有个学术会议在临省举行，她一刻也没犹豫，就报了名。
期间，江砚也没和她联系。
孟舒年想，这样也挺好，年少冲动，一时热血。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冷静下来。
江砚很快给她回了电话，呼吸还带着喘。
孟舒年皱皱眉，“不是说好了不训练的么。”
江砚笑了下，“跑步而已。”
孟舒年说不过他，“有时间来医院一趟吧，该拆线了。”
江砚：“好，我换下衣服，马上过去。”
这边。
孟舒年正翻看手边的病历，就听见外面走廊上的喧闹。
一个同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之前16床的家属又来闹了！”
孟舒年：“不是都已经办过后事了吗？”对于16床，她有印象，家属不依不饶，非说是误诊。
同事不安地来回踱步，“保卫处的人怎么还不来。”话音刚落，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了。
男人手里拿着匕首，一脸凶相。女同事尖叫着跑到孟舒年旁边。
见此情形，孟舒年还算有几分镇静，“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好吗？”
男人脸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双方在里面僵持不下时，陆续有医护人员跑过来。
男人见听到脚步声，慌不择路，在孟舒年没防备时，脖间已触到匕首的凉意。
下一秒，痛感尖锐地袭来。
然后，孟舒年看到了自己的血。
保卫处的人还没来，因为被动，大家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孟舒年被他拖拽着往外走，出诊室，他们来到外面的走廊。
突然，孟舒年听见一声吃痛的闷哼，接着，禁锢着她的手臂松开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等孟舒年回过神，就看见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江砚正擒着对方的胳膊。
人被带走后，江砚跟她进了诊疗室。
孟舒年对着镜子包扎伤口，江砚就站在她旁边盯着，“用不用看医生啊？”
孟舒年噗嗤一笑，结果，牵动了伤口，忍忍痛，她说，“我就是医生啊。”
镜子里的侧脸仍看着她，“疼吗？”
孟舒年和镜子里的人对视，然后实事求是，“有点儿。”
“要不我们还是去看医生吧？”
孟舒年忍笑，“江砚，请给我这个医生留点儿面子好吗。”
江砚离她太近，还碍手碍脚，严重影响到她包扎的速度。“到那边等着，我很快就好。”
江砚的手臂恢复的不错，拆线，涂药，当孟舒年说把衣服穿上时，他竟然还有些不情不愿，“这么快？”
孟舒年边收拾器具，“怎么，还不舍得离开医院了？”
“是舍不得离开你……”
孟舒年的手颤了下，深吸一口气，“中午想吃什么？”
江砚仰着脸看她，好像根本没听她问的话，“壹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什么？”
江砚：“你这几天一直都没回家，我以为你生气了不理我了。”说着，他垂下头。
孟舒年看了眼他，心头微微发涩。“我前几天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所以没回家。”
江砚听后，立即站起来。
小孩子的好情绪都在脸上写着，“你今晚就会回家对吗？”
孟舒年点点头。
中午，孟舒年和江砚在医院食堂吃饭。大概食堂阿姨也听说了江砚在诊室的英雄事迹，打饭时，特意多给了他两勺水煮肉片。
“谢谢阿姨。”小孩子内向脸皮薄，被外人一夸，就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原想出去吃饭的，可孟舒年下午还有台手术，时间紧，所以就带他来了职工食堂。
正吃着，孟舒年觉察到四周的笑声欢语。
望一眼，孟舒年心里已有些了然，小姑娘们都是来看江砚的。
有两个胆子大的，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调皮笑问：“孟医生，这位是？”
孟舒年看一眼江砚，他仍在埋头吃饭。
小姑娘长得讨喜，此刻，眼睛正黏在江砚身上。“这是我弟弟。”说完，孟舒年发现江砚正看着自己。
孟舒年冲他笑一下。
对方没好气地别过脸。
小姑娘管江砚加好友时，孟舒年刚好吃饱了，没做停留，她端着餐盘起了身。她想，同龄人在一起，肯定有很多话题可聊。
从小到大，江砚被不少女生追过。他比较腼腆，和女生说话容易脸红。
孟舒年曾经鼓励他，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主动。
“如果我喜欢的女生不喜欢我呢？”
聊这个话题时，他才升入高二，当时是暑假，两人在书房里。江砚写他的作业，孟舒年整理自己的毕业论文。
盛夏午后，阳光明晃晃地洒满了整个书房，江砚眼睛清亮，就那样回过头望着孟舒年。
有风进来，窗帘卷起又垂下。
孟舒年一愣，“怎么可能，我们阿砚长得帅，成绩又好。”
被夸，江砚腼腆一笑。
孟舒年思忖着他的话，片刻，“你是有喜欢的女生了吗？”不然干嘛那样问。
在她没有留意的间隙，江砚的脸刷地红了，“……没有啊。”
当孟舒年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时，江砚又喊她名字。
孟舒年从电脑里探出脑袋，“怎么了？”
江砚望着她，“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这，可把孟舒年问住了，她母胎单身22年，学习虽佳，无奈感情迟钝。
想了想，“穿警服的男生吧。”因为她爸爸以前是警察。
想着这些往事，孟舒年的心起起沉沉。
江砚的记性真好，她随口说的话，他都当了真，回想他当初填报志愿时，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执意选择了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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