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顶灯白得刺眼，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却无法驱散凝滞的空气。当竞争对手在投影幕布上亮出与己方高度相似的企划案时，铅笔折断的脆响突兀地刺破死寂 —— 是市场部经理攥断了笔芯。陆明希站在白板前，黑色西装裹着的脊背绷得笔直，指尖划过被红笔圈出的关键数据，指甲几乎要掐进覆膜：“这些核心数据泄露了。”
他转身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视线落在苏棠身上时：“苏秘书，你协助法务部彻查此事。”苏棠握着会议记录的手指骤然收紧，纸页在掌心发出轻微的褶皱声，她点头应下，却在低头瞬间，瞥见陆明希袖口的小熊袖扣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深夜十一点，整栋写字楼只剩 17 层还亮着灯。苏棠对着满屏监控录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白。突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水混着桂花香。陆明希将一盒润喉糖放在她桌上，薄荷绿的包装盒边缘还带着体温：“明早九点前不用来公司，我已经通知行政。”
苏棠不动声色地拖动鼠标，监控画面定格在下午三点的走廊：“陆总，您看这个时间点......”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按住鼠标，温热的掌心毫无预兆地覆盖住她的手背。苏棠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而陆明希像是被烫到般迅速撤回手，后退半步时带倒了身后的转椅。“太晚了，明天再说。” 他的声音沙哑得异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出狰狞的痕迹。
苏棠望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心跳如擂鼓。她调出陆明希办公室的监控录像，就在半小时前，画面里的男人独自坐在真皮沙发上，电脑屏幕赫然显示着她的个人资料 —— 从入职简历到体检报告，甚至包括她在社交平台分享的生活照片。画面里，陆明希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她的照片，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次日清晨，朝露未晞。苏棠在工位发现一个精致的食盒，深蓝色丝绒盒面还凝着水珠，显然是刚从冰箱取出。打开时，三层食盒里摆满了新鲜的桂花糕，每一块都点缀着糖渍桂花，米白色的糕点蒸腾着热气，甜香瞬间弥漫整个办公区。附着手写便签：“奶奶说你爱吃。” 字迹工整得过分，力透纸背，像是反复练习过无数遍。
她咬下一口糕点，绵密的甜意混着熟悉的桂花香在舌尖炸开，恍惚间想起母亲在青禾小学讲述的那个爱吃桂花糕的少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犹豫片刻，最终发送消息：“感谢陆总，也帮我谢谢奶奶。” 对话框里 “对方正在输入...” 的提示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就在她以为不会收到回复时，手机震动起来：“不客气，记得礼尚往来就行。” 短短一行字，末尾却破天荒地加了个句号，像是某种郑重的邀约。
苏棠抬头望向总裁办公室紧闭的门，晨光穿透百叶窗，在地面投下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她没看到门后的陆明希正盯着手机屏幕，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名字，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才如梦初醒般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却又忍不住一次次拿起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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