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外那条偏僻的巷子阴冷又黑沉,狭窄的小路崎岖不平,墙根一侧的地面淌着污黑浑浊的稀泥祸水,沿着微凹下去的石头路缓缓流向腐烂生锈的下水道进盖的黑洞里。
巷路两旁墙面原本是平整无暇的,可现在四处都刻上了数不清的斑驳痕迹,毫不起眼的细短抓痕隐约还沾了点血渍。地上的脏水硬生生被拖拽出了一条长而曲折的不明路线,七拐八弯的顺着另一岔路口深处无尽延伸。
铁三角根本没时间观察这是经过怎样一副场面而挣扎出来留下的痕迹,只是转眼间疾步追随着水迹一路冲去,一脚接一脚的将墙角浑厚污浊的积水踏得四溅而起。
较远处身体过力撞击石壁的声音隔着几条分岔路的沉重厚墙闷声传来,一切响动听得尤为清楚吓人。
唾弃漫骂迟迟没有停歇,受害者的啜泣哀求也持续高涨爆发,最后发出的一声嘶吼似是被抛上了天顶云霄化成一道惊天雷鸣猛劈而下,将某处深巷中的还在疾步寻路的三道身影同时震住了脚步。
铁三角心脏不同时刻被电的停了一瞬,耳膜也快被那一声哭嚎刺破了。
可就在这极具危机紧张的时刻,他们竟然迷路了。
江晟琰脚步迅速,在疑似死胡同的迷宫巷里拼命左拐右转,拔声第三次提醒道:“左边! 往左边走!这次不是左边老子改名换姓!”
另外俩人紧跟其后,白铎累的急剧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不定,他一路狂奔才和他们往左道路口冲去,结果三人还没翻身出拐角,就听见顾禹泽嘲讽性的微微一笑,突然转身往右道路口跑去:“改名换姓吧老江,声音在右边,掉头切换路线,这回跟我走。”
“你没搞错吧?谁听见右边这条路有声音了?你问问老白刚才听见了没?”江晟琰说着猝然转头,看见顾禹泽两手扒住一面墙顶,两脚蹬了两下墙面往上够,紧接着一手撑住顶端翻身跃到对面。
白铎‘妈的,又换’一声刚出,眼见江晟琰说了句“跑这么快,你他妈上哪投胎”即刻追了上去,随后以同样的攀爬姿势翻身而过。
由于这里声音一阵一阵的不确定方向,他自己还是个路痴,更不知道怎么走了,只得闷头继续跟着,但总感觉自己就像被这两个马戏团耍戏猴的主儿狠狠玩了一把。
他出于还是比较相信顾禹泽的判断能力,所以换路线的时候啥屁也没有放。
缓了两口气,白铎也两三步冲向墙面,跟前面俩人的动作只是略微扩大了在空中翻身的弧度,更快更猛的撑墙翻了过去。
其实他不知自己下一秒会被打脸,右道路口的墙下其实是条死路,三人不同瞬间跳下却同时怔住。此刻他们面前只有一堵坚硬厚实的墙壁,其他的啥鸡毛鸭毛没有。
不过有一地鹅毛,还是刚从空中飘落下来鲜艳的鹅毛……
呃,他妈还吓走一只鹅?
“……”,江晟琰持久凝视着面前深灰冰冷的墙面,半晌咬牙切齿道:“顾禹泽你不是说你听见声音了?他们人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在这,这就是你带的路?还不如听我的往左边走。”
顾禹泽无奈一耸肩,忍不住失笑道:“失策了。”
白铎简直无语:“…………”
两分钟后,原路返回,三人一个接一个再次翻出围墙,然后闪现在刚才的左道路口。
白铎本来以为这次绝对没问题了,不会再因为路线太多被他们两个带着两边跑个没停了,但他拐进去之后浑身莫名一僵,双脚竟再也不肯向前挪动半步,整个人跟吊着的心终于死了似的,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性的石化。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左一右新出现的两条分叉路无情的映入了眼帘,气氛一下子掉到了冰点,三人又是一同陷入良久的沉默中。
“……”足足过了三十秒。
江晟琰左瞅瞅右看看,片刻后举起手,在做选择。顾禹泽觉得他应该会跟上次一样果断的选左边,但没料到人这次竟徒然把竖起的手指伸向了右边,神情坚定道:“我说这次是右边,走右边。”
好歹刚才这家伙选左边的路选对了,白铎心想勉为其难再相信他一次,然后他就迈步往右道路走去,没过几秒,顾禹泽又是不认同的笑了声,说:“走左边吧,右边看着像死胡同。”
白铎脚步微微一顿,半途停住了。
“你哪只眼睛看着右边像死胡同了?怎么,听你的跟刚才一样走右边这回走左边,然后碰到死路再原路返回?你不嫌累是吧?”江晟琰死不服输,立即驳回。
“刚才判断有误”顾禹泽笑着向左道路口抬了抬下巴,示意走这边,“听我的错不了,这次左边不可能会是死路一条,如果还是,你一开始带错两次路就可以跟我扯平抵消了。”
白铎:“……”
他停顿了下,看着还站在右道路口的沉思者,不容置疑道:“老白,听我的走左边。”
“……”,白铎忍着怒意泄了口气,双手插兜往左道路口而去,而后就被江晟琰半路叫住了:“我说老白,走右边,我就偏不信这边是死胡同。”说完又一脸不耐的把目光转向顾禹泽:“如果你的判断真的没问题的话,刚才我们能被你带偏了跑?”
“走右边,我说的。”他低沉道。
白铎耐着性子再次掉头往回走,顾禹泽也没放弃,不甘示弱的与人争辩:“左边最合适,老江你非得在这跟我这么对着干吗?”
“何来的我跟你对着干?顾禹泽你要是不会带路就别带了,省省力气吧。”
“竟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建议,江晟琰你要是不会带路你也别带了,养养精神吧,跟着你瞎跑也很累的,是吧老白?”
白铎只知道自己被气得要红温了:“……到底走左边还是走右边?你们决定好没?”
江晟琰冷哼了声,略有不服:
“放屁,跟着你瞎跑不累?敢问顾大少爷你哪来的自信心?”
“你管我,我就是有信心认为右边是死胡同,你要不信咱们现在过去看一眼……”顾禹泽热心提议。两人喋喋不休的接着争论到底要走哪边,而白铎极力克制住的脾气也终于爆破了:“我特么……”
他攥紧了拳头,低声骂道:“你们俩要是不会带路就他妈别带了,跟着你们瞎跑不累是吗?顾禹泽,江晟琰,我操你们祖宗……”
·
迷宫巷尽头破废隐蔽的小巷道此时又沉陷于安静无声,昏黑森寒的恐怖场地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呛鼻的烟雾,徐徐的上升,空虚散淡的飘在上层空间逐渐消逝,犄角旮旯的角落竟有十几人组团围着抽烟,各个跟个困神一样昏昏欲睡,一副劳累又不得不待命完成任务一般守着此地。
他们正是铁三角口中的,常年惹事作妖,对面英伦院族的成员。
这种无疑让他们觉得很是疲倦无聊的堵人欺凌事件已经惹得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有几人几次拔腿就想走,硬是自家领头人脸色不太好没敢走,走了也得滚回来。
也只有墙边吹嘘着小调,微挺着前跨随地大小便的男人还算精神,他中途扭头瞥了眼身旁自家的那帮人,冷哼一声在完事之后,随手一拉裤链,摆出一副有爹生没娘养的臭德行,手插着兜走回队伍里。
附近还能隐约闻到些烟味,他十分嫌恶的皱了皱眉,抬手在空中扇了扇,表情很是难看:“妈的,你们抽的什么烟这么难闻?呛死人了,能不能别这抽?不管别人死活的?”
英伦院族内部一向混乱,他们表面合理和气的联手找圣利亚的茬,实际上急起来了自己人都得咬上一口,自然都瞧不起对方。
有人靠坐在墙边,一腿膝盖弯曲,一手撑在弯的腿上,撅起嘴又吸了口烟,不耐烦道:“管你妈呢,不爱闻滚远点。”
这人说着扯了下嘴角,然后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一旁跟自己隔了两三个人的畏缩鬼。
也就是被强制性拖进小巷惨遭无辜报复的那位圣利亚成员。
‘畏缩鬼’蹲在墙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剧烈抖动抽泣,他脸上覆盖着各种浮肿和淤青,嘴角掺杂着层层血色,双手僵冷抽筋似的的死挠着头发。
他已经濒临崩溃了。
坐着的‘闲哥’转头冲他们刚才那位讨厌闻烟味的‘痒哥’来了句:“看见没,圣利亚就是这种孬种畜生,只是打了他几下就吓成这样了,嘁,圣利亚什么时候能招几个有点用的?”
痒哥兴致懒懒,嘲笑说:“圣利亚是什么废物聚集地你不知道,十个有九个这样的……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他们倒是有几个有用的。”
“哟,我怎么不见得?”,闲哥说着扭头顺手又给另外一个他们称作‘脑抽哥’的人扔了个打火机,随口问:“谁啊?”
痒哥回答:“圣利亚铁三角啊,你忘了?”
“呵,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一旁的脑抽哥一把接住打火机,随后对着自己嘴里叼着的烟点燃了末端,一脸享受的蹲在了畏缩鬼旁边,嚣张吐气道:“听我跟你说,要不你退了圣利亚得了,反正又捞不着什么好处,来我们英伦,保你吃香喝辣的?”
这位圣利亚小成员本来就哭的喘不上来气,听他这么说更是一度绝望:“不……我不!我不去什么英伦,我不去我不去!”
“草他妈的——”脑抽哥脾气一直不好,闻言冷笑了声,根本压不住怒火,他单指撬开打火机的帽子,咔嚓一按冒出火光凑到畏缩鬼耳边,火苗的灼热温度就擦过他敏感的皮肤传来一阵刺痛:“别这么不识抬举,我们可都是看在我们简哥的面子上才对你这么好说话。”
畏缩鬼惊呼一声吓得直往后躲,抱紧自己的身体按住耳朵。
闲哥顺势插了一嘴,蓦然起劲:“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没再挨两巴掌是因为运气好?你是想说这句话吓唬人家吧?”
“滚蛋,我这跟他谈事呢”脑抽哥瞪眼咒骂,“坏了事你负责?”
“复你妹的责,你损失什么了?”
“你他妈逼的——”
“行了,都闭嘴吧,哪来那么多话说,吵死人了”,那个名为‘简哥’的为首领头人终于挤了挤眉眼,嫌烦似的出声制止,再且听着背后隔墙传来的三道耳熟的交谈声,嘴角扬起一丝诡笑:“就快到了,他们来了。”
全场足足静默了一会儿,闲哥突然问:“谁快到了?谁来了?”
“铁三角——”
简哥重重咬牙哼出这三个字,随即冷眼注视面前石墙上倏忽显现的三道黑影,表情稍显暗沉。他背对着身后步步逼近的铁三角不知在琢磨什么,半刻才冷冷一笑,转过身:
“什么风又把你们给吹来了?真是几天不见了,竟然还有点想念。”
铁三角此时缓步向前,江晟琰快了两步走到他跟前与其平视对峙,而余光也不经意间扫了眼他脚边蹲着的成员,沉声质问:“这人你们打的?”
从受害者的十指看去,可以看见他的几个指甲盖部分已经被掀翻开直往外冒血,身上的制服也湿透了黏腻着肮脏泥土,全身衣物残破不堪倒像个乞丐一样。
看来他真是被一路拖进来的,外头那面墙的抓痕就是他挣扎留下的吧。
痒哥在危急关头就喜欢多点镜头:“不是我们打的,是我们撞的,你看你前面那面墙就知道了,那上面还有他的血……”
“唉”,简哥抬了下手示意他别说话,而后直视着江晟琰,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般劲道热情,“别听他们乱说,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做,哪哪都写着清白呢。”
英伦,清白?
他们轻飘飘一句清白枉费了铁三角多年以来维护的所有安稳日子。
江晟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硬是没把他们来回打量一遍看看哪写着清白,因为根本不用看就能通过他们身上的制服断定。
他们从未有过的就是所谓的清白,甚至不是因为制服的原因,而是他们的所作所为。
英伦院族的制服是上身短款的红西服外套内搭白衬衫加红领带,下身黑色长裤配纯黑短靴。胸前黑红两色标配的徽章是翅膀形态,象征着共同进退协作。
不过徽章的代表性早被侮辱了,现在只是一堆恶狗乱咬人,硬让人打狂犬疫苗。
江晟琰伸手把地上蹲着的人拖起来,皱眉问:“怎么样?”
小成员似乎还没从那一阵恐慌及无措中缓过神来,只得僵硬的摇了摇头,也不知该作何回应,浑身上下控制不住的哆嗦颤栗。
他粗喘着缓了缓,才顺着人牵扯自己的力道挪了过去,但因为持续了太久的欺凌与暴打拖拽撞击,双腿发软差点跪下去,所幸是顾禹泽和白铎在后面扶住两边才稳住了身子。
“还能行吗?”顾禹泽拍拍小成员的肩膀,低声问。
小成员又是摇头,嘴唇发颤发不出声。
“你往后站”白铎扯过他的手往把他整个人往后拉,自己则握了握拳:“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
如此混乱对冲的局势,江晟琰还在回忆刚才清白二字的主题,看了看他们各个丑陋的嘴脸,忽然有点不忍心把这天聊死,但他觉得没办法,有些话再难听都得说出口。
于是他将某只手正背面翻转两下瞅了眼,不断曲张着指骨,似乎在观察自己的拳头能有多硬,随后又低头将一根根关节捏响,语气顺带一丝烦躁:“清白是留给无罪本性纯净的人,你们这种人,也好意思谈清白?”
简哥不屑一笑,说:“江晟琰,别把话说那么绝对那么死,凡事情况都不一样不是吗?”
“不一样?”江晟琰不禁冷声一笑,一手擦拭另一只手的手腕,凌厉的目光紧盯着他:“你有能耐再说一遍?”
对方真就无所谓,看着他又说了一遍:“凡事情况都不一样,别把话说那么绝对,这样行了——”
话还没说完,江晟琰咬着牙抡了他一拳,当场把人摁在地上,紧跟着就是两记拳头徒然在人脸上落下:“谢简,你要是没有能力带着你的人管好这里,我建议你向上层通报一下,就说以后这里归圣利亚管辖,对普通人施暴的你们不够格管了。”说着停了两秒,拧动两下沾了点对方晦气血渍的手掌腕骨。
骨肉相互撕扯搏击的声音闷声骤响,谢简在他身下死命挣扎,举起手臂抵住他的拳头。
他整张脸憋的涨红扭曲,口鼻被砸的滋滋出血,紧拧着眉,愤愤拧着牙关想要腾出身来。可他压根找不到机会翻身,只能转头冲其他人怒声吼道:“愣着干什么!打他啊!一个个他妈的想死吗?!”
话音刚落,所有英伦成员当即挺身而冲,可这些人连江晟琰的衣角都还没碰到就被几记迅猛的连合拳脚给狠狠顶撞开来。
那些重击直冲他们各个部位猝不及防的敲下来。暗巷尽头无人闻见的响起一片哀嚎痛叫的凄惨回声,身穿红制服的人发疯似的朝他们冲过去又被一个接一个两脚踢翻。
之后脊背猛地摔到冷壁上,近乎流失了身体里的力气滑倒在地。
这些人刚过来顾禹泽跟白铎就抢在他们先前挡住了要去阻止江晟琰的去路,最后默不作声打在了一块。
墙边和地上分散仰躺着好几人,各个翻来覆去痛得不行,不知过了多久,英伦的人才听到谢简隔空传来的命令一般,极力捂着痛处纷纷爬起身来,眼中充斥着丝丝血色一并整齐的怒瞪向唯二被他们挪动脚步包围起来的蓝衣服成员。
他们各个眼神狠厉又发愤不甘,紧盯着两个突然背贴背的诱人猎物的困兽。
将这场即将爆发烈战前的片刻安宁都咬出丝丝裂缝,活生生要劈开圣利亚与英伦之间最后一截友好关系维持的分毫纽带。
脑抽哥眼眶充血发红,两三步怒斥着往白铎的方向猛冲,拳骨快闪般朝他一顿狠砸,时不时就来一记高腿横扫:“去死吧!不得好死的畜生!圣利亚的人都应该去死!”
“特么的……”
白铎没忍住低骂了声,迅速侧身后仰躲开攻击,然后眼中尖色瞬闪,青筋暴突的掌臂一刻拽住了他扫在半空中的脚裸,紧接着反方向一个旋身飞腿将他整个人直接踹出去。
鞋底都猛然擦过他的脸留下肮脏泥印:“再给老子骂一句,谁去死?做这逼事烂事脸不要了是吧?”
“……”脑抽哥急步倒跌后背撞在石墙上,手扶住心口,疼的直喘气,半刻中冷笑发问:“我们不要脸?那你们要吗?”
“难道你们不该死吗?凭什么当年我们英伦被抓那么多人,你们却一点事没有。”
闲哥借机补话,不屑道:“还有,我们那时多少人是被你们拿着枪打的,别人都在说圣利亚的人最有正义感,放你妈的狗屁,全是畜生,之前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跟我们自相残杀?你们不过就是一群满嘴谎话的野狗。”
闻言,白铎表情怒变,他本想冲上去给他们揍到服,但顾禹泽跟他对视了一眼又硬生生憋住了。
几年前圣利亚和英伦是肩并肩的关系,只有法云尼岚与他们毫不相干,甚至可以说二对一的生死仇敌,但说圣利亚拿枪对英伦成员施加伤害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关系明摆着。
顾禹泽觉得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蹊跷,但他一向心态稳定,表面自然也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我们骗人,你不妨说说骗的什么,怎么骗的?”他只是冲那位闲哥勾唇一笑。
这种笑容总是携带一股勾人魂魄,一丝狂魅与锐力,眼里流动的的微光皎洁又自带几分锋芒:“你还挺有意思,当年英伦那么多人被抓是谁冒死去救的人,你们要是还记得,今天这顿打真是太冤枉了。”
这人笑起来不算冷,但却莫名让人发抖到无计可施,其他人都不太敢动。
只有闲哥斜眼瞪着顾禹泽,见他对自己勾了勾手指,意思是让他过去。而后又听他说:“当年要真有圣利亚成员拿枪打你们,我回去让上层管理把我圣利亚成员的身份撤除,以后你们想干什么随你们。不过这种情况概率很小,你们最好拿出证据,不然就算诬蔑了。”
“……”,闲哥眸子灰沉而冷邪,顿了两秒,“诬蔑?你确定你不是在找借口推卸圣利亚当年聚众开枪伤人的责任?”
“不是,要不你过来听听当年那事怎么弄的”,顾禹泽说,“我还你一个真相。”
“你麻痹的,谁要你的破真相——”
闲哥似乎被激起了某种强烈的阴邪气息,神情顿然暴怒,胸膛上下震伏不断,下一秒倏地夹杂着厉风挥起拳脚便往他身上疯狂狠敲即落,击打速度正常普通人是扛不住的:
“不需要你告诉我真相,别假惺惺做好人了,顾禹泽。”
“不识好歹了,直呼我大名。”顾禹泽嘴角微扬,像是算准了他每一拳每一脚即将落下的分秒,次次躲得快准顺滑,甚至在最后一刻,对手迎面重撞而来的一拳都让他本能的歪了下脑袋瞬间擦过了耳尖,似是一袭清风刮过。
见此情形,闲哥厉声怒斥,伸手在兜里掏着什么:“你大名是金子吗?不让人直呼?”
倒像是头无事犯懒有事无所畏惧一脸平静的狮子,顾禹泽反应快速眼尖扫过他稍稍鼓囊的口袋,当即横空一扫,踹的那人掏兜的手指一阵猛抽,然后顿在空中的脚移动了方位,一脚狠蹬在他的胸膛,将人往外直接踹飞翻倒。
这倒是还把他自家人也给一连串压到两个,三个人跟三明治一样相叠。
然而另一边,江晟琰被身下的人突然发力一把拽住抡拳的腕骨反向一拧,激得自己吃痛的闷哼了声,而后脚跟又被人腿骨缠住一勾,整个人都被翻身闷重的摔下死死压制住。
他被人指骨突出的手掐住了脖颈摁在地上,自己因为缺氧而导致的呼吸困难,两眼昏黑模糊面部通红。在这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眼角瞥见谢简似乎往一段距离外扭打在一块的那帮人位置望去,突如其来骂道:
“什么傻逼队员,十几号人连两个人都打不过,尼玛的能让顾禹泽和白铎给他们当粽子包在一起打成肉馅。”
江晟琰:“……”
“……不对,是豆沙馅——”
话音才落,江晟琰攥住人掐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在人分神关注自己下属的一刻,猛地伸手拽住他衣领向下一扯,提膝往上顶进他的腹部,而对方疼的龇牙咧嘴手上脱力一松,立即一肘侧击人的脖颈,“差不多你也快了,我现在就把你扔粽子袋里一块打包。”
谢简肚子与脖子合并作痛,骨肉神经似是被搏击刺激的阵阵刺麻酸胀,他眼见被自己刚压住的人现在就地翻滚,一打转挺起身,蹲在眼前久久凝视,一眼神就似乎将他杀死。
“……”,他没有招了,只能在他下手之前趁机去逮躲在角落的小成员,想以此拿他要挟:“江晟琰,你要是不顾自家人的安危——”
“谢简,我提醒你,你想拿我家的人威胁我还不够资格,束手投降兴许放你一马。”
说着,江晟琰再次滚回去,一脚升空后膝勾住谢简的脖子顺势往下用力一压,他整身全翻转倒地,然后自己旋身而上,攥紧了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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