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踩着扭曲变形的金属支架向上攀爬,掌心被锈蚀的钢筋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顶层的防爆门半开着,泄露的蓝光中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拼凑出父亲最后的模样——他戴着防毒面具,正将一枚芯片塞进通风管道。
"原来你也收到了父亲的遗物。"陆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霍凛瞳孔骤缩,只见对方被锁链吊在半空,银色面具人手持记忆提取器抵住他后颈,数据流在两人之间疯狂涌动。
"霍队长临死前,把暗河核心成员的名单刻进了芯片。"面具人转动提取器,陆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可惜他儿子太蠢,三年都没发现警徽里的秘密。"
霍凛摸向怀中警徽,内侧果然有细微刻痕。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总在深夜擦拭警徽,临终前用血在地板写下的"银"字,还有陆沉第一次见面时,对警徽那意味深长的一瞥。
"是你故意引我入局!"霍凛的配枪对准陆沉,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从酒吧袭击到拍卖会陷阱,全是你的计划!"
陆沉咳着血笑出声,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不这么做,你会相信暗河渗透了整个警局?"他突然暴起撞向面具人,锁链崩断的瞬间,霍凛看见他后颈新植入的芯片闪着诡异红光——那是暗河用于控制傀儡的标记。
记忆提取器在混战中摔落,失控的数据流化作漩涡席卷整个房间。霍凛被拽入记忆风暴,眼前走马灯般闪过父亲的调查笔记:陆沉的师父是暗河创始人,永夜行动是为了销毁犯罪证据,而自己从小佩戴的警徽,竟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密钥。
"把芯片交出来!"面具人掐住陆沉喉咙,金属利爪刺破皮肤,"否则我就把他的记忆全部格式化!"
霍凛的枪口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记忆风暴中,他看见陆沉颤抖着举起双手,掌心写着用血凝成的"跑"字;又看见父亲在爆炸前将警徽塞进自己怀中,说"相信值得信任的人"。
"接着!"陆沉突然扯下后颈芯片掷出,面具人转身抢夺的刹那,霍凛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面具,露出底下腐烂的半张脸——那根本不是他的师父,而是用记忆篡改技术伪装的替身。
整个顶层开始崩塌,陆沉踉跄着抓住霍凛的手:"密钥需要双人认证!"他将带血的手掌覆在警徽上,霍凛迟疑片刻,也按了上去。蓝光迸发的瞬间,暗河核心数据库在眼前展开,权贵们的犯罪记录、记忆芯片交易清单,还有...
"这是你搭档最后的记忆。"陆沉调出一段加密文件,画面里年轻的黑客将芯片塞进他手中,微笑着说:"如果我回不去,帮我告诉小沉,指令是他自己下的,但罪魁祸首...不是他。"
碎石砸落的轰鸣声中,霍凛拽着失魂落魄的陆沉冲向逃生通道。身后,暗河的服务器开始自毁程序,银色面具在烈焰中扭曲成灰烬。而在两人紧握的掌心之间,那枚承载着两代人血泪的警徽,正缓缓浮现出暗河总部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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