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内容改了之后，每个学生过得都很轻松。
在这栋虚拟大楼中学习新的技巧、住在单人宿舍中、食堂里的饭好吃免费甚至随时供应，林彻已经不想离开了。
不如愿的是，昨天教官通知，待在这里的时间倒计时一周，之后便会出能量目镜，剩余的培训在现实中的基地进行。
今天是最后一天理论课，从明天开始，所有学员进行综合模拟作战。
陆教官把一楼那扇神秘的大楼打开，林彻站在队伍最前方，见到了门外的场景。
入目是一片黄沙，周围被一片大雾笼罩，看不真切。
黎星夜背靠一块黑色巨石，看着面前乌泱泱的学生，淡淡开口。
“前面有五条颜色不同的窄路，为避免拥挤，每条路一次性只能通过五个人，选哪条路都可以，最终目的地一样。”
他介绍完规则，微微侧身从巨石边离开，为学生们让出一条路。
程易安和林彻正好站在队伍第一排，连忙拉上林彻往前走，“快快快，我们先过去，等会儿人多不方便。”
林彻拉住他：“等等。”
“？”程易安回头，眼里带着疑惑，“咋？你想选一条颜色中意的路？”
“……不是。”林彻拉着他站在人群外，视线落在那块巨石上。
他在很多地方都见到了相同形状的大石头，格斗场、机甲赛场……还有八楼野外生存区，这些石头无一例外都写着每一块场地的名字。
也就是说，每一块石头都代表着一块训练场。
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已有大部分同学纷纷走上五条不同路，程易安也想拉着他快走，却见林彻径直走到了黎教官旁边。
“他疯了吧。”程易安瞪大眼睛，缓缓吐出四字真言。
林彻专心致志蹲在石头前，没有听到程易安的吐槽，要是听到，估计会送他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石头表面光滑如新，像极了河边的鹅卵石超大版。
不应该啊，自己的猜测不应该出错。
林彻怀疑自己漏了什么细节，眼睛凑到石头表面。
黎星夜站在他身后，抱着手臂看他，见状，黎教官悠悠问：“看出什么了吗？”
“手感不错。”林彻下意识回答，话音刚落，忽然意识到和自己对话的人是谁，猛地回头。
黎星夜一边眉毛挑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喜欢就多看看，免得以后相思难医。”
林彻嘴角微微抽搐，慢慢退回程易安身边：“不了，我不喜欢石头。”
程易安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小声说：“你刚刚那姿势，我还以为你要抱着石头亲呢。”
林彻：“？你瞎了。”
石头旁边站着那么好看又优秀的alpha，就算他真想抱着什么东西亲，也不可能抱石头啊。
五条路、五个学生，一批走25个人，此时站在大楼里的学生还有一半左右。
程易安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拐一下林彻，说：“怎么还不走，你不会再等黎优吧。”
林彻：“嗯。”
说曹操曹操到。
黎优从一群alpha中挤了出来，四处观望，终于看到林彻他们所在的位置，拉着手里的人朝他们跑来。
“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够义气！ ”黎优放开手里的人，握拳碰一下程易安的肩膀。
陆时虚笑着和两人打了一个招呼，又看向石头后方的人，礼貌道：“黎教官。”
其他人都有些惧怕这位帝国上将，陆时虚并没有。有一个不着调的上校哥哥，他对部队的严厉滤镜碎了一地。
黎优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灿烂开怀的笑瞬间凝固，挪到黎星夜面前：“小舅舅。”
黎星夜依旧没有多大情绪起伏，冷冷“嗯”了一声，侧身看向别处。
黎优迅速退回来，对林彻说：“我们走吧。”
林彻的手突然伸向自己的小臂，黎优下意识向左挪一步，眸中带着审视的意味：“你干嘛，想偷袭我？”
“你在说什么鬼话？”林彻一言难尽地看他，收回自己的手。
黎优这才发现林彻手里抓着一个人，万亭。
从黎优他们出来后，林彻就发现万亭走在后方，举止有些偷偷摸摸的味道，经过他们时刚好被退回来的黎优挡住。
又正好被他一举逮住。
林彻把他拉到面前，无所谓地说：“一起走吧，刚好五个人。”
万亭猛地抬头，眼里的不可思议还没褪去：“我以为，以为你……”
“以为什么以为。”林彻左手拉住离他近的陆时虚，右手拽着万亭，随便选了一条路。
“赶紧走，留在这里吹风呢？”
程易安这可不同意：“是谁要留着吹风我不说。”
林彻：“那就别说。”
程易安音调高了一个分贝：“林彻！ ”
一群人很快消失在迷雾中，教官们纷纷从暗处出现，走到黎星夜面前。
陆时谦嘴里啃着一个芒果，口齿不清地对林越说：“你弟还挺聪明啊，看出这是在组队了吧？比我家那臭小子好太多！ ”
林越礼貌地笑笑，没有接话。
陆时谦不怎么在意，转头对黎星夜说：“既然这群小崽子了离开了，那我们就抓紧这一天时间布置好明天的作战场地吧。”
学生们自由组队，作战地点也自由，虽然大部分人会选择室外，但室内的布置同样不能少。
黎星夜点点头：“你负责就好。”
“哎，你是总教官还是我是啊。”陆时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可是因为你才来的，你就不能良心发现一下吗？”
“不能。”
某位不知良心的黎上将安慰似的拍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陆时谦瞬间觉得嘴里的芒果没了味道，叹一口气：“算了算了，我们走吧，他忙着追踪逃犯呢。”
黎星夜坐回电脑前，点开那群制药商的定位地图，一个红点正在缓慢向天辰星方向移动，照这速度，大概还有一周时间到达天辰星入口。
和他先前预计的一样。
*
林彻一行人选的路是粉色，走出迷雾后，外面的环境和现实中的培训基地极为相似。
让人差点以为已经出了能量目镜。
林彻他们是最后一批进来的学员，此时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人。
任课老师清点了一下人数，将六百个学生分成12批。
“每五十个学生临时组成一个班，每个班跟着自己的任课老师走。”
每个班都有不同的课程，林彻所在的12班选中的课程是腺体生理课、信息分析以及环境监测，都不是自己的专业课内容，但好在听起来还算简单。
老师带他们来到一个玻璃房，里面放有各种各样的信息素本体，旁边还有小字注解，整块地方就像一个面积巨大的博物馆。
信息素的种类多，博物馆内包含的物种就多。
林彻随意扫了一眼爬虫区，停在了植物区面前。
程易啧啧几声，看了一眼爬虫区最中心的黑色蟒蛇标本，打趣道：“林彻，快来这里看好东西！”
林彻不想理。
他的信息素是栀子，白色的花瓣透着清香，林彻伸手隔着玻璃轻轻碰了碰，迈出脚步。
程易安刚走到栀子花面前，忙喊一声：“你走这么快干嘛，不多看看自己的信息素本体啊？”
黎优闻言走到栀子花柜台，说：“果然还是花类腺体好啊。”
“放屁。”程易安坚决不同意，“松树腺体完胜。”
“你？”黎优斜视他，得出结论：“拉倒吧。”
程易安：“呵呵，你这么不讨喜，信息素是螺蛳粉味儿吧。”
黎优懒得理他，越过他走到林彻面前。
眼前的柜台上放着一个盆栽，种有一棵流苏树。
黎优眨了眨眼睛；“四月流苏啊……好像听人提起过，黎家有人的信息素就是这个。”
林彻侧眸看他：“你不知道？”
黎优理所当然：“我当然不知道，黎家各个系的关系比僵尸还僵，就算是一家人关系都不一定好，我怎么可能知道？”
林彻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本家的事，一个念头突然冲进脑海，他问：“关系不好，会把孩子丢进福利院吗？”
黎优神色微变，犹豫片刻，点头道：“会的，听我爸爸提起过，几年前主家有个孩子发育不太好，直接被家主扔到了穷乡僻壤任人自生自灭。”
林彻：“发育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爸就说了这么多。”黎优说，“然后他就念叨着好好表现，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被当作没有的孩子丢出本家。”
“好吧。”林彻垂眸注视玻璃柜里的树。
参观时间很快就到了，老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讲了一些腺体常识以及机甲操作权限与腺体匹配度之后，让他们前往下一堂课。
整个班又分成了两队，一队先对广场东方的湖水进行检测，一队用无人机拍照生成正射影像。
林彻拿着无人机走到湖边，将操控器与智端进行连接。
余光突然瞥到岸边垂柳下站着的人。
黎星夜一身休闲装扮站在树下，微风将垂柳树叶吹到他面前，冷峻的面容在绿叶中若隐若现。
喜欢的人就在距离他几米的位置，林彻想起刚刚黎优说的话，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现在很想走到黎星夜面前，很想亲自问他。
树下的人感受到林彻炽热的视线，靠着树干的后背直起来，抬眸看他。
林彻脑中一片空白，脚不受控制地往那人的方向跑。
黎星夜微微惊讶一秒，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无人机上，“你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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