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初言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连忙将手机熄屏。
明明是被人偷窥了**，她却觉得底气不足：“你、你怎么能偷看……”
黎辞屿收回目光：“没偷看，不小心看到的，给你道歉。”
于初言有些懊恼，讨厌自己的嘴笨，总是不能及时找到词反驳。
她还写书呢，居然这么词穷，太气人了。
“学妹这么好看，受欢迎很正常啊。”黎辞屿调侃她。
莫名的夸夸让于初言有点不知所措，抿着唇没接话，看向窗外。
黎辞屿余光看到她沉默的模样，没有再看手机。
他装作不经意问：“你要谈恋爱了？”
于初言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复易许明，指腹将手机捏的更紧了些，红着脸否认：“……没有。”
“那是有喜欢的人？”
“……”她就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想法，这相当于默认了。
黎辞屿唇角的弧度依然勾着，只是眼底已经没了笑意。
“这年头欺骗小姑娘感情的渣男很多，那人什么样的，我帮你分析一下？”
于初言慌乱之下已读乱回：“……那有什么关系，长的好看就行了啊。”
“？”
等红灯期间，黎辞屿转头看这个模样乖巧内敛却语出惊人的姑娘，没想到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半晌，他笑了一声：“挺好的。”
心里默默说服自己：小姑娘嘛，渣点没事，又不犯法。
这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
于初言有些失落，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
除夕两人都要回家和家里人过，于初言收拾好行李，黎辞屿先开车送她回家。
他将车停在她家小区门口，下车到车后面帮她把行李箱搬下车。
于初言接过箱杆，稍稍仰头看他：“谢谢学长，除夕快乐。”
黎辞屿勾唇，有意逗她：“就除夕快乐，新年不快乐了？”
于初言摇头：“那个明天再说。”
“行，除夕快乐。”
“……”
一家子今年回外公外婆家过年。
那两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小老太太做好了饭菜等他们回家。
“姐！我靠我靠，姐啊啊啊小豆子要炸死我！”林初鸣捂着耳朵在院子里窜来窜去的，身后有一个拿着炮筒烟花的小孩子追着他放。
“哥哥！小鸣哥哥，咱们放烟花！”
“不不不烟花不是你那样的，这特么的跟炸弹一样我不敢玩啊，你要是有星星棒我还能陪你！”
“三带一。”小老太太倍有气势地将排往桌子上一砸。
“不要。”于初言蹙眉，冲门外喊，“林初鸣你别嚷嚷，打乱我节奏了。”
屋外的林初鸣委委屈屈“哦”了一声。
于初言：“……”
杨思晗看他这被血脉压制的怂样，笑着扔了四张牌：“炸弹。”
“哼。”老太太得意挑眉，扔出两只鬼，双手一摊，“记好了，我又赢十块喽。”
于初言拿起旁边的记账本，今晚她已经输两百了，杨思晗输一百，老太太赢三百。
钱好赚是假的，好输是真的。
新一局开始，看到牌不错，于初言又觉得自己行了，自信叫了地主。
外婆整理着牌，随口跟她们唠嗑：“这边冷，你们要多穿点衣服，不要为了显漂亮穿块布就出门咧。”
“知道啦阿婆。”于初言答应着，率先出牌。
杨思晗跟牌：“知道了妈，你跟爸也注意保暖。”
“阿言啊，你今年是不是26了呀？”外婆扔了个炸弹，“你赵婆婆的孙子今年22岁，性格挺好的，个子高，去见见不？”
22岁大学都还没毕业呢，出来相什么亲？
于初言人都麻了：“……我今年25，还是不了，年纪太小的我带不了。”
“哎哟，不小了，女大三抱金砖嘛。”
老太太开始打感情牌：“乖乖呀，阿婆老咯，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结婚，有个人能与你相濡以沫，让我们放心走。”
“阿婆，这大过年的你别乱说，走什么走。你才不老，你体力比我都好呢。”于初言看着老太太比去年明显的银发，心里有些酸涩。
“我工作收入还挺可观的，我都存着不乱花，我现在能给您和阿公养老，以后还能给妈妈和我自己养老，不用靠谁。”
“好好好～”外婆叹息地笑了一声，“那你存好啦，以后回来不用给我们买东西嘞，我们什么都有，你们人回来就好啦。”
“……”
临近零点，林初鸣突然说要出去买宵夜。
于初言没多想，让他等她收拾一下一起去。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们，林初鸣踌躇半天，“哦”了一声。
出门的那一刻，他才支支吾吾说禾南柚从z城过来找他跨年了。
于初言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你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来找你？”
林初鸣：“我也是才刚知道她过来了，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她十二岁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坐高铁去外地旅游了。”
于初言无言以对，看他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弟弟啊，今晚还回来吗？”
“应该不。”林初鸣揉揉泛红的耳根，有些不自在道。
弟大不中留啊。
于初言简直没眼看他，扶着额挥挥手：“你走吧，姐年纪大了就不跟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
“……”
告别这个除夕夜离家的人后，于初言准备折返回家，走到楼梯转角处时爆竹声响起，她看到窗外的烟花绽放，绘成彩色的天空。
零点了。
手机不断振动，大大小小的群活跃起来，也有很多家人、朋友、高中大学同学给她发新年祝福。
因为绿泡泡好友太多，她觉得群发不带对方名字不太礼貌，挨个发又嫌麻烦。
所以，以她的交际方式处理起来就是除了联络很频繁的人和长辈们会主动发祝福，其他的都是收到谁的祝福就给谁回。
往年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给一些人发祝福和回祝福，然后去各个群抢红包。每年都是这般，她可谓是练出经验了，甚至感觉有些不合时宜的麻木。
但是今年又不太一样——
她记得昨天答应黎辞屿的，要给他发新年祝福。
这是她第一次卡点跟他说新年快乐。
她发去的那一刻，对方也在同一时间发过来一句卡点祝福。
下一秒，黎辞屿打电话过来。
她下意识对着手机整理了两下头发，有些手忙脚乱地点击接听。
z城这几年禁放烟花鞭炮，他那边的背景音是电视播放的春晚节目和热热闹闹的聊天声音。
黎辞屿温和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在她耳边响起：“于初言，新年快乐，希望你天天开心，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同乐呀，你也天天开心，平安顺遂。”她说话间外面有个很大的炮声响起，估计黎辞屿没听到她后面说的话。
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一声：“你们那边在放原子弹呢。”
“我外婆这边不禁烟花鞭炮。”于初言试探着问，“你想看烟花吗？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咱们可以开视频。”
“好啊。”
她打开视频，黎辞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等一下我转换一下摄像头……”
其实她是有点镜头焦虑的，特别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会忍不住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她发现摄像头是前置时便有些慌乱地想转换成后置。
巧的是她转换成功的同时窗外的烟花也停了，只剩下炮竹声。
她“啊”了一声，有些歉意道：“学长不好意思啊，烟花放完了。”
“没事，看到了。”
看到了吗？
是转过去那一瞬间吗？
居然没有网络延迟。
于初言弯起明眸，露出甜甜的梨涡：“那你今年一定会运气爆棚的！”
黎辞屿笑着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我看到你了。
你比烟花好看万倍。
—
后面几天都有很多亲戚来外公外婆家走动，于初言和林初鸣叫的出称呼的都没几个，只能坐在客厅里坐着当陪衬。
林初鸣被问成绩，于初言被催婚。
前者成绩好，就读的高中又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z城一中，自然是没什么负担的，所以压力给到了后者。
“阿言多大呀？大学毕业了吧？在哪工作呀？”
“……”于初言干笑，“25，毕业两年了，居家。”
“啊？那老大不小了呀！还没找到工作呢，我当初就说你那个大学不行，什么名啊都没听过的，是个大专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杨思晗努力维持微笑：“不是大专，是本科。我们阿言挺擅长念书的。”
林初鸣也忍住没翻白眼：“我姐大学上的重本！大姨我有点直白您别介意哈，表哥表姐都没考上高中呢，您当然是除了清华北大也没什么机会知道其他牛逼的大学了。”
坐在姐弟俩对面的中年妇女脸上有些难看，只是还没老实几分钟又开始刷存在感了。
“阿言啊，我有个朋友的孩子比你大十几岁吧，人……”大姨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词，“很老实，家里有钱，你要是跟他结婚你都不用找工作了，姨明天带你去他家坐坐吧？”
“我们阿言年纪也不大，大十几岁的人她不考虑的，我给她找的那些相亲对象年龄学历家境都很优质，她都不喜欢，那种更不行了。”杨思晗客套笑笑，情绪却淡了许多。
“这怎么行，阿言，听姨一句劝，女孩子家家的眼光别那么挑。”
杨思晗：“不挑怎么行，我催她去相亲是因为她这个工作吧，别人不闯进家里她都遇不到人，更别说合适的人了。她性格慢热，现在给她介绍对象到她谈恋爱结婚，估计没到三十多都搞不定。”
“要我说啊，女生就得安安稳稳的找个人嫁了，别要求太高了。”大姨翘着二郎腿，将瓜子壳往地上扔。
“大姨，我觉得您说的对。”于初言笑得一脸温柔，“哎对了去年表姐不是带了一个没工作骑鬼火把派出所当家的人回来见您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呢？我们到时候一定到场。”
“对啊对啊，大姨啊，我觉得表姐夫这种挺好的，还给表姐买五块钱的奶精兑出来的奶茶呢，虽然奶茶钱还是表姐付的，但是您要求不能太高了，啊。”林初鸣不嫌事大地帮腔。
“哼，结个屁的婚！”大姨脸色难看站起来，“我先回去做饭了！”
林初鸣继续补刀：“呀！表哥比我大两轮呢，怎么还等着姨您回家给他做饭啊？”
“你个小孩懂个屁，做饭这种事情男人怎么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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