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班长一个活动,给人灌鸡汤来呢。”
好好一个加油打气的活动,从陈烬年口里说出来就没个正行。
“人家叫郑钟,再不济你叫声班长也好呀,”林岁昭嘴角的笑刚要止住,又被他说得扬起来,“哪有什么那个班长这样的称呼。”
陈烬年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嗯,下次记住。”
不过下次的事儿那得到下次再说。
踩着还有些湿漉漉的路面,两人就这么轻车熟路往小礼堂的方向走。
快一半儿了,林岁昭才突然想起刚刚郑钟说活动要开始了,慌了一下,赶紧停下脚步道:“陈烬年,你把包给我吧,我自己去就行,不然待会儿你活动是不是快迟到了?”
陈烬年把包换到另一边,避开林岁昭伸出来够包的手,懒散道:“早着呢。”
林岁昭皱眉:“刚郑钟说要开始了呀。”
“你信他还是信我啊林岁昭,”陈烬年轻挑了下眉梢,“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呢。”
林岁昭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弄得语塞,小声反驳他道:“这你都能往里外上扯啊?我还不是怕你会迟到......”
陈烬年看她脸颊都快鼓起来了,忍不住轻笑一下:“这点儿才哪到哪呢,那班长指定是找理由开溜瞎糊弄你的。”
郑钟编没编陈烬年不知道,反正他现在是替郑钟瞎编了。
眼见林岁昭又要在这问题上多追根究底一会儿,陈烬年又接着道:“我是最后一个上台的,早去也没事儿干。”
林岁昭看他:“怎么给你排在最后一个了?”
以陈烬年的性子,好像应该早完事儿早走人才对。
所以虽然出场顺序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林岁昭还是这么下意识问了一句。
“林岁昭,我好歹也是个理科状元,”但没想到陈烬年还真能回答她这个问题,“最后出去压个场子不过分吧?”
没想到人家还真是凭着自己决定的出场顺序。
他说这话时语气有点无奈,但是十足十的自信洒脱,让林岁昭错觉好像他还没毕业,还是金榜榜首上那个意气风发的陈烬年。
但林岁昭没顺着夸奖他,故意问道:“你都大二了怎么还来凑这种高中生的热闹啊,去年不也有榜首吗?”
陈烬年轻笑出声,看着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顺着往下道:“榜首确实是年年有,但沐礼建校这么久,只有过我一个状元。”
本来是想扳回一城的,但他这么一说林岁昭也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一中状元比较多哎......”
话刚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一中是陈烬年转学来沐礼前念的学校......
林岁昭在自己即将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前赶紧止住思绪,若无其事的收住话题,转而道:“说起来,我本来还以为比赛特意选在长假里是考虑学生都放假了呢,人的惰性啊,这明明刚脱离高中校园还没多久,我就忘了还有补课这回事儿了。”
陈烬年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随意道:“你连出门都不记得带个舒服点的包,哪还能记得高中时候的事儿......”
林岁昭轻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反驳他,哪里就真有这么差的记性了,自己明明连他哪个午后投进了三分球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着,两人到了礼堂门口,陈烬年把包递过去,叮嘱道:“你看看哪些东西是用不着的,我先给你拿了。”
林岁昭接过来敞开扫了一眼,摇摇头道:“没,都是用得到的......”
资料什么的都是到时候需要的,还得用平板再过一遍PPT。
陈烬年一眼就看到她包里的防晒,轻哂道:“多阴的天,怎么还没忘带了这呢。”
这两天京都一直在下雨,温度也是骤降,听说是十年不遇的强降温天气。
“哪个?”林岁昭抬头看他,以为还真是自己把什么东西带多余了。
陈烬年轻抬了下下巴,眼皮都不掀一下。
“防晒啊?”林岁昭顺着他的视线重新往下看,底下一个深金色的瓶,“阴天也有紫外线啊,当然得带了......”
她想了想,又小声补上一句:“亏你还是理科生呢。”
像只龇着牙的小猫。
“是理科生啊,但这么多理科生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我,”陈烬年轻笑了一下,吊儿郎当道,“听话,下次叫理科状元。”
逗猫一样,拽得跟个青春期中二少年似的。
林岁昭横了他一眼:“懒得跟你贫嘴,我进去了啊。”
陈烬年点点头,看着她道:“拿个状元回来啊,不然下回咱俩这称呼都不对称了。”
他俩称呼彼此都是喊的全名,原本都三个字,但刚刚他说林岁昭得喊他理科状元,可不就破坏队形了么。
这人真是......
但跟他这么一来一回说了一路的话,最后那点紧张的情绪也消散不见了。
林岁昭跟他挥挥手,说了声再见,顺着台阶走进去。
陈烬年看着林岁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转身往回走。
“阿烬?我还以为你不来呢,”礼堂门口,江林看见他,惊讶道,“不是说有事儿吗?”
江林也是沐礼的,高二高三和陈烬年在一个理科班,后来又凑巧在一个宿舍。
陈烬年懒洋洋道:“这不想着你在呢,七天没见舍不得你呗。”
礼堂内,学生们刚进去坐好,清一色黑白色系的校服,乱糟糟地闹成一团,特青春活力。
毕竟高三最后一个国庆假期已经过去许久,这算是难得的半天放松。
江林被他这话吓得不轻:“你可别乱来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陈烬年轻哂一声:“稀罕。”
这语气,江林狐疑地看他一眼:“怎么就突然是这词了?”
平时在寝室什么的说道女朋友,只有黑皮和旭子会这么大的反应,陈烬年就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从江林和赵景言在一起到现在,恰好是陈烬年的空窗期。
......等等,不对啊?陈烬年什么时候有过这么长的空窗期了?而且最近也不是没人追他,长假前还有个艺术学院的美女在宿舍楼下跟人表白来着呢。
饶是江林这样平时一点儿都不八卦的人也觉得不对劲了,用半信半疑的语气小心翼翼道:“哥,你这是,有情况了?”
但刚问出来他就后悔了,陈烬年可不是热心让人围观什么甜蜜恋爱的人,况且他也没见他真甜蜜过。
江林正准备说点什么找补一下,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陈烬年先点头了,淡定道:“差不多。”
“不是......”江林这下是真懵了,“我问的是你的恋爱情况,不是别的情况......”
别回答得他比赛项目。
“出息,”陈烬年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敢信的?”
那表情怎么说呢,既得意又掺杂着别的什么东西,江林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但他能凭着逻辑和两人认识这几年的经验去猜。
“那......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原本江林本来是想直接问,是不是对方不喜欢陈烬年来着,但想着万一是真的,那不是再往人心口上插刀子么。
但其实,还真是猜中了一半。
陈烬年顿了下,眸子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但他只是抬头,淡淡道:“没。”
江林察觉到他周身气压的转变,没再纠结这个事儿,把话题又转到礼堂里边儿:“这应该还得一会儿,要不咱们去找老刘坐坐?他刚还给我发了微信来着。”
老刘是他们理科班的班主任,恰好今年又带新一届的高三。
他原本以为陈烬年今天不来,就只给江林发了微信。
群里发过流程单,“灌鸡汤”这活动是在倒数第二个环节,江林和陈烬年都是在特后面出场,现在里面连开始的边儿都没摸着,还有挺长一段时间,也走得开。
沐礼一个年级在一栋楼,每年期末都能见着浩浩荡荡的“搬楼”队伍,老师办公室也跟着搬。
老刘现在带高三,办公室在离大礼堂最远的那栋楼,陈烬年和江林敲门进去的时候,老刘不知道正拿着手机捣鼓什么。
“进!我就说谁不喊报告只敲门呢。”老刘已经是没两年就能退休的小老头,架着副老花镜,招呼他们进来,“哟!陈烬年也来了,原来我给你发消息不是说来不了么,怎么现在又有空了?”
老刘拉了两只平时学生被抽到办公室背书时坐的椅子给他们坐下,倒还真有高三被他罚背文言文那味儿了,陈烬年没个正行,把刚在礼堂外边对着江林说的话套过来:“忙啊,但这不是久不见你想得不行么?”
“茶就不给你们倒了,反正再没几分钟我也得下去听那什么了,到时候咱们去礼堂后边儿坐着好好聊。”
以前他们也去大礼堂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当时老刘都是耳提面命左叮咛右嘱咐他们要保持好纪律,没想到毕业后倒是能说出在后面好好聊这种话了。
江林听他这么说,好奇道:“刘老师,我刚还想问呢,怎么办公室就你一人?”
“不是刚从礼堂过来么,没见着别的老师都在里边儿啊?”老刘好笑地看他一眼,又道,“前几天来了个实习老师,分到我手下带,我就让他维持纪律去了,也好让我空出点时间研究一下这网站......”
江林听着老刘那句打趣,笑了一下,然后问道:“什么网站?”
“就那个,之前那什么校庆的时候给你们搞的那个论坛啊,”办公室就他们三个人,老刘吐槽起来也是肆无忌惮的,“你说连你们都对这事儿没什么映像了,这都多久了上次例会又翻出来,说是不能让学校的努力付诸流水,以后要重新启用那个破论坛,还得班主任带头建设各班论坛版块,你说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陈烬年略微回忆了一下,从脑海里翻出了点对这事儿的映像,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有使用过这个论坛。
他皱了皱眉,正疑惑着,江林倒是先替他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论坛啊,我记得当时在学校还是风靡了两个星期的,不过那服务器是真差啊,动不动就卡顿迟缓,而且还非得用证件照和学号衍生初始信息,跟实名制也差不多了......哎阿烬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好多人顺着你的信息去关注你来着,哦对了,你那天不是还直接把那账号给注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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