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靳城四中，余饶在渐渐适应高中的学习模式。
四中是重点高中，除了刚开学这几天，课程都会安排得很满，但这之后就是魔鬼式的教学了。
无论怎样，题海战术总归没错。
不少高中都会沿用这样的方法，繁重的课业必不可少。
余饶还没能认识一些小伙伴。
中午到了学生食堂，她给发下来的饭卡充值了一百块，然后坐在了一楼食堂的角落靠窗的位置。
打完了两肉三菜还有一碗番茄蛋汤，余饶拿了筷子，安静地坐着把饭菜往嘴里扒。
余饶拿起桌上的手机给林芹发过去短信。
林芹说过她要到郑阿姨那边进货。
林芹：我到了，饶饶你别总跟我发消息了，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今晚我暂时不回，明天下午六点左右到家。
余饶回复了个表情随后按灭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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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哥，我买饭请客怎么样？算是报答今天早上的……”
自称是虎子的邹虎大喇喇说道，正在排队打饭的宵初河没想搭理他。
“你跟我是一班的吗？”
“我6班的啊！不是一个班的也没事，没规定不能一起吃饭。”
“顺带帮你，不用次次提。”
邹虎尴尬地笑：“老大，我和午龙都认你当老大，之前听说过你的名号，算是慕名而来。”
真可笑，慕的什么名？
“我让午龙先去占个位，等我片刻！”
宵初河挑眉无奈浅笑出了声：“我有说同意吗?”
邹虎纳闷了：“我是不忍心看着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余饶还在低头吃饭，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那道耳熟的声音传过。
“余班长，我可以坐你那边吗？”
班长？邹虎一听就吓得双腿发颤。
在他看来，班长是和老师们一个流派的，告状打小报道都有他的身影。
宵初河还没坐下，邹虎好心提醒他说：“初哥别，这好学生……”
“你招她干嘛啊！”
“我乐意，你管？”
邹虎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得，自己站在这里只会徒留无奈。
见宵初河都赖在这儿了，自己再说多余的话不太合适。
看来他是在赶自己走了。
邹虎是绝对不可能跟这种好学生坐在一起的，哪儿不定就把自己过去的“劣迹”事件抖搂出来。
“那初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邹虎一走三回头，心道这余班长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引得宵初河驻足。
余饶抬眼看到他，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坐了过来。
还是照常吃饭吧，她低头夹了鸡肉块，把鸡腿嗦得连骨头都不剩。
就是吃的时候姿态难看了些。
“你在躲人吗？”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余饶忽然开口问他。
“没。”
余饶的脑海里还有一系列的疑惑。
宵初河给了合理的回应：“聊天吃饭，一起上下学，这不是你提的吗？我一个人有时挺无聊的，很久没人愿意和我作伴了。”
“除了有点无趣……我怀疑你们好学生的生活里是不是只有学习啊？课本、文具，试卷几乎占满了全部。”
这话余饶没得可说，怎么解释呢。
上学难道不就是这些吗？
她并不了解除了这些自己还能做什么。
余饶小心抬头问询：“我很无趣吗？”
“不止你，我身边就有一位，更厉害点的是他都学魔怔了。”
余饶低下头捣着盘子里的饭。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应和两声。
宵初河意识到说这个不太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饶缓缓起身：“我吃饱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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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节课，上课时余饶偷偷地在观察他。
被他快发现了，尽快转过身去，假装在桌兜里找东西。
两个人一直没怎么说话。
放学后，余饶一个人在校外等宵初河。
邹虎和午龙慌慌忙忙地从校外不知什么地方跑了过来。
没找到宵初河却看见了余饶。
邹虎焦急地看了余饶一眼，总觉得她应该知道宵初河现在人在哪儿。
“初哥，宵初河和你在一起吗？”
是那两个人，余饶想直接绕开他们走，邹虎：“三好班长，我就说个事儿，十万火急！”
据他所说，今早那群职高的学生带了一帮人。
为首的那位初中就跟宵初河结有恩怨，仇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就说要围堵宵初河他们。
余饶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遇到这种事她的第一反应是先去找老师。
“千万别，找老师我们就都毁了！这事儿还真得初哥出马，三好班长你行行好，告诉我们初哥在什么地方，求求了……”
“瞧你们那怂样！”
余饶见宵初河款步走来，知道他已经听见一切。
他盯了自己一眼，闲闲地对邹虎说：“你跟她说不怕吓着人家？他们目标是谁？”
午龙：“初哥是你。我们两个被揍惯了，你忽然横插一杠，论谁也不愿意。”
“那你抖什么？我错了。真不该救你们。”
午龙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噤了声音。
邹虎补充说道：“不不不，初哥你得帮我们，这回不帮，你自个儿也遭殃啊。”
宵初河微微颔首。
语气满是不屑：“叫他来找！我宵初河还没怕过谁。”
邹虎：“我就知道，这事还得靠初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着。”
“行啊，这把就看初哥的了。”
余饶愣在原地。
宵初河朝她走了过去，俯下身轻声：“别怕。等我收拾完那帮孙子跟你一起回去。”
“宵初河。”
宵初河想她终于能完整念出自己名字，下句话却是他不喜欢听的。
余饶怔了怔，甜美的调子增添一份坚决：“你不能去，私自约架的后果你想过吗？要是受伤的话或者……”
宵初河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显然她的一大串话都没听进去。
“我们的私事别人介入不了，你可以去向教棍儿告状。随便。”
这个人好固执，余饶说不出话来，她不是那个意思，小心劝告他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初哥别上脸啊？这班长也是好心。”邹虎一边说一边看余饶的表情。
她看上去很委屈，憋得脸通红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半晌才涨着脸说：“我和你一起去。”
这下轮到邹龙慌了：“初哥，闹呢！好学生可不能跟我们一起去，稍微受点伤什么的，家长老师那边我们可都不好交代。”
“你说真的？”宵初河自己也不确定了。
余饶点头：“不是会保证你的安全吗？那我的安全你也要保证，不然我不会让你去的。”
邹虎和午龙在一旁看着，心里想这初哥是碰上硬茬了。
不过采用激将法也不一定有用，他猜宵初河不会同意。
“好。”
宵初河音节压得很低，淡淡回应。
他打量着面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孩，她到底是怕，细看肩膀在轻颤，眼神里的那副坚毅他却从未见过。
于是勾起一侧嘴角笑了。
余饶刚才说完那番话就后悔了。
干嘛自己也参与进来，但话既出口没有收回的余地。
邹虎把宵初河拉至一旁“苦口婆心”。
“她绝对不能跟着我们，会坏事的！初哥要不还是算了，听她的不赴约好了。”
邹虎急得满头是汗，宵初河不做搭理，盯着余饶看了好几遍。
余饶似乎没反悔的意思。
宵初河凑近，声音不大不小落入余饶耳际。
“行，余班长够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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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一声，一辆黑色老式自行车自人群中横闯过去，窄巷里的小弟们首先受到了冲撞，纷纷向四周散开。
见到宵初河人都吓得头也不回地跑离，仗着领头的势才敢重新围拢在一起。
他们都学会了斜眼睥睨。
领头的那位一会儿抬下巴，手上腿上的姿势繁多，对面距离两米远的宵初河只是站着，他就禁不住颤抖。
强硬克服心头恐惧，自己人手众多，人多势众怎么也能搞定宵初河这小子。
敌不上前，他也绝不上前一步。
远远看着观察动向，等人来了才被小弟们拥着走上前去。
很久没有过正面对抗了。
初三毕业后两个人分道扬镳，早就没了联结。
“宵初河，没想到还能遇上你。”
宵初河满脸不屑：“是啊，我还在想当初听见我名字就吓得尿裤子的家伙，现在是什么模样？”
又激起他心头愤恨事。
自己怎能善罢甘休。
“找个宽敞地儿，这里施展不开，我怕伤及无辜。”
说到此处，宵初河朝自己斜后方瞥了一眼。
余饶表面镇定，心里已经有一万只草泥马飘过……
看着十几个小弟手中持有的棍棒，她不自觉地吞咽唾沫，他们都是这么打架的吗？
比自己胳膊还粗的棍子，明晃晃的在自己眼前，甚至反着光。
再待下去，她是会晕厥的那种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这份感觉越来越明显，内心的焦躁也泛起。
她下意识攥住了宵初河的上衣衣角，黑色短袖已经被她抓得起了褶皱。
那人把嘴里叼着的烟头随手一扔，还未熄灭的火花溅在地面。
“好啊！”
宵初河轻嗤：“鬼才信你，你口中能吐多少真话？”
邹虎在后面缓慢说了一句：“现在这形式不太公平吧，你们都拿了家伙，我们什么都没有。”
丰晁怒嗤道：“呸！早上伤我兄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可说法！就你小子惹的祸，收你点保护费怎么了？”
邹虎：“但我们没拿‘武器’。”
丰晁伸手过来，宵初河拦住他。
邹虎见状是他要打自己，忙躲在宵初河身后，语气虚了很多：“有话好好说。”
“其他人就算了，宵初河偏偏是你……那就新伤旧仇一起算！抄家伙一起上。”
这、这就要打了？余饶大声喊停。
余饶忽然想起了什么，定了定神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收手，大家都不会太难堪。而且你们家长知道约架这件事情吗？他们会感到很心寒的。”
“我差点没看见，宵初河，你什么时候带一丫头片子来啊？”
邹虎不忘添了句：“她是四中高一（1）班长。”
“好学生和老师那套唬不住我，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不过棍棒无情，要是打到你也没办法。”
这些伪善的好学生他早就看不惯了，全然不惧。
宵初河：“这次算了，下次我约你一对一。”
丰晁：“别介呀，来都来了，费了我不少人力物力呢！”
“提前说好打架有度，不能见血。”
“那我干嘛啊？玩儿呢我？”
丰晁和邹虎见势不妙，听意思，这家伙来真的。
也是，之前顶多徒手乱打，给点钱没事了，哪能想得到他们现在人人手中握着东西。
不是善茬。
邹虎小声问宵初河：“初哥，咱们有几分把握，你和他初中认识，他说的是真的假的？真干呀？”
“你之前打伤我的人，想走就走？”
宵初河：“伤着哪儿了？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腿上擦破点皮也算伤？”
邹虎附和：“是啊，而且他自己害怕撞到墙上的，我还没见过平地摔呢！”
他瞪着自己，邹虎只好露出和平的笑。
邹虎：“初哥，要不我们先撤，你殿后，或者我们殿后？”
宵初河按响车铃，这一举动，却把众人吓得够呛。
丰晁扭头教训他们的工夫，宵初河骑上自行车后座上带着余饶离开。
重色轻友啊！
邹虎和午龙只能在后面猛跑，邹虎跑得快渐渐脱离“狼群”，午龙被落在里面。
像只困兽。
邹虎一狠心一咬牙，回去救不了他，不如先走再想办法。
午龙是让人揍了一通，但丰晁目标根本不是他，隔靴搔痒没意思。
邹虎好不容易追上去：“午龙没跑掉，初哥初哥我们是不是得回去救他吧？”
“十秒之后他应该会出来。”
“那我呢！”
“有多远躲多远。”
宵初河还是比较了解丰晁，玩真的他还不敢。
关键他的目标是自己，但这么想着，他还是调转车头。
“余班长只能带你到这儿了。我还不想闹出人命来。”
余饶想他一定会救午龙出来，抓紧了他。
“宵初河，说好一起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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