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叶然，你昨天帮我写的那个理由，太扯了……”
谢叶然耳朵动了动，将凑到耳边的这个不知分寸的人推远了，垂眸看着数学习题册道：“你不是看过了才发的吗？”
余羽噎了噎：“没仔细看。”
“那怪我？”
余羽没话说了：“我这是信任你。”
谢叶然闻言抬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余羽不懂其中意思，又问不出个所以然，随后见谢叶然从桌肚里掏出瓶牛奶给他。余羽熟稔地接过来，直接戳下吸管喝了：“谢谢，难为你想到我，知道我渴了，你真贴心。”
谢叶然点点头，默认了。
余羽拿人手短，又觉得谢叶然这么回复那个女生，也没什么不好的。直接从源头断绝了他和那个女生的可能性，真是有智慧的一招，不亏是谢叶然！
余羽喜滋滋喝完牛奶，垃圾扔给谢叶然，喜滋滋回座位准备上课去了。
他身后，谢叶然面无表情地将牛奶壳子扔进垃圾袋。
这盒牛奶是他上节课课间买的，买的冰镇，放了一节课后，牛奶盒外壁凝了一层水，余羽回教室前，谢叶然给擦干了。
谢叶然又看了眼余羽的背影，这人说是要回座位，中途又转到别的同学座位上乱窜去了。
看了会，谢叶然眸色渐深。
有些事情，该准备起来了。
——
余羽这几日过得很滋润，谢叶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天天给他送东西。
有吃的有用的有玩的，虽然都是些小玩意，但大多数都是余羽喜欢的或者感兴趣的东西，每每拿到都能开心一阵子。谢叶然也不多送，每天送一两回，但雷打不动，都是在每天的固定时间送。
时间长了，连余羽座位周围的同学都知道了两人的“小秘密”。
某天谢叶然没在固定时间出现在余羽的座位边，有同学就调侃他：“你老公今天没有来找你吗？”
高中生爱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余羽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他知道同学没有恶意，于是顺着他的话道：“滚啊，你老公。”
同学果然兴奋了，“我可不敢，班里哪个同学不知道你俩情谊比金坚，从前上下学黏在一起就算了，这几天谢叶然还天天给你送东西。你俩是不打算再地下恋情了吧？”
余羽以为他还在开玩笑，笑着锤了同学一下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谢叶然天天送东西，我还觉得烦了呢。”
面前同学愣了愣，笑意僵在嘴边。
余羽不明所以：“干什么，你不愿意？”
同学咽了咽口水，表情逐渐变得惊恐，他啥也没说，转身径直找自己座位。
余羽终于看到了其中的反常，刚准备回头，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烦？”
余羽不自觉地颤了颤，心里莫名发虚，身体甚至僵着不敢往后看。
谢叶然的声音原本就比较低，刚才那个“烦”字，似乎被他刻意压低了声线，以至于余羽能从中听出无比充沛的情感——
愤怒。
谢叶然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余羽的手微微颤抖，大脑逐渐放空。
他该怎么做？
谢叶然似乎料到他这个反应，没有隔多久，道：“你真心的？”
余羽下意识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他摇得太用力，很快便感到有些头晕。谢叶然伸手托住他的头，在余羽愣怔间，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
谢叶然走开了。
他看上去真的生气了。
余羽知道自己干了坏事，悔不当初。
他怎么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呢？就算是和别人开玩笑，也不能嫌他烦啊！而且，这个人还是谢叶然！
余羽反应过来，正想去找谢叶然说个明白，上课铃响了。
他想着这节课下课再去找谢叶然说个明白，好巧不巧，一连两节课老师都托了堂，唯一一个自由的课间，谢叶然又消失了。余羽问坐在谢叶然周围的同学，谢叶然去哪了？
那同学讶异道：“谢叶然在这个时间段都会去老师办公室，你不知道？”
余羽张了张嘴，他确实不知道。
谢叶然从没有和他说过，而且大部分时间，余羽只要想找谢叶然，谢叶然就一定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这么想着，歉疚渐渐涌上心头。
我是不是太不关心他了？
余羽不安地挠头，又问那个同学：“他什么时候回来？”
同学回道：“马上了吧，不会去太久。”
余羽道了谢，一屁股在谢叶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面前这张桌子很整洁，桌面上只摆了下节课要用的课本和两只笔，一只黑色一只红色，连个修正带也没有。
余羽能猜到，谢叶然习惯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笔记笔记，而且他写东西即为准确，几乎用不到修正的东西。余羽经常借谢叶然的课本看，每页都是非常工整的。
他自诩了解谢叶然，直到他记笔记的习惯，可这个习惯，凡是借过谢叶然笔记的同学的都知道。
不算特别。
余羽倏地皱起眉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谢叶然的笔玩。
那怎么了？
我知道谢叶然左屁股瓣儿上有颗又黑又圆、超级正的痣，别人知道吗？
“诶，我问你，谢叶然平常坐位置上都干些什么？”
那同学正埋头写题，听完一脸莫名奇妙地抬头：“我看你俩玩平时玩挺好的，怎么你连这些都不知道？”
余羽愣是从中听出了淡淡的鄙夷：“那、那咋了？”
这不是在弥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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