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头顶【我要飞得更高】，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现在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你们只是NPC——当然现在你已经成为了我们玩家的一员。”
顾怀瑜问：“你是玩家，那你们游戏的策划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李飞见她油盐不进，气急败坏：“赶紧把我放了，在这问东问西的？咱们才是同类！末日马上就要来了，你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吗？”
顾怀瑜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皮。
她的人脉广，了解的信息更多，半夜许多部门都发来了应急报告，她知道即将会有一场大灾难，但不知道具体会怎么发生，自己又该从何做起。
“浪费我宝贵时间的人一直是你。”
顾怀瑜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板巧克力，一盒军用自热饭。
李飞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想要食物，可能你们来的地方末日已经爆发，获取食物很困难？”
李飞得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玩家之间干什么都讲交换，你想要信息也不是不可以……”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还有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顾怀瑜掰了一块巧克力塞进自己嘴里，把剩下的给笔录员，“今天午饭可能要在这里解决了，先垫一下。”
她转向满脸不可置信的李飞：“配合我们，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原住民’中，是由我来审讯你。”
片刻后，李飞抱着头蹲在地上。
“我真的不知道系统是什么，我跟它也就是领任务交手续费的关系……我知道的已经全都说了，求求您了……”
“我的职业是电台播音员，真的，我没骗你，你可以通过系统加我好友，查看我的信息，我的技能都是交流方面的，我告诉你的信息已经算多的了，真的！他们很多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我不是有意要杀人的，只是嫌他们碍事——我再也不会了！”
“这个内测服将会被海洋淹没，这是我和一位会预知的玩家交换来的信息，大概是……一到两天。”
顾怀瑜劈手把自热饭扔给他就往外跑，快到门口时折了回来：“把你所有的道具都给我。”
她又补充：“用那个……你说的交易，我来拟。”
李飞哭丧着脸，还想挣扎一下，但顾怀瑜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唤回了他的恐惧。
“我换我换！别动手！”李飞忙不迭地接受交易，用一盒自热饭交换了所有的道具。
顾怀瑜在走廊间狂奔。
秘书跟在她身后，一边勉强跟上她的脚步，一边记下她的命令，并传达给各个部门。
“调配所有的卫星电话，民用的也要！”
“打报告！征调所有水上工具，潜艇、船、旅游公司的游轮也要！”
“进入最高应急状态，各粮站启动一级防汛防潮。”
“现在能用的潜水服有多少？救生衣库存应该是多少？”
……
她终于跑到目的地办公室，扑向桌子的同时拿起电话，这条电话线只能固定地联系到一个人，对面几乎是立刻就接了。
审讯室有摄像头，顾怀瑜没浪费时间向对面解释前情，直截了当地说：“我建议告诉民众实情——关于灾难的那一部分，同时尽可能组织救援和自救，潜水服可能短时间做不到人人供应，但救生衣可以，最好还有简易木筏。”
“可以。”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只有我们自己恐怕应付不来，最好能借助玩家的力量，我相信刚觉醒的新玩家有帮助意愿的，这里也是他们的家乡。”
这一次电话对面有些沉默。
“他们可控吗？”
顾怀瑜有些艰涩地回答：“不可控的可能性很高。”
在抓住李飞之前，她看了许多玩家的录像，他们的能力千奇百怪，能凭空变出来火、水，就算没有展现异能的人也带着武器，不少还是热武器。
身怀利器，杀心四起。
当突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还会遵守普通人的规则吗？
但顾怀瑜希望能试一试，新玩家毕竟刚刚觉醒，还保留着旧日的道德和感情，而且他们确实也有合作的空间。
“新人的能力有限，不会像强大的老玩家一样难对付。”
“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缺少物资，”比如她自己觉醒的时候灾害已经处于进行时，很多商店，超市都关了门，和她同时甚至更晚的不一定有足够的时间去采购物资，“这是一个合作的突破点。”
“再观察一下吧，还是谨慎一些。”
顾怀瑜还想再争取几句，对面淡淡地说：“你有更重要的事，稍后我让人把名单发给你。”
这个语气，顾怀瑜把话咽进了肚子里。那肯定是没希望了。
开始干活前，她还是不死心的发了一条帖子，寻找愿意合作的新人玩家。
当然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这只能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顾怀瑜烦躁地用手指轻轻敲着桌沿，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
秘书小心翼翼地问：“优先转移的部署已经发了，但是那边现在有点慌乱，说还是希望您能亲自坐镇。”
“我去能干什么？还多占一个位置。”顾怀瑜不耐烦地拒绝了，“这边儿的麻烦还没解决完……”
突然，敲击声停了下来。
她若有所思地给李飞发消息：
【顾：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技能都是交流方面的，是和你的职业有关吗？是所有人的技能都和职业有关吗？告诉我详细的信息。】
李飞立刻就回复了：
【我要飞得更高：有关系，但是也不一定，有时候的技能会让人意想不到，比如我见过一个职业是花匠的玩家，他有一个技能是能感应到附近二十公里内的厕所。】
顾怀瑜：？？？
不是，这对吗？
不过想想也有道理，毕竟是沤肥的原料。
那这很适合尿频的人了。
【我要飞得更高：职业可能和个人的性格或天赋有关，也可能和触发的任务有关。像姐你，我觉得你将来很可能获得刽子手或夜枭之类的职业，那战斗力是大大滴有。】
顾怀瑜发过去一串省略号。
李飞迅速滑跪：
【我要飞得更高：姐我错了，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成不成？】
【顾：你有什么技能？我现在想联系一些人。如果你有技能的话，我可以和你合作。】
顾怀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
【顾：虽然末日即将来临，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世界科技很发达，也保持着组织力，玩家获得物资也不一定靠抢，合作共赢不是更好。】
这次对面沉寂了很久。
顾怀瑜也不着急催促，等着他慢慢权衡。
她趁着这个时间逛了一会儿系统商城和二手市场。
除了那些玄幻魔法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找，其他用物资交易的感觉还挺便宜的？
她用一瓶胰岛素从一个叫【爱吃糖】的玩家手里换了一款感兴趣的武器。
像一根普通的鞭子，但入手沉甸甸的，以顾怀瑜初始值为6的力量都略有些吃力。
【闪电五连鞭：鞭笞这个世界吧！伤害 10，
附带效果：眩晕，使用一次冷却5分钟。】
【爱吃糖】对药的品质很满意，和她加了好友，表示以后有药她还收，就不通过二手市场交易了，省点儿手续费。
顾怀瑜还注意到，有一个商品不断出现在首页。
【保真不保有用的信息盲盒：看着给就行。】
这是什么奇怪的商品？
发布者是一个ID为【萨满】的玩家。
李飞还没回复她的消息，顾怀瑜试着问了问【爱吃糖】。
【爱吃糖：这个消息算我免费送你了，以后要是有药优先和我交易，行不行？】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爱吃糖】发来了详细的信息。
【爱吃糖：萨满是鼎鼎有名的玩家，她的职业是萨满法师，我也不知道这是干嘛的，反正听起来神神叨叨的，她有一个类似批发预言的技能，可以帮别人获得一个有关的信息。】
【顾：预言还能批发？】
【爱吃糖：你要买吗？这个信息很看运气，有时候非常珍贵，有时候只是一些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萨满自己也无法左右占卜出的信息是什么，所以她说看着给，比较有实力的人会直接找她占卜，但这个要价就不一样了。】
她又提醒道：
【爱吃糖：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你懂的，如果真的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大家还是会出于一种特殊的敬畏……给出自己觉得合适的价格。】
顾怀瑜懂，这就跟她爸妈去寺里捐香火钱一样，实际买的是自己的心安。
她现在没什么头绪，至于具体想知道的信息……洪水什么时候会淹没世界？
她花一块巧克力买了一个盲盒。
收到的商品长得并不像盲盒，而是一颗骨头珠子，因为放的太久，表面的蛋白质和脂肪分解，泛着恶心的黄褐色。
顾怀瑜按照商品说明敲碎骨头。
按理来说骨头的质地很硬，所以顾怀瑜使了很大的力气，没想到萨满的骨头珠子很脆，轻轻一碰就化成了齑粉。
一条消息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的周围全都是水。】
……感觉浪费了一块巧克力。
窗户开着，雨中特有的泥土腥味和湿润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手机突然一震。
是秘书传来的消息：快关门窗！我马上过来，船也在过来的路上。
顾怀瑜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滔天的巨浪从天际线落下，淹没了钢铁的丛林。
她迅速锁死窗户，玻璃是防弹的，承受水的冲击暂时没有问题。
树木在水流中无力摇摆，院子里那棵花了大价钱才种活的名贵古木被连根拔起，顺流而去。
一只海龟悠哉悠哉地划着水，隔着玻璃打量了她一会儿，仿佛对这个人类园里的人类有些好奇。
再次感恩投营养液的读者宝宝?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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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怀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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