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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救世主

不算宽敞的影厅内,屏幕折射出幽深白光,尖叫声此起彼伏。

饶是这样嘈杂的环境,朝恩依旧能听清心脏狂跳的咚咚音,像是连续不断的鼓点,不停敲击着耳膜。

好在电影进入缓冲情节,音乐也变得舒缓起来。

朝恩盯着硕大的荧屏,手指无意识蜷了蜷。

接下来的大半时间里,只能用心不在焉来形容她的状态,剧情进行到哪里也不清楚,脑子像糊了一团浆糊,处于宕机状态。

他只是害怕,没有别的意思。

这是朝恩首先萌生的念头,也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可为什么她这么紧张?直到现在手指依旧紧绷,像被什么给锢住了。

又坐了一会儿,朝恩出去上厕所,顺便透透气。影院的卫生间放有除味剂,香味劣质刺鼻,她站在盥洗台前,水龙头哗啦啦流着水。

她翻来覆去洗了很久,似要用冰冷浇灭掉手上的温度,唤醒即将湮灭的理智。

不要多想。

朝恩再一次告诫自己。

眼看出来了有十分钟,朝恩整理好心情往外走,不小心在拐角处撞了人。

“对不——”话戛然而止。

周路齐手放在她肩上,笑呵呵地看着她。朝恩乜他一眼,拍开他手,周路齐手劲儿很大,挣脱不开的朝恩被捏得生疼。

“一个人?”他问。

“放开——猥琐男!”

周路齐笑容僵住,他的自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狠狠碾压,以往都是女生飞蛾扑火般往自己身上扑,因为篮球赛的事,丢人丢到他妈姥姥家去了,全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说他阴险没品,说他从头到脚都比不上喻淮桉,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臭婆娘,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周路齐直接撕破在学校里的伪装,一把拽住朝恩的头发。

朝恩头皮痛得叫了声,周路齐见四下无人,将她往逃生通道拖拽。朝恩完全想不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可是电影院,人来人往的电影院!

“贱、女人,臭、婊、子,叫你妈叫,希望等会你也能叫得出来。”周路齐不怀好意地笑。

逃生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废弃的露天平台,朝恩绝望地发现,这一路上都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出来上厕所,如果任由周路齐将她拖进平台蓄水池旁的水泥房,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朝恩只能极力让头脑变得冷静,周路齐的力气大得吓人,她说的话被捂得呜呜咽咽,周路齐以为她还在喊救命,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但在巴掌落下前,两人同时听见破门而入的声音。喻淮桉一个箭步冲过来,周路齐挨了结结实实一拳,险些踉跄倒地。

喻淮桉趁机将朝恩拉过来,拉在自己身后,护得严严实实,“你先出去。”

朝恩摇摇头。

她从未见过喻淮桉脸色这么阴沉凶狠,像暴雨来临前瞬间黑下来的天。拳头专挑致命处,不是往脑袋砸就是往肾脏去。

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很快赶来的保安用电棍分开了两人,一行人进了附近街道派出所。

周路齐辩称自己只是喜欢朝恩,想跟她表白,并没有意图不轨,被喻淮桉误会了。由于没有监控,朝恩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这件事被定性为吃醋打架。

中年警察觉得滑稽又好笑,言语间都在责备他们浪费警力,教训他们要以学习为重。

喻淮桉严肃反驳了他的话,“你这是失职。”

警察嘿一声,“那就叫你们家长来。”

喻淮桉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周路齐一脸无所谓。

朝恩深深吸了口气,拽了拽喻淮桉衣摆,小声道:“走了。”

喻淮桉凝重且固执地摇摇头。

朝恩没说什么,掉头出了派出所,喻淮桉追出来,在大门外拉住了她胳膊。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愤愤道。

“没有证据,家长来也改变不了什么,达不到立案标准的。”朝恩陈述事实。

喻淮桉紧紧抓着她手不放,“万一有人看见或者听见了。”

“没有万一。”朝恩非常不耐烦,“我已经说过了,当时厕所没人。”

喻淮桉微微松了劲儿,温声道:“不要这么悲观。”

朝恩觉得自己快爆炸了,但喻淮桉嘴角那一团乌青像是给气球扎了一个小孔,满腔气努正在一点一点泄掉。

她蠕了蠕嘴唇,缄默了很久才告诉他,“我不想叫我家里人来。”

喻淮桉同样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这种事绝对没有下次。”

朝恩看向不远处的洒水车,放着耳熟能详的欢快旋律,“他在学校不敢乱来。”

“我会保护你。”

朝恩滞了一滞,收回视线,看着他,挤出一丝生硬笑容,“你以为你是救世主?”

“我没那个能耐。”他再一次重伸:“能保护你就行。”

朝恩怔怔的,世界安静了很久。

“怕不怕?”他伸手将鬓角前的碎发捋在耳后。

朝恩诚实地点头,怎么可能不怕。

“我也很怕。”他心有余悸。

朝恩没好气地道:“揍人这么猛,没看出来你哪里怕了。”

喻淮桉没有解释,不是怕周路齐,是怕她。

“电影还看吗?”喻淮桉问。

“不看了,”朝恩下巴抬了抬,示意他伤口,“去买药消毒。”

街道尽头就有一家药房,外面放了一排深蓝色的椅子,喻淮桉坐着,朝恩站在他跟前给伤口消毒。

除了有一团淤青,耳朵、脸颊、脖子大大小小的划痕有五处。

朝恩皱着眉头道:“居然用指甲抓人。”

她离得很近,上药时发尾随着动作轻扫他手臂,隔着不算薄的衣服都能感受到发丝的柔软,和她现在的神情动作一样。

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一张帅脸被弄成这样,朝恩叹了口气,“其实没必要动手,他说得再难听也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毕竟是公共场所。”

路上行人熙攘,裹着外套步履匆匆,她说完就沉默了,因为想起很多不足挂齿的小事。

在广州上学时因为不会讲粤语而被全班孤立,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找她玩,常常都是一个人。同时,她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进校园就顶着一张马脸。

班里的女生爱搞小团体,不屑一顾的朝恩理所当然成为了众矢之的。因而常发生一些小摩擦,宋春红被老师请到办公室来,第一时间不是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责备她为什么这么不懂事。

虽然每次都是别人先挑起争端,但宋春红总会说:“骂你又不会少块肉,打你也没见哪里出血破皮,我一天忙死了,要赚钱养你吃饭供你读书,还要去学校听你老师念经,能不能体谅一下我?”

朝恩变得不再反抗,面对言语攻击和一些轻微的推搡,选择忍气吞声。

因为她明白,她遭遇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给家里带来麻烦。

除了那一次班里的“大姐大”骂她死妈死爹,虽然宋春红和朝诚并没有将她视如己出,朝恩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爱,但仍然容忍不了自己的父母被骂。

她和那个女生大打一架,不甘示弱地在女生脸上挖出一个感叹句和问号,赔了不少钱,宋春红狠狠抽了她一顿,晾衣杆打折成两段。

晚上熄了灯,她趴在床上,麻木地盯着床头,不知道是后背太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被亲生父母丢弃,被退养,被忽略。

不配受到重视,没有人爱她。

她可有可无,像是一个谁拿到手都要嫌弃的拖油瓶。

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也永远不会有人为她做什么。

哪怕只是顺手。

所以她问:“值得吗?”

喻淮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朝恩摇头,喻淮桉将横在眼前的手臂拿下,“在想怎么没把他打死。”

朝恩愣了一瞬,半开玩笑:“想吃牢饭?”

喻淮桉闲闲地“嗯”一声。

“为什么?”朝恩收了笑容。

他身上还背着她的玩偶小挎包,因为背带太短而卡在腰腹上方,看着可爱又滑稽。

像情侣一起出门男朋友的举动。

他站起来,揉了揉她脑袋,“走了,送你回家。”

朝恩站着不动,锲而不舍地等待着。

喻淮桉静静地看着她,坚定地道,“没有为什么,但你永远值得。”

朝恩喉咙发紧,久久没有说话。

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排而行,树影绰绰,灯光将影子拉得很长。朝恩知道喻淮桉绞尽脑汁搜刮讲那些冷到北极的笑话是为了逗她开心,于是很给面子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喻淮桉掸她脑门,笑道:“别装了,演技太差。”

“我没装,真的很好笑。”朝恩打死不承认,又蹦来蹦去踩他影子。

喻淮桉拦住不让她踩,朝恩到处找机会,两人在街上嬉戏打闹,一扫之前的阴霾。

不远处,李娟娟和同伴看到这一幕。

同伴羡慕道:“和喻淮桉走一起那个是你们班转校生吧?长得好漂亮!陈老师老是提她名字,说她对物理很有天赋!”

陈新华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李娟娟用力吸完最后一口奶茶,扔进垃圾桶,“快走,书店要关门了。”

-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出中期成绩那天,杨思娜说:“周路齐在校外又被人打了。”

“又?”正在刷题的朝恩抬起头。

“他上次不是顶着张熊猫脸回学校吗,今天我看他脸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鹤小天转过来凑热闹,“听说是被好几个人套蛇皮口袋揍的,拖到城南一座拆迁的烂房子里。”

张新佑插嘴道:“不是城南,是城西之前废掉的那个溜冰场。”

“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

“那打他的人找到没。”

“找不到,大半夜的又没监控。”

不知为何,朝恩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侧头看去,喻淮桉睡得很香,完全没被他们七嘴八舌的谈话声惊扰。

“周路齐不是认识社会上很多厉害的人么,会不会报复?”杨思娜问。

朝恩心往嗓子眼跳,张新佑接着道:“估计不敢,他被找到时没穿衣服。”

“啊?”

张新佑耸耸肩,“就剩条裤衩,在派出所一问三不知,还说自己闯鬼了,没人绑架他,离谱得像是被人下了降头。”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候长斌踩着铃声进来,手里拿着张单子,神情肃穆,坐讲台旁的同学抻长脖子去瞄,瞄完又小声跟后面的人讲。

候长斌瞪他一眼,“考成这个鬼样子还要意思看?”

大家屏气凝神。

“先上课,下课再说成绩的事,心别飘走了,分数已经定了,不会多也不会少。”他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注意力都给我集中!”

候长斌整节课脸色都很难看,骂了不少人,全班陷入紧张和忐忑,像是处刑前的等待。

但还是有一部分漠不关心,包括两种人,一种是成绩烂得不能再烂根本不在乎分数,比如喻淮桉;另一种是考完就清楚自己是什么水平,心理素质非常稳,比如朝恩。

两人刚好凑了一排。

喻淮桉假寐复盘棋局,朝恩在语文课上写数学题。

教室里的低气压与他们毫不相干。

下课铃终于响起,候长斌将成绩单贴在黑板旁,巴掌大的地方被热围得水泄不通。

朝恩坐在座位上没动,她不喜欢一道题半途而废,打断思路会让人非常难受。如果做完还有时间就去瞄一眼,没有就算了,下节课再看也不迟。

但现实显然没给她做完手上这道题的机会。

首当其冲的杨思娜从人群里挤出来,站在讲台上大声喊:“我靠朝恩你第一名,年级第八!”

第八?

才第八。

她以为能进前三呢。

看来溪中也没有她想得那么差。

大家都沸腾了,普通班居然出了个年级前十,还是个转校生,朝恩像个大熊猫一样被众人围观。

直到下节课的任课老师进来,朝恩才得以喘息。

邓周琳笑眯眯表扬了一番朝恩,说这次物理考题超纲了,全年级只有一个满分,接着立马变脸,批评了身为课代表但单科成绩连前一百都没进的李娟娟。

说期末考要是再不努力,就把她的课代表给撤了换别人。

换谁没说,但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得满分的朝恩,这无疑于当众打李娟娟的脸,李娟娟眼睛瞬间红了。

朝恩无语地叹了口气。

两人本来就膈应,现在不知道有多讨厌她。

一团小黑影砸了过来,朝恩偏头。喻淮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头发支棱显得有些凌乱,嘴角淤青还未消完,像山间淋了雨的松柏,虽然潦草,但依然掩不住矜劲蓬勃的少年气,让人很难移开眼。

朝恩用笔尖慢腾腾理开纸团。

【同桌超级超级超级(一万个……)厉害!】

后面画了个大大的骄傲脸。

厉害吗?

以前她考年级第一,宋春红也没夸过她。

朝恩写了个幼稚,把糖纸扔回去。

过了一会儿,纸团再次砸过来。

这次写的是——

【想上哪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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