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雪时随便闲聊了会儿，吃了他喂下的一整个鸭腿，又吃了一块排骨，还算满足的周献嘉感觉到了罪恶。肥大的病号服裤子里，是她暂时还不能正常行动的腿。
方才虽然吃的不算油，可总归重口了些。
傅雪时适时递过来一杯温水，周献嘉道了声谢，没有拒绝，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仿佛这样，就稀释掉了那些盐味，可以算作刚刚吃的清淡了。
在她兴致勃勃的聊起自己家庭的时候，傅雪时竟也跟她说起了他的父母。
之前雨莳有说过，她的父母是门当户对家族联姻的一对怨侣，在兄妹俩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雨莳跟了爸爸，傅雪时跟了妈妈。
傅雪时说的，要更详细些。
他的父母是政商联姻。傅雪时的外祖父有恩于祖父，所以两家关系交好，早早就给孩子们定下了娃娃亲。然而两人性格南辕北辙。傅雪时的父亲傅镇业酷爱艺术，性情浪漫，年少时迷上了位女演员，因此便立志要当演员，并且真的入行做了几年。
母亲尹安桢是京城官二代，从小循规蹈矩眼界很高。母亲愿意遵从家里安排，嫁给父亲，但是父亲不想娶，两人的婚事一直拖拉到了傅镇业30岁。三十年前的30岁，跟当今的30岁是不一样的。为了尽孝，傅镇业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这才有了傅雪时和傅雨莳。
周献嘉听到这里，莫名觉得熟悉。
这不跟她和宋涟差不多吗？
只是两家父母没有撮合她和宋涟。
周献嘉顺势产生了一个疑问，他们的父母为什么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等有机会了，得找妈妈问问。
傅雪时又说，他的父母分开了20年。
但是，没有离婚。
周献嘉讶然。
好神奇的关系，她在文艺作品里都没有看到过这种。
小说里，关于交恶但不离婚的夫妻关系，一般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维持体面，守护孩子的内心不受伤害，背地里心照不宣各玩儿各的。
然而傅家的情况，决非如此。傅雪时和傅雨莳兄妹俩幼时就知道父母关系不好，一个过着没爹的日子，一个过着没妈的日子。
周献嘉参与进来，问道：“是你妈妈不愿意离婚吗？”
“嗯。”傅雪时看她，似乎期待她接着说下去。
周献嘉抿了抿唇，感觉瞎猜人家的家务事，很冒犯。她不打算再多嘴，但是傅雪时问她了。
“你怎么知道？”傅雪时俊脸有些冷寂，完全不像是会好奇这种事情的人。
周献嘉迟疑了下，说道：“雨莳说，她性格像爸爸。以我对雨莳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喜欢被婚姻困住这么多年。”
傅雪时赞同地轻“嗯”了声，说：“正因为我爸不想要这样，所以我妈才坚持。”
啊，这……
周献嘉眼珠子转了转，竭力抑制着心内的震撼。
这是给她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豪门秘辛！爱恨情仇！连雨莳都没有对她抖落过这些，傅雪时这是怎么了，突然和她讲了这么多？！
周献嘉没有继续八卦下去，而是有感而发道：“你们兄妹，挺不容易的。”
“但是，也要比正常人家的小孩子成熟。”傅雪时看她，“尤其是家庭幸福的。”
这是在明示她不成熟？！
他成熟？！他成熟25岁高龄还是处男？！
切~
周献嘉心里头冷哼。大概聊得久了，她又喝了不少水，有点想上厕所了。她抬头看了眼输液袋，还有一整袋没打呢。
应该挺不住吧。
周献嘉忍了忍，两人又聊了会儿，她觉得有点憋不住了，瞥了眼输液架，说道：“帮我把袋子取下来，我去下洗手间。”
傅雪时起身，把输液袋拿下来，空着的手抬起，虚扶着周献嘉没有针头的那边胳膊。
周献嘉双脚落地后，抬手去拿输液袋：“给我吧。”
“走吧。”傅雪时不给。
周献嘉拧眉：“我去厕所。”
“我帮你。”
“？！”周献嘉眨巴了两下眼，不再说话了。
她不知傅雪时是说错话了，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双双沉默着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周献嘉开口：“给我吧。”
她转身，想要伸手去接输液袋。
两人离得极近，周献嘉都嗅到了傅雪时身上的气味。一如几年前，是他常用的某个品牌极淡的香薰味。周献嘉别过脸去。
算了，别在他面前表现得太敏感。
好像她特别在意似的！
傅雪时进到洗手间，把点滴袋给挂好。周献嘉不得不提醒：“你不要站在门口。”
她本来就有些赧，说完忙移开了目光。然而傅雪时迟迟不动，也不吭声，周献嘉只好抬眼去看他。傅雪时面色无波，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的，这才道了声：“好。”
周献嘉强装镇定，没有回避傅雪时的目光。即便她觉得此刻周围仿若环绕着巨大的立体声屏幕，在循环播放自己过去做过的那些羞羞事，和发出的羞羞声……
等傅雪时出去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除了时间不对，地点，人物，眼神，声音，以及事件，要素充分，一同勾勒着过去。暗流涌动中，两人的心里，皆在浮现着隐秘的，香艳的，放纵的，共同回忆。
一次，周献嘉正在上厕所，没有锁门，傅雪时突然就进了来。那会儿他正在开线上会议，周献嘉来洗手间之前还听到他用英文跟屏幕那端的人讲话呢。
她被吓了一跳，忙用手去遮。
傅雪时垂眸瞥了眼，倒是依言退了出去。周献嘉胡乱擦了擦，起身冲了厕所，然后去洗手。
手未擦干，傅雪时就又折返了回来，指间还夹着个套套。
“站着，还是坐着？”他让她来选择，但是只有两个选项。左右都得一顿做。
“你不是在开会？”周献嘉朝他身下瞥了眼。
有点无语。
明明只是看了眼她嘘嘘。
傅雪时：“没事。”说着他就上手了。
“我不要！”周献嘉语带哭腔地拒绝。
刚刚那么窘，即便她还算及时地遮上了，可他肯定看到了！并且，也听见了。
傅雪时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向下探去，毫无顾忌。
周献嘉当即被吓了一跳，想要抗拒。身子扭如蛇，却还是被搓出了水花。可她不想如他的愿，故意提醒他说：“我刚尿完。”
傅雪时闻言，立时撤出了手指，而后做了个很恶心的动作。
周献嘉目瞪口呆，推搡着傅雪时，惊呼：“你不要亲我！”
……
看得出，外面的事情有点急，而里面的事情也很急。傅雪时应是有会议没有开完，有人在等他。纵使前戏很短，可他的时长和做·爱工具却是有长度保障的。仓促间，依然硬生生地跟她磨了二十分钟才罢休。还给她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那次周献嘉被弄得腿都直不起来了，讲话断断续续的，却还是想小小的逞一下口舌之快。问他：“你去厕所……这么长时间。你的下属……会不会以为，你便秘？”
“呵！”傅雪时的气音近在耳边，满含餍足后的懒散，“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刚刚有多爽。”
周献嘉被说的一阵羞臊，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捉住亲了一口。他还是亲到了她。周献嘉不愿去想，这个男人的嘴，刚才都干了什么。
傅雪时把她扛回了卧室。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刚在这张床上热烈地翻滚过。床单现在还乱着。
她平平常常的上了个厕所，就被傅雪时逮住要了一回。
傅雪时身材高骨架大，是标准的宽肩倒三角体型。即便那会儿他身上的肌肉还不明显，也是满溢的力量感，看着体力就好。以致于当初从傅雨莳口中听说他从没交往过女人的时候，她还质疑过呢！
她就算年纪小，没有阅人经验，也很难相信，一个25岁硬件条件优越得如此明显的男人，会是个处儿。何况还有宋涟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前面。
她问傅雨莳：“你怎么知道你哥没有过？”
“他有说谎的必要吗？”傅雨莳给她分析，“跟咱们女孩子不同，男人单身太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我哥这样的男人。出身好能力强，一堆有头有脸的朋友，出门在外，社交场合身边都没个女伴。不用想，一定会被怀疑身体，或是心理有问题。”
“可是我哥，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之后，雨莳就跟她讲了傅雪时和青梅竹马的爱恨纠葛。
当然了，这些信息都是雨莳从旁人口中听来的。那会儿的傅雨莳，还是与哥哥上海北京分居两地的呢，自然不可能亲自见证。
对此，周献嘉也有自己的理解。傅雪时如此热衷此事，大概与开荤太晚有关。所谓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且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更是强上加强。
那一年里，周献嘉经常会想，太过年轻的时候就频繁的经历激烈的杏生活，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她也有问过傅雪时，佯装担忧他会把自己掏空。
傅雪时没有像大多数中国男人那样吹牛逼，开油腻的玩笑，证明自己的杏能力。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当时这平平无奇的五个字，给周献嘉弄得，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口嫌体正直，在那个的时候表现得太过受用了。
……
其实，是真的很受用。
洗手间里的周献嘉迟迟没有出来。光是想起这些事，就用掉了三张湿纸巾。可还是滑溜溜的，怎么擦也擦不干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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