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嘉退了自己买的机票,中午,不情不愿地跟着傅雪时一起飞去了北京,搬进了他们曾经一起用过的那间公寓。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在医院病房收拾好东西,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傅雪时丢给她一台新手机,告诉她,这是剧组赔偿给她的。并且要求她联系父母,通知家属。
她的手机屏幕碎了,但是手机还能用,按理说根本不至于赔台新的给她。不过眼下周献嘉顾不得同傅雪时掰扯这个,她忙告诉他说:“我直接回北京,机票都买好了,不需要联系我父母!”
“按照流程,早就应该把你的情况告知他们了。”傅雪时问,“你出了事,不会这么久了都没让父母知道吧?”
周献嘉:“我在医院呆的好好的,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嗯,”傅雪时从善如流,“在医院里是比较安全。”
“但你若要自己去北京,那就必须通知你的父母了。”
周献嘉:“为什么?”
傅雪时:“你受伤,是剧组的责任。为免后续出问题说不清楚,现在必须按照流程办事。”
签合同时,有写紧急联系人。就算她不同意,剧组方若是想通知她的父母,也一定能够联系得上。
“不需要,别给我妈妈打电话!”周献嘉严词拒绝,又急中生“智”脱口道,“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
“就算出了事,也与《笙歌》剧组无关!”
傅雪时轻哂:“这么喜欢立字据~”
“额?”周献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傅雪时云淡风轻地睨着一脸紧张的周献嘉,说道,“忽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份字据呢。”
周献嘉这下也想起来了。当年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喝醉,是自愿跟他在一起的,她曾说过要给傅雪时立字据。至于后面为什么谁都没有想起来,大概因为双方都对那事儿比较满意,哪里还需要立字据。
周献嘉局促地瞟了眼傅雪时,面上慢慢溢开了红云。这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他们在一起,最初虽然是她提议的,可是傅雪时碰过了她之后,就停不下来了,两人的主导位置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后面的每一次,都是他主动要的。就算立字据,那写的也得是,周献嘉是被强迫的。
思及此,周献嘉朝傅雪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狗男人!还好意思说!!!
傅雪时屈指刮了刮鼻子,又说:“要不这样也行,你跟我一起去北京。”
“哈?”周献嘉诧异,“为什么?”
“我有事,要去北京出趟差。你要是和我一起过去,有个照应,这样还好。”
“万一将来你父母知道了你在剧组受过伤,也可以对他们有个交代。”
“不然,就只能电话通知他们了。现在……”
“……我机票都买好了!”
“退了吧。”傅雪时道,“我中午的航班。”
周献嘉咽了咽嗓,商量着说道:“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在北京呆了快四年了,我对北京很熟悉的!”
傅雪时上下扫她一眼:“你的伤还没好,学校也没有开学。你一个人去北京,到了那儿,住哪里。”
“酒店?”
周献嘉无言以对。
一时间也想不出怎么扯谎。
“无论是谁,听说了这种事,都会认为是剧组不负责任。”傅雪时继续道,“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我也不会做如此不负责任的甲方。”
“《笙歌》是经我手的第一部大制作,我还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把口碑搞砸了。”
周献嘉沉默着听傅雪时说完。他肯解释这么多,就够她意外的了。以前他言简意赅的时候,她就说不过他。眼下……
在与狼同行和让父母担心甚至改变职业生涯之间,周献嘉犹豫了会儿,最终选择了跟傅雪时一道去北京。
二月下旬,北京较南京气温低了许多,出了航站楼,周献嘉嚯地就被外面的冷气穿透,凉意从针织衣裤的各个缝隙间钻了进来。所幸沾了傅大总裁的光,没走几步就跟着他上了一辆商务车。
周献嘉未吭一声,任凭傅雪时把她的行李箱放在了商务车后备箱。
她倒是想过挣扎,想过抗争。可是在医院病房那一亩三分地呆了五六天,突然奔波,由南到北,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真是好累哦。
出门在外不用自己操心,无需受冷受累,一切都被安排好了的感觉,真舒坦。
她就装一次鸵鸟吧。
蹭他的车,蹭他的床。暂住一晚,好好歇歇,明天再找落脚的地方。
体温回暖,逐渐舒适,周献嘉一路沉默,傅雪时则在不停地接电话,也没空和她说话。四十分钟后,司机把车开到了她和傅雪时曾经住过的金门府公寓。
车停下,司机率先下车开车门,又从后备箱中取出了周献嘉的行李箱。傅雪时一手拿着手机接电话,一手十分自然地抓起行李箱的拉杆,朝公寓楼门走去。
此时的周献嘉有点子心虚了,为自己的不抗争。
毕竟他们即将到达的地方,是两人曾经的爱巢。做·爱的巢。
回忆起来,全是荤事。
跟在傅雪时身后,看着他讲电话,周献嘉希望他的这通电话时间长一点,好让她有一个合理的足以挽尊的顺从借口。
到了家门口,傅雪时突然挂了电话,随即抓起周献嘉的左手食指,按指纹解锁。
周献嘉这才终于开了口,不掩意外地“啊”了一声。
手指被傅雪时握在手中,门开。
周献嘉没问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重新设置指纹锁。她想起,傅雪时曾说过,要把这间公寓给她。她没要。
当时她以为傅雪时只是随口说说。不过无论真假,她都不会要。这么长时间没有更换门锁密码,算不得他言而有信。不过是因为太有钱了,不在乎这一个屋子罢了。
天还没黑,夕阳刚要落下,巨大落地窗的光落在屋内,傅雪时伸出一根手指擦了下玄关处的鞋柜上面。而后看向指尖,说道:“前两天刚让人打扫过。”
他捏了捏指尖,“还算干净。”
周献嘉站着不动。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客人。
傅雪时弯身拉开鞋柜,从中拿出了两双拖鞋,放到地上。
看上去是全新的。
“我们分手以后,除了保洁,这里没有外人来过。”
什么,分手!?
周献嘉偏头看他。傅雪时也看她,面色平静,丝毫不觉自己刚刚出现了口误。
“换鞋。”他说。
周献嘉挪蹭了两下,她穿的雪地靴,很好脱。
“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
傅雪时:“这段时间,我都在石湫上班。”
“你不需要搬走。”
看着温暖明亮舒适又熟悉的屋子,周献嘉一时间无法违心做一个烈女,拒绝这种便利。
她迟疑了一会儿,说:“那,我付房租?”
周献嘉知道傅雪时不会收她的钱,可这是划清界限的意思,必须要说。
傅雪时一顿,随即说好,周献嘉颇为意外地看向他。紧接着,就见他掏出了手机,点开微信递到她面前。
“加个好友吧。”他说,“方便付房租。”
周献嘉:“……”
她还是住原来的房间。
说是她的房间,其实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分开睡过。经常因为做的太激烈弄湿床单,完事后傅雪时抱着她换房睡。
再次回到这里,睡在这个房间,周献嘉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一些过去的温存韵事。
难以入眠。
不怪傅雪时觉得他作孽占了大便宜,现在周献嘉自己想来,也觉得大胆。才刚成年,就和男人玩起了鱼水之欢。
她当时怎么敢的呀!?
周献嘉睡不着,傅雪时更是如此。手里抓着她的内裤,在黑暗的房间里,用力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不可描述。
不过这次,前方没有神秘温暖的人间仙境给他驰骋闯荡,亦没有悦耳的吟唱让他不可自拔。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只有他自己。
夜深,屋静。但人的心不静,身不静。
一个人的独角戏。失态伴随着愉悦,情动夹杂着苦涩。傅雪时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饥渴到这般地步。
……
第二天,周献嘉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摸到手机看了眼,已经十点半了。
她坐起,在床上缓了缓,环顾屋内,清醒了一番,这才趿上拖鞋下了地。四周静悄悄的,她握住卧室里的门把手,小幅度地拉开了一条缝,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儿,这才放心大开,走了出去。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大袋子零食,餐桌上有一瓶牛奶和两块三明治。周献嘉饿了,走近餐桌,拿起三明治就咬了一口,立时又看到了桌上的一张便条签。遒劲有力的笔迹,是傅雪时亲手写下的。告诉她冰箱里面有吃的,并且留下了家政阿姨的联系方式。
距离上次离开已经快三年了,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有些消耗品换成了全新的。吃完一块三明治,周献嘉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慢慢绕着客厅参观了一遍,最终停在了冰箱前。
拉开冰箱门,里面是满的。牛奶水果饮料,还有一些方便的预制菜。
照理说,傅雪时是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但是和她在一块的时候,操心的事情倒是一点不少的。
吃完早餐,周献嘉就进了浴室,在傅雪时家的浴缸里泡了个澡,期间点开了短视频app看樊姐的直播。换做以前,这个时候她多数会选择刷微博看宋涟的动向。
跟宋涟恋爱的这两年,他们之间是很少沟通缺乏交集的。她不问,宋涟也不说。如若不是自己去微博上面看,她就完全不知道那位很少见面的男朋友在干嘛。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夫妻或是亲朋之间一方一直以来刻意忽略压抑自己的情绪,等到某件事情作为导火索出现,突然爆发,最终就会走向彻底崩坏的结局。
周献嘉撇了撇嘴,不禁疑惑,自己这两年,都是怎么忍受的呢?
樊姐在家里开彩妆专场,周献嘉用自己的大号进了直播间,因为给樊姐刷过嘉年华,所以没多久就被樊姐发现了。在直播中cue了她,算是隆重介绍了一番。
周献嘉因此产生了个想法。
要不这几天,去樊姐家里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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