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翻了个鱼肚白,京都北门关得严严实实,守在城墙上的将士还在打瞌睡。
恍惚中,瞧见不远处有一群军队训练有素向城门而来,他眨了眨眼,看清马上的人时,瞬间醒神,连忙敲钟,将城下守城人唤醒。
城门口坐着等门开后进去卖菜的菜农们还昏昏欲睡。
听见城门打开的声音,几个人抬起头,看了眼天空,确认此刻还没到开门的时刻。
互相对视几眼,蓦地,瞧见远处的官兵,菜农们吓得连自己的菜都不管了,抱做一团。
“这...这是攻城了?”
“看起来,像是回来的。”
马上的男子身形挺立,宛如兰花清秀独立,但他偏偏一身黑色,已开春许久,他还裹了个大氅,配上他的面具,像是从冥府里爬上来的十分注重仪表的恶鬼。
远远地瞧见那几个菜农的动作,他伸手一指,“叫他们先进城吧。”
苏淮点头,双腿发力,身下的马加快速度。
那几个菜农见那男子身边的侍卫先向自己跑来,吓得更厉害了。
此刻城内的领兵也连忙出了城,瞧见这几位菜农,呵斥他们赶紧收好东西。
这几人这才反应过来,那马上的应该就是某个高官。
他身后跟了一大堆士兵,等这群人进城后他们再进去卖菜,估计时间也晚了。
今日怕是没什么营生了。
几人神色沮丧地抓紧收好自己的东西,站到一旁。
苏淮已到他们面前,将一块令牌示出,“大人有令,让他们先进去。”
那领兵抬头,见韩澈停下马等候,对他行了个礼,便赶紧摆手让他们进去。
几个菜农连忙道谢,背着菜篓赶紧入了城。
韩澈晃晃悠悠回到京都,街上也只有些零零散散准备上工的百姓。
见韩澈入城,众人停下手中活计,不知此人是谁,大家也不知是否要行礼。
见他戴着面具,反应快的人想起他是国师,吓得脸色煞白,拉住身边人赶紧行礼,韩澈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过,“不用行礼,你们做你们的事。”
礼部官员得到韩澈已回京的消息时,韩澈已经回了国师府。
他只带回宋承如和陈易,这二人已被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换好官府出府时,韩澈正好碰上急匆匆跑来的礼部侍郎云不咎。
云无咎男生女相,皮肤比女子还要白。
他的官帽待得歪歪扭扭,“原以为大人要午时回来,没想到大人比我们想的更快。”
韩澈点头,国师府门口已经备好轿子,“云大人,算算时间,朝会估计还没散,我先去宫门口候着,你可要一起?”
云无咎擦去额头的汗,“既然大人盛情相约,我便不推辞,正好我也要事寻尚书大人。”
他本想跟在马车外,让苏淮给自己寻匹马,但韩澈却让他和自己坐在一起。
云无咎也就颤颤悠悠进了车厢。
刚进去,他便将官帽摘下,将它当做帽子为自己扇风。
韩澈看他一眼,离他远了些。
云无咎见他这般作态,闻了闻自己身上,“你离我这般远作甚,我今日出门时特地用了茉莉味的熏香。”
“......”
车轮滚在京都街上,车厢外传来叫卖声,韩澈掀起车帘一角,各百姓安居乐业,但面上难免愁容。
他放下车帘,“颜家这几日有什么异常?”
“永安侯昨日和陛下畅谈一日,出来时,喜笑颜开的,不知道憋了什么坏。”
他说话大胆,若是传进那位耳里,估计死十次都不够。
“左右不就是治我一个擅自离京的罪。”韩澈对此倒不在意,他在京中的势力,可没颜家那么好对付。
“那两个暗卫呢?”
提起这事,云无咎欲哭无泪,“韩大人,您便大人有大量,赶紧把他们放了吧。这二人关在我家里,我是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夜里那个叫陆霜的把我给杀了。”
“你也知道我家祖传的命短,我自幼体弱多病,经不起惊吓。”
韩澈抓住他的手,将他的袖子掀开,他的手臂比韩澈这练武之人还要粗些。
“体弱多病?”韩澈笑着问。
云无咎看向韩澈的手,他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指尖也没什么血色。
他讪讪一笑,“我身强力壮,您体弱多病。”
行舟事变后,韩澈的身体便不太好,他和苏淮习武也改不了他多病的体质。
在虞洲时,为让宋承如卸下防心,他特地吃下那毒药,事后他服下解药,但身体还是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
“明日你便不用再看见这两个暗卫了。”韩澈放下他的手说道。
云无咎将京都其余的事告知韩澈。
“陛下得知您用了印崖城秦家旧兵,恐怕要对你起疑了,我听刑部的人说,陛下似乎是想动秦家。”
云无咎对韩澈所作所为心有不解,“大人,我一直有件事想问问您,你这处心积虑谋划,到底是想反,还是想做权臣?”
韩澈歪头看向云无咎,“我若是想反,你作何想法?”
云无咎停下扇风的手,把帽子带回去,“我自然是唯您马首是瞻。”
“天下安定不过才几十年,没必要再改朝换代。”韩澈淡淡说。
他前世的确是动了这心思,若非宋家人,他又怎会没了母亲。
只是现在,他所求的,不过一个安定。
颜南青今晨在床上醒来时,有些懵,她不记得昨日何时躺上的。
去情报处的路上,她便收到韩澈已经进城的消息。
颜棋今日本想跟着她,但颜南青却把他推给颜东澄。
他今日要去查越知凌,颜棋或许能帮上忙。
颜南青在情报处写完虞洲汇报后已近午时,想到今日她要见侯爷就一阵头疼。
好在侯爷还在宫中没回来,她笑着把东西递给负责侯爷安全的暗卫,便跑回情报处继续做事。
直到夜里,侯爷也没说要找她。这下颜南青心里就有些打鼓了。
算了,她先去找一趟韩澈。
侯爷恐怕不会把颜西深这么个小暗卫放在心上。
颜南青刚将屋中烛火熄灭,一只信鸽落在窗外,她打开信筒,是颜易安要她立马去侯府。
她换上劲衣,从兑泽后门出去,在路上和同样被叫去侯府的颜东澄打了个照面。
“你也被叫去侯府了?”颜南青问道。
颜东澄点头,立马和她倒苦水,“我才从越知凌那里回来,就碰上这事,明日卯时我还得继续去盯着他。”
“你是因为何事被叫去侯府?”
“还能是谁,越知凌呗,今日圣上将宋承如的事交给他办了。”
两人轻功飞上屋檐,如风一般闪过。
王府今夜灯火通明,像是有什么神秘客人到来,全府上下难得充满紧张的气息。
颜南青刚从后墙跳下,就撞见已等了半柱香的颜北云。
他带着颜南青和颜东澄翻进颜易安房中。
颜南青这才明了为何颜易安要他们二人深夜来此。
韩澈今日回京后,便入了宫。
御书房内,陛下先将他狗血淋头骂了一通,他没什么反应,只说宋承如的事需要有个决断。
而他擅自离京的事,可容后再罚。
这谁听了不气?
永安侯站出来,提出将审查宋承如一事移交给刑部。
韩澈本还有许多事没汇报,哪知他突然晕了过去,将陛下也吓得不轻。
立马让御医为他看诊,发现他身重奇毒,陛下震怒,命御医势必要治好韩澈。
侯爷被留下,和陛下又聊了许久。
哪知,这韩澈竟也访颜府。
颜易安叫来颜南青和颜东澄两人,便是要再问问韩澈还是越知凌的事。
“青三,韩澈此刻还在堂前和我爹闲聊,你如实告知我,大婚那日,陆霜和颜西深当真已逃了出去?”
颜南青点头。
“除去他们知晓虞洲的事之外,他们身上可还带着别的东西?”
她摇头,“陆霜武功高强,对虞洲的事比我们更了解,而颜西深鬼主意多,他们二人回京比我和颜北云回来要更靠谱些。”
颜易安皱紧眉头,“这么说,韩澈抓住他们二人便是为了阻止他们见我,拖延虞洲的时间,好让他揽下功劳。”
“他今日来,应也是为了用这二人来要挟我们。”
他一甩衣袖,“颜南青,你找个角落躲起来,待我套出他们二人下落,你便赶紧去。颜东澄,你去换个护卫的衣服,带个面具,和我一起去见韩澈。”
颜南青又从后院翻了出去。
韩澈和侯爷还在大堂,房门禁闭,她跟着颜北云一起躲在房顶。
正巧,撞上韩澈的暗卫。
韩澈今日带出来的人是苏淮。
三人在房顶面面相觑。
还是颜南青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见,苏大侠。”
苏淮挠了挠脑袋,主子也没说如果正好撞上颜南青该怎么办。
他冷声答应一声。
颜北云往四周望了望,苏淮见他的样子,阻止道:“别看了,我家主子就带了我一个人来。”
颜北云眼神一亮,若只有苏淮一人......
颜南青哪里不知道颜北云在想什么,“北五,苏大侠武功高强,你我不是他的对手。”
颜北云也只是想想,他继续盯着堂下的事。
颜易安带着颜东澄入了堂内。
颜南青此刻倒有些好奇,“你家主子的另一个活泼的护卫去哪了?叫苏枳是吗?”
苏淮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此女子怎么对他们家的暗卫这么了解,莫非......主子已经**熏心到如此地步?
的确是还有个暗卫叫苏枳,不过他一般都跟着主子身侧,在人前。
而他,在人后。
颜南青早就习惯苏淮少言,又自顾自问道:“诶,前段时间我从树上落下的时候,你可有印象?”
说起这件事,苏淮可太有印象了。
他藏在另一颗树上,看见对面那棵树抖了抖。
他还觉得颜易安的暗卫也越来越不行了,怎么会藏在主子之间。
果不其然,那树上掉下个暗卫。
结果,就是那日之后,主子便让他们盯着那暗卫。
这不盯不知道,这个暗卫倒有几分本领,让他也刮目相看,就是性格诡异了些。
比如现在,他是不明白颜南青为什么一副和自己很相熟的样子。
颜北云碰了碰她,颜南青察觉失礼,也住了嘴。
苏淮却开了口,“记得,没见过你这样的暗卫。”
屋下,颜易安说起刑部的事,颜南青也竖起耳朵,不知道他们对越知凌是个什么看法。
苏淮也住嘴。
三个人一人掀了一片瓦,弯腰低头认真偷听。
终于写到我想写的了
还有个“醋”还没写。
天知道为了这盘醋我付出了多少努力
但是看的人越来越少了
又想改文了,写到现在,回头看前三章,已经有点生理性反胃了,最近可能要大改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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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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