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粤市国际机场贵宾室里,温伶身着一件白色t恤,搭配最简单的牛仔长裤,宽松版型下隐约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
她戴着黑色大框墨镜,将大半张脸藏在镜片之后,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泛着自然粉色的唇瓣。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垂落,显得大方随性。
蓝牙耳机里突然炸开吴悠的焦急声:
“温伶!黄宇刚跟我说,你把晚宴推了?百星娱乐的白总特意为你庆生组的局,魏自鸣导演也到场,咱们还计划让你和百星的李焕炒CP,电影资源都快送上门了,你说推就推?”
温伶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
“悠姐,白总的德行你还不清楚?庆生是假,拿我当靶子敲打他那只金丝雀才是真,不就是想让她看看,不听话随时能被换掉。”
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三分无奈:“上次酒局他灌新人酒的视频,要不是公司公关压着......这种浑水我真趟不得。”
“行行,白总这事放一边!”
吴悠的音量震得耳机嗡嗡响,“魏自鸣的女主角名额多少人抢破头?公司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你现在掉链子?”
“后天我就回来,落地后我亲自登门道歉。”温伶打断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余光扫过贵宾室的挂钟。
“今天真的非走不可。”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半秒,吴悠冷笑:“又去找她?”
温伶看着手机相册里的合照,七个月前,北海道的雪地里,她们俩人对着镜头开心的笑脸。“答应她了。”她声音不自觉放软,连尾音都带着蜜。
“恋爱脑!”
吴悠恨铁不成钢的骂声混着叹息传来,“看在咱俩多年交情,还有你给公司赚的钱能叠成楼的份上——去去去!但李焕的CP必须炒,不然下次我真叫几个大汉把你敲晕了从机场带回来!”
“我知道的,麻烦悠姐了,马上要登机了,剩下的等我后天回来再说。”说完,温伶不想过多讨论组cp的事,果断挂上了电话。
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
看着来电显示上跳动的名字,温伶眉眼瞬间亮起温柔的光。
“喂,然然。”
“飞机还延误吗?”林倾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熟悉的温柔。
温伶靠回沙发,语气里满是期待:“还没消息呢。不过没关系,再怎么延误,今天绝对能见面的。”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想到即将见到她,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没关系,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等你,这部片子我筹备了好久,就是要在你生日这天,做我的第一个观众。”
林倾然的声音里溢出雀跃,温伶甚至能想象到她握着分镜脚本来回踱步的模样。
温伶窝在沙发里,手指不停地转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这是去年纪念日,林倾然瞒着温伶亲自做的礼物,没有繁复设计,却在戒圈内侧刻着她们名字的缩写,如同她们隐秘的爱情,被时光妥帖收藏。
林倾然总爱送她自己做的礼物,说是演艺圈聚少离多,这些东西就像她陪在身边。从用珍贵宝石串成的项链,到用木头细心打磨的手串,从家里的抱枕到车内的平安符,温伶都小心珍藏,尤其是这枚戒指,她几乎从不摘下。
“难怪最近视频时总躲躲藏藏,原来在憋大招?”
“那当然!”
林倾然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从选角到配乐,每个细节都有惊喜。等你来了,我要看看你能发现多少。”
“犯规了啊林导,”温伶咬着下唇笑,眼神中满是温柔,"还没上映就先搞悬念。”
“雨越下越大了,等你落地了,真不用我开车去接你?”
“不是说要给我煲鸡汤吗?其他的我都安排好了,你乖乖在家,等落地了,我第一时间赶回来,边喝鸡汤,边欣赏你的佳作。不说了,好像真的要登机了,在家等我。”
雨点拍打着窗户玻璃,林倾然将顶灯尽数关闭,她最新导演作品的片头被暂停在液晶电视上,泛着沉静的冷光,这是她精心准备数月,要送给温伶的生日礼物”
深灰色的布艺沙发静默地伏在暗处,仅靠茶几上摇曳的香薰蜡烛,撑开一小片暖黄光晕。
烛火在玻璃罩里明明灭灭,柑橘混着杜松的香气袅袅升腾,这是温伶喜欢的味道。
林倾然松开发髻,垂落的长发在冷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睡裙的褶皱随着她的动作轻颤。
厨房传来鸡汤扑锅的闷响,林倾然起身时带落了沙发上的针织毯,浅驼色的绒毛在冷光与暖焰交界处,显得格外温柔。
她快步穿过明暗交错的客厅,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混着窗外的雨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荡开涟漪。
她掀开锅盖,金黄色的汤汁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她连忙从橱柜里取出两只景德镇陶瓷小碗。
海棠花纹的那只属于她,而画着玉兰的是温伶的专属。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伴着此起彼伏的电闪雷鸣。
林倾然捧着两只碗的手突然一抖,天边一道惊雷炸响,手中那只画着玉兰的瓷碗“哐当”坠地,滚烫的鸡汤在米白色瓷砖上泼洒开来,清脆的碎裂声惊得她心口一颤。
“糟糕!”
林倾然懊恼地蹲下身,指尖悬在锋利的瓷片上方,最终还是掏出手机。
手机里,碎成几片的玉兰碗躺在汤汁中,宛如凋零的花瓣。
她迅速按上拍摄键,发送给温伶:“刚刚好大的雷!吓得我不小心把你的碗打碎了,下次再去景德镇,买套新的赔你。”
她利落地收拾起残渣,抹布反复擦拭着地面,又用拖把将水渍拖干。
站在水池边冲洗手上的油污时,林倾然的目光始终黏在灶台边的手机上。
温伶明明说已经落地,坐上车了,怎么还没回消息?
雨幕中,手机屏幕漆黑如墨,再没有亮起过。
暴雨如注,御景江畔小区内,一辆黑色的沃尔沃驶进地下车库。
陆遥停好车,略微疲惫地靠在座椅上,今天急症人满为患,她想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张明广沙哑却温和的声音裹着吵闹的医院背景音传来:“小陆啊,你是不是已经在家歇着了?。
陆遥刚打算下车,听出恩师在电话里的为难语气,她骨节分明的手指顿在安全带卡扣上:“教授,我刚进地下车库,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混着担架滚轮的声响:“南三环那边出现了交通事故,急诊收了好几个重伤员……按理说不该叫你,知道你刚下班,但是还有两辆救护车堵在积水路段,人手实在周转不开……”
对于这个自己辛苦培养的得意门生,张教授的语气有些心疼与为难。
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压抑的气息。陆遥望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时间,她纤薄的唇轻轻抿起,唇角泛着淡淡的苍白。
她深吸一口气将车辆重新发动,声音沉稳而坚定。
“我现在过来。”
“路上千万小心!”张明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长辈的关切,“积水路段开慢些,不着急!”随即挂断了电话。
雨刮器在玻璃上来回摆动,将细密雨珠搅成流动的水幕。
陆遥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方向盘,腕表指针在霓虹光影里摇晃,与车流缓滞的节奏达成某种诡异的同步。
对向车辆的车灯扫过,将她高挺的鼻梁和纤长睫毛的阴影投在侧脸,清冷轮廓在明暗交替中愈发凌厉。
车流缓慢得向前移动,陆遥心里泛起阵阵烦躁。
突然,她瞥见旁边的狭小道路里,几个外卖小哥灵活地穿梭其中。
“不能再耗下去了。”
她的手猛打方向盘,黑色轿车一头扎进小巷,身后的霓虹与尾灯渐渐模糊成一片冷暖交织的光斑。
消毒水的气味在密闭空间里愈发浓烈,监护仪此起彼伏的滴滴声与走廊里担架车轮子的滚动声交织。
张明广戴着医用口罩,眼睛布满血丝,手里攥着ct报告匆匆说道:"小陆,这么快就来了,我听肖医生说,景山路那边堵得水泄不通,你倒是快!"
"抄了近道,不然一时半会的,确实到不了。"
陆遥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更衣室,利落地将白大褂套在浅蓝色洗手衣外。她整理着自己的领口快速往外走,边将听诊器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急诊通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推着转运床的护士将病历板递过来:
"陆医生,伤者26岁,女性,车祸多发伤。左胸第五、六肋骨骨折,伴反常呼吸运动,超声显示大量胸腔积液,怀疑血气胸;右肩胛15cm不规则裂伤,并伴活动性出血。"
躺在转运床上的女人即便沾满血污,依然难掩出众容貌。
长发凌乱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高挺的鼻梁左侧擦伤渗血,嘴唇苍白,胸前渗出的鲜血将衣服染成大片暗红的花朵。
陆遥指尖划过病历本上的信息,目光扫过患者扭曲变形的肩部和凹陷的胸廓。
她将病历本递回护士,金属听诊器贴着皮肤滑动:"左侧呼吸音消失,准备进行手术。先进行紧急止血处理,同时联系骨科准备肌腱缝合。"
当她快速戴上无菌手套,准备剪开染血的衣领,消毒水味混着香水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她的动作僵在半空,那双即便沾满血污也依然精致的眉眼,高挺鼻梁旁标志性的小痣,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一秒后,她猛地抓起护士手上的报告单,在患者姓名栏看到"温伶"两个字,陆遥好看剑眉狠狠皱起。此刻正躺在抢救床上命悬一线的人,是那个三天前还在热搜上霸屏的当红女星温伶。
就在这时,监护仪器上的红灯开始闪烁,温伶的血压值极速下降。
陆遥看着监护器,声音徒然拔高,"立即开放两条静脉通路,18G留置针!快!"
"准备胸腔引流,联系血库备红细胞6U、血浆800ml!"
转运床冲进电梯时,温伶瞳孔开始涣散。陆遥指尖按压颈动脉几乎触不到搏动。
“病人情况紧急,直接送手术室!通知胸外科、骨科即刻到位!”她死死按住不断渗血的伤口,血顺着指缝滴落:“准备插管!”
昏暗的客厅内,只有电视机荧幕闪着冷光。
林倾然蜷缩在满地狼藉中央,原本为见温伶精心准备的妆容,此刻正以诡异的形态在她脸上龟裂,黑色眼线混着干涸的泪渍,宛如一条条蜈蚣在爬行。
电视机里暂停的画面,正是她倾注心血为温伶拍摄的影片,每一帧都藏着未说出口的爱意。
耳畔响起温伶最后那通电话里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已经落地了,马上就能看到你送我的惊喜了。”
“都是我的错……”
破碎的呢喃突然化作凄厉的嘶吼,林倾然踉跄着扑向茶几,抓起燃烧殆尽的香薰蜡烛裹挟着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屏幕上炸开刺目的雪花点。
随着最后一声爆裂,黑暗彻底吞噬了整个房间。
她如同困兽般在屋内横冲直撞,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声响,将影片脚本、写满拍摄手记的笔记,连同生日贺卡,全部撕成碎片。
猩红的血丝在她眼白里疯狂蔓延,沾着碎屑的指尖突然死死攥住墙上那张合影。
照片里温伶灿烂的笑容,此刻在她瞳孔中扭曲。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