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送给西格德的长船?”戴格听到消息立刻拧紧了眉头,“谁送给西格德的长船?大半夜来送长船?你看清楚问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也问清楚了,那人真是拉加莎,我还拿火把仔细照过呢,总不能是用了易容术吧,”喘了口气传话的卫兵抹了把脖颈间还未完全干透的细汗又问,“要不你……自己过去瞧瞧?”
“就拉加莎一人吗?”戴格舔了舔嘴唇问,“没有其他人?”
“有船员,”卫兵口吻笃定,“那是一艘二十座的长船,坐了差不多一半多座位吧,我没点人头,先赶来告诉你了。”
“居然还有船员……”戴格越发感到不可思议了,很快做了决定:“我去看看。”
本来还打算在轮值休息室打个盹的戴格立刻披上斗篷由守卫带着离开木屋,大步流星疾步赶往码头,在路上他还是不愿相信拉加莎能搞到气派的长船献给西格德,她绝对不可能有这个能力!那船员她又是从哪儿招募的?她知道该如何招募吗?她以前从来没独立完成过这样的事,为什么……
也许答案就在拉加莎的随行人员当中,戴格咬着牙根暗想,他怎么都不信拉加莎能靠自己给西格德弄来长船和船员!
心绪纷乱间码头像是眨眼就到,戴格边加快步伐边伸着脖子往码头外望,他作为土生土长的佛恩伯格人对港口可以说熟悉得就像是自己家的后院,所以他一眼就能望出码头有什么不对——本来被渔民小船挤满的码头外不太和谐地挤进来一条绘饰和船首像都颇为华美的崭新长船,拉加莎侧对着岸上抱着胳膊站在船中,身边确实有约莫十来个船员百无聊赖地等着。
这长船确实让见多识广的戴格都愣住在原地,看了又看才确定自己没看眼花。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戴格又快步走到码头尽头,拉加莎提前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见了戴格开口便喝道:“是戴格啊,你来得正好,这船正是西格德现在最需要的,连船员我都给他备好了,你赶进把西格德喊出来,今晚咱们就能扬帆起航。”
“什……不是,”戴格飞快眨眨眼指着长船问,“这船你哪儿弄来的?船员又是怎么招来的?你哪来的钱?你离开这几天……也不够凭空造条船出来啊?”
拉加莎立刻大声反驳:“你废话可真多,我要是在这儿把你的问题都交代完,太阳都出来了,到时候西格德还走得了吗?”
开玩笑,拉加莎暗想,这么大的功劳我能老老实实地都归给艾沃尔,让她做的一切叫西格德知道吗?如此令西格德念念不忘铭记于心的就是艾沃尔了啊!再说了艾沃尔能弄来船喝船员手段也阴险狠辣见不得光,她本人肯定也不希望真相公之于众,所以哪怕就是为了艾沃尔考虑,她也绝对不能把她为了这新船和船员做了什么抖出来!
“你小点声!”戴格做了个噤声手势挤眉弄眼地警告拉加莎,既然问拉加莎问无用,戴格干脆两手撑在膝盖上探身向海面发问,“哎!那个光头!你们都是打哪儿来的?谁雇的你们?”
拉加莎“哎”了一声还是咬紧了牙关,戴格确实也没多搭理他,船员们当中唯一一个光头迟钝地抬起头指着自己答道:“你问我?我是斯塔万格的水手啊,前几天有人问我想不想找活干,想的话就得在今晚等在斯塔万格码头东边的林子里等,说是等一条船首刻乌贼海怪的长船被运到岸边就可以去找活儿了,我正好最近缺钱,就去了呗。本来也没报太多希望,没想到半夜里还真有一艘乌贼船首的长船被拖到林子里,还是全新的!”
“船拖到林子里??”戴格的脸皱成了一团,“运船的人呢?”
“那我哪儿知道!”光头说着皱起鼻子脸上竟然流露些微嫌弃,“我管这么多做什么?总之船只下水水手到位,咱就干活咯。”
“干活?”戴格眉心的疙瘩还是没松开,“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把船划到码头咯。”光头身边一个凌乱长发披肩的男人开口道,“把船运到林子里的那些人告诉我们,不等到一个叫拉加莎的金发女人来接手这条船,咱们就没得钱拿。”
“那些运船来林子的人,他们有什么特征?”戴格仍旧努力询问细节,“有没有什么……显赫或者有名的人物在其中。”
“黑灯瞎火的,打着火把咱也没法全看明白。”长发男撇撇嘴说。
“当时要是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咱们也不能轻易出发。”光头接过话茬说,“怎么,咱们还来错了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趁早散了吧。”
“你还问!”一听这话拉加莎急得跺脚,冲戴格抱怨,“刚刚不是你说要低调吗?你这么盘问是生怕不该看见的人没机会看见吗!”
戴格是真想把拉加莎这张嘴闭上,她那么一催几个船员在微弱火光照耀下的面孔明显更加惊疑不定了,那光头粗声粗气道:“我们就是来讨个生活,你们谁都行,先给钱,给了钱再说别的。”
“这种时候还说什么钱??”拉加莎扭过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实现扫过众水手,“你们马上就要追随吕加菲尔克第一勇士前往东方的黄金之城冒险,你们的名字以后都有可能记在西格德萨迦上!”
“你可拉倒吧,”光头身边的长发男冷哼声说,“就算是那个屠龙的西格德,他的萨迦里也没有所有船员的名字,倒是我们再不走可能被卷进什么阴谋诡计里,那就太不值了,别废话了,赶紧给钱,不给我们就都下船了!”
“可是我……”
虽然拉加莎话语的最后几句话含混不清,但戴格看口型加上对拉加莎的了解也能猜到她现在身上怕是分文没有。
“都别吵!”戴格大手一挥喝住了越发躁动不安的水手们,“我马上就把真正管事的叫来,等不了的就自己走!但是别想拿到一分钱!”
喝完戴格恶狠狠瞪了船员们最后一眼,甩头就走,拉加莎在他背后连唤了他两声他也装作没听见,只是边走边飞快转着脑筋思考:那群把长船搬到树林子里的,就是通知水手集合等待的人吗?他们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帮助西格德?还有那长船到底哪儿弄来的?那样崭新还气派?这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世上岂有这样的好事?指定不对劲!
可再不对劲戴格也得尽快让西格德知道,天上的馅饼对劲不对劲不是要紧的,害的西格德错过逃离牢笼的机会才是最打紧的,倘若刚刚那真是个离开的机会戴格却教西格德错过了,那西格德真会恨自己一辈子——戴格非常肯定。
所以决定权还是交给西格德最好,他戴格只要把话传到位就行。
虽说之前一路走来戴格心乱如麻脚步飞快,来到长屋前坡道上已经汗涔涔的,但他及时想起自己若是鬼鬼祟祟或者步履匆匆看起来都很可疑。于是他提醒自己放慢脚步,抹了把头上的汗,连呼吸也放缓,尽量保持和平时相差无几的状态走进长屋,甚至经过门口时还颇有威严地和紧张的新进卫兵打招呼教训了两句,顺带问了问西格德的情况,得知他今晚竟然没有在别处眠花宿柳戴格有点儿吃惊,也不知是这方圆梁柏立的处女加上老实人妻他都腻了,还是纯粹是无法离开。
总之见面就知道了。
进入长厅后戴格又立刻加快了步伐,他门也没敲直接推开,迎面一股浓浓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怎么说呢,看到西格德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酒戴格一点也不意外,以自己从小到大对西格德地了解来看,他对困境束手无策时就会这样。
“西格德,别喝了,”戴格上前二话不说揽起西格德的一条胳膊催道,“你该启航了,长船和船员已经在码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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